第65章 双标,可恶
一座小瓦房矗立在夜幕里,凉风吹动竹林哗哗落叶,卷进窗户里,老伯的家里很窄,只有两张床,床与床之间隔着一道碎花粗布帘子。
舒信月草草洗漱后,将头发绞干,桃花眼往床上瞥了眼,六岁的贺舟已经睡得沉沉,双手蜷缩在胸前,眼睛紧闭,她收回视线,长发有些湿气,窗户大开,月色流淌在地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纱。
她双手撑在窗棂上,目光往外眺望,竹林洋洋洒洒簌簌落下长长的竹叶,清净寂寥,自旁边的耳房走出一人,肤白胜过月华,长腿迈步走来,脸庞隐在月光背面看不真切,舒信月目光下移,抓住窗棂的手指倏地一紧,王潜他的衣襟松垮,额前发丝深黑浓郁,她觉得自己视力太好,连他雪白色的锁骨上甚至有几滴水珠滚落都瞧得清清楚楚。
那人的视线敏锐刺来,黑漆漆的眼瞳定住她,舒信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心虚躲闪,但转念一想,没穿好衣服的又不是自己,慌什么慌?继续看。
小声嘟囔着,她再次抬眸看去,院子里早没了人影,咦,人呢?走哪去了?不会是害羞到躲起来了吧,只是一片白白的锁骨而已啊,舒信月心下胡思乱想,探着身子要往窗外四周瞥去,腰上却多了一双大掌,凉意透过轻薄的衣衫冻得她不自觉哆嗦一下,腰被人掐住往回带。
她?跟拎小孩似的。
舒信月屏住呼吸,身后传来阵阵馥郁的冷竹气息,男人轻轻在她耳边吹气,嗓音沉沉:“在看什么?”
她闪躲,侧过脸,糯糯回道:“没看什么。”在看你啊,难道还要我大声宣扬你衣服没传好吗?
“呵,是吗?”王潜轻笑,强行将她转了个身,舒信月天翻地覆一瞬,背脊就贴上了硬邦邦的窗棂,整个人被迫面对着侵略性极强的王潜。
面前的男人,黑发浓郁,肌肤白得仿佛透明,惟有眼角那颗红痣鲜活肆意,他薄唇艳艳,微微俯身低头。
温热的额头抵着她的,狭长锋利的眼眸变得柔和,近距离瞧着她闪躲游移的小模样,亲昵地蹭了蹭,缓缓道:“不是在看我么?这么近,够不够?”
舒信月心跳得极快,一声高过一声,眼眸直勾勾盯着王潜的动作,抿唇不语,谁知他还更来劲了,鼻尖也缓缓凑近,挺拔的鼻梁点在她小巧秀气的鼻梁上,似有若无的摩挲。
“不说话?”
“近,还是不近?”
“近…够了…”她被突然的凑近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是软着嗓子说出几个字,水润的眸子祈求王潜能够善心发现,让她逃脱。
可是,
她嫣红的唇瓣在他深邃的目光下无处遁形,舒信月瞧见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一番,鼻尖错开,就要亲下来。
她瞳孔倏地睁圆,下颌被抬高,温热的唇就贴了上来,不同于上次的一触即分,他怜爱地亲亲她的嘴角,又啄了啄她的红唇,动作强势到舒信月觉得要窒息了,身体绵软无力。
王潜细细密密地亲了好一会儿,待放开她时,舒信月脸颊通红,微微喘着气,潋滟的眼眸控诉着他。
他失笑,掐了掐她的脸颊:“睡吧,我守着你们。”
舒信月抿唇点头,掠过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轻手轻脚地盖好薄被,慢慢闭上眼,唇上的触感,提醒她,这不是梦。
舟车劳顿,不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粉嫩莹玉的脸颊乖巧可爱,他目光游离将她掉下去的被子往上一提。她翻了个身毫无察觉,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翌日一早,四人告别老伯,庄耀在王潜的示意下拿了五十两银子递给老伯,老伯一看这还了得,连连摆手推拒。
“这可不地道,要不了这么多钱。不,这五十两,还请收回去。”荷包被塞回庄耀手里,庄耀板正着脸,一把将贺包哗地一声丢进老人的院子里。
舒信月弯眸劝道:“老伯你就收下吧,不收的话,我们也过意不去。”
隔壁院子的门哐当一声被打开,舒信月循着声音一瞧,姜老婆子一手缠着白布包着,一手扶在门框上探头看着。
五十两,什么五十两?
舒信月可没理会她,跟老伯说好后,带着贺舟上了马车,车轮子一咕噜就离开了村子,马蹄远去,姜老婆子才敢从自己门里出来,狠狠对着马车呸了声。
晦气!
老伯转身就要关院门,被她喊住:“老头,那什么,就住了一晚,真有五十两?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姜老婆子狐疑道,想要探听消息,却吃了个闭门羹,木门被老伯哐地关紧,像是回应姜老婆子的话。
“老不死的,要不是老娘让给你,你以为你能得到那钱,照我说就应该分我一半,狗仗人势。”她骂骂咧咧关上了门。
舒信月懒懒靠在车厢上,叹了口气,她这一走,不知道那个叫秀娘的,该如何生存,一个打妻子的男人,一个恶婆婆,偏偏自己还软弱,还能有活路吗?
贺舟双手正捧着一个白糕啃咬,听着她叹气,板着脸询问:“又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哎,还能有谁,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舒信月话到嘴边,又拐弯宴下,跟一个六岁的孩童说什么。
他能知道啥?
贺舟大口咬下一口甜糯的糕点,头也不抬直接回道:“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那个坏婆婆惹你生气了。”
“依我看,她肯定会把她媳妇,磋磨死。还有那个什么大牛还是大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眼珠子转了转,慢吞吞地补了几句,小手捏起茶杯,轻轻啜饮着,送下嘴里的糕点。
王潜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发话。
舒信月倒是来了劲,拨弄着马车帘子上的流苏,恶狠狠吐槽:“你说得对,他们两都不是好人,一个好吃懒做,一个尖酸刻薄。”
“要是我是秀娘,迟早得休夫。”
噗,贺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有几滴不小心溅到了王潜的袖袍上,他迅速睁圆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抬起头瞧见了一双酝酿着黑色风暴的眼睛,冷冷觑着自己。
贺舟:哭唧唧,不是故意的。
舒信月:哈哈哈,熊孩子要收拾。你惨了!
舒信月乐不可支瞧着贺舟委屈不敢言的小表情,作势要去擦干净那几滴水渍,王潜眸光一闪,轻轻抖了抖袖袍,薄唇开合:“不用。”
贺舟松了口气,将茶杯推到一边,小手乖乖放在身前,片刻后才继续说道:“舒姐姐,以后要是你的相公对你不好,你也要休夫吗?”
王潜低垂着眼睫,正襟危坐靠在车厢上,有意无意地注意着两人的对话。
“休,怎么不休呢?”
舒信月一面拨动着流苏,一面大大咧咧列举了五条休夫必备指南。
“第一,除了我,不能有其他妾室,通房。”
“你这是妄想。”贺舟补刀:“现在男子本来就是三妻四妾的。怎么可能有这么专一的男人。”
舒信月抿唇瞪了回去:“我说有就有,你闭嘴,我来说。”
“哦。”贺舟奶声奶气应道。
舒信月满意了,继续掰扯着手指道:“第二条,不能让我吃苦,不能打我,我可以打他。”
王潜竖起耳朵,认真听。
贺舟很想吐槽,却被舒信月明晃晃作势嘎脖子的手势给憋了回去,不讲武德,竟然威胁一个小孩。
“第三,钱要归我管……”
“第四,如果外边有别的花花绿绿,莺莺燕燕,那他得净身出户。”
“第五…”舒信月一顿继续讲道:“暂时不知道,到时候再补充。”
舒信月话音刚落,贺舟就迫不及待反驳,板着一张小脸对她进行说教。
“你不可以找到。”贺舟冷冰冰得出结论,舒信月歪头询问,凭什么不会找到?
“第一条,根本就没有人做到,就是那个男的再喜欢你,那他家里会同意吗?”
舒信月一梗,脑海中自动脑补了一个恶婆婆,狠狠指责王潜:你要是娶她,就滚出去。
呃,心塞了。
贺舟瞅着她的表情,接着补刀:“他不能打你,你可以打他?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逗小孩玩,我从来没听过。”
“可是我打人也只有一个小粉拳,又不痛。”舒信月撇嘴。
王潜失笑,以拳抵着唇,舒信月不乐意了,娇滴滴问道:“大人,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小粉拳,不痛。”王潜一字一句顿道,咬字清晰含笑。
舒信月耳朵被他声音酥麻了一阵,美色误人啊。
贺舟:???什么粉拳,大人好双标。
他弄了点水渍,还是不小心的,就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怎么到了舒姐姐,就可以任她喜欢。
双标!
舒信月哼哼两声,抱臂靠着车厢,得意冲着贺舟笑:“瞧见没有,这不是有人能做到吗?”
别得意,哼。
贺舟挑出她的第三条,不紧不慢道:“那钱呢,谁会把他的全身家当都给你啊,除非是傻子。”
话音刚落,王潜清凌凌的视线如有实质落在他身上,语气淡淡。
“贺舟,小孩不要管那么多。”
贺舟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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