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外室也行呐
“叫醒她。”
宋晚衿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声好听的男音,下一秒便被直直的提起来,揪着她的男人穿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半边面具,一根长须垂在鬓边。
宋晚衿有些懵,这头不知为何疼的要命,自己好像喝醉了酒倒在雪地,然后
然后,她又醒了一次,好像还还妄图轻薄祝鹤沉?
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她瞬间红了脸,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大胆不好吧?
这哪里是什么酒壮怂人胆,分明是喝酒误事啊!
她原先还想着见面一定要留下个十足好的印象才成
“主子,她醒了。”黑衣人将宋晚衿摁跪在地,恭敬地说道。
宋晚衿额头冒了细密的汗,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在丞相府能被抓来,想必坐在上首的人就是祝鹤沉了。
实在倒霉,喝了一遭酒,把原有的计划全都给喝忘了,先前梅园里还不清醒呢,如今清醒了后当面对峙,该如何开口好呢?
私闯内院被抓住,她心中已经理算了几个死法,不过好歹是见到了,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屋内静的可怕,夹着雪的北风从窗缝溜了进来,又好似携了梅香,浸润了她微红的脸颊,充实她的感官。
宋晚衿怔住了。
祝鹤沉只着一身青色直襟长袍,黑发以玉冠束起,额前无一丝碎发,明明是如此一丝不苟的打扮,却被他穿的好看至极,只端端的坐在那,便有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清冷。
他垂下眼,正认真的翻看书案上呈放的古籍,旁边的紫檀金龙香炉正吐放着云烟,好一副仙人美景图。
好一个谪仙般的人物,传言果真不假。
她方才调戏祝鹤沉的时候,并未看清他的容貌,如今看清了,便是心里一紧。
愣了一刻,收回心神,宋晚衿有些犹豫,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个大腿得抱。
凭借自己的美貌,做个妾氏未必不可,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放得下身段,没有追不到的夫君。
祝鹤沉刚抬眼便瞧见了不远处跪着的女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模样甚是好笑,想到先前在雪地里她那般毫无羞耻的举动,面色立马沉了下去。
丞相府没有着手办宴席的习惯,全然是因为他喜清净,若非祖母拿自身施压,他也不会同意,府中人员混杂,他最是不喜。
今日在处理完公务后就径直往书房走,刚进梅园便瞧见雪地上的人。
前面摆着宴席,这女人却溜到这里来,眼下府中杂乱,混入携带相府地图的目的不纯之人,他自然不会放过。
祝鹤沉那双生的过分好看的琉璃桃花眼注视着宋晚衿,清冷孤傲,难辨深浅,让人捉摸不透。
宋晚衿不敢与他对视,直接垂下了眼。
这右眼跳的厉害,宋晚衿心中莫名有些打鼓。
“解释。”
祝鹤沉将一小团物件准确无误的扔到她面前,宋晚衿捡起来,心里又将方才想的死法添了几种,这不正是她找人绘好的丞相府地图吗?
“丞相大人,此物的确是我的,不……不过。”宋晚衿面露难色,沉思了一会儿,转念又想,既然之前已经做出了那般事,原先想好的温婉小娘子形象便扮不了了,如今不妨大胆直言。
宋晚衿打定主意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不瞒丞相大人,小女倾慕你已久,今日毛遂自荐,想做你的夫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祝鹤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极度冷漠的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宋晚衿点了点头,自信的回道:“自然知道。”
“知道你还敢口出狂言?如此轻浮,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祝鹤沉轻轻攥拳,这女子言语之间满是谄媚讨好,胡言乱语,又加之乘醉酒在梅园胡作非为,简直可笑至极。
一个世家姑娘,竟如此不知羞耻,大言不惭,他跟前还从未曾出现过这般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
“谁绘给你的。”他语调冰冷中夹杂着一丝愤怒,直问重点。
“我私以为大人的天人之姿在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关于您的东西定然是随处可见,此物便是我在小贩那花五两银子买的。”宋晚衿说完,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并在心中许诺,若是今日活着出去了,就死也不放弃,势要抱上丞相大人的大腿。
“满口胡诌。”祝鹤沉已经有些不耐烦,冷漠的说:“劝你赶紧将自己的小心思收起来,本相不是你能算计的。”
他是不想再听这女子说话了。
宋晚衿抬眼一瞧,祝鹤沉的脸色属实不好,但她不想轻易放弃,于是又赔笑道:“实在不行,做妾也成,若丞相还是为难,我可先做外室。”
祝鹤沉终是忍不住了,猛拍桌案,怒气上涌,呵斥道:“滚。”
声音威严冷咧,吓人的紧。
宋晚衿见形势不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裙摆上的灰。
她走两步一回头,祝鹤沉一个眼神都未给她,快至门外时,她才想起今日原本计划着偷溜进来,先将精心准备着的信偷放好,若是有幸能看见一面也好,看不见便将信收好。
如今依目前形势来看,她既已言语表达,这信怕是不合时宜了。
好在信藏在胸口,并未随地图一起落了出来。
等等
方才那般交谈之下,祝鹤沉竟未询问她名讳,那不等于并未认识她吗?跪也跪了,倒也倒了,若不赚点什么回来今儿个是吃了大亏了。
“大人,容我再多言两句,我名叫宋晚衿,家父是宋正言宋睦,家住在清言坊”祝鹤沉冷眸一瞪,欲要止住了门前女子的下文。
“家住清言坊十里大街!”宋晚衿才不管这些,硬着头皮继续说:“我还会再找你的。”
话音刚落,她便双脚离地,被黑衣人提着后领扔出了门外。
宋晚衿屁股着地摔得生疼,刚要呼痛,就见雕花木门砰的一声紧紧的合上,她只好识趣的忍着痛爬了起来。
刚出梅园,一阵冷冽的风袭来,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天已经全黑了。
幸而老夫人那边的宴席不会结束太早,她再偷溜回去,任谁也发现不了。
宋晚衿溜回自己的席位,此时还热闹着,应是宋晚悦开了个好头,不少贵女都自愿表演助兴,望博得老夫人的喜爱。
“大姑娘怎得才回来?怕不是忘了你爹爹出门前的交代?安分守己即可,四处走动些什么?”王氏不满的训斥道。
宋晚衿偏头一看,宋知悦一脸神伤的模样,面前的菜也不曾动过,再看王氏,似乎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真是变着法拿她开火了。
“母亲,方才晚衿肚子实在疼的厉害,怕扰了大家兴致,便自己出去了,并未四处走动的。”
当然不是,她不但走了,还见了祝鹤沉,还活着回来了,方才的小插曲忽略不计的话,一切都显得特别顺利。
宋知悦见她还在笑,心中十分不满,指着她额头的淤青道:“你这额头的淤青作何解释?我看你根本不是去方便,一定做了其他事!”
“雪夜路滑,不小心滑倒,磕着了,难不成这也不准?”
这话倒是真的,方才出梅园的时候看不清路,一不留神狠狠的磕了一下。
“宋晚衿!府内教养你十几年,就教出你这般同妹妹说话了?”王氏愤愤指责,却不敢太大声。
“晚衿不过实话实说,母亲莫要动气。”
直至宴席散去,她已经在心里把王氏母女唾弃了千万遍,可她还是得忍。
如今在宋府王氏一手遮天,父亲又对她漠不关心,她还小的时候,脾性极大,公然顶嘴多次,倔着不喊王氏母亲,王氏便随便寻了个由头把她关进柴房三日,当时只有四岁的弟弟,饿了好些天都不给吃食,差点就去了。
从那以后,她变得顺从许多,王氏见她已经是只蔫了气的猫儿,便也不理了,不过是纵容宋知悦姐弟捉弄她罢了。
宋晚衿知晓,自己明年就满十七了,王氏定会张罗着把她嫁出去。
要她嫁,而且要嫁的不好,王氏的坏心眼她怎不知,日后让她嫁个痞子残废,约莫熬不过两年,她弟弟宋迟名便全然没了依靠,孤身而立于世间,又怎么搅得了王氏为自己儿子铺的路。
王氏要的,可是宋家全部家产,而宋迟名和宋晚衿便是她最大的阻碍。
宋晚衿收回思绪,恨恨的咬了牙齿,她一定得将自己嫁出去。
且得是高嫁,这样她和弟弟才有靠山。
一行人回到宋府已是亥时。
“姑娘,今儿个累着了吧,奴婢烧好了热水,沐浴后方可歇着了,先给额头上些药膏吧。”宋晚衿的贴身丫鬟芽芽温声说道,将手中的小瓷瓶打开,打算给宋晚衿额头敷点药膏。
“芽芽,我今日见着那位丞相大人了。”
“姑娘,那丞相大人是什么样的?”宋晚衿拉着芽芽坐下,叫她先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答道:“丞相大人啊,只叫人看一眼便忘不了,总是副严肃冷峻的模样,气场让人不敢靠近,但又总想招惹招惹。”
“姑娘,奴婢长你两岁,待在您身边也有些年月了,知道您这些年受的苦,心里也是只向着姑娘。”芽芽顿了顿,神色忽地忧伤了起来。
她心里是为大姑娘高兴的,只是这丞相大人是何等人物,没有一处挑的出来的错,娶妻自然注重门当户对,宋府哪里高攀的起,况且大姑娘心性单纯,把事情也想的单纯,行事也不计较后果,只怕最后会受到伤害。
“芽芽?想什么如此入神?”
“没事儿,只是想到姑娘日后要嫁人了,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只盼能做姑娘的陪嫁丫鬟,继续在您身边伺候。”
“那是自然了,我又如何舍得你,放一万个心吧,等抱到了丞相那金大腿,我们都会幸福的。”
芽芽不语,只点了点头,用手温化了化药膏,小心翼翼的抹在宋晚衿额头上,她知道这傻姑娘,全然不知真正的幸福是找到心悦之人厮守一生,深门宅院,多少人是寥寥度过一生?
“芽芽,明儿个你便称我感染风寒,要在院中歇息数日,我要偷偷出去。”
“姑娘你这是要?”
“自然是,去找我的金大腿了。”宋晚衿偏头一笑,心中已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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