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年少10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工作室试试？”梁墨瞳说话的时候，在盯着迟温朵的眼睛。
手不自觉的握紧，迟温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绿灯亮了，梁墨瞳挪回视线，他没有催问，安安静静的等着迟温朵的回答。
车子停在了迟温朵家楼下，梁墨瞳没有按解锁键，迟温朵也没有急着下车。
想拿出手机假装聊天来缓解一下尴尬，好像也不太合时宜。
“可我才大三，实习得明年了…”
“我知道，你可以考虑考虑，先做个兼职什么的，适应一下。回头可以直接过来实习，你自己决定，我不强迫你。”梁墨瞳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
下一秒，再拿出一个打火机，而后点燃烟，抽两口后再一脸沉重的看着窗外缓缓吐出。
不知为何，这副场景就在迟温朵的脑海浮现了。可事实是，梁墨瞳不吸烟。
或许是看她有些犹豫，梁墨瞳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过来。“看看这个。”
这么一来，盒子里的东西，好像就贵重了不少。迟温朵手有些颤抖的翻开，里面详详细细的介绍了关于梁墨瞳他们工作室的理念。
可让她吃惊的是，这个小册子全是一笔一划手写的字。
梁墨瞳的字不算特别好看，但认真写起来，还是很整洁的，倒也算男生里可以的。每一个笔画，都能看出他的用心。
1自己创业，希望每一个被认为“特殊”的孩子，都能被保护。
2同样还有那些，“中间生”，也应受到保护。
第二条里的“保护二字被划掉。又换成了“关注。再往后便是一些具体的措施和想法。
可第二条，他在前边加了一个星号。
看完内容后，她有些动容。好像卡在喉咙里的话更加说不出口。她挺魏子晴提过，梁墨瞳和别人合伙开的工作室，是和教育搭边的。
“中间生”三个字，着实戳到了迟温朵。翻着翻着好像，翻到了自己的浅显心事。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
“哎，你别哭啊，我不强迫你。”梁墨瞳手忙脚乱的抽出两张纸递给了迟温朵，生怕她哭。
“我不强迫你，你可以不去。真的，我…”书到用时方恨少，梁墨瞳惊觉自己安慰人的话原来这么难说出口。
吸了吸鼻子，迟温朵把小册子合上。“我去。”
这个内容太让她动容了，而且梁墨瞳高中的时候写的字就这样，“所以，这是你从高中就有了的想法？”
梁墨瞳他们工作室有定制的宣传手册，只不过是没有带在身上。想到了车上有一本算是初稿，就拿出来，没想到她会立马认出自己的笔迹。“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笔迹？”
“我认识你的笔迹啊，你的字是男生里少有的好看的字体。”说完，觉得有些不合适，迟温朵低着头，装作认真翻开的样子。
翻着翻着听到了他像极了自言自语的一句。“的确是。”
迟温朵接不上话茬，气氛又被烘托在那儿，他们两个本就是不爱多说话的人。
以前迟温朵在网上看到一个讨论很激烈的人话题：谈恋爱究竟是两个性格相仿的人在一起合适，还是两个性格互补的合适。
有人觉得，性格相仿的在一起可以更懂彼此。
但反方却觉得，互补的人才可以走的更长久。
迟温朵无法去下定义，哪种才是更好的爱情，或许只有遇到了，才知晓。
“温朵姐？”车窗被李言之从外面敲响，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车窗也自己缓缓降下。
“哥哥好～”李言之看到梁墨瞳后，甜声打了招呼。
梁墨瞳轻轻应了声，算是回应。
迟温朵趁机把册子还到他手里，匆匆道了别，下车，跟着李言之进了楼。
“哇，你们，是做了多不人道的事？”李言之凑近迟温朵的脸，伸出手指轻轻的指了指她红红的眼眶。
迟温朵轻哼出声：“嗯？”
李言之压低声音凑到迟温朵的耳边，“那个哥哥，很猛？”
没反应过来的迟温朵反问，“什么猛？”
“都把你弄哭了，还不猛？”李言之声音拔高，眼睛微微眯起，一副要审视的样子。
突然意识到李言之是在说什么，迟温朵一下子羞红了脸。“言言！”
“干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说不得？再说，你们都做的出来…”李言之一脸坏笑。
迟温朵打断并纠正她：“你才十七岁。”
李言之满不在乎的摆手，“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嘛…”
“所以，你俩到哪一步了？”
为了反击，迟温朵搬出了她的杀手锏：“什么都没有！你准备一下，年后就可以上课了。”
“上课？！温朵姐，你卖我。”李言之委屈巴巴的拉着迟温朵的手晃，“再晚一点嘛，高三了再补也不晚…”
迟温朵拍拍她的肩头。“这事没得商量，加油！”
迟温朵上了楼，楼道里还回荡着李言之的声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太过分了！”
回到家，迟温朵坐在书桌前，双腿蜷在椅子上。脑海里开始回放最近发生的事情，她莫名其妙的和梁墨瞳扯上了关系。
和他一起吃过饭，他送自己回家，如今他又提出让自己去他的工作室实习。
所以，这一切是说，他们是有可能的对吗？
迟温朵的心跳加速，她回想起那本手写的小册子。一笔一划的写在了自己的本子上。这每一句话都认真的描述了那个少年的梦想。
她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因为她从小就是那种家人眼里的乖乖女，在学校既不是学霸，也不是班里的破坏分子。
不起眼的她，趋于平淡。
唯一能让她觉得有些不同的是自己所擅长的科目，给自己加分，让她觉得原来她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学生时代里，那些中间生，也有人曾奢望过被关注，可奈何自己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梁墨瞳不同，他一直有自己的明确目标，还为之奋斗。
——
除夕夜，客南每年会在城中心的大广场燃放烟花。后来为了环保，这一活动便被取消了。
但每年还是会有大批的人，赶去那里，等待新年的倒计时。
迟温朵不爱凑热闹，她总是和爸妈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春晚。看着看着，不到十二点就准时入睡了。
今年一如往常，迟温朵磕着瓜子的空档，抢了好几个魏子晴的红包。
【大过年的不跟你计较。】
【你能不能给别人留点。】
【你这样见钱眼开，怎么找对象？】
【过几天情人节要不我补偿你一下？】
【一起陪我和我对象过个三人世界？】
看着一条条魏子晴发来的吐槽，迟温朵并不搭理她。
三人的小群，耿寻真最近因为要开始着手毕业论文而忙的不可开交，少一个人的活跃。群里倒显得格外安静。
本打算关心一下，迟温朵想到三个人里只有她自己没有男朋友。每年情人节都会被无情的嘲笑一番。
迟温朵收回了自己犯贱的手，一旁传来迟正阳的大笑声。笑声停不下来，慢慢的迟温朵和文玉也被逗乐。
文玉伸出脚踢了过去，“一天天没个正形，你安排好了？初二不是该回老家了。”
白正阳看的入迷，满不在意的摆手。“哎呀，我办事，你放心。”
手机有人打来电话，一个陌生号码。迟温朵习惯性的不接，可那个人就好像和她杠上了，你不接我就一直打。
迟正阳拍拍她的肩，“能不能回你屋接电话，吵我看小品了。”
迟温朵一边接通，一边往屋里走着。
“迟老师！是我！”欢呼雀跃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梁宁星。
迟温朵笑了起来，“嗯，听出来了。”
“你这几天干嘛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去哪？”
“去别的市旅游，我们每年都去，可好玩了。我跟你讲，有一次啊…”难得的梁宁星像个孩子一般，兴高采烈的给迟温朵讲以前旅途中发生的趣事。
迟温朵也不想打断他，往日里的梁宁星总是敏感而又谨慎，或者说他可能还有暴躁的一面。
或许是过年的氛围，大家往日里的戾气，都被年味冲淡了。
“还有一分钟！我可是特意掐着点等着给你说新年快乐的。”梁宁星一句话，让迟温朵这几日来的付出，得到了最好的回馈。
迟温朵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好23：59。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谁？”
“迟老师。”
“小对象吧？”
“真的！不信你跟她说话看看。”
轻微的碰撞声后，一阵电流传过。“新年快乐。”语气里带着哼笑。
听出是梁墨瞳的声音后，迟温朵弯起了嘴角。“新年快乐。”
“卧槽，你骗我！”梁宁星抓狂的声音传来，也仅仅两秒。就听到他被迫的一声。“对不起，不说脏话了…”
果然，叛逆小孩还得梁墨瞳来治。
那边挂了电话，迟温朵也懒得出去看电视了。困意袭来后，她刷着视频，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个除夕夜，多了这么一句祝福，显得格外温暖。
迟温朵的老家在乡下，每年大年初一都会赶着回去给一家子的长辈拜年。随着家里的老辈逐渐少了，他们家也不怎么和亲戚走动了。
只是会在初二那天回去看看奶奶，最晚初五赶回来。这年，也就算是过完了。
迟温朵自小在城里长大，她不爱回去，倒不是嫌贫爱富，她是真的怕七大姑八大姨问东问西的。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答案。
本来说大年初一晚上走，结果迟正阳和楼下李叔喝了点小酒，睡了一下午，计划便泡汤了。
初二早上，还在睡梦中的迟温朵听到门外的争吵声。
“我问你准备好了没，你说准备好了。天天不是下棋就是喝酒…”
“要不别买了？”迟正阳试探的问了一句。
文玉倒也不急了，声音冷了下来。“那别回去了。”
“哎，这桌上什么？特产？不错，带这个吧。”
特产？家里什么时候来的特产？完蛋！
迟温朵冲出门，对着客厅喊到：“不行！”
“这是我学生送我的新年礼物。”
迟正阳没曾想迟温朵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安慰道：“想吃回头爸爸重新给你买，你就当先借给爸爸了。”
“不行！”迟温朵的态度异常坚决。
“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难说话了。”
最终在文玉的白眼下，迟正阳又开车出门买了一堆东西。三个人到了老家已经晚上七点多。
万幸的是，迟温朵留住了来自梁墨瞳那边的第一份礼物。
对于迟温朵来说，别人送的礼物，哪有转让出去的道理。更何况，这可是和梁墨瞳有关的。
老家的的春节，的确没有一点可以吸引迟温朵的点。用耿寻真的话来说，除了梁墨瞳，她对什么都没兴趣。
迟温朵想反驳，证明自己并不是只好色的人。可她想了想自己算是很无趣的人。她没有特别远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算了，她果然嘴皮子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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