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年少16
那天临走前，定下了两个人要完成一项违背常理，但又不过分的一件事，来作为大冒险的惩罚，并以发朋友圈为证。
别人的年还没完全过完，迟温朵从老家回来到现在已经有一周几乎没歇过脚。
魏子晴在家闲的发霉，便约迟温朵一起做头发。
小魏暴富：【姐妹们，咱们去做头发？我年前刚办了一张卡。】
考神附体：【没空！】
moonquake：【正月不能剪头…】
下一秒，迟温朵灵光一闪：违背常理又不过分…她对着正在追剧的文玉说：“妈，我出趟门。”
文玉扭头看她：“干嘛？”
“剪个头？”
文玉立马来气：“迟正阳！看你闺女。”
“哎。”迟正阳憋着笑，假装训她：“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正月不能剪头你不知道？”
说着微信偷偷给她转了五百，迟温朵开开心心的收了钱。转过头对着文玉作死的来了一句。“文女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文玉抬起脸看她。
“您是独生女。”说完，迟温朵不要命的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乖乖下楼等魏子晴过来接自己。
下了楼，迟温朵瞅了半天也没等到魏子晴的车。果然，在这件事上。还是耿寻真靠谱一点，虽然她总爱大冬天骑电车…
给魏子晴发了条消息催促：【人呢？】
“迟老师，剪头去？”梁墨瞳的车停在她面前，降下了车窗。
迟温朵：“……”
“你，为什么也剪头？”迟温朵系好安全带，觉得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梁墨瞳轻声笑笑：“我这不是欠着一个大冒险。”
“啊…这样啊。”迟温朵低头给魏子晴发微信，刚好对方已经发了一条信息过来。【突然有事，我让你的小情人捎你一程。/奸诈】
tony老师转了一圈手里的剪刀问她：“美女，想怎么剪？”
“修下刘海。”
“ok”说完，迟温朵就后悔了，她忘了tony老师爱自己发挥了。果不其然，看着自己的齐刘海，迟温朵陷入了沉默。
她不太适合被挡着额头的发型，平时不是中分就是八字刘海，距离上次剪齐刘海，还是在初二之前。
“怎么样？还不错吧。”tony老师自我感觉良好的在向她邀功。
“能把它打薄一点吗？我只是想修一下…”迟温朵觉得再也不能听信魏子晴的鬼话了。“我以前是八字刘海的tony老师。”
“怎么样，我觉得还不错。”头顶想起梁墨瞳的声音。迟温朵就势要抬头看，却被tony老师一把按下。
“别乱动，剪完再看。”
迟温朵不敢乱动，怕刘海这次真的无法挽救了。但又耐不住好奇心，想看看梁墨瞳现在的样子。
伴随着tony老师的的一句“好了。”迟温朵蹭的站起来，就看到剪了寸头的梁墨瞳含笑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像是额头被猛然撞击，眼前摊开了一个个梁墨瞳高中时的画像。
由于客南一中对学生头发长度要求过于严格。女主前不遮眉后不盖脖。男生则手动测量——老师把手放在男生头顶，头发长度不能超过老师的手指高度。
当时的迟温朵还总是想，这算不算一种摸头杀？
和当时的头发比起来，这次的寸头还要更短一些。梁墨瞳的眉眼不是那种硬挺英气，之前额前还有碎发，整个人更温和。如今，看起来但是更利落清爽了些。
“迟老师？你不反对吧？”梁墨瞳叫了好几声，才让迟温朵醒过神来。
迟温朵没听清，反问了句：“嗯？”
听到这声，梁墨瞳以为她同意了，一把扯过迟温朵，“别害羞迟老师，有难同当。”说话间，咔嚓一声，两个人带着新发型就那么落入了手机的剪影里。
梁墨瞳把照片发了朋友圈，并配了一个文案。
｛有难同当。｝
并了迟温朵。
还在下边自己评论一句：说到做到了啊。
没几秒，梁墨瞳的朋友圈已经炸了锅。
【我靠？什么情况？！】
【女朋友？？？？】
【9999999】
此时迟温朵并不知情朋友圈的盛况，她放大那张照片，内心暗暗惊叫：“我的天呐，怎么刘海还是这么丑？”
“迟老师。”
“怎么啦？”迟温朵抬起头，可是刚才皱起的眉头还没有放开。
梁墨瞳紧了紧喉咙：“我，能不能以后也叫你迟温朵。”
“可以啊。”迟温朵看着他刚才紧张的模样，她笑着舒展了眉头，还以为是自己的刘海太丑了。
两个人漫步在槐白路，这条路是因道路两旁繁密的槐花飘香而得名。可惜，现在是冬天。看不到那大片大片白云般的槐花。
“好可惜，冬天闻不到槐花香。我还吃过奶奶用槐花和面蒸的叫什么…叫…想不起来了。”迟温朵求助的看向梁墨瞳。
梁墨瞳想了想，不太确定的回答：“槐花…苦累？”
“对对对！小时候特别想住在长满槐花的院子里。”迟温朵眉飞色舞的给梁墨瞳描述着自己理想中的槐花院。
“我的工作室选址，也在槐白路。”梁墨瞳在她话音落下那一刻，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奇怪。
“哇，真的吗？那我把我的公寓也搬过来就好了。”迟温朵把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脸颊飞上一抹绯红。“我的意思是说，大家离得近，聚起来比较方便。”
谁料，梁墨瞳笑着回答她：“也不是不行。”
迟温朵回望着他，眼睛一眨，好像看到一小片白色的花瓣，落在了梁墨瞳的肩上。
是槐花吗？
“哇，下雪了！”路边的行人纷纷驻足抬头看从天而降的雪花。
朵朵轻飘飘的落下，在半空回旋，而后落在世间各个角落。
“我可能得先回去一趟…”梁墨瞳的话里带着一丝无奈：“我舅舅看到我朋友圈了。”
正在欣赏下雪的迟温朵，不曾想被绕了兴致，她神情复杂的看着梁墨瞳：“你有舅舅的啊…”
先是一声叹息，接着又笑了起来：“走吧，先把你送回去。”
第二天去给梁宁星上课，瞅了半天也看不到一丝昨晚经过惨战的痕迹。
还好，迟温朵在上课的时候，这些事便被抛在脑后。梁宁星的课程马上就结束了，迟温朵给他做了份总结，又把提前给梁宁星准备好的学习计划书交给了他。
看着欲言又止的家伙，迟温朵装作没看出来，轻咳一声。“好了，咱们的课结束了。继续加油，有问题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哎，迟老师。”梁宁星叫住了迟温朵，“那个…”
“有话直说。”
“那个…你和我哥你俩是不是搞暧昧呢？”梁宁星每次只要是梁墨瞳不在场，就绝对不会乖乖说话。
此刻正翘着二郎腿，看见表情不自在的迟温朵一把扯近她的椅子。不顾她的反抗，压着耳边威胁道：“你俩绝逼有点啥，我已经掌握实证了。”
迟温朵往后缩了缩：“……”
“掌握什么实证了？”梁墨瞳的话在头顶响起。
梁宁星惊的带着电脑椅后退好几步：“哥！你怎么进屋不敲门啊。”
“嗯…”梁墨瞳无奈的耸了耸肩：“舅舅来了…”说罢，坐到了迟温朵旁边的懒人沙发上：“我躲会儿。”
梁宁星的房间本就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电脑桌旁边还扔了一个懒人沙发。补课的桌子还是临时摆进来的，又加上这两个身高180+的男性同胞。
迟温朵觉得这空间狭挤得让人紧张。可现在出去确实不合时宜。“那我就陪你们坐会儿再出去吧。”
“你昨天…”梁墨瞳刚张口，就听见一阵响动。
梁宁星带上耳机，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听。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看起来没比他们大很多。换句话来说，他穿的比梁墨瞳还要年轻。
卫衣运动裤，和唐沛柔聊的起劲，满面笑容。看起来没什么来“算账”的意思。
“舅舅。”梁墨瞳那一刻乖的像极了梁宁星见到他时的样子。
“呦，曈曈在家啊。”舅舅停下了谈话，眯着眼睛看了过来。“带着女朋友呐。”
“咳…”迟温朵觉得自己被隔空呛喉了一把。“我们不是…”
“我们不是，舅舅。您先和我妈聊着，我送一下她。”
“不不不。”舅舅起身直直的朝他们走来。“你是他昨天朋友圈那个女孩吧？”
“是。”
“您这是干嘛。”梁墨瞳把迟温朵护在了身后。
“唐宇轩！”唐沛柔喝声止住了舅舅的靠近。
身子停住了，可唐宇轩的话还是递了过来。“小姑娘，这家伙跟你搞暧昧呢？”
一句话直接把迟温朵问懵了。
“啊？！”
“舅舅！”梁墨瞳直接拉起迟温朵的手腕，带她出了家门。
从出了家门，到小区的停车位。梁墨瞳走的很快，也没有说一个字。迟温朵看着他的后背，突然鼻子一酸。
这后背，太熟悉了。泛着心酸的熟悉，那些紧张的高三课余时间，塞满了这个背影的轮廓。
不同时，同一人，她以为他们靠近了，可好像还是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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