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年少17
正月十五，吃完汤圆。耿寻真和魏子晴拉着迟温朵去了客南的灯会。
整个客南，也只有东区才有灯会可看。不知道魏子晴从哪整了一辆车来，三个人一路哼着歌，朝东区去了。
灯会是在一座山上，山不高，为了方便游客攀爬，特底修了一条柏油马路，只不过不允许车辆通过。
沿路的栏杆上满是各种各式的小灯，放眼望去一闪一闪的，和着路边树上的中式古灯笼，整片山腰明亮又温暖。
魏子晴穿着短裙，毛衣外面套了一层薄薄的褂子。此时正站在一颗树下摆pose，耿寻真一脸不耐烦的给她拍照。
“你能不能认真点！”魏子晴一看见耿寻真这样就来火，“迟温朵，你给我拍。”
“不是。”耿寻真避开迟温朵的手，“你一个动作我都拍了快几十张了，你累不累？”
“哎，耿寻真你是不是女的？！”
“别吵，别吵。”迟温朵赶忙制止，“这样，给我拍。”
迟温朵平日不怎么拍照，每年她们两个都会吵，自己也懒得管。可最近又是上课又是做临时工的。迟温朵只想放松。
“那也行，你站那儿。”魏子晴走过来，夺过耿寻真手里自己的手机。
“切，你俩拍死得了。”耿寻真翻了一个白眼，跑去一旁和男朋友打电话了。
“别动，就这样。脸再侧一点，视线找山顶的灯…”魏子晴一上手就一副专业摄影师的样子。
眼前突然亮起一道闪光灯，迟温朵条件反射的扭头，就那么闯进了梁宁星的镜头里。
“哇，迟老师真好看。”，梁宁星说着还不忘连着拍了好几张。
迟温朵和魏子晴齐齐看过去，梁墨瞳一家都在。
梁墨瞳走在最后，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神情懒散。梁宁星在他前面，举着个手机来回拍。
唐沛柔不快不慢的走着，她身旁的男人，应该就是从没有见过的梁墨瞳的爸爸。
“叔叔阿姨好。”迟温朵和魏子晴走上前打招呼。
“迟老师，子晴啊。你们也来看灯会了呀。”唐沛柔总是笑得和蔼。
“叔叔好久没回来了吧。”魏子晴看到一脸紧张的迟温朵，率先堆起笑，迎了上去。
“他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回来的，怎么也不去我们家玩了？好几年没见了都。”唐沛柔拉着魏子晴的手话起了家常。
梁宁星则和迟温朵更熟悉一点，往她跟前凑了凑。“迟老师，你看。”
头伸过来了，手还在半路就被人抓住，往后一扯。“没大没小。”
梁墨瞳横插在两人中间，梁宁星识趣的往后靠了靠。
“这是给星星补课的老师吧。”一直没说话的梁爸爸忽的开口，视线越过一众人落在了迟温朵的脸上。
“是的叔叔。”迟温朵立马立正站好。
惹得众人都一阵哄笑，“你怎么回事，吓到人家迟老师了。”唐沛柔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人。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想感谢一下迟老师。这孩子最近乖多了。”梁又岸解释到。
“好了，你们孩子们玩吧。我们就先回去了。”唐沛柔和梁又岸没说几句话，就匆匆告了别。
“姨姨，你们把车开走了，我们俩怎么回去啊！”梁宁星对着着急离场的两个背影喊。
“你们自己看着办。”梁又岸沉着声回答，随机又换了笑脸。“迟老师，子晴你们好好玩啊。”
唐沛柔也朝她们使眼色，“有重物就让他们两个帮忙。”
“好，谢谢叔叔阿姨。”魏子晴毫不客气的接受。
迟温朵也赶忙道了谢。
“小屁孩，姐姐请你吃炸年糕？”魏子晴对着梁宁星晃了晃手机的支付页面。
梁宁星对着绝逼有点什么的他哥和他迟老师左右看了看。“走着！”
两人不知搭着肩膀，聊了些什么。就听得一阵惊呼，魏子晴一巴掌扇在了梁宁星的后脑勺上。
耿寻真打完电话走过来，“我论文有点问题，你们玩，我先回家了。”
话音刚落，她才意识到迟温朵身边的已经换人了。便挑起眉看了眼迟温朵身边的人。“梁墨瞳？”
“你好。”梁墨瞳笑了笑。
耿寻真内心比了一个卧槽，慌了天了。
“你怎么走啊？我们送你？”迟温朵关心的问道。
耿寻真内心直想翻白眼，这丫的真会装。“不用，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您两位继续。”说罢，还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梁墨瞳今天难得的穿了一个白色的羽绒服，不知道为什么男生好像总是偏爱黑色。梁墨瞳不是那种棱角特别分明的人，这种浅色系才更适合他。
而且，他的头发长了些，比起那天的寸头多了些毛绒绒的感觉。让人看着很想rua一把。
迟温朵抬起胳膊看了眼，自己的白色棉服。嘴角偷偷挂起一个笑来，好像情侣装。
“你，别介意。”
“什么？”梁墨瞳放缓了脚步，等着稍微落后一点的迟温朵跟上来。
“我朋友，可能误会我们在，相亲？”耿寻真眼里的不满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如果不是论文喊走了她。
还真的不知道她会说些什么，耿寻真这人向来喜欢直给，如果她继续待下去。说不定，迟温朵这多年的暗恋，就要被全盘托出了。
梁墨瞳轻笑出声：“嗯。”
这么剪短的一个回答，迟温朵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是希望我们在相亲？”迟温朵问出后，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都可以，起码不用担心被家里催。”梁墨瞳没太在意，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小物件来，递给了迟温朵。
东西滚到了迟温朵的手里，酌烫感袭来。迟温朵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暖手宝，心情上扬，“谢谢。”
“所以，梁总被家里催婚了已经？”他这个年纪，就已经要被催了吗？
注意到她换了称呼，觉得有些好笑。梁墨瞳眉头蹙动：“是的，白助理。”
话题被活跃开，氛围也轻松了不少。“迟老师快开学了吧？”
“嗯，还有一周。”迟温朵把暖手宝放进了口袋。
“学校在源明市？”
“明师大。”
梁墨瞳轻轻嗯了一声，附和道：“我大学也在源明市。”
“我知道，源明理工。”说完，迟温朵觉得有些不妥，眼瞧着到了山顶。
灯会的繁华尽收眼底，各种小摊的招呼声躁起。
“什么味啊，这么甜。”迟温朵似有若无的晃着脚，她随口一提，想盖过刚才的话题。没听到回应，迟温朵抬头，四处找那个身影。
“迟温朵。”梁墨瞳忽的叫了她的名字。
迟温朵转身，梁墨瞳手里举着一个黄色的年糕，眼含笑意。“拿着，是这个的甜味。”
迟温朵接到手里，她有些惊讶，大部分人都会买白色那种，可她独爱这黄色的年糕。。轻轻的咬了一口，绵软的融化在口中，甜味肆意蔓延舌蕾。“好甜。”
“什么甜？给我来一口。”魏子晴跑过来，插进来问。
“你尝尝。”迟温朵把年糕递了过去。
“你吃吧。”魏子晴把矛头对准梁墨瞳，“这不还有一个呢。”
梁墨瞳直接咬了一口，“真甜。”
“我也吃，梁墨瞳也给我买一根呗。”魏子晴挑衅的问道。
哪知，梁墨瞳头一别，说了两个字。“没钱。”
“哥！迟老师，吃烤面筋吗？”梁宁星举着几串烤面筋姗姗来迟。
“不吃。”
“不吃！”
两种语气，三个人回答。
“哎，小屁孩，我花的钱，你怎么不问我？”魏子晴没好气的问。
“给，都是你的。”梁宁星一股脑的把烤面筋全塞进了魏子晴的手里。
然后讨好似的凑近两个吃年糕的人。“嘿嘿，我也想吃年糕。”
“走，我带你去买。”迟温朵掏出手机，就要走。
“哎，小屁孩，这年糕啊，只能男朋友买给女朋友吃…”魏子晴说着，还不忘对着两个人扫视一眼。
“哦，虽然没听说过，…可我还是想吃。”
魏子晴表示这个队友真的带不动。
“走吧，梁总今晚请客。”梁墨瞳迈开他的大长腿，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他们三个说：“看在迟老师的面子上。”
谁也没想到一向话少的梁墨瞳会接他们的话茬，更没想到他会开玩笑。
看在迟老师的面子上？前面，魏子晴刚说了，只能请女朋友吃…
是的，在迟温朵看来，这是玩笑话。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很贪恋。甚至想要的更多。
那晚的灯会一如往常的枯燥，可因为余光里多了一道风景。迟温朵一整晚都浸泡在甜蜜里，齁的有些晕。
回家时，不知不觉的司机就变成了梁墨瞳。魏子晴拉着梁宁星就坐在了后座。
“小屁孩，把照片发我。”魏子晴翘起二郎腿，对着身旁的人威胁道。
梁宁星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发给我哥还是我迟老师？”
话刚说完，头上便遭到一记暴栗。“小屁孩，你加我一下委屈到你了？再说，我让你给我拍的照片，你发他俩干嘛？”
“……”
“我扫你。”梁宁星揉着脑袋打开扫描框，一堆照片噼里啪啦就发过去了。
欣赏着自己美照的魏子晴，眼睛一亮，随机转发给了迟温朵。
迟温朵点开图片，是刚才梁宁星恰巧拍到的。迷茫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傻气。
笑了笑，迟温朵没有删除，而是按灭了屏幕。
她想起，高中时，自己也曾偷拍过梁墨瞳。
那个时候，大家各种小心思盛行，今天我穿穿你的校服外套，明天你用用我的杯子喝水。
如此之类，来表达那份炙热却又隐晦的年少喜欢。
客南一中的运动会，为了不影响高三同学学习，而又可以做到劳逸结合。学校特地在了周末，来进行高三组的比赛。
本以为好容易到了休息时间，大家会兴致阑珊，可没想到同学们格外热情。
周五放学回家，迟温朵就琢磨起来，要做点什么。
和文玉申请了带手机回学校，难得的得到了批准。
她想拍一张梁墨瞳的照片，保存下来。因为她听说，梁墨瞳要跑接力比赛。可到了当天，她怎么也挤不进跑道边上的人墙。
后来还是借着帮老师拍班会素材，才硬生生的挤进了那道墙。
可不知等了多久，迟迟不见梁墨瞳的身影。迟温朵失望着离开，散场的人群一窝蜂的往外挤着。
迟温朵被人轻撞了一下后，抬起头看到了人群中的梁墨瞳。她费力的抬起手，拍下了那张照片。
虽然是有重影的一张，不真切，但大致的轮廓还是在的。可后来换了手机。照片，再也找不回来。
这是迟温朵给自己当时的怂，安排的最好的理由。实际上是她不敢留，害怕会永远走不出来这段幻想。
可终究是有些悔意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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