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这府邸既是有这么一段来头,自然景色宜人,花草树木无不相得益彰,既不失了侯府的气派,也得山林之趣。湖边树木横卧旁出,假山掩在其间,偶有青苔点缀,错眼险以为真。
长安带着一行人,穿过一处左右夹竹的回廊,那地方唤作翠玲珑,回廊窗格全由光滑如玉的石头雕成,从回廊里看出去,一岁四时皆是一片青绿之色,因此得名。
回廊后又是假山,妙的是那假山竟引水而过,从中走过时还挺得潺潺流水声,煞是精巧。
湖边一座黄色琉璃瓦,带以琉璃宝顶、墨绿色瓦脊的八角亭,其中帷幔随风而起摆,影影绰绰可见里间设了坐塌、小几等一应玩意。
绕过八角亭到得湖边,沿湖走上一段四时皆有花开的青石板路,便可入竹海。
西北角闲时无人去,这条必经之路便没什么人,长安走在前头,斟酌着,在此时发话了。
“侯府规矩大,便不必我再多说,只是一句:少说多做,关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
跟着他的几个人在身后齐声答是,此时正在一处分叉路口,穿过假山便是昨日那片带了石凳石桌的空旷去处,再走进那片竹海,百花圃便跃然眼前。
这府邸另一处巧夺天工之处,便是分岔路另一头的凌波亭,此处浑然天成一块巨石,听说当年修建府邸时让人苦恼了许久,坚如磐石的磐石莫过如此,敲又敲不碎,搬走更是勿提,园林大家凝神一动,干脆一挥手,造了一片迷宫一样的假山与之相连,再在其上修了这一处亭子,登其上可以俯瞰整座府邸。
“林公子,公子?公子醒醒,地上凉,去床上睡罢,再着凉了。”长安见院门半掩,带着人走进来一看,漆黑一片,房门大开,心头打着鼓找了一圈,不成想林渔正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半边身子靠的床沿,就这么睡着了。
林渔这一觉睡得人事不省,醒来还以为自己正在小区家里呢,到处摸了一通手机。
“公子找何物。”长安见他显然是醒了,却不睁眼,一只手四处去,还被摸了一把鞋面,这是何故,长安吓了一跳。
“啊?哦,”林渔彻底醒了过来,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失落又敷衍地回:“没什么,就这癖好,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长安在心底轻笑一声,自然是不敢显在脸上的,“公子可要点灯。”
林渔揉着眼睛借力起身,回头一眼吓了一跳,“操!”他刚醒,倒还习惯黑,只是屋里腾一下树了五六条人影,还不吭声,笔直垂头地站那,太他大爷的吓人了,他直接一个单蹦上床,只听那木板做的床‘咯吱’几声。
林渔半个屁股陷在床里,懵了。
长安:“”
他不成想林渔反应如此大,方才光顾着寻人,还未及点上灯。
林渔咽了口津液,先发制人:“你你你带着这么多人来干嘛,杀人越尸?不会是要套个麻袋给我扔出去吧?!那早说啊,我也没想待在这,多余走这么一趟么不是!”
听他这么说众人皆是惊呼出声,被长安转头一眼过去,虽看不见眼色,又一齐噤声了。长安是见过这位叫林渔的公子和他们家侯爷的相处方式的,听他这么说倒不觉如何。
“公子多虑了,只是些伺候起居的下人罢了。”长安一挥手,五个哑巴似的人散开,点灯的点灯,桌上饭菜林渔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也自觉去收尾了,很是井然有序。
养个花还有人伺候起居?林渔信个锤子!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那谁知道呢,我可还记得你呢,那天在沈剑身边的就是你。”
长安既不问哪一天,也不答是不是,只是躬身候到一旁。
两个都是聪明人,话并不用过明路。若不是那日沈剑见死不救,林渔未必会有牢狱之灾。
依林渔回想起来的书中沈剑,是个不会轻易信人的狠角色,更何况刚被自己的副将反手捅了一刀。
所以林渔能理解沈剑怀疑是他出卖了他,毕竟那些人确实是跟踪着他去的破庙。但他们一起生活了半个月,林渔自认掏心掏肺,还得了这么个结果,任谁都会心寒吧。
只是林渔执意要救狗剩,帮主无论有何难言之隐,恐怕在沈剑这‘宁可我负天下人’的观念下都不值一提。
就是不知道沈剑的疑心病重成这样,把自己带回来是何居心。
还有这床,啧,哪家豆腐渣工程队做的!
“你们这床也不结实啊,哪家做的,这明显质量有问题,你的学会维护消费者权益知不知道,去投诉他。”林渔从床窝里艰难地跑起来,恶人先告状。
长安听得一头雾水,还在也明白林渔这是在给自己找面子呢,低声应是就罢了。
是啥啊是,林渔有点愁,主动走到长安身边,“哥哥你叫长安是吧,你想想法子,我今晚咋办啊?”林渔一路讨长辈喜欢到大,装乖技巧是懂一点的。
表情要忧愁,眼神要可怜,眉头皱的力度要恰到好处,多一分显愁苦,少一分给人没意识到错误的感觉,那当然不行,还有嘴,下唇抿上唇,嘴角下撇的程度与皱眉力度同理。
“公子错爱了,卑职不敢,林公子同侯爷一样唤卑职长安便可。”长安面上看去是不为林渔装的这份可怜动容的,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至于床么,侯府多的是,卑职再让人搬一张来就是了。”
林渔有些心虚,犹犹豫豫地道:“那,沈你们侯爷会知道么?”
长安看他那样险些发笑,心想这样的小事侯爷如何得知,但转念一想,思及下午两人相处的场景,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嘴上只道:“侯爷并不管这些小事的。”
林渔吁了口气,这么睚眦必报的人,说两清连多捞个人出狱都不愿意,指不定如何跟他计较呢!
手中笔一顿,几点墨汁溅在纸上,这幅字就算是毁了,桌下堆了许多皱成一团的废纸,左右也不差这一张。
“什么?”沈剑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若不是长安跟了他这么多年,换了个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林渔哪能知道他换了张床正蹦跶的功夫,满口保证侯爷不管的人能把状告到面前呢,他正感受来了这么久奢靡生活的始端呢。
“想必林公子也不是有意的。”很难说长安补上这么一句是不是良心发现。
沈剑不知想到什么,冷哼一声,“是他能做出的事。”
同义转换等于:林渔永远不会ooc。
永远不会ooc的林渔次日一大早起来,迎着和煦的阳光伸了个大懒腰,“舒服!”
第一个好觉啊!从穿书进来遇到果男那天起,要么和人挤作一团,早上起来腰酸背痛,牢房倒是地盘大,一身伤疼得他都顾不上体会了。
林渔照着记忆中大爷大妈晨练的姿势,扭扭头,转转腰。
“公子。”小婢女自认足够轻声细语。
“我草草草草!”幸好旁边就是门框,不然林渔高低能给地面个见面礼,“你怎么走路没声啊!”
这上哪说理去,规矩就是走路不能出声,打了多少道打过来的,小婢女吓得都要哭了,思及昨夜林公子也不让他们伺候就寝,腿一软跪下一阵磕头,“奴婢知错,冲撞了公子,公子饶命。”
林渔被这阵仗吓得扶着门框退后两步,其他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想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看。林渔心想这怎么装白莲比我还快了。
“你先起来,我这也没说什么啊。”要是知道小婢女还担心昨晚的事,林渔就更冤枉了,就算他是弯的,这,赤身果体的,和女同志见面也不合适吧,更何况那一桶水洗得漆黑,已经够他无地自容了。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婢女就反复这么几个字,颠来倒去地说。
这小姑娘是真实在,头敲得邦邦邦的,林渔听得心惊,左右劝了一通也不见人听,只好扶着门坐下来。
那小婢女再一磕头,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软绵绵的,温软一片,抬头一看,林渔疼得龇牙咧嘴,“公子。”
“再别磕了啊,再来一下我可顶不住,也没骂你么不是,就是你下次别悄没声地出现就行,你看我这腿,金鸡独立的”林渔啰啰嗦嗦说了这么一大堆,转眼就看见那小婢女呆愣愣地瞧着自己,他在她面前挥挥手,“嘿,醒醒神,脑子磕傻了?”
小婢女眨眨眼睛又要磕头,半道上想起来,停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林渔垫在地上的手掌心掉,哇地一声,直接哭出声来。
“诶?!啥呀这是,”他这是束手无策了,朝旁边看热闹的另一个小姑娘招招手,“你,对,就你,过来,别光看着了,你来哄哄她。”
鸡飞狗跳的一个早上过去,林渔坐在床上听原委。
被派去哄小婢女的姑娘看上去能胆大点儿,被林渔要求不必跪也不惊惶,说话还挺有调理,“就是这么着,雪儿以为惹怒了公子,怕被退了回去挨罚。”
林渔:“”洗澡不让近身
让近身才不对劲吧喂!还要他说几遍只是被吓到了啊!
不过退回去这倒是真想了,昨晚睡觉前,林渔还蛮在意社交距离的,这么多人围着他转确实不太舒服。可现在只能再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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