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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危机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辰,赵瞻云将那盘被文靖驰搅乱的棋复了原,才抬头问,“侯爷怎么样了?”

        来福答道:“刚起身,回延英殿去了。走的时候,眉毛都冻得白了。”

        “你让他一个人走了?”赵瞻云将手中棋子往篓子里一丢,怒道:“蠢奴才!侯爷跪了这样长时间,哪儿能下的了阶?你还不去扶一把?”

        来福瞧着他笑,“皇上不必担忧,侯爷有锦衣卫扶着,轮不着奴才。”

        “我瞧瞧。”说着,赵瞻云起身推门,直直冲入了雪中,只见文靖驰正一步一蹒跚地往阶下走。

        身后,来福撑着伞赶了上来。

        “来福,就方才,他为李乘御求情那眼神,跟真的似的,我就从没见过他对什么事情露出过那样不舍的神色。”赵瞻云看着文靖驰雪中远去的背影,神色颇有些迷茫,“你说他这是真情,还是假意啊?”

        来福自幼便被派来贴身伺候赵瞻云,他也是看着文靖驰长大的,“小侯爷,瞧着情真意笃,皇上若是心软,不如就成全了?”

        “不行,这李乘御可不能留下啊,就算此时碍于局面杀不得,日后也必须得想办法除去。”赵瞻云抱着厚实的大氅,无奈地叹息,“诚如小十七所说,此人老谋深算、阴险狡诈,乃大燕之祸,为了祖宗基业,朕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须得杀之。”

        来福撑着伞跟在他后面,躬身道:“不论皇上做什么决定,奴才都在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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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毛般的大雪往下压。

        文靖驰一瘸一拐的远走。

        他伸手抹掉了眉头的白霜,忍着双膝的酸麻往外走。

        韩隐扶着他的胳膊,担忧地问:“主子,膝盖疼不疼?经此之后,公子是不是就安全了?”

        “不,赵瞻云不会轻易放过李乘御,今日我这一闹,不过是为了我自己能顺理成章的留下李乘御。”

        韩隐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明日就会听到大街小巷的传闻,我文靖驰,好色昏聩,荒淫无度,为了养一个南唐愍帝做禁脔,竟敢顶撞皇帝。”文靖驰低声笑起来,“这样一来,李乘御就不是自己留在长安,而是被我圈住了豢养。”

        “啊?”韩隐愈发云里雾里,“为什么啊?”

        “因为半个月前那场刺杀。”文靖驰目光沉沉,“我想,还有一种可能,安排刺杀之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死士来长安,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杀李乘御,若是没杀掉,便是螳螂捕蝉,在诏狱中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李乘御,若是仍旧失手,还有‘人言可畏’这只黄雀。”

        夹道四下无人,一片寂静,文靖驰就娓娓道来,“一个叛军拥立的皇帝忽而出现在北燕都城,根本就是众矢之的。收留李乘御的我,与李乘御自己,几乎是在人言漩涡的中央,通敌叛国、暗通曲款,莫须有就能叫我与他万劫不复。可今日一番胡闹,就不一样了。”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文靖驰看着前路轻笑,“在流言四起的这段时间,锦衣卫要赶快查出来证据,究竟谁在背后对我们放暗箭。有了证据才好办事。”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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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康坊中。

        萧淇按刀的手一紧,“你是说王诚想杀你?”

        “不然还能有谁?除却东厂以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用无辜稚子来做暗杀的勾当了。”李乘御道,“我不妨同你直言,在长安,南唐的暗桩消息网不比锦衣卫差,暗中有一条消息就是,司礼太监王诚,在东厂暗中养了一批死士,最小的不过五岁。”

        萧淇一愣,随即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看来你也明白。若是寻常人走在街上,这样的垂髫小儿最不会叫他起疑心。我听闻,北燕的那位皇上最喜欢的可就是白龙鱼服入江川湖海。”李乘御轻嗤一声,“若是那群太监手底下的人想对他动手,可是一杀一个准啊。”

        听到这里,萧淇面色大变,“妄谈大燕国是,你是想死了?”

        “大人不必惊慌。”李乘御乖巧地弯了弯眉梢,支颐欣赏萧淇的惊惧,“其实这些我也提点过你主子,看来他没上心,今日之后,你得好好跟他说一说,王诚这老东西不是个东西。”

        萧淇眯起了眼,“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乘御答道:“多余的没有了。”

        房中一片死寂,萧淇脸上敌意愈深。

        李乘御在这死一般的阒寂中叹息一声,“我已然坦诚相待,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李乘御可一一解惑。”

        “告诉我,你来长安的目的。”

        李乘御了然,“我自江南北上时便已说清楚,我是来为自己挣一条活路的。您也看到了,连南唐死士都要杀我。”

        萧淇冷笑一声。

        “看来大人不信。”李乘御意料之中,“那大人以为我是来做什么?颠覆北燕江山?其实不然,我来北燕是为了寻个庇护,也是来与你主子求一个合作,至于这个合作的内容,你主子没告诉你,我也就不能说。你只消清楚,在长安,他不动我,我不动他。”

        萧淇咬牙切齿,“你当我是黄口小儿么?”

        “非也,我在这京都,一日复一日,诚惶诚恐,心有戚戚。”李乘御冲他拱手道:“今日若有半分虚言,便命绝于此,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去问你主子。”

        萧淇冷哼一声,在李乘御默不作声地注视之下,将掌中刀刃收归鞘中,“你很聪明,也很狡猾。我不过一介武夫。诡辩,人心,权术,谋略,我一个也不及你,可你若是伤我主,亡命万里,必诛之。”

        李乘御看他刀挂上了腰带,展颜而笑,揖手道:“大人明鉴。”

        “不过,你虽是神机妙算,有一件事却彻底料错了。”萧淇垂眼看着李乘御手上的伤,道:“我确实知晓这孩子不是江瑶小公子。可我当日却并未寻到江瑶的下落,我并不知晓他在何处。”

        “大人说什么?”李乘御作揖的手一顿,抬起的眼中满是愕然。

        “当日我南下襄州去接白清婉,可白氏说她在江氏为大夫人看病未归,只派遣了江瑶回白府,可是那孩子归白府的路上被山匪劫去了,还是我手下锦衣卫将他救出。”

        “他身边人都说他是江瑶,我便信了,却心知这劫持有问题,便暗中调了锦衣卫一路南下搜查。却并未寻到江瑶的踪迹,故我推测,那孩子说的是真话,恐是江瑶已死。”

        李乘御抿起唇,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约莫小半盏茶的时间,他才开口道:“这可就坏事了。”

        李乘御脸色苍白,攥手抵着唇,重重咳嗽,“王诚虽说胡作非为,可定然不敢动江南的士族,江瑶若是找不到,你们侯爷就有大麻烦了,事急从权,劳烦大人手下的缇骑替我传个信给侯爷。”

        他起身唤云华取来笔墨,写罢交由廊上锦衣卫,方才抬首道:“至于江瑶,还要托付给大人寻找,此事关乎江淮安定,还望大人慎重。”

        萧淇应下,前脚方走,后脚便有一锦衣卫急匆匆赶来。

        “公子,主子宫中传信,有要事。”

        李乘御接过他递上来的密信,只见文靖驰在那信中笔走银钩地写了十个字。

        ——河东道大雪,苏湖调粮,急。

        李乘御盯着那密信看了一阵,转手便丢在炭盆里头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叫那锦衣卫退下,独自一人坐在了罗汉榻上,久久不言。

        云华看他模样,有些担忧地问道:“公子,可是宫中有变?”

        “无变,无事。”李乘御掀开窗,盯着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看了一阵,道:“你先退下吧,我有些事要仔细想想。”

        “是。”

        云华福身应答,缓步告退。

        听着她脚步声远走,李乘御将支窗放下,眼涌出意味深长的光。

        这京中,山雨欲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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