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遇刺
皇帝今日被早早的叫起来,有穿戴着繁琐的礼服,整个人被收拾了一番之后除了困意还有一身的疲惫,到底是上了年纪了,就是这一折腾还没开始祭天呢皇上就有些打退堂鼓了。
上了马车,皇帝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因为是祭天的路,早就已经派人重新修过,一路倒也平坦,几乎没什么颠簸,皇帝闭着眼睛都要睡着了。
因为皇帝早上耽误了些时间,再加上路途平坦,所以马车跑的比平时快些。忽然马车急急的一停,车里的皇帝被这急刹车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向前倾去,险些从座位上掉下来。
本来早上这么早起来折腾皇帝就已经很是不悦,如今又被颠簸这一下,怒气全都爆发,正准备下车亲自怒斥车夫,就被窗外射来的一支箭直中胸口。
利箭入肉,皇帝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的箭柄,随即才感觉到车外乱糟糟的护驾之声,而后便是沸腾起来的兵箭相对的声音。
随着伤口慢慢的滲出黑血,皇帝也失去了意识,晕倒在了车里。
胤礽处理完事情,想着皇帝去祭天,那自己的任务也就减轻了一些,虽然心头还是有些异样,但总归没放在心上。
出了漳州的府衙,胤礽看到路边的摊子上有卖金属打成的小小的舞狮子的挂件,用手一碰那狮子头就能左右摆动,可外面看起来又看不出什么机关,甚是精巧。
想着浓浓可能会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胤礽便拿下了那个东西,身后的随从立刻将银子递给了摊主。
想着浓浓或许还在自己生闷气呢,胤礽拿着东西想下午早些回去陪她。
“殿下,出事了。”
胤礽刚将那个挂件装进了口袋便看到徐述急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见他之后行礼都没等他说起来便语气焦急的开了口。
“何事?”胤礽看着他这番样子,若是没有大事徐述绝绝不会急成这样,于是心里一紧,开口问道。
“陛下在祭天的途中遇刺了,现在已经送回了太极宫,太医正在全力救治。”徐述着急的回禀道。
“遇刺。”胤礽听此也是大惊,随即又十分疑惑。
祭天之路是新修成的,地处偏僻少有人烟,但是却不是山路,周围平坦开阔,很难设埋伏的,怎么有人在那里行刺呢。
而且皇帝基本不理朝政都是他在监国理朝要不就是丞相在管,谁会对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行刺呢。
话虽如此但是皇帝今日也是临时才被迫去祭天,他昨日半夜才去找了皇帝,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知晓此事的人甚少,难道那些刺客本来想行刺的不是父皇而是自己吗。
思及此胤礽身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父皇伤势如何?”胤礽一边快步走向马匹一边问着徐述道。
“属下不清楚,属下得到了消息即刻便来禀告殿下了,但是听说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想来应该是送的及时,应当是没事儿的。”徐述紧紧的跟着胤礽上了马,然后一同往京城策马奔去。
漳州离京城不远,不过一个时辰的时候,胤礽便已经到了宫门口,下了马之后也来不及坐轿子,直接去了太极殿。
“参加太子殿下。”一种太医围在皇帝床榻前头,看见太子进来赶忙行礼问安。
“免了,父皇伤情如何。”胤礽看着床上一脸安静的皇帝,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
“皇上中了毒箭,虽然送的及时,但是毒已经进入身体,怕是不好排出,臣等正在全力救治,望陛下能排出毒血,这样才有可能康复。”上来一个资历深厚的太医回禀着胤礽道。
“毒箭?”胤礽听此大惊,然后又看向了父皇,只见他嘴唇是青紫而不是因为虚弱而发白,真的是中毒之状。看着父皇如此,胤礽握紧了拳头,心里恨极了这帮不知名的刺客。
“什么叫尽力?你是太医,病人都治不好,谈什么别的。”看着父皇垂危的样子,胤礽也是心里着急,不由得怒斥一旁跪着的太医。
“殿下息怒,皇上这毒素已经侵入身体,实在不是药力所能见效,微臣无能。”太医知道太子不好糊弄,只得道出了实情,然后惶恐跪地。
胤礽自然是听懂了太医的意思,若是这毒素排不出来,恐怕人就不行了。可是如今连太医都没有办法,还能找谁呢。
胤礽皱着眉头,心里忧思,看向了太医里面的成超,成超感受到太子的目光,亦是俯首跪地磕头,亦没有旁的法子。
胤礽见此更是不知福该将希望寄托在谁身上,于是来到了床边,看着床上自己早已年过半百的父皇,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皇帝待自己不算和善,也实在算不得什么慈父,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一直保着自己,如今这般也是因为自己突然要他代替,这才遇刺,胤礽第一次觉得父亲不是那样讨厌。
“殿下,微臣记得本草纲目中记载过一种草药,可以解百毒,微臣愿意尽力一试。”成超依稀记得有这样一种草药,但并不确定,可是看着皇帝奄奄一息,尽管是治不好可能会被降罪,成超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自己是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你速去,有事便来向孤禀报。”胤礽见他这样说,于是赶忙叫他去试一试,其他太医见此也都退下,只留下一个照看皇帝身体。
胤礽见自己现在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便也抬脚去了大理寺。
这次刺杀虽然人数不多,但计划极为缜密,而且派出的都是死士,得手后都已经自尽,一个活口都没有抓住。胤礽得知了这个消息,脸色更加阴沉。
“属下无能。”徐述看着太子的脸色,跪下请罪道。
“那些死士的尸体呢?”胤礽见没有活口,那便只能从尸体上下手了。
“都已经被带回来了。”徐述说着便领着胤礽去看。
只见这些死士都是身体强健,体格壮硕,即便是刺杀皇帝有那么多的大内高手在那里,身上也没有太多伤口,都是放弃挣扎和逃跑直接自尽的,看来是主子下了死命令。
看着这些已经有些异味的尸体,胤礽一时也没看出什么,目光一转,忽然发现了一个死士被划破的大臂处的衣服里有一处类似于刺青的东西。
胤礽拿起剑,两下便划破了他的衣服,然后那刺青便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
看着那形状酷似一条蛇一般的图案,胤礽觉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倒是小魏子进来禀报看到了那处刺青,脸上露出来一丝疑惑。
“你看出什么了?”胤礽见小魏子一直盯着那处痕迹,于是问道。
“是,奴才有一次进宫正好看到冷宫里抬了赵贵嫔的尸体出来,只是那尸体出血甚多,瞧着瘆人,那些奴才也没有好好的包裹,所以便漏出了那脖子上的刺青,奴才当时还觉得是这等图案倒不像是女子为美所纹,但也没有多想,如今看着这刺客身上,倒是觉得极其相似。”
小魏子见太子发问,于是又看了看那个刺青,不太肯定的说了出来。
只是小魏子并不知道赵贵嫔一个失宠自尽的宫嫔和这行刺皇上的刺客有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敢妄言,见太子没有别的吩咐,便弓着身子退下了。
胤礽听得小魏子的话却顿时豁然开朗,赵贵嫔是梁王的人,而且十分的尽忠,所以有这个刺青也不过分。所以眼下这些自尽的死士也是梁王的人了。
平日梁王便是异心最重的那个,不仅私自佣兵,还在京城迟迟不归,但是碍于他们都是皇帝的儿子,自己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可是如今他竟然做出这等杀父弑君的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可恶至极,胤礽也不想再忍,当即就派人去将梁王捉拿归案。
梁王这边,虽然是派了死士,而且以前也绝对没有走漏消息,可是梁王心里却还是十分的不安,一直在书房里走动着等消息。
“殿下,咱们暗算错了。”
梁王正搓着手等消息,历丙这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扑倒在梁王脚边回禀。
“死士失手了?”梁王听见他的话,又见他这样的惊慌失措,于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子。
梁王见他慌张,还以为是刺杀失败了,太子狡猾失手也是可能的,反正死士是得了命令无论成败皆自尽,也不会传出去什么。梁王这样安慰着自己,殊不知历丙确实有更坏的消息要禀报他。
“没有,今日本该是太子前往千佛山祭天,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又亲自去了,死士没有得到命令,用毒箭射伤了皇上,现在太子也已经赶了回来,并且那些死士的尸体都被太子的人带走了。“历丙跪在地上惶惶不安的道。事情不按照计划的进行,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废物,连这都打听不清楚。”梁王得知此事也是慌了神,出现这样大的失误,不由得当即痛骂历丙。
“属下也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狡诈,实在是微臣的不是。”
历丙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请罪,可是眼下哪里是一个奴才就能解决的事情,梁王不得已还是让历丙起来想办法。
正当主仆二人在屋子里急躁不安时,门房的侍卫匆忙进来说太子已经派人前来缉拿梁王了。
梁王听此十分的惊讶,怎么太子这么快就能找到他头上,可是既然派人前来,那说明就是有了证据,即便是没有,现在皇帝不清醒,什么事都只有太子做主,若是他给自己安上这个帽子,他也没办法。
历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神色一黯,然后对梁王说道:“如今太子这是铁了心要让您栽倒在这个泥坑里了,左右都是当头一棒,殿下还不如拿出所有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以殿下实力,咱们还是有胜算的。”
梁王听着历丙的话,低头沉思。如今确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与其被太子这样拿捏治罪,永不得翻身,还不如拼一把。
“好,一会儿派人将太子带来的人堵住,然后剩下的兵力和我立刻撤出京城,和从封地赶来的兵力汇合。”成王沉思过后下定决心后下了命令。
此命令一出,便是造反的开始,手底下的士兵也是早有准备,都拿起了武器。眼看着胤礽派来的人已经进了府,可是还没看见梁王便被周围突然涌出的侍卫拿下,而后被关了起来。
梁王和剩下的部下则是迅速离开了京城,历丙看着雷厉风行的梁王,觉得此举可成,于是也卖力的尽忠。
浓浓早晨起来,用过了早饭便想去杨府看望母亲和嘉禾,可是还没怎么动便感觉小腹一阵胀痛,才发觉是自己的小日子来了,便在床上窝了一上午。
快用午膳的时候白枝急匆匆的跑进来说殿下在祭天的路上遇刺,生死未卜。
浓浓听见这事脑子一片的空白,紧接着泪水奔涌而出,顾不得自己的小腹胀痛,穿着衣服鞋子就要赶去,白枝拦不住只能在旁边帮衬。
“他现在在哪里?”浓浓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道。
“管家说已经在宫里了,太医正在救治呢。”白枝扶着浓浓急匆匆的上了进宫的马车。
浓浓哭了一路,想着胤礽受伤,心里疼的难受,不停的催促车夫快些。
到了宫门口,浓浓跳下了马车,连轿撵也不想坐就要去太极殿,可是走的太快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娘娘慢些,娘娘再担心陛下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啊。”在旁边引路的太监看着太子妃眼眸含泪,这急切的样子,于是出声劝道。
劝说的同时同时也在疑惑,平日没听说皇帝和太子妃有多深的感情,怎么这皇上一出事,太子还没怎么样,太子妃先哭成了这个样子。看着也不像是装的,可是这公公媳妇之间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那太监也不敢多问,劝了一句便在前头引路了。
“陛下?”浓浓本来心里难过的够呛,被这一绊,差点倒了,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可是却听得了那太监话里的重点。
“是啊,陛下虽然伤重,但太医都在救治,娘娘不用太过担心。”那太监以为太子妃没听清,于是又说了一句。
这太监是宫里的人,所以这消息定是不会错的,所以看来受伤的真的是皇上而不是胤礽,知道了这个消息,浓浓一下子哭不出来了。抹了抹眼泪,心里甚至庆幸不已。但是还有外人在这里,所以也没有表现的太过。
虽然知道了受伤的不是胤礽,可是浓浓这心里还是十分的担心,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胤礽。
终于走到太极殿,大太监见太子妃来了,还以为她是来看望陛下的,于是这就将人引了进去。
浓浓进了里面,但见内厅只有皇帝和一个太医,并不见胤礽的踪影,有些失望,但是已经进来了,总要做些表面功夫吧。
于是浓浓先是询问了太医皇帝的情况,然后又看望了床上的皇帝,这才出了内殿。
“太子殿下呢?”浓浓问着送自己出来的大太监道。
“殿下应该在大理寺审理陛下被刺一案。”大太监回禀着太子妃道。刚刚还在纳闷为什么太子妃这样关心皇上,这么快就来看望,原来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啊。也是,这一般人还以为受伤的是太子殿下呢,看着太子妃脸上的泪痕,大太监自然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但也识趣的没有多说。
浓浓知道了胤礽的所在地,一刻也不想多等,当即便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小魏子看到太子妃娘娘老远的过来,还以为看花了眼,揉了揉眼再一看真的是太子妃,于是赶忙上前相迎。
“娘娘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小魏子见太子妃走的极快,也不敢阻拦,于是紧跟着问道。
浓浓没有理他,一直进了大理寺,胤礽正好在里面出来,迎面就撞见了浓浓。
“胤礽。”
浓浓看到胤礽,眼泪又掉下来,不顾规矩的过去抱住他。
胤礽看到浓浓也是吓了一跳,直到娇娇小小的东西在她怀里哭了出来,他才反应过来,搂着人到了旁边他平时工作的屋子。
“怎么了?怎么哭了。”胤礽给浓浓抹着眼泪,看着她一副伤心委屈的样子,于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遇刺的是你。”浓浓回忆着刚得到消息时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后怕,又抱住了他。
“乖,我没事。”胤礽听见她哭着说这话,心疼自己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颤,将人搂到了怀里安慰。
浓浓在他的怀抱,安心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渐渐的也不哭了。只是紧紧的抓着他不让他走。
“眼下还有些事情,等晚上我再陪浓浓,浓浓先去东宫好不好。”胤礽抱着浓浓,给她顺着气,一边安抚一边商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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