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胆大
山栀和温和书的丫鬟把江妈妈一路从合春楼架着过来，那江妈妈本是不愿意来的，但山栀去的架势就如同要跟她打架一样，江妈妈担心自己的合春楼折在山栀手里，只能被她们带过来了。
江妈妈被山栀一把抓着胳膊送到了宋齐面前，江妈妈看着侧边的温城主和温和书，瞄了一眼上面的奉衿和戚絮绒，心知这件事是不能沾关系的，她对着温城主连连摆手，想要把自己给摘出去：“这宋公子到我们楼里来找乐子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他给了该给钱，我自然就给他找最好的姑娘，莫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这里的气氛实在让江妈妈害怕，宋齐笨，但她可不笨，这首位上坐着的可是比温城主还厉害的人，最近一月秘境就要开了，多半是世家来人，她可得悠着点。
宋齐的确是给了她不少好东西，但帮宋齐背锅这等事，江妈妈是不会做的，这样的锅可是谁背谁死啊，她还有合春楼那养大的产业，姑娘们等着那点钱贴补家用，可不用。
温和书微微咳嗽两声：“让你害怕了，这次找你来是因为他要辩驳，说是你们楼里的花魁勾引他才让他……”
江妈妈听到这儿就已经听不下去了：“这说的是什么糊涂话？我们合春楼是什么地方他心里清楚，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还怪到我们花魁身上了？牡枝在我们楼里可是有不少公子砸钱想见一面的，怎么可能去勾引一个无权无势的人？”
温和书听了江妈妈的话也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不错，牡枝姑娘我也是见过的，宋齐还入不了牡枝姑娘的眼。”
“可不是嘛，”说到牡枝，江妈妈精神劲儿就来了，“牡枝同我说过这宋公子出手大方，我想着大抵是因为城主府的底蕴深厚，我并不知道温小姐不知这些事，我若是一早知道便来城主府禀报了。”
温和书当然知道江妈妈只是在说一些表面话让她不要对合春楼有什么别的心思，合春楼是江妈妈多年来的心血，温和书也不会想着去拆了。
温和书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要怪罪江妈妈的意思：“我自然也知道你的意思，说到底还是我识人不清，此事牵连了合春楼并非我所愿，让你来也只是想让你做个见证，宋齐去合春楼该是他心甘情愿，如今事况成了这个样子，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江妈妈甩了一下手帕，冷哼了一声：“楼里做生意从来没有强迫过别人，宋公子，你未免太狗急跳墙了些。做错了事便认错，何故扯到我合春楼头上？”
说了宋齐，江妈妈又看向温城主，道：“城主，此事的确跟我没有关系，牡枝想来也并不知晓宋公子——”
温城主已经不想听江妈妈说这些话了，他本就不喜欢合春楼的存在，但魔域讲究百花齐放，他也就没有阻止江妈妈在城里建合春楼。
“好了，话说完了就走。”
江妈妈巴不得能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气氛再多待一秒对她来说都算是煎熬，温城主平日里也算是好说话的，现在只怕是被气昏了头，万一迁怒了她的合春楼，那可太不划算了。
“是，谢谢城主体谅。”
江妈妈着急忙慌地离开了城主府，宋齐跪在地上已经无法再辩驳，江妈妈可真是狠心，他明明送了那么多好东西，却连一句好话都不愿意为他说。
还有牡枝……就算他死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牡枝，没有牡枝，他就还是城主府未来的女婿，以后会入主城主府，家财万贯、权大势大。
山栀照着宋齐跪着的地方吐了一口口水：“仗着温小姐喜欢你就胡作非为多年，当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对了，我刚才去请江妈妈过来的时候，听人谈起说你的母亲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那么请问你这几年来问温小姐要的东西都给了谁呢？是合春楼的那位花魁还是刚才的江妈妈？”
“我……”
温和书对着山栀摆了摆手，温声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多说也是无益。宋齐，念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不杀你，你就这样出去吧。”
宋齐瞪大了眼睛，他一边摇头一边说：“不可以！！小书，小书……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合春楼那样的地方了，你知道我在城里得罪了很多人，如果我就这么出去的话他们会打死我的！”
温和书看着苦苦求饶的他，无动于衷：“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送客。”
见宋齐还想扑过去抓住温和书，戚絮绒连忙开口：“山栀，把人抓起来丢出去，省的在这里哭喊脏了我们的眼。”
山栀就等着戚絮绒这句话呢，戚絮绒一说，她就把人丢了出去，宋齐不在这儿了，温城主才好好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跟他所想的有些不一样，温和书眉眼透出的情绪都是淡淡的，竟是看不到一点对宋齐的爱意了。
“小书……”
“父亲不用担心我，是我遇人不淑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父亲的话，让你好好过目的。是我盲目，因为他会一直对我好，不曾想他一开始就是冲着府里的权势来的，到底是因为我不懂得他在想什么。父亲，我虽然能想开，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大舒服的，我想回房间里静一静。”
温城主对自己这个小女儿是极尽宠爱，偏偏温和书是温顺懂事的性子，从小到大没有必要是绝对不会求他做任何事的。
“小书，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来找爹。”
温和书起身点头称“是”，便带着丫鬟出去了，温城主还想要解决一下后续的事情，起身对着奉衿和戚絮绒行礼：“魔君、公主，宋齐的事情我还是想要再去处置一下，以免小书对他的情意死灰复燃。”
戚絮绒点点头：“你去吧，记得做的隐秘些，小书现在看着是想通了，可若是日后想起来这事，调查一番发现是你的手笔，你们父女之间难免有隔阂。”
温城主应了一声，又行了一礼退下了。
山栀看了一圈儿大厅里面剩下的人，拉着齐贤英就往外走，齐贤英修为没有她的高，几番挣扎都没有什么作用。
“你放开我！！我还没有跟我小师妹说过几句话呢，你抓我出去做什么？我对匀凤城没有执念，我不逛这里——”
“由不得你，”山栀目视前方，“我身边没有可以抓的人了，看你身强体壮拎东西应该不错，匀凤城虽然小，但也算是有些宝贝，我们买了再给殿下送过去，也算是你这个当师兄的一点心意，你闹什么？”
一听是要给戚絮绒买东西，齐贤英一下就不闹了，他一改之前的情绪，兴致勃勃：“当真是去给小师妹买东西？诶，你知道小师妹喜欢什么吗——”
“你话怎么这么多？觉得好看的东西买了便是，帝府不差那点钱。”
山栀和齐贤英的声音渐渐远去，戚絮绒才转头看奉衿，笑眯了眼，眼底却并未带什么笑意：“人都走完了，你还在这抓着我的手不放，是想在这大厅里消磨时光吗？”
“不叫哥哥了？”
戚絮绒：“哥哥。”
奉衿嘴角的笑意一僵，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称呼往常在他耳朵听来让他甚是欢喜，可今日这两个字在他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
“软软，你不是诚心叫我哥哥的。”
戚絮绒的嘴微微张开以示惊讶，她觉得奉衿有点麻烦了，不叫他哥哥他要听，现下叫了哥哥又说她不是诚心的，她这个假兄长事可真不少。
“我是诚心的。”
“本座觉得你不是诚心的，”奉衿想要从戚絮绒在眼里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笑意和不耐，那笑意太微弱了，已经被不耐遮了过去，“好软软，你再叫一声。”
戚絮绒告诉自己面前这位是魔君，自己那对便宜父母已经出去云游了，没有办法帮到她，她的性命还掌控在奉衿的手里，为了以后能活着跟父母相见，她还是暂且服个软吧。
“……哥哥。”
“不对，”奉衿摇头，“还是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奉衿，”戚絮绒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没听见我叫你，你觉得不舒服，我叫你了，你还是觉得不舒服，叫了你两声还是觉得不对，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听什么？”
奉衿一愣，这问题算是问的好，他到底想听什么？
听以奉软软的身份叫出的“哥哥”，还是听以戚絮绒的身份叫他的名字？
“你别沉默，你倒是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能给的、给得起的必然不会藏着掖着。”
奉衿再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这丫头最近胆子倒是大了几分，也会这么跟我说话了。”
戚絮绒陷入了沉默，她刚才纯粹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怨气积在心里久了，虽说她并不在意住在什么地方，但是奉衿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到底是让她心里生了几分怨气出来。
好不容易发泄一次，说话的语气也就微重了几分，没有及时顾及到奉衿的想法。
奉衿看着她这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软软，你不必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大胆一些，更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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