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牛肉打折券
不过这个撞人真的是意外，我还没算到这个地步。
这真是意外。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赠送钻石】
【玩家“酒厂年度优秀卧底”赠送钻石】
【玩家“加班都去死”赠送钻石】
【玩家“不会开高达的侦探不是好卧底”表示楼上都疯了，赠送钻石】
【达成成就：钻石的王者，积分一千，可开启商城。】
弹幕已经刷疯了。
我刚刚的车技已经超越人类极限了，能停车都就和奇迹似的。不愧是太宰，真会开车，下次不许再开了。
商城是什么东西，让我瞄一眼。
【无法揭穿的假面：你将会成为任何人，你将不会成为任何人。带上假面后没有人能够查到你的来历。可拟态。积分：10000】
【失灵时不利的隐身斗篷：过去童年里有多少人幻想过自己想要一件隐身斗篷呢？但是这件隐身斗篷的效果有50％的可能性会突然失效，使用过程中请格外注意，另外如果用来潜入隐私澡堂，将会立刻失效。积分80000】
【耳聋者专用的喇叭：这个喇叭是工匠在被老婆骂耳聋的时候造出来的产物，它可以将使用者的声音放到全城都能听见的地步，使用时请注意佩戴隔音耳套。积分10000】
……
我粗略地游览了部分界面然后关闭商城。穷比不配购买。不过刚刚的这几个道具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嗯……
我考虑一下。
总之现在我减速到了最低状态，整个车已经跨越火墙，横扫似的打了漂移，车座地盘擦着地面猛地停住了。
我觉得我都快吐了，脑子却冷静的感觉里面被人塞了两块冰砖。
我挪动着从安全带下面滚出来，又挪动着拉开车门。刚踏上地面我看到了僵硬在原地的织田作少年，我抬起右手打算自信地打了个招呼，我开口：“呕呕呕呕呕……”
我吐了一地。
作为英雄救美来说也是有够逊了。我半天直不起腰。这会儿我倒是希望是武侦宰的马甲，至少身体健康，血条硬朗啊。好像硬朗不是这么用的算了。
首领宰，你真的好虚。
我走到织田作少年身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状态，有烫伤的痕迹，但是却没有骨折和相关的刑讯痕迹。刀伤弹孔都不存在。身上只有一些中等程度的伤，并没有到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地步。“所以出问题的并不是任务目标而是……”我自言自语间，织田作少年突然对我抬起了枪口。
我动也没动。
“砰砰。”
子弹擦过我的耳侧，然后我听到叮当两声金属的撞击声。
两把飞刀落在了我的脚边。我侧了侧头，看到刚刚被我撞飞出去的人挣扎起了半个身体。
那人被鲜血糊住的面孔里我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双阴暗的黑色瞳仁正死死地盯着我。
他瞪着我倒下了。
织田作少年已经走到我身边，被灰和血溅了一头的少年神情冰冷，那目光就和落下的机械刀闸一样毫无生气。
他抬起手把枪口对准了地上的人，我瞬间握住了枪口。“对着尸体就不要浪费子弹。”
这人本来就在之前搏杀中受了重伤，加上刚刚的撞击，挺到刚才都算医学奇迹。
但织田作少年并没有松开扳机的手指。
轰。
不远处又发生了一场爆炸。我闻到了一点工业药品燃烧后的刺鼻味道，到处都是火。“留下的痕迹越多，你受到的追杀几率越大。先撤——”
“那就全部杀死。”
我的耳边响起了织田作少年的声音。这是他目前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在这个时间线里，我们第一次有了交流。
只不过我可从没希望过这种无效沟通。
“人死了就不会再杀人了。”
他这么说完后安静的看着我，就好像他埋在被窝里那样地看着我。
我没法说我现在的心情。这都什么人啊？
好家伙我现在已经知道织田作少年是怎么死的了。如果我没有出现，他就会和那个破组织进行一番生死搏杀后回到那个出租屋——然后为了不影响组织，又或者说，那个原本呆在出租屋里正在计划没用未来的我，他安静地，不麻烦任何人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这分析出来后我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我感觉血管突突突地直跳：“死亡对你来说是唯一的选择是吗？”
我注视着织田作少年，这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少年。
轰！
远处好像又发生了一起爆炸。碎石飞到天上掉了我们一头。
“有什么问题吗？”织田作少年不再沉默，他的瞳仁被火映得发红。远处已经有警笛和消防警报响了起来。“杀手的末路终究只有死亡。”
“是吗？”我都想笑出来了，只不过嘴角和灌了铁块似的沉重。“你连其他的路都还没看到过就给自己下死刑决定书了？也太沉重了。”
“不存在。”织田作的枪口往前探了探，他重新转过头盯着那具尸体，就好像那里躺着的人是他本人一样。他没有否认我的质问，“没有所谓的其他选择。就算现在不会死，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死。杀手不需要赦免。”那双眼睛里执拗地，就像注视着未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赦免。”
直升飞机飞过我们头顶，正在朝着地面喷洒大量的水。灭火行动已经开始了。留给我们这样的对话时间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就会被当作主谋抓起来了。
这破游戏如果让我再重开一次我感觉我都能被气死。行了我我现在知道所谓的“你绝对不是正义，你绝对不是正确。”那个玩cosplay的游戏运营的话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商城：主播采购无法揭穿的假面，主播采购耳聋者专用的喇叭。】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有些惊讶。】
【玩家“酒厂优秀卧底”对你突然的购物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于目前的织田作少年来说，他的人生不过是延续着活下去的痛苦罢了。
就算我把敌人清理一空目前没有任何人生理想的织田作少年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个屠宰场继续工作而已。
并不是he。
“的确，只要人还处在暴力的深渊之中，你说的都是会发生的。”我笑了笑松开握住枪口的手。“你是正确的。”
织田作少年举起了枪口，我平淡地注视着他。
如果这时站在这里的是福泽谕吉的话，大概会把这孩子狠狠揍一顿，然后掰正根骨朝着阳光迈步吧。但是我做不到。
并不是太宰卡面的问题。
我是个使用恶劣手段的大人，并不是心怀大义的好人。所以用的教育手段就比较违规了。
“所以——就算你的这个正确会杀死十五个孩子和一个咖喱店的老板，你想开枪就开枪吧。”
我话音刚落，织田作少年枪口的如我所料那样偏移了，子弹飞到了旁边的钢筋上，发出嘣的一声。织田作少年的视线猛烈地转向我，他紧紧地盯着我的脸。
“什么十五个孩子和咖喱店老板？”
我面无表情。得，明白了，说那么多还是小孩最管用。
【玩家“不会开高达的侦探不是好卧底”非常好奇你的做法。】
【玩家“加班都去死”开始注视你。】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开始推测你的计谋。】
【玩家“酒厂优秀卧底”推送你的直播间。】
【玩家“纸片人老婆”进入直播间，开始查阅记录。】
“那是你的未来。”
从天上坠落下无数的水珠，警报声和鸣笛越来越响。我和织田作被浇得浑身湿透。黑烟从地上吹起，天上的明月都被遮了起来。“你未来放弃了当杀手，选择了去当一名小说家。收养了十五个因为战乱失去家庭的孩子。你舍弃了枪，在面朝大海的房子里握起了笔。”
我被掉下来的水珠打到眼角，却没空去擦。
“但这个未来被改写了，你失去了获得这个未来的契机并死在了二十岁。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阻止你朝着死亡的未来前进。”
织田作少年静静地听着。他握枪的手松松紧紧，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我冷静地回视，说实话刚刚有个灰尘冲到眼睛里现在痛的要死，我也不敢眨眼。说实话这番话并不是假的，他的确可以拥有这样的未来，不过他的时间线里是一路走到黑。
说谎就是，你说的全是真话，但是只要顺序有问题，就是谎言，但这无法分析。
织田作少年说——“那个契机是什么。”
“是因为你看了一本小说。”我心里陡然一松，这是成了。
“什么书？”
耶！
他问了！
我赢了！哦不对还没有。
“是一本写着杀手放弃杀人后的书。”
我朝他伸出了右手。织田作少年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却没有躲避。我牵起了织田作少年握枪的手，冰冷的枪被他握的有些发温。天色还是很黑，我却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拉着他往警戒线和救援队都还没有的路走去……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等会还有将近六公里的路要走。
我的老天啊。
那个破出租屋我那会出门忘了开热水器。
哈……累死了。
“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杀了。那本书是什么？”
那你不还是问了。我心里嘀咕。嘴上却说：“是，是。这都几点了哪里来的书店给我买书啊……说起来你为什么还留着那张车展传单？我感觉你对车的兴趣不大。”我明明几小时前刚买的车，现在却还在靠两条腿跑路。
“……因为传单旁边有写牛肉优惠券。不过没领到。”
他的表情没有有任何变化，我却好像看到一只淋了雨的小动物在那里可怜巴巴地呜咽。
这绝对是滤镜，肯定是太宰的滤镜，我绝对不是正太控。我都感觉我脑袋像突然被劈了一样。
我钱包里掏出牛肉打折券，在织田作少年的眼前晃了晃。他目光先是跟着晃了晃，然后刷地亮了起来。
头顶的呆毛就和活了一样突然啵儿起。
靠。
感谢牛肉打折券。感谢老天。我没有遗憾了。我随口说：“明天反正要出门那就要去躺药房，你那个房间里都没有骨折固定的药。”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啊。
我嘴角抽了抽。冷汗狂流。“啊，这个，嗯……我也就是偶尔，不经常地会去一下你的房间。偶尔。也就一天有个一二三四五趟而已。”
织田作少年无法言喻的眼神里，我尴尬地吹起了口哨。
啊哈，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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