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官匪勾结
足有一百多颗人头，洒落一地，就算是久经沙场的林沧看到此时的情景，也是有些触目惊心。
土匪、官兵、贡品、人头，林沧一时间很难把这些联系到一起，不过一百多条人命是实打实摆在这里的！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林沧暗暗想道。
一众黑衣人很快把一地的人头清点完毕，一个黑衣人手下上前报告：“大人，一共一百零九颗，都是男丁！”
中年男子点点头，对着钱吉奎说道：“回去跟你们当家的说，上次将军吩咐的事情可得抓紧了，那东西将军可是有大用的！”
“大人放心！我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保证把东西完好奉上！”
中年男子没有回话，连人带车，扬长而去！
林沧虽然早已怒发冲冠，却没有阻止他们离去，毕竟他们大概率是官府的人，在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前，不宜正面跟他们发生冲突。
送走了黑衣人的钱吉奎松了一口气，对着黑脸汉子说道：“行了，办完正事了，赶紧把这猞猁皮剥了，早点回去向大当家的复命！”
黑脸汉子嘿嘿一笑，径直走向猞猁的尸体，手里抽出一把短刀。
眼看汉子接近猞猁，林沧怀里的小猞猁突然“嗷！”得叫了一声，挣扎着就要扑过去。
听到声音的几个汉子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一直没说话的两个人更是弯弓搭剪对准了林沧的藏身之处。
林沧索性不再躲藏，左手抱着小猞猁，右手拔出虎翼刀，一跃而出，来到众人面前。
看清林沧面容的钱吉奎脸色大变，当初随刀疤脸袭击林家村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过林沧大发神威的，虽然他当初跑得快，侥幸捡回来一条性命，可林沧大杀四方的身影还是让他记忆犹新。
来到众人面前的林沧脚步没有停留，而是向着钱吉奎慢慢走去，一字一句得问道：“刚才的人头怎么回事？”声音并不高，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但在场的人听着都有些发凉，钱吉奎的脸色又变了几变。
钱吉奎第一反应就是快逃，可是想到刚刚跟官兵之间的交易很可能已经被林沧看到，他又咬牙站定脚步，恶狠狠看着林沧吼道：“做了他！”
黑脸大汉骂骂咧咧说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给爷爷们送贡品来了吗？”说着手里钢刀迎面劈向林沧，林沧侧身避过钢刀，后面几人已经冲上前来把他团团围住。
刚刚喊完话的钱吉奎却趁着几人缠住林沧，默不作声扭头钻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林沧心思都在钱吉奎身上，不仅因为他事关虎翼刀和刀疤脸土匪的来历，刚刚那百余颗死不瞑目的人头也一直压在林沧心头，必须要尽快搞清楚。
林沧一直紧紧盯着钱吉奎，此时看他要跑，提刀就要追，只是剩下的大汉并没有却并没有放他过去的意思，一个个抡起手中钢刀，往林沧身上招呼着。
林沧一时脱不开身，心中杀机渐起，面对众土匪毫不留手，中虎翼刀挥舞开来，三两个回合已经有几个大汉死在他的刀下。
只是再想追击钱吉奎时，却早已没了他的踪影，此时的众土匪也发现钱吉奎早就溜之大吉了，几个幸存的土匪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在心里骂着钱吉奎。
钱吉奎早就知道他们这些人奈何不了林沧，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逃走，其他的土匪不过是被他利用挡住林沧，给他争取时间而已。
放跑了钱吉奎的林沧有些懊恼，只能拎着虎翼刀，来到其他土匪跟前，把手里虎翼刀身上的鲜血在鞋底蹭了蹭，看着众人问道：“刚才那些人头怎么回事？”
众土匪面面相觑，忽然间不约而同转身就跑，可是加了戒备的林沧这次怎么可能再放走他们。
只见林沧身形暴冲向前，转眼间已经来到众人前面，看起来就像是林沧带着他们跑一般。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林沧手里的虎翼刀已经从前往后撩出，犹如一道闪电一般，把跑在最前面的黑脸大汉劈成两半。
鲜血淋了一地，剩下的土匪顿时定住身形，一动都不敢动，一个个看着林沧，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林沧回头看着他们，问了第三遍：“刚才那些人头怎么回事？”
此时的林沧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鲜血顺着刀尖滴滴落下，眼中杀气不减，仿佛随时会再次暴起杀人。
一个土匪扔下手中钢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好汉饶命！我们都是小喽啰，不关我们的事啊！”
剩下的土匪早已吓破了胆，一个个赶紧跪倒在地，求饶不已。
林沧解下他们的裤腰带，把他们一个个都捆了起来，随便拎起一人，带到旁边问话。
“你们是哪个山头上的？”林沧问道。
“黑云峰。”
“刚才些黑衣人是谁？”
“只知道是官府的人，都是在眉县当差的，不清楚到底是谁。”
林沧停顿片刻，又问道：“那些人头是哪来的？”
土匪脸色都变了变，没有说话，林沧轻轻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说着扬起手中虎翼刀。
不敢再耽搁，土匪小声回答道：“都是附近的百姓，每次当家的派人劫掠村子时，都让我们把青壮的人头带回来。”
林沧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只要青壮的人头，还当做贡品交给官差，林沧对于这种勾当再熟悉不过了。
大骊各军与敌作战，向来是以外敌人头记军功，后来各州郡府兵在剿灭各地土匪时，也会留下人头向朝廷邀功。
据村里人说，之前凉都山土匪刚刚开始猖獗时，眉县郡守刘长根几次派兵进山剿匪，每次都是大胜而归，土匪的人头被摆在县衙门口，堆积成山！
可奇怪的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凉都山内的土匪仿佛死灰复燃一般，更加变本加厉的屠害百姓。
如此这般，剿匪次次大捷，土匪却越来越多，现在林沧好像找到原因了！
土匪劫掠村子时砍下青壮村民的头颅，交给官府充当他们进山剿匪的战利品。这样土匪们可以得到官府的庇护，官府则能不费吹灰之力，不断地积累功勋。
一举两得的事情，只是当土匪跟官府勾结，甚至沦为官府手中的刀，那么受苦的只能是老百姓了。
林沧又想到回村时，路上一些村庄的残垣断壁，想必原本的村民都已经沦为官府剿匪的战利品了。
如果不是自己正好回村，恐怕此时的林家村也早已是一片废墟。想到带人赶跑土匪以后，眉山县的府兵假模假样来村子走一遭的嘴脸，林沧又是心头火起。
只是自己手中的虎翼刀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还有边军的影子？
林沧又分别问了其他几名土匪，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林沧已经基本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还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所谓的大人物在操控这一切，凉都山里又有哪些土匪已经跟官府勾结在一起。
“还得去一趟黑云峰，查个水落石出!”
抱着小猞猁的林沧再次上路，在他身后的草丛里，留下一众土匪的尸体，林沧并没有心软，这些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百姓的鲜血。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林沧得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在这荒山野岭，林沧也不敢大意。好在林沧运气不错，走了没多远，林沧发现一个山洞，虽然不算很深，也算能遮风挡雨。
林沧把小猞猁放到山洞里面，自己去找来一些树枝干草挡在洞口，又往山洞里面铺了一些，拿出火石生起了一个火堆。
忙完这些的林沧回到山洞里面，靠在石头上发呆。
今天经历的一切让他对当今这世道大失所望，本来在边军他已经见多了太多的龌龊，回乡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世道更加不堪。
想到这些，林沧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哼唧哼唧！”
林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拱自己的大腿，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猞猁在用头蹭自己。
一边蹭还一边“哼唧哼唧”的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林沧。
“小家伙，得给你起个名字啊。”林沧笑了笑说道。
“哼唧哼唧”
“哼唧哼唧？哈哈！就叫你哼唧了！”
“哼唧哼唧”
小哼唧边叫边用头拱着林沧。
看着哼唧亲近的举动，林沧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好啦好啦，不用安慰我，我没事。”
哼唧却是继续地叫着，而且越来越急切，突然哼唧在林沧手背上轻轻咬了一口。
林沧恍然大悟，不由失笑：“原来是饿了！”
林沧此时身上只有一些干粮，不知道哼唧吃不吃，把哼唧放在地上，拿出干粮来喂它，
可能是饿坏了，哼唧也不挑食，大口吃了起来。
自己也吃了一些，又拿出水来喝，一人一兽算是吃过了晚饭。
突然，正在大口啃干粮的小猞猁猛地转过身去，对着洞口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哈气声！
林沧迅速抓起虎翼刀，把哼唧放到身后，戒备得看着洞口。
心里暗道：“希望不是什么大家伙，最起码不要是成群结队的大家伙！”
林沧一边戒备，一边把火堆里的燃烧的木柴拿到手里，希望可以对野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兄台不必紧张，我等并无恶意！”
随着声音传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已经来到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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