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恐怕是与记忆里的坏印象有些偏差。
“哈?就,就这样走了?”
“不对吧,依那大小姐的性子必定会把总长的妹妹给狠狠教训一顿的啊,今天是怎么了……”
“是吧,所以现在啥情况啊?难道真当小三,被正宫给抓现行了……”
“不知道…但都小心点吧,居然惹了这位让东京所有不良都觊觎的主生气,也不知今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糟心事呢……”
“唉……”
反常的事太多,以至于弄得人心惶惶,提心吊胆,唯恐倨傲矜贵的女孩又会像他们「之前」见过的那样,秋后算账,恃强凌弱。
到时候,就不是拿一些「糖」和「汽水」,说几句曲意奉迎的甜言蜜语能哄好的问题了。
可是会……坐牢的。
但花垣武道不知其中隐藏的忧患,只是对眼前急转直下的事态愈发摸不清头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感觉下面还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他心彻底没了底,怀揣着忐忑不安的思绪环视起周围众说纷纭的人们,显得格格不入极了。
前面令人分崩离析的情节接踵而至的仿佛就像预示残局的征兆,又莫名透着股支离破碎,刻骨铭心的诀别感。
是什么人要「永远离开」了吗?
他不知,持续发酵的忧虑被刻上无能为力的黯然神伤,势单力薄的可怜,畏缩不前的可怕。
归根结底就是无法将躲在后面,高高挂起的「罪魁祸首」给抓出现行。
就在万般为难时,脸色极度难堪的draken拉着有些受惊的艾玛穿过嘈杂的人群走上台前。
“算了,你别……”
有人看出其意图想要劝阻,却被反手撂倒一边。
浑身盛气凌人的draken站定,皱眉望着那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人,当察觉到身后女孩的瑟缩后终于忍不住心中汹涌的怒火,狠厉质问道。
“mikey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猝然爆发的粗鲁吼声压制住所有人的喧哗浮躁,全场鸦雀无声起来。
“draken君……”
花垣武道担心的看着对峙的两人,喃喃出声。
他害怕的是,上次好不容易才「挽回」「拯救」过来的决裂事变与关键人物一定不要在这个倒霉时间给重蹈覆辙了。
如果真成那样的话,是不是又正中「某人」的下怀了……
猛然想到更深一层的花垣武道一时之间从头到脚蔓延开毛骨悚然的冷意,他心神惊骇,手心发寒。
千万保佑啊……
有人在苦苦哀求祈祷,而那位被众人所仰望的总长啊,不动声色的,静默孤寂的站在那。
空灵的双眼浸泡了今晚所有负面艰晦,沉甸的阴影晕染在清秀的脸庞上。
平静的看了眼冲自己发火的人,接着移回视线望着高悬的月亮,晚风温柔的吹拂发丝遮过他姣好的眉眼,慢慢说道。
“都是稀咲的主意罢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转向一旁恍若深思熟虑人的身上。
似乎另有打算,稀咲铁太回神将心中探究抛之脑后,自然敛去灰糜眸子里的险诈多谋,推了推金框眼镜,淡淡解释道。
“这只不过是作为我加入东万,送给各位的一个见面礼。”
“见面礼?”
听到疑惑声,稀咲铁太飞快的瞥了一眼茫然无知的花垣武道,眼底倾泻的不屑与蔑视被精明圆滑所埋没,然后他泰然自若继续说明。
“知道各位为缠人的警察女儿发愁,所以我和总长商量,便打算将这个隐患给摆脱掉。”
一句一句的。
“而从小处在人上人位置,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最注重的无非面子问题。”
一个字一个字的。
“原本的计划是由佐野艾玛来刺激初鹿野蔷薇让她主动放弃draken,这样于公于私东万都能脱开干系。”
把编织过于冗长的陷阱和「完美计划」彻底曝露在无边黑夜下,那朵被亵渎的「蔷薇花」,那颗差点被羞辱的自尊心就是最好的献祭品。
所以,为了秉持一贯以来高贵自傲的形象,为了逃离当时明显不利于己的大局,为了不给背后家族的颜面抹黑,「她」才选择了放手和后退一步。
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要比想象的聪明。
“但没想到,一番队的场地圭介会中途出现扰局。”
话锋一转,令稀咲铁太更出乎意料的还有那匹闯进乱局的孤狼,简直难以捉摸极了。
弃暗是真?还是投明是假?需要多花费些时间精力来验证。
他眯眼,细细斟酌中小声庆幸道。
“还好「一切」都顺利……”
“你这家伙,还挺阴险啊。”
突然有人出声反讽道。
听到这话,稀咲铁太镜片下划过暗光,他望向旁边那个一头橘发,拦住身后弟弟动手的人。
沉吟一会,意味深长道。
“难道你不想让「她」跟其他人划清界限吗?”
“你这混蛋,说什么……!”
一激,河田内保也立马露了馅,面上轻浅的绯红就是证据。
稀咲铁太暗自嗤笑面上却不显,这些人通俗易懂的很,弱点百出,他一只手就能把握操控过来。
所以才又伪善的,虚假的将作为借口的利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宛如一个‘正人君子’。
“东京的不良跟这位警察千金有染的太多,肯定会有人伺机而动让东万陷入麻烦,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
“哈?“
可这般‘善解人意’的作为,结果又有人讽刺。
draken瞪着一脸凛然大义的人,简直怒不可遏,攥拳上去拽住对方领子就要揍。
“说什么见面礼,大家利益的?难道这就是你利用「女人」的理由吗?!”
“行了,事到临头都少说两句。”
幸得中途三谷隆及时制止。
被大手放开的稀咲铁太不在意的掸了掸胸膛前的褶皱,等再抬头,皱了眉。
环视一圈周围各番队队长的眼神,他不慌不忙,巧舌如簧的善辩道。
“你们何必如此生气,总长的妹妹也是同意了,所以才配合演这么一出不是吗?”
“艾玛……?”
焦点再次转移,一直安静待立的佐野艾玛察觉众人看过来的目光,脸红得发烫,偷偷瞧了眼自家哥哥,支支吾吾的回道。
“是,是这样的……”
但当她注意到那金发辫子人的眼睛时,终归遭不住对方火热的打量,撂下话就跑了。
“你(们)没事就好,我先回家了……”
“喂,你给我等一下……!”
draken还没问清,赶忙追了上去。
两个关系明显有情况的人走了。
稀咲铁太望着全然顺着「计划」发展的情景,心底渐渐露出邪恶的甜蜜微笑。
他双商在线,做的事一环扣一环的谨慎缜密,不仅将自己的「过错」「居心不良」摘得干干净净,还打造了一个运筹帷幄,一心为主的形象。
简直可怕到发指。
“怎,怎么会……”
花垣武道光是了解了个大概情况便已经双腿发软,牙齿微颤,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怕一个人。
不管是draken,还是无敌的mikey,就连拥有权势的官家女儿都敢算计,沦落为物尽其用的棋子。
而且每一步都走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忽然这时。
“只不过。”
三谷隆盯着那张充满‘深谋远虑’的脸,一时分不清真假,单纯提醒道。
“你最好保证「这种事」不会被「qara」知道。”
“……”
稀咲铁太听出深意,正色回视。
见识过上流社会手段的三谷隆眸光下沉,逐渐冷声。
“要不然不仅是你,还有我们肯定就……”
……
【回去路上】
黑色的高级轿车平滑行驶在繁华热闹的市中心,窗外光陆怪离的街景被急速带过向后退去。
初鹿野蔷薇独自冷脸坐在后座,主驾上的司机时不时紧张的观望着她的态度,车内气氛依旧压抑的异常。
那张标致的美人相被外面明灭的灯火照得晦惑难懂,整个人只有耳后的粉黛色是唯一的温存。
可当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连串事,潜移默化的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就在窥探冰山一角时,前座的西装保镖毕恭毕敬的将电话递了过来。
“小姐。”
她眉心狠狠一跳,不耐烦接过,然后果不其然得知一个头疼的消息。
“六本木又发生打人事件了?”
烦躁至极,叨扰心情的事可算是都凑到了一块,真让人烦忧急躁。
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备,她慢慢咬牙切齿,眼下妩媚的泪痣是下面所说之人常常亲吻的地方,可如今蒙上愠怒乖戾,毫无温情恋意。
语气极度看不惯。
“那「爱搞偷袭」的混蛋尽会找手底下的人做这种事,等我出现自己再捞好处,啧……”
本来鸷翳不悦的神情,下一秒在听到后面令人意料之外的话后,居然连心头压抑的暗火都随之哑灭消散。
初鹿野蔷薇莫名收敛起戾色,冷静沉稳下来,她背靠舒适的座椅,望着窗外闪过的浮光掠影,唇角再次噙起熟悉而有恃无恐的笑意。
口中,却是下达无情的通牒。
“既然「父亲」这么说了,那便全部抓了关所里,要是再敢闹就直接把背后「领头」的拎出来送进少年院……”
毫无留恋。
“给我好好洗洗脑子。”
……
瞧见齐齐望过来的不安眼睛,三谷隆露出无比笃定又无奈的苦笑。
“……死定了。”
稀咲铁太心神一紧,而东万部分人瞬间面露恐惧。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害怕起了大难临头的悔不当初。
可是,
还有另一边的人也在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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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木】
今晚头顶惴惴不安的夜啊,就是糟糕透了,仿佛要大难临头似的笼罩在这座喧嚣繁华城市的上空。
而像是有先见之明般,刚才还清瑟皎洁的弦月,这会又露了怯藏匿在缥缈的云雾后面。
那些漫卷着祸难的气息被逼冷的晚风吹拂而过,散荡降落在一座迥异怪诞的「蜘蛛」雕塑之上。
一股多事之秋的诡谲油然而生。
这块地界的标志性建筑,在暮色的庇护下狰狞恐怖的支撑在地表上,俯瞰着过往心醉神迷的人们,恍若「统领」这一带的唯一首领。
东京港区的六本木,向来是以夜生活和西方人的聚集所闻名,花天又酒地,穷奢又极欲。
较为富裕的日本人还有外国人在这里鱼龙混杂,横行不法,渐渐的治安秩序就成为首当其冲的头号问题。
可是,竟有「双生花」在此潜滋暗长,肆意绽蕊。
……
附近。
四周无人,皆是早早挂上打烊牌子,拉下卷闸门的老旧商铺。
这里还有部分未进行改造的落伍街道,死寂荒凉的宛若被世界抛弃般,但从一旁的狼藉小路望去还能隐隐看见不远处的灯火辉煌,纸醉金迷。
社会的光鲜阴暗体现的淋漓尽致,把眼前的极与极分割的有条不紊,偏激吝啬。
却也正好给一些罪恶作祟的机会。
“砰,砰……!”
旁边暗巷深处断断续续传来一些无情的「棍棒」声,以及痛苦不堪的求饶哀吟。
可在巷口,有两个神色截然相反的人。
风声贪凉,「龙胆花」的静谧蓝在薄夜下显得格外醒目,寡情的发丝扫过英气眉宇下的「眼镜」,对面五光十色的霓虹从此划过。
“……呵,手脚倒快。”
那人在听到对方诚惶诚恐的话后不出意外谑笑了下,他俊俏的双眼低敛,状似很苦恼般挠了挠眉梢,然后回头冲身后嘈杂的巷子说道。
“「哥」,我们的人被条子抓了。”
“砰……!”
此话一出,作为背景音的「棍棒」声戛然而止。
狭窄逼仄的黑巷里视野昏沉,朦胧不清,暗红的东京塔在遥远的天边沦为背景板,熠熠闪烁着。
而兀自站立在眼前的人孤傲清冷,他脚下的家伙早已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接着就听,一道慵懒磁性的嗓音简单应了句。
“嗯……”
光单字的音节便足够让人醉心,好奇心驱使,不知这人的容颜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曼妙光景。
另一边,伏低做小的人注意到里面被暴打的人没了声响,正忐忑时听到徐徐渐近的脚步声,不禁害怕的畏手畏脚,噤若寒蝉起来。
“……嗒。”
站定,所有的黑暗被完全摒弃在后,对面大厦的流光溢彩将人的脸庞照得有些虚幻飘渺。
宛若一朵禁欲绝殊的「兰花」。
站在光亮处的男子梳着两条极具特征的半色麻花辫,身姿颀长,相貌隽秀俊美,眉眼处与刚才的那人相差无几,好似一母同胞的「兄弟」般。
可随着视线下移,却见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根沾染血渍的「伸缩棒」。
仔细看……好像还是「警方」专用的。
他紫罗兰的漂亮眸子轻微转动,辨不出情绪的盯着眼前敬小慎微的人,沉声问道。
“「她」亲自去的。”
那人不敢抬头回看,咽了咽喉间生涩的紧张,这才支支吾吾的回道。
“连个影都没露,就派了几个喽啰警察把人当场给抓上车,还放话说……”
顿住,犹豫了下继续把听到的‘嚣张原话’复述着。
“如果…再敢闹事的话,就要把两位重新送进少年院,然,然后……好好洗洗脑子。”
话音刚落。
“哼。”
一旁陡然泄出的嗤笑声令人寒颤,再听那恣肆妄为的「龙胆花」用牢骚满腹的不满语气呛声道。
“估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她」生气了,这才拿‘无辜’的我们撒气呢。”
他谙习对方乖张的作风,接着单手摘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垂眸间不知想起了「蔷薇花」怎样的虚情假意,那透亮的镜片瞬间有外泄的碎色一闪而过。
像极了积压的隐秘幽愫。
然后他转头对一旁的人谑笑道。
“小孩子心性,是吧「大哥」?”
那人听见,神情依旧冷傲自若,原本绛紫的瞳孔被夜晚的霓虹灯给折射出绚丽醉梦的光彩,接着突然嗤弄了句。
“呵……宠惯坏的公主罢了。”
他们两人可以在这肆无忌惮的评论那位身份特殊的千金小姐,但有人却惶恐惊惧,战战兢兢中顿生恍然大悟般的清醒。
因为他们曾被那位小姐给……
“你去带话给她。”
正当心底明了潜藏的事实时,却听到这么一句,立马吓得回过神来。
瞭望夜色,眉眼微敛。
“就说……”
可剩下的话还有待斟酌,那朵任性放肆的「野蔷薇」喜欢听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又或者希望别人如何来阿谀奉承着她。
完美的唇线缓缓上扬,曾「同床共枕」过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低下头,肩头的一对「麻花辫」便随之垂落,他瞧着手中血色遍布的棍子,眼底兴味尽显,仿佛找到极好的托词般郁结的心情略有回温。
然后,那迷人的声线浮凉飘曳起一阵深意,口中诉说着真假难辨的眷恋思绪。
“我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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