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幻梦

日落黄昏，群山之间，一条不知名的山间窄道上，一个年约十三，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少女被一群打手汉子团团围住。少女脸上虽布满泥垢，全身上下也是破破烂烂，却掩盖不住其秀丽姣好的面容与娇挺的身姿，若是再等两年完全长开了，必是倾城绝世的美人。一名紫发男子扒开一个缺口，看着眼前娇弱少女，并没有一丝怜惜之意，冷冷喝骂：“臭丫头，倒是机灵，跑到这里来了，让小爷好找。”

        看着少女眼眸中那仇恨不屈的光亮，紫发男子一脚将少女踹到在地，见少女蜷起身子捂着腹部，破烂衣裳下露出不少冰清肌肤，紫发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命众打手四下退开一些，放哨警戒。自己则是拖着少女向旁边一凹处而去，少女虽拼命挣扎，奈何只是柔弱之躯，怎么比得了明显修为有成的紫发男子。

        紫发男子将少女重重摔在地上，而后用力一扯，少女整个上半身便仅剩一件贴身遮蔽之物，眼前景象，紫发男子只觉得心中难耐，双眸发红，如饿极了的野兽扑了上去。

        ......

        “不要！不要！放开她！”

        圣女看着床榻之上胡乱挥舞手臂和愤怒呼喊的小胖，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发噩梦了，便朝其神台打入一道清心法诀，小胖这才安定下来，只是嘴里还兀自叫着：“不要！快跑！”

        房外的元一也是闻声进来查看，圣女一脸无辜地表示：“师兄，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看不惯他赖床，进来喊他起床，他自己发噩梦，可不关我的事。”

        “噩梦？”元一见小胖满头虚汗胡言乱语，查探了一番小胖的经脉真气运行，果然异常紊乱，也知道圣女所言不虚。

        “刚才我已对他用了清心咒，可是他还是叽叽咕咕不知道到底梦见了什么。”圣女见元一神色凝重，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话音刚落，小胖竟醒了过来，惊讶地看着元一与圣女道：“元大哥，早啊！”虽然睡眼惺忪，却气色红润，若不是额头那几颗虚汗还在，元一二人都怀疑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你没事吧？”圣女不可思议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大概昨天晚上吃的太饱，加上这床有点不习惯，可能睡得不是太好。”小胖揉了揉眼睛，边说还边打着哈欠。元一灵识再次查探之下也是惊讶不已，小周天自行运转，经脉之中真气运气丝毫没有阻滞之感，完全正常。

        “对了，元大哥，早上吃什么？”小胖一句话将犹自惊异的圣女整得破防，娇骂道：“真是个吃货，难怪这么胖。”

        元一确定小胖无恙，神色一松，道：“待会再吃，方才师尊传音要见你。”小胖闻言一下子睡意全消，道：“女帝要见我！？为什么？”元一道：“这个不知，怎么你不想见师尊？”一旁圣女笑道：“我看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才对。”小胖神色一正，道：“见女帝这等绝世神仙的人物，怎么会不想见？巴不得呢，多少人相见还见不到呢。”

        “那你尽快洗漱一番，待会我带你去见师尊。”元一叮嘱道，而后唤圣女一起出去。待二人走后，房内小胖则是面色疑惑，自己好像做了一个什么怪梦，却怎么也记不清楚梦见什么，估计是什么好吃的吧！？多思无益，摇摇头抓紧洗漱去了。

        门外圣女一脸神秘地问元一：“师兄，你说这小胖会不会是神魂错乱，脑子出了问题？”元一却不应答，反问道：“之前他有过相同的症状吗？”圣女想了想，道：“没有，吃的多，睡得香。”

        见师兄沉吟凝思，圣女不由想起昨日师兄与小胖相处融洽、无话不谈的景象，忍不住问道：“师兄，你对他是不是太好了？他到底哪里好了，林元朗在陵山呆了好些年也没见你如此热忱。”

        元一笑道：“你觉得他哪里好我就觉得哪里好，你对他不也与旁人不同吗？”圣女道：“嗯！？不一样，感觉你好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是吗？也许吧！”元一不置可否，圣女恨恨道：“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没见你这么待我。”

        元一笑道：“身为元州圣女，世间多少人倾慕于你，就连那界外异族都为你倾倒，不差我这个师兄吧？”圣女不知想到什么，眼圈一红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看重的不过是我这天生道胎罢了。”

        元一见圣女神色隐有悲戚，心有不忍，道：“方才是师兄妄言了！”圣女闻言道：“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和他如此投缘？”元一叹了一息，道：“其实是因为师尊！”“师尊！？”圣女一惊。

        “自然！”元一见圣女疑惑，继续道：“你有所不知，修为至天阶圆满后可与天地大道本源共鸣，不止修为神通更胜以往，就连灵觉也更为玄妙，师尊近年来心有所感，自己多年以来的夙愿近几年内会出现一个重要的契机，近一个月来那种莫名的感应更是强烈，所以近日师尊才会出关前往天策府，果然便寻到了那位隐世多年的至尊，想来应该是得到了想要的承诺或者结果，而这位少年与那位至尊关系密切，其中因果，自然不可怠慢。”

        想到以往师兄对师尊的尊崇，圣女心有体会，道：“师尊在师兄心中果然永远是最重要的。”元一笑道：“这陵山除了师尊和墨老，就你我二人，师尊自然重要，你的分量也不轻。”

        圣女洒然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意味，道：“好了，既然师兄如此说了，我就不吃醋了。”元一也不在意，道：“你呀你呀，师尊让你代她在外行事，果然没错。”圣女笑道：“我和师兄哪里能比，你随便打坐吐息便可度过数月，我可受不住那漫漫孤寂修行。”元一道：“若是你能定下心来修行，以你的天赋，别说圣阶圆满，就是天阶也不无可能。”

        圣女一吐莲舌：“师尊不是说过入世也是一种修行吗？”也只有在这位师兄面前元州圣女才会有如此俏皮动作。

        元一道：“这你倒是记得清楚。”话音刚落，小胖出了来，洗漱一番，果然精神了许多。

        圣女望着二人远去身影，喃喃道：“不知道师尊伤势如何了？”心中虽担忧，但师尊未召见，她可不敢自行前去拜见，若真去了恐怕还没见到师尊就被师兄拦下了。

        元一领着小胖从后院来到殿宇前方，小胖回身望了一眼身后恢宏的殿宇，疑惑道：“元大哥，不是见女帝吗？为何出来了。”元一笑而不语，携小胖凌空而去，一路过去云雾舒卷，光景迷眼。不多时，元一领着小胖落在一片云雾之上，小胖先是一惊，试探性地用脚踩了踩，才发现脚下是一块巨石，只是被云雾包裹隐藏，难以察觉。

        元一待小胖稳住身形，打出一道法诀，小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已然到了一处石室之中，而女帝正盘坐在前，周身一片迷蒙青雾，不可得见真容。似乎察觉到小胖到来，女帝开口道：“我与你师傅的约定想必他和你说过了。”小胖点头称是，女帝道：“你身上的奇异符印虽说是你师傅所种，但我从不强人所难，是否让我研习你自行决定，你若是同意我自会给你满意的补偿。”

        “女帝在紫玄界外于小胖有救命之恩，小胖自然愿意，不过补偿倒不用，只是希望女帝日后能让元大哥指导小胖修行。”小胖似乎早就想好了，一口气说道。

        “元大哥？”女帝身躯一滞，而后道：“你倒是机灵！我不愿欠人人情，百年内若你有任何修行上的问题可来问我，不过只有三次。”停下片刻，继续道：“百年后需将你安然无恙地还给你师傅，不过我素来不喜热闹，这陵山孤寂，让你在此安安稳稳待一百年，你大概受不住的，何时你突破玄阶，成就圣阶，我就放你出去，于你也算有了闯荡世间的本事。”

        小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如今不过是玄阶初品，离突破圣阶还差好一大截，但是女帝发话自己也不敢反驳，毕竟在外面，玄阶确实不够看，圣阶能御空飞行，算是勉强能自保了。心头思量一番还是点头答应了。

        “闭目，凝神！”女帝四字似乎蕴含莫名道韵，小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神台进入一种空灵状态。女帝打出一道青光一闪没入小胖神台，小胖身躯之中那奇异纹芒受激发清晰浮现，女帝轻捻法诀，秋眸之中无尽道则明灭，与奇异纹芒相呼应，恍惚间似乎见到了小胖前世今生的种种经历，或人、或物、或景，有恩爱情仇，亦有名川山河。以她半步至尊的灵识在这迷蒙光晕景象中却也只能看个大概，总被一种神秘力量阻隔，无法看清。

        女帝心中惊异，只得动用神则将奇异纹芒拓印下来，化作一道清光聚在身前，凝视清光片刻后，却发现清光中符文之力明显和那奇异显像中的神秘力量相差甚大，女帝沉吟道：“怎会如此！？”思忖片刻却没有一丝头绪，她对那神秘力量竟一无所知。

        最终女帝无奈唤醒了小胖，打出法诀，送他离去，不想小胖身形才从眼前消失，异变陡生，一道威严声音不知从何而来，携一道神秘力量跨越时空击向女帝：“大胆！何人竟敢窥探轮回！？”

        女帝如遭重击，忍不住吐出一口心头血，引发旧伤，竟险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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