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住宿
下午许柠就说要出院了，黎言拗不过她，问了医生没有大问题后，就把她送回了沈家。
黎言在许柠下车时，叫住她，“你搬出来的时候，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拿行李。”
许柠没回他，直接走了。
当晚许柠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着。
后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许柠起身，打开电灯，开始收拾行李。
许柠在别墅里住了差不多十年，却没什么行李，能带走的也只有几件衣服，最多的是课本。
许柠没有行李箱，不过她也用不到，把需要的书和放进书包，还能在装几件衣服呢。
装好行李后，许柠又开始收拾房间，她把这个小房间打扫了一遍，又把床铺好……
收拾完以后，许柠叹了一口气，心情竟然前所未有的轻松。
早就该离开这鬼地方了，许柠想。
许柠出门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李嫂。
李嫂早就听到了许柠收拾东西的声音，她很开心，许柠终于要搬走了。她等在门外就是为了把那张卡给许柠。
“这个你带走吧。”她把卡递给许柠，“太太说过，如果你愿意走，这个卡每月都会打钱进来，直到你大学毕业。”
许柠没接，说：“不了，你用吧，就像你以前做过的那样。”
李嫂听她怎么说，也不尴尬，把卡收回来就会房间继续睡了。
许柠背着她的黑色大书包在路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她叫司机直接去六中。
许柠知道沈家给自己准备了住的地方，不过她是不会去的，她决定住宿。
既然决定从沈家搬出来，那以后她和沈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以后不会再要沈家的任何东西。至于之前用过的，反正也没多少，就当是她的精神损失费了。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学校大门都没开。
许柠在路边等了很久，又去买了份早餐回来学校门才开，许柠第一个进去。
六中住宿不用跟老师申请，只要跟宿管阿姨交了钱后就能住，然后跟班主任回报一下就行了。
交了住宿费后，许柠发愁地想，她全身上下就只有几千块钱了，都是这些年她打零工攒下来的。听说一中的学费很贵，唉，也不知船到桥头会不会直，许柠挠头。
交了费用后，阿姨帮她把发下的被子带到宿舍。宿舍是六人寝，没住满，只住了四个人。
现在还早，有两个人还没起床，两个正在洗漱，看到她们进来，只跟阿姨打了声招呼，没理许柠。
许柠也不在意，进去把被子放到床位上就跟阿姨下楼了。跟阿姨道谢以后，许柠就直接去了班上。
一夜的雨后，天气放晴，空气清新，许柠看着窗外伸了个懒腰，心情挺好，她的人生重新开始了。
然而，“重新开始”这个美好的念头只在许柠脑海里盘桓了半个小时，就烟消云散。
“这道题是求二次函数的零点，首先我们要确定他是否有零点，这要用到昨天我们讲的……”
许柠撑着脸、咬着笔，又敲了敲头，希望混沌的脑子可以聪明一点。但是她失败了，从某一个词开始，许柠就听不懂数学老师说的话了。
“……听懂了吗？”讲完这道题后，老师将粉笔放在讲台上。她只是象征性问问，一般来说是没有人会提问的。
“我不懂。”许柠举起手。
同学们和老师都露出见鬼了的眼神。
“诶……”老师犹豫地问，“你哪里不懂？”
许柠也不扭捏。实话实说：“我哪里也不懂。”
老师叹口气，觉得许柠时不时在捣乱，但还是说：“那你下课后来我办公室问我吧，现在不要耽误同学们上课。”
许柠想了想，点头了。
下课后，她果真捧着书跟老师进了办公室，一路上老师都频频回头，感觉很不真实。
等到许柠把习题集翻开，老师看到上面标注的笔记，才知道这个学生是认真的。
课间时间有限，老师选了几道方便讲解的简单题目，饶是这样，也要反复说几遍许柠才听懂。
预备铃响了，许柠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老师问她：“你不回去上课？”
许柠说：“这个我还没有弄懂。”
老师心里十分欣慰。虽然这个学生笨了点，基础差了点，但这个学习态度是难得的。
“你这节是什么课，是自习课的话我就再讲讲，不是的话你就赶紧回去上课。”
许柠想了想，是英语。一想到英语，她就觉得自己站在沼泽地里，越挣扎越往下陷。
“那我先去上课了，谢谢老师。”许柠把习题集收起来。
就这样，许柠这周每节课结束后都跟着老师们跑，一开始老师们还很欣慰，后来就有点嫌她烦了。
她这种入魔的状态持续到周五结束，一下课许柠就把习题集装进书包，跑去了一中。
还是一中门口，还是那一盏路灯。
许柠背靠着灯柱，她不知道黎言是不是已经走了，她没有提前说自己今天会来找他。
许柠仔细地在人群中找着，人越来越少，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尽管觉得黎言已经走了的概率很大，但许柠还是等。
等到彻底没有人了的时候，许柠都想走了，就看到黎言背着书包出来了。生怕他转头就上了车，跑过去，喊他：“黎言！”
黎言看到她有些惊讶，随即上前拉住许柠的手，把她往旁边带了带，语气有点急：“大马路的，不知道危险？”
许柠想说她在这站了那么久，一辆车都没有，有什么好危险的，不过她还是自觉往路边上走了两步，笑着说：“这样行了吧？”
黎言问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柠主动跟黎言说：“我搬出来了。”
“什么时候？”黎言没想到她怎么快就搬出来了，怎么没人告诉他。
“就前几天。”许柠也没有细说。
“嗯，挺好的。”黎言没有再问，他以为姑姑都已经安排好所有事了。
“你答应了要帮我补习，对吧？”
“嗯。”
“那就今天吧，你有空吗？”许柠今天来找他，一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帮自己补习，二是为了跟他商量补课时间。顺便如果他今天有空的话就可以开始了。
“抱歉，我今晚有事，明天可以吗？”黎言有些歉疚。
许柠觉得黎言不至于骗自己，就答应了。
“你现在住哪，我明天去接你。”黎言又问。
“不用了，我明天还在这等你。”许柠不想告诉他自己住在宿舍。
“嗯，可以。”黎言以为许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住址，就没有再问。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许柠挥挥手就走了。
“嗯。”黎言看着她轻快的步伐，也有些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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