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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店内,思婉正清点货架,听见门口的迎宾铃响起,抬眼,一位年轻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来。

        一眼望去男人很高,进门的时候下意识低了下头。再抬起,那是很年轻的一张脸,但眉眼却带着凌厉,看起来十分的具有攻击型。

        “您好,请问是住店吗?”

        蒋岸环顾了四周:“不用,有什么吃的?”

        思婉指了指货架:“这有泡面,饼干,火腿。”

        都是速食,蒋岸皱眉:“饭菜有吗?”

        “抱歉,这个没有。”

        出门在外多的是事与愿违。

        蒋岸买了两盒泡面,坐在桌边等着热水。他看着一旁的萧年,女孩很安静,这一路不吵不闹,除却前一晚不住地苦恼,其余的时间都非常乖巧。

        他不禁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时皮的上房揭瓦,动不动就跟人打架,每每占着上风,但事后那些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家里告状,引得奶奶没少道歉。相比之下,女孩要乖巧的多,连带着说话都是温柔细语。

        “饿吗?”

        萧年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

        眼前这个男人,脾气秉性捉摸不定,时好时坏的。相处这几个月,没少看到他从外面回来时浑身带着的怒意,跟在这么个人身边,还是乖乖地比较好,萧年这么想到。

        蒋岸从背包里取出面包递过去,似是拆开包装很久,面包表面有些发干,萧年接过去,小口小口咬着。

        某人又突然伸手拿回面包:“别吃这个了。”转身又去前台买了面包和火腿。又将新的面包和火腿递了过去,“吃这个。”

        “吃不了。”萧年看着面前的食物有些为难。

        “别吃这个了,吃新的。”

        “哥哥说不能浪费食物。”

        “真麻烦。”嘴上这么说着,蒋岸却伸手将包装袋拆开递过去,自己就着剩下的干面包咬了一口。

        萧年有些意外,他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前台的思婉探出身。短短几分钟,从进门开始,思婉就一直关注着这对兄妹,虽是旅馆,但来往的客人并不多,每一位进出的人员,她都能观察许久。

        女孩太乖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状态,加之长得粉嫩可爱,而她身侧这个男人与之成为鲜明对比,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惹,面容虽是俊朗,但总添了份野硬气质。思婉不觉得将注意力放在这对兄妹身上。

        蒋岸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并没有说什么,注视着萧年把食物吃完。

        思婉又追着询问了几句,便停下了话匣。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蒋岸望着窗外不禁皱起了眉,山上和山下本就存在温差,只是没想过,天变得会这么突然。

        “请问这附近哪能坐上车?”

        难得听到对方一个问句,思婉无聊的拨着练手的算盘,漫不经心:“上山的车本就少,再加上这么个天气,一时半会没什么车,不然你等等看,我同事正在路上,一会就上来了。”

        无奈,现在出门漫无目的找车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自己还带着一个孩子,排列了许多弊端,蒋岸只得作罢。

        这时,一个风风火火的男人从外面跑进来,连带卷携着门外的冷空气,直冲前台。

        “外面雪太大了,唯一上山的路被封了,救援电话也打不通。我们”

        思婉当即变了脸色,压低声音。

        “阿源,给陈哥打电话。”说完自己拿起手机进了里间。

        没多久便从里间走出,面色恢复如常。

        约莫是室内温度过高,萧年只觉得异常燥热,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大早就有这样的不适感,不严重,但现在整个身体都觉得无力起来,还伴随着轻微的疼痛。

        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随即,下意识扯了扯蒋岸的袖子。

        “怎么了?”

        蒋岸看到女孩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没事。”萧年呢喃着,“有蚕砂陈皮竹茹就行了。”

        “胡说什么呢?”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被人横抱在怀里,萧年费劲的眯起眼睛,大脑更加稀里糊涂的,是哥哥吗?她轻轻唤了一声。

        但好像不是,哥哥的身上总有一股干净的肥皂的香味,可是现在一呼一吸间却是股很呛鼻的味道。

        “附近哪里有医生?”蒋岸看向思婉。

        看到蒋岸抱着女孩,思婉犯难的摇摇头,广慈山鲜少有人来,除了几步远的聿林斋,就只有眼下这个几乎没什么顾客的旅馆。

        “小余。”

        萧年迷迷糊糊。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你的兔子。”

        怀里的女孩呼吸变得粗重,小脸红彤彤的,他心里明白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有一个小诊所的可能性都不大,正想问有没有什么退烧药。

        “我这里备了一些退烧药。”

        从柜台里取出一盒冲剂,思婉倒水将冲剂化开给萧年服下。

        “让她先睡一会儿,实在不行我叫同事送你们下山。”

        蒋岸道了谢,又将自己外套脱下盖在萧年身上。

        看样子不得不开一间房间暂时休息了。

        迟归旅馆虽说来往客人不多,但是标间内干干净净,不比山下的旅馆差。只是开在了这么个地方,着实可惜了。

        打量着旅馆周边的环境,旅馆老板怕是入不敷出吧。

        自己现在还是摸着石头过河,还有空替人家老板瞎操心,蒋岸叹口气躺在床上,暗笑自己操闲心。另一张单人床上,喝过药的萧年已经睡了。

        醒时乖巧的不得了的女孩子,睡着时却偏偏不老实,被子常常被踢到脚下,而始作俑者浑然不知的继续睡着。数不清第几次帮她掖好被子。

        蒋岸看着窗外阴沉的天,不断飘落的大雪,只觉得心口郁结。

        这已经是离开的第45天了,也是距离认识萧年兄妹俩的第93天,准确说应该是认识萧年的第93天,她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位哥哥已经失踪近两个月。

        说来也是意外,遇见萧楠兄妹的那天,自己恰好被人拦在小道上,对方数十名壮汉,原本打算息事宁人的蒋岸受到了对方的挑衅,一时怒火中烧。

        那天蒋岸发了狠,身上的侵染的血迹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双目猩红,完全失去理智。趁乱随手捡了根棍子就抡,可逐渐的体力下降,独身一人的劣势逐渐显现,直到萧楠加入这场混战,才扭转了局势。

        事后蒋岸也没细想,如书中描绘的文弱书生般的人儿竟也可以赤手空拳打架,以及这样的人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都无从知晓,但当时自己只觉得愤怒不堪,并没有询问太多。

        谁成想,一别之后再见竟然这么快,第二天上午,就在家门口的早点铺遇见了萧楠,还有他身边的萧年。

        三两句的聊天过程中,蒋岸得知在几个月前家乡地震,萧楠一家只剩兄妹二人,于是对方带着自己的妹妹出来工作,左右还是个孩子,萧楠不过也才十八岁,更何况孩子还带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初到这座城市,手头的钱只出不进的,再加上整日居无定所。

        蒋岸想了想,家里还有一个空房间,随口就提出让兄妹俩暂时住在他那里,也可以节约日常开支。

        那时候想着是不想欠对方的人情。却没成想难得的善意却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两个月后的某天,萧楠留下了一张写着他找到了一个亲戚的联系地址,准备先去探探路,麻烦蒋岸照顾一下自己的妹妹,他很快就回来。

        萧楠的承诺在半个多月后都没有回应,甚至联系电话也打不通,年幼的萧年一问三不知。

        蒋岸开始整理认识萧楠的过程,有种自己被托孤的感觉。又等了一阵依旧杳无音讯,蒋岸带着萧年来到警局,走到门口的时候反而犹豫了。进去问了几句话就走了出来。

        眼看快开学了,没有身份证明,户口,单就一个名字一个住址,萧年连学都上不了,更令蒋岸苦恼的是,这是个女孩子。

        纠结了许久,想了很多种办法,自己本身也有事在身,蒋岸深思熟虑下,还是决定带着女孩去办事,顺便找萧楠。

        他从手下人口中得知一个叫做神峪寺的地方,那是萧楠临走留下的护身符的来处,于是辗转来到了这里。但又一波三折,得知了神峪寺早就荒废,还莫名被困在了这座山上。

        萧年表现的也很奇怪。一问三不知,一点信息都没有。

        蒋岸想知道这兄妹俩在搞什么鬼。

        神峪寺这个地方听起来就不像是找人的地儿,莫不是要引他来这儿。

        在此之前,得知自己一直要找的人在青州市,于是蒋岸连夜坐着火车赶赴青州,还没来得及查到任何一点线索,就被赵姨的电话打断了继续下去的结果,原本担心女孩受不住长时间的火车,却不想竟是自己受不住对方隔着电话的哭闹。

        去青州的事情被迫搁置。

        室内很暖和,唯有窗边泛着冷意,蒋岸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回头看了眼发烧的萧年,然后从包里摸出一包烟,随即出了门。

        走廊内布置也十分简单,大抵是有了年头,墙面的白漆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水泥。不少已经开裂。蒋岸打量着,从中午进这家旅馆开始,见到的人除了前台的思婉就只有那个匆忙进来的阿源。甚至再无人进出。

        “你们旅馆的生意怎么样?”蒋岸问道。

        思婉顿了一下,笑着回复:“你也看到了,这个时候天气恶劣,就鲜少有人来,基本没什么人住宿。天气好的时候,会有人慕名去前面的聿林斋,偶尔也会有人定个钟点房。”

        “没想过换一行吗?”

        “从我爷爷辈开始,就一直做这个,这个旅馆已经很多年了,舍不得卖,舍不得转让,人们常说落叶归根落叶归根,这大概就是我们家的根吧。”

        收入呢?若是一直如此,一间无多少盈利,入不敷出的旅馆怎么撑过这么些年。

        蒋岸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听说这上头有座寺庙。”

        “你说神峪寺?听我爷爷说以前是座香火很旺的寺。”

        “现在是什么情况?”

        思婉:“一场大火,干干净净。好在寺庙早已废弃,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伤亡。”看着蒋岸思索的样子,“怎么,你是为神峪寺来的?”

        果然和之前听到的无异。

        蒋岸没有否认,从包里取出一包烟:“介意我抽根烟吗?”

        “请便。”

        又来到旅馆前台,蒋岸站到玻璃窗前,想着过会儿再回去,毕竟那个麻烦的小丫头十分不喜他身上的烟味。

        “能再讲讲神峪寺吗?”目前的情况也无法上山。蒋岸试图从别人只言片语中得到什么线索。

        原来,这座寺庙建于民国时期,由某富商出资建立。当时一度成为官家小姐,太太们上山供奉的神寺。姑娘们求姻缘,妇人们求子,男人们多半求前程。

        民间传言十分邪乎,凡是诚心上山烧香拜佛,人们大多都能得偿所愿,但是传闻终究是传闻,这么些年过去,神峪寺逐渐从鼎盛走向破败,谁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场变故。

        更甚的是几年前的一场大火毁了这座神寺。原先凭借着神峪寺名气的广慈山也渐渐无人问津。

        思婉的说法很简单,可越是简单,所曝露出的问题就越多。

        它是怎么荒废的?若是无人,那么那场大火从何而来。

        都不得知。

        蒋岸掐灭烟,询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说是寺庙,很多年都是废弃的状态,这座山也很少有人再来,但自从那家聿林斋建成后,人才慢慢多了。”

        聿林斋啊,蒋岸思索着。

        他特地站在窗口,冷空气的进入让大脑会更加清明,身上的烟味或多或少也会消散。

        “对了,你妹妹烧退了的话跟我说一下,若是一直反复,你就打上面的电话。”思婉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叫罗思婉。”

        蒋岸接过放进口袋,刚抽过烟,嗓音低沉道:“蒋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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