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这个，你吃，这个糖是我们家自己做的，尝尝看。”
燕曾看着小孙子乖乖喝下了药，顺手从盘子里抓了一把糖递给萧年。
“谢谢爷爷。”
萧年礼貌道谢，看着装潢古色古香的中药馆，心里只觉得舒坦极了，仿佛回到了和外婆哥哥一起的时光。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耽搁了一点时间，回去的路上，萧年顺带买了两碗粥。回去后，看到蒋岸闭着眼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着了没。
萧年轻轻将粥放到床头，然后闭门出去了。
估算了下时间，萧年准备现在开始熬药。好在之前看到厨房的柜子里有熬药的器皿，对于熬药这样的事，萧年得心应手。
没多久，整个房间就飘散着浓浓的中药味。
“你在干嘛？”
一回头就看到蒋岸靠着门，眼睛难以睁开的模样。
“你发烧了，我在熬药，退烧的。”
“你是出去买药了？”
“嗯。”
“你才多大就会熬药了。”
在蒋岸的记忆里，小时候总是看到奶奶在厨房熬中药的身影，奶奶离开后，家里许久再没有过这熟悉的味道。
“我从小帮外婆熬药，你放心。对了，桌上的粥快喝了，等会儿就要喝药。”
萧年很清楚，药要慢慢的煎，慢慢的熬。一点不容马虎。以至于从回来到现在，买的粥从温热已经变到凉。
蒋岸：“我喝过药了。”
萧年想起蒋岸床头柜上放的那些胶囊冲剂。
“这不一样，这幅药很温和，没什么副作用。”
“那我在这看着，你去把饭吃了。
蒋岸拽过灶前的女孩。
“我不饿，马上就好。”
见说不动，蒋岸也不想再费口舌，右手拎着女孩的领口，就把她拽到桌子旁。
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是这种臭脾气。
萧年无奈，打算快速的喝完。
似是看出萧年的想法，蒋岸：“细嚼慢咽。”
管的真多。
没办法，直到蒋岸进厨房前，萧年只能乖乖的一勺一勺舀着。心里时刻惦记着煤气灶上的药。
蒋岸这个人，吃过的苦不少，却无法对真实吃进嘴里的苦味下咽。面对面前这一碗还没入口就已经感受到的浓重苦味，顿觉心累。
“快喝啊，趁热。”
萧年催促道。
自己一个人怎样都行，偏偏面对着一个小自己九岁的女孩，这面子说啥都不能丢。于是，蒋岸又重新对自己进行一番心理建设。
一咬牙，屏住呼吸往嘴里灌。
“啊。”
萧年示意他张嘴。
昏昏沉沉的蒋岸听话照做，下一秒，进入口中的甜味迅速散开。
入口的是一颗糖。
“好些了吧。”
萧年自己也吃了一颗，糖是刚刚燕曾给的，很奇特的味道，清清凉凉，仔细品品，萧年尝出了其中金银花，桂花的味道。
糖果很别致，外包装透明的袋子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燕’字。
喝完药的蒋岸又躺上床休息，时不时地，萧年进去给他测量体温，直到温度降下来才放下心。
“你有什么和我说吗？”
蒋岸靠着床头，看着忙前忙后的女孩。
啊？
萧年想了想，蒋岸是想问自己这两天上学的事吗？
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挺好的，在学校。”
只是，还没有完全适应罢了。
显然，蒋岸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但也没说什么。
奇奇怪怪的，萧年心想。
第二日去上学依旧是严东送去的。萧年出门时，某人的卧室门紧闭。
希望回来时还能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
课间，萧年又从兜里摸出几颗糖，分给了俞心之后，自己又吃了一颗。突然间就想到了燕淮。
比燕淮更吸引人眼球的是他那个哥哥。
原以为只是一面之缘，没成想第二次见面来的这样快。
半个月后，作为值日生的萧年在初一楼后倒垃圾，忽然看到了一群勾肩搭背的人，但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男生似乎看起来很是被动，走在最后面，敞着校服，插着兜的那个熟悉的面孔。
是燕承。
开学这么久了，才发现他们竟是同一个学校的。
鬼使神差的，萧年悄悄跟了过去。
学校布局是一个年级一栋楼，位于两栋楼中间的初二教学楼后有一片无人驻足区，原先本是自然实验课的课外花园，后来学校取消了这门活动课，这片地方久而久之就荒芜了。现在正值放学时间，校园里没剩多少学生，更别提到这么个犄角旮旯处。
躲在楼后，萧年看见先前被簇拥的那个男生现下被其余人围着，他们说些什么这个距离完全听不到。
只能看见那个男生弓着腰，递出了什么东西。
燕承伸手接过，然后似乎又说了几句什么，就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这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
就跟新闻上说的校园打劫一般无二。但是细想，自己认识的燕承看上去的确没那么和善。这样的事确像他做的出来的。
萧年扒在墙后，想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谁料燕承视线突然朝自己这个方向看了过来，萧年赶忙藏起身。
他应该没有看到吧。这么想着，萧年又悄悄探了过去，对方那一伙人转身正朝反方向离去。蹑手蹑脚的，萧年这才放下心。
直到回家的路上，萧年还一直想着刚看到的那一幕。
开着车的蒋岸随口问道：“你上次给我吃的那糖是在哪儿买的。”
糖？
萧年心不在焉的：“什么糖。”
蒋岸：“算了。”
要问萧年最无可奈何的事情是什么，莫过于开学才刚一个月，学校就又举行了一次考试，还是在十一假期前考完。不仅如此，以后的每个月都要举行，还要根据排名排座位。
又不是生理期，还非得月月来，萧年嘀咕着。
这一个月虽说事情不少，但是萧年也算是认真复习了，其他科目不敢说多有把握，起码中规中矩。
唯独数学。
无从下手的天书一样的试卷。
很明显，最后拿到的是张惨不忍睹的数学试卷。
萧年一整日都是苦恼的，反观俞心的成绩，漂亮的不像话。
这成绩要摆在蒋岸面前，不得是场世纪浩劫啊。
萧年趴在桌上闷闷不乐。
此时从后一排传来哀嚎声。
“完蛋了，考试时候睡着了，一半都没写完，这下可咋整啊。”
“我也是，你还比我高点。”
“这时候计较这两分有意义吗？回去不一样得挨揍吗？”
“那就不带回去不就行了。”
“说得轻松，家长签字啊大哥，家长签字。”
“不就是签字吗？自己模仿着签不行？”
“对啊，哥们儿，聪明。”
哦？
萧年立马从桌上起来，这下有办法了？
要想模仿蒋岸签字，首先得让蒋岸写下自己的名字才能模仿。
所以，怎么才能拿到他的签字，这是第一步。
放学回家后，萧年坐在桌旁，拿出一张草稿纸，认认真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蒋岸在厨房忙着晚饭。
直到饭菜上桌，萧年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名字。
“洗手吃饭了。”蒋岸催促道。
“好。”萧年心不在焉的应着，“对了蒋岸，你看我的名字。”
萧年认真的介绍道：“萧是萧何的萧，年是新年的年。”
“嗯。”蒋岸敷衍着。
萧年继续道：“因为我出生在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那天，你呢？为什么叫蒋岸啊？”
“姓蒋，叫岸。没有寓意。”
“怎么会呢？家长给孩子起名都是有寓意的。”
蒋岸不做声。
萧年见状，一字一划的在自己名字的旁边写下了蒋岸两个字。
“你看，萧年，蒋岸。”
萧年拿着那张写着两人名字的纸凑到蒋岸眼前。
“你看我写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萧年表面故作不满，心里乐开了花，要的就是这句。
“切，嫌我写的不好看，你又能写的有多好看。”萧年递过笔，“你写一个我看看。”
“写完就能吃饭了？”蒋岸问。
萧年点头。
接过纸笔，蒋岸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
“切，你怎么只写你自己的，还有我的。”
做戏要做全套，萧年暗乐。
没辙，蒋岸又在旁边写下了。
“是比我写的好看一点点。”萧年手指比着一个距离，“就这么一点点。”
饭后，萧年躲在房间练习了好几次，始终写不好那个‘岸’字。无奈之下，索性拓印着描了出来。
第二天交上去也算交了差。
然而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得到圆满的解决。
课间，课代表找到萧年。
“萧年，班主任找你，在她办公室。”
糟糕。
同行的还有昨天被出谋划策的那个男生。
这是第一次萧年被叫到老师办公室，听俞心说，被老师召谈不是有事麻烦就是有错批评。
果不其然。
两张同样触目惊心分数的试卷摆在二人眼前。班主任于秋书一脸严肃。
萧年大气不敢喘的站着。
于秋书：“说说吧，卷子拿给家长看了吗？”
二人半犹豫的点头。
“这上面是家长签的字吗？”
萧年不做声，看着老师十分的害怕。
她此时很后悔，这个学校本就很难进，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努力，周围人也废了那么大的努力，到头来要是因为一张不及格的试卷和自己仿造的签名导致被开除。
萧年心跳的很快。
“张文哲，萧年。打电话叫你们的家长过来。”
一个手机就这么扔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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