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周了，期间包括了圣诞节。
平安夜，本就热闹的横滨街头，人更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随处可见的手牵手，相互说着甜蜜话语的情侣。还有三两个聚在一起的小女生，围着可爱图案的围巾，在大大小小的橱窗间徘徊。
原本这一天中原中也该和琉璃一起的。
然祸不单行，森鸥外派一个临时出差的任务给他。
“反正中也君也没有什么圣诞节要陪的女性吧。”森鸥外笑容可掬道。
他早早地安排好了平安夜出来约会的饭店，约会的场所、顺序包括礼物，在工作的忙碌中见缝插针的准备一切。好不容易快到了日期，如今半路截出一个出差任务。
但对组织和首领的一片赤诚让中也微微颔首，“好的，首领。”
在此之前，关于中原中也大大小小的绯闻传播了mafia上下，森鸥外此番也是在试探着。
但中也的反应极大的取悦了他，森鸥外满意地点点头，“此番去京都的任务有点特别，需要慎重对待。“
中也离开后，森鸥外将椅子转了个圈，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偏偏是个武装侦探社的小丫头啊。”
蹲在地板上涂鸦的爱丽丝抬起头看着森鸥外，“可是那个姐姐确实好看啊。”
看见爱丽丝抬头看着他，森鸥外心中一抹子的感动+激动，起身向前抱住爱丽丝，“啊啊啊啊爱丽丝酱，你这样看着我我真的好开心～放心吧，爱丽丝酱是最好看的～”
爱丽丝不满地捶打着森鸥外的肩膀，“林太郎你给我滚啊！好恶心！”
在一脸满足的森鸥外的脚边，是一副涂鸦的画，画着一个赭发的男性和一个长发但没有脸的女性。
离开了首领办公室，中也的心也随着寂静长廊里清晰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面无表情地坐上电梯，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室，“啪”的一声关上门。
素日里中也对待下属和mafia的同事算是亲近，没有什么架子，为人也大方，也时常慰问犒劳辛苦的下属或其他部门，在组织中人气颇高。
尽管不讲话的中也干部看着就是两米八的气场，但今日出来后，气场简直就是零下了。大家看见他，也不敢自讨没趣，素日里喜欢开他玩笑的女下属们也乖乖闭上了嘴。
“中也干部咋了？”
“我听其他人说好像派了一个出差任务给中也干部。”
“可是外出任务对干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你傻啊，马上圣诞节了！”
“对啊对啊，干部最近不是正打得火热吗，圣诞节就该升温一下感情！”
“哦哦哦哦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就不能去约会了啊！”
于是门口的下属们又开始为自家上司叹气。
办公室里，赭发青年瘫坐在皮质沙发上，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出神。
干部的日常并不轻松，除了每日堆积如山的文书批阅，听取下属的工作汇报并反馈，适时给予下属指导之外，外勤的任务也必不可少。
但他总是忙里偷闲地给琉璃发消息，打电话，还会试探性的约她出来。
为此，琉璃常常感到不解，怎么？mafia干部这么空闲？还是都使唤下属跑腿去了？
总是换来中也的一顿咆哮：“别拿我和那个青花鱼相提并论啊啊啊！”
琉璃不知道的是，中原中也变着法子打听她的行程，安排和她一起下班，然后带着文件回家看到深夜。
为了这次的邀约，中也每日的加班更加勤快了，出外勤的效率也大大上升。
他已经快一周都住在办公室了。
中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收到短信的琉璃是一脸懵逼的。
怎么？前几天还天天电话轰炸，要不就在下班路上堵着她，红着脸，眼神躲闪，一嘴的勉强问，“我看你圣诞节一个人也挺可怜的，倒也不是不可以和你吃个饭。”
“反正你肯定也没收过圣诞礼物吧，给你也不是不行。”
“…我刚好多定了一个位置，如果你真的很想吃的话那那就去吧。”
“哈？？怎么会有人圣诞节还要出任务啊？？警察干什么吃的啊！”然后第二天就听说犯人鼻青脸肿地自首了。
……
……
说不出当时是什么心情，就是看着这样别扭又委婉地表达自己意图的中也可爱极了。
原本是打算死死拒绝的，看着一天天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勉强”抽空和她过圣诞的中也，挺无奈又挺好笑的。
她还是答应了，加上黑蜥蜴那群人一看见她就开始絮絮叨叨地帮她挪出空档。
“不是我说啊，你这一天就放个假呗。”立原插着兜，一脸的复杂，“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被逼疯的是我们啊喂！”
“热可可。”银递给她。
道了声谢谢，琉璃问道：“我放不放假怎么你们了吗？”
闻言立原一脸的泄气，“还不都是因为你总是拿要抓这个犯人要端那个贼窝的理由搪塞中原干部，中原干部没事天天让我们去蹲点。”
说完又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热饮，被烫到啧了啧舌头，“真是的，我们可是黑手党啊！天天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都快出现幻觉了！”
“什么幻觉？”
“我有时候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富有正义感的警察了！成天惩奸除恶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琉璃忍俊不禁，放肆的笑着。
银看着大笑的琉璃，目光也柔和了不少，眼睛微微弯起。
中原干部的眼光真好，银想着，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就像粉娇娇的蔷薇绽放，零下冰冷的空气中仿佛都能嗅到那一抹芬芳。
“啧，你看吧？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做多了，我们黑蜥蜴都不可怕了！”立原看见琉璃笑着，眼神更凶恶了，“你看看你，刚开始怕我们怕的要命，可现在呢？天呐在和我们说笑？”
说完又转向广津，“我们黑蜥蜴的恶名何存啊！是吧老爷子！”
广津倒是镇静，“不过琉璃小姐，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真的编不出什么理由给干部了。”
“编什么理由？”
“呃…就是，如何想个缘由约异性过圣诞节，之类的？”广津有些僵硬的抽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甩了甩打火机，点燃后吸了一口。
“目前为止，黑蜥蜴里所有人的点子都已经给干部说过了。你再拒绝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是很伤自尊心的呐。”广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整地讲出这段让所有人都倍感羞耻的话的。
琉璃失笑，“想不到中也的部下这么难当啊。”
“干部平时很亲近下属，这次大概只是，嗯…遇到对手了。毕竟干部他是个直来直往又傲娇的人。”广津说。
琉璃耸耸肩，算是答应了他们。
原本琉璃的心就在动摇了，到底是心太软了吧，对大吐苦水的黑蜥蜴和百转千回邀请她的中也，琉璃这么想着。
完蛋了，明知道是个坑，此刻却忍不住在坑的周围疯狂试探、徘徊。
明明不想逾矩的。
脑子中又出现了那个红着脸的黑帽身影，罢了，再放纵一回吧。
然后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临近圣诞了，她被鸽了？？
说不太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酸酸的，闷闷的，总是就是不开心。
她答应后，中也总是时不时来问她的喜好。
“啊你不喜欢喝酒啊，红酒呢？哦红酒也是酒。”
“喜欢海鲜么？喂喂你不会也喜欢螃蟹吧？啥？螃蟹太麻烦了不想吃？你这家伙可真懒啊…好吧好吧我会帮你剥好的。”
“不想去太高级的地方？为什么？有点仪式感不好吗？哦感觉太拘束了，真拿你没办法。”
“要去街头的圣诞树看看吗？小银说那里很好看。”
“如果你想坐摩天轮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去吧，立原也说不错。哈？才不是我自己想去啊！”
……
……
其实，琉璃还挺期待的。
中也总是在电话那头激情四射地讲这讲那，把所有男孩女孩们喜欢的地方说了个遍，时不时又闹着个别扭，而她就在电话这旁听着，应着。
但很神奇的，她能想象出中也在那头所有的表情和动作变化，是不是脸又红了，是不是又慌张的摸摸帽子，是不是又羞赧地揉着那头赭色的头发，是不是又眉眼带笑地看着看着网上一个又一个的攻略，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期待着。
但他终究是mafia的干部，他终究还是太忙了。
多日以来的希冀忽然化了空，琉璃突然感到很失落，心里恍惚间空了一块，又沉下一些。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琉璃暗自叹了口气，回复了简单的“嗯，好。注意安全。”又看向了窗外，冬天，天暗的很快。
该下班了，琉璃想着。
利索的收拾好东西，起身间看见乱步也正准备下班。
乱步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什么嘛，为情所困什么的，根本不适合小跟班。走吧，奖励你和乱步大人一起吃大福的机会。”
听完吓了一跳，琉璃慌忙在嘴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乱步倒也乖巧地配合安静了下来，走到楼下才开口，“小跟班自己根本就没意识到嘛！不过，你们两个的话应该也可以解决好的吧。”
“别说了小乱步，还是吃点甜的开心一下吧。”琉璃摇摇头，不想继续逗留在这个话题。
乱步摊了摊手，但很快就被店里琳琅满目的甜品吸引了注意，欢快地跑向柜台，七七八八要了一大堆。
坐在对面，看着乱步一口气塞进的整颗大福而发鼓的面颊，一瞬间下午的阴霾都一扫而空，琉璃笑了，学着乱步的样子把整颗草莓大福塞进了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嘿嘿这可是乱步大人最喜欢的草莓味！”对面的乱步咽下了刚刚的大福，看着琉璃，翠绿的眼中闪烁着灿烂的笑意。
琉璃胡乱地点了点头，草莓的鲜香和大福的甜糯在味蕾上跳舞。看着乱步吃东西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心里感到苦的时候，嘴里一定要吃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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