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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季节(9)


秉诚和念恩沿着小径穿梭在树林里,两旁的树丛环绕在他们的周围。

        “选哪儿好呢?”念恩左顾右盼,拿不定主意。

        走到尽头,迎面看见的是一片广阔的天空。一眼望去,不着边际。

        “哇~这里到底是哪儿呢?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

        秉诚上前挨着念恩的肩膀并排站着,犹豫了一会方说:“我想这里大概就是离晚霞和星星最近的地方吧。”

        “星星和晚霞。”念恩怀着几分喜悦说,“太好了,能够近距离的看到晚霞和星星。”

        秉诚霍然发现念恩的神情变得欢欣起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我们就在这里种下树吧。”念恩无意间瞧见了他专注看她的目光,脸上泛起了羞涩的光芒,赶紧转过身去。

        “哦,好,好啊。”秉诚被暴露了一样说话结结巴巴。

        念恩搭讪着越过他身边去找刨土的工具。

        秉诚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心神不宁的。

        雾霭随时间渐渐融化了。念恩和秉诚借用枯萎的树枝,挖了好大一个坑,身旁堆满了厚厚的土壤。

        念恩扶住树,秉诚用手把土壤又刨了进去塞满坑。

        “旁边这棵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念恩指着旁边一棵苍劲的松柏问。

        秉诚疑惑说:“也许还不止。”

        “我们给这棵树取个名吧。”

        “名字?”

        “叫什么好呢?”念恩开始冥想。

        秉诚望着这棵光秃秃仅有几片叶子的树,也开始想。

        “啊,就叫灵魂树吧?”

        “灵魂树?为什么?”

        念恩对这个问题不足为奇,爽朗地回答他:“因为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善变的,让恶魔的诱惑吞噬他们本来就拥有善良的灵魂,所以呢,我们祈祷这棵树能够茁壮成长,繁衍它的生命,长出的枝叶越茂盛越好,这样善良的灵魂就会滋生得越多,最后渲染整个世界。”

        秉诚下意识地发觉她最初的忧伤在这瞬间消失殆尽,荡然无存。

        “灵魂,听着有些令人生畏,不如改叫心灵树吧。”

        “心灵树,的确要好一点,那就叫这个吧。”

        一方斜斜的阳光照进树林里来。念恩驻足停留在树荫下,蓦然仰头望着灿烂的阳光。秉诚顺着她的目光朝天空望去,鲜亮而火红的太阳,在蓝天白云中别树一帜。

        念恩欢欣地闭上了眼睛,沐浴在阳光里。

        透过树叶上的阳光晒着她,她微微一笑,喃喃自语:“我希望这棵树将来会长得很高大!”

        秉诚忽然说:“你还说你贪婪,其实,你比任何人都容易满足。”

        念恩猛然睁开眼睛,扭头望着秉诚,面带疑惑。

        秉诚望着她,却只是微微一笑。

        在回家的公车上。念恩望着窗外的风景对坐在旁边的秉诚说:“当身处困惑时,偶尔找寻快乐来掩饰自己的悲伤,至少还会有短暂的享乐,这样乐观的精神享受何尝不好。宁可欺骗自己一下也要享受这瞬间的美好时光。”

        “我不喜欢短暂的东西,就像烟火,它虽然绚丽缤纷却只有短暂的瞬间,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我知道有一种东西可以不会消失得这么快,并且还可以在空中停留许久。”

        秉诚半信半疑地:“真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有!”念恩语气坚决,“你知道孔夫庙的灯会吗?那里有各种各样的灯笼,不过,我最喜欢孔明灯,因为它可以许愿,还可以在空中持久停留。”

        “我不是一出生就在南京,而是八岁才来到这个城市。但我有听说过孔夫庙,只是没有机会去。”

        “这样啊,那有机会就一定要去哦。”

        “听你这么说,我还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呵呵。”念恩豁然开朗起来,秉诚看着她欢快的心情也跟着笑了起来。

        念恩徜徉地走进图书馆。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件非常静谧之所。眼睛和大脑都会立刻丰富起来,随之打开了开阔的视窗。

        整整十多面墙的书,够读者们眼花缭乱了。

        念恩扫视一排整齐摆放的书籍,没有想要找的书,便继续向前走。

        秉诚找寻到自己想要的书籍,喜形于色。背倚在书架边上,翻阅起来。

        念恩翻开一本美术史书,快速扫视了一遍。秉诚思忖了片刻,决定借阅这本书。顺着走廊快速跑去。念恩也起步跑着。两人在出口处“嘭”的一声相撞,分散倒在地上。

        “哦,对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念恩一边整理书籍,一边回答:“没事!”

        秉诚惊讶道:“你?”

        念恩闻声熟耳,猛地抬头:“是你!”两人都愣住了。

        沉默半晌,念恩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秉诚先是下意识地把视线避开,随后不无尴尬地抬眼,冲她点头笑了一下。

        念恩和秉诚同时帮助彼此把凌乱的书籍整理好。

        秉诚和念恩抱着一堆书籍信步走来大街。秉诚小心翼翼地瞅了念恩一眼,说:“你在了解美术史方面的书籍吧?”

        念恩笑着应声:“对。你呢?”

        “我了解法律。”

        念恩依旧微笑说:“哦。”

        两人来到公车站等候公车。

        “你令我很吃惊的,局长的儿子跑来搭公车。”念恩突然想起什么就说。

        “你还不是一样。”秉诚说。

        念恩得意的说:“也许是我们的想法一样,是想过这正常的生活,而不是坐在狭小的汽车里与同类隔离。人本来就该生活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秉诚很欣赏念恩的这个观点,点头笑了。

        念恩举目望去,看见饭店门口驶至一辆轿车,随即从车里走出来一位男士和一位年轻女人。两人相互搭着肩很亲密似的,一起步入大厅。

        念恩摇头说:“不会的!”她说着忽然起步走过去,一辆汽车疾驶过来,秉诚赶忙上前拉她的手,顺势向后退一步:“小心!”

        秉诚扶着念恩的身子,能感觉出她此时的紧张。他竭力先让自己镇定,然后对念恩说道:“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念恩微微点头,她的背部僵硬,只是一味听从秉诚的要求。

        秉诚伸手拦了一辆车租车,扶着念恩上车。

        念恩的目光延伸窗外,秉诚下意识地看着念恩,她脸上的线条呆板僵硬,无法看出她内心的表情。

        “请问你们到哪儿?”司机突然问。

        秉诚正待开口回答,念恩抢先表态:“请停车!”说着面向秉诚,感激地,“今天谢谢你,我暂时还不想回家,你先走吧,拜拜。”

        “没关系的。你要去哪儿我叫司机开去。”

        念恩微微摇头,说:“不用了,太打搅你了。拜拜。”下了车,起步跨过公路朝对面走去。

        秉诚望着念恩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转移。

        念恩去了孔夫庙。

        秉诚站在远处看到秦淮河还有河边的白色房子,古典瑰丽动人。秉诚就觉得这就是他想象中的天堂。

        念恩伏在铁栏上,向四处张望。

        秉诚静静的站在秦淮河对面。突然,他眼前一亮,看见一个人站在河对面的边上,正在四顾张望。

        念恩依旧伏在铁栏上。

        秉诚站在对面注视着她,就发觉她的面目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念恩起步离开,沿着长长的走道走去。

        秉诚一个不留神和念恩分散了,急着四处找寻她的踪影。

        “费秉诚!”念恩站在他身后。

        秉诚猛然回头,念恩呆愣地望着他。秉诚一时不知从何解释,两只手也不知往哪儿搁。

        念恩见其尴尬的现状,忙笑说:“是等不及想要来看看灯会了吧?”

        秉诚未想好适当的理由,只好顺着她的话接应:“对。”

        “只可惜,灯会要过年才会有。不过可以参观其他的。那……我做你的导游,让你了解这里的文化。跟我走吧。”说着,跨过他身边,朝前方走去。秉诚一时觉得自己好笑,怎么会是这样。

        念恩开始讲述:“夫子庙始建于宋,位于市中心偏南,秦淮河北岸的贡院街旁。是由文教中心演变而成的繁华闹市。”说着,念恩带领秉诚朝山上的顾亭林走上去。

        山顶上有敬一亭,亭畔种有梅花和翠竹。站在这里可远眺钟山雄姿。

        念恩和秉诚并排站着伫立在石栏边上,眺望秦淮河。

        念恩不厌其烦地解说:“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十八,这里都要举行夫子庙灯会,南京市政府还改建了夫子庙一带的市容,许多商店、餐馆、小吃店门面都改建成明清风格,并将临河的贡院街一带建成古色古香的旅游文化商业街……”

        秉诚听着不免觉得沮丧,低声说:“想想我真的不够关注,关于南京的物质文化,忽略得太多。”

        “只能说你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念恩赶紧圆场。

        秉诚倚在石栏上,带着学习的态度听念恩的介绍。念恩一边讲述一边回忆着秉诚每次在她最无助,最失意的时刻,总是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教她忘记所有的悲伤。

        念恩和秉诚穿过一片柳树。嫩绿的柳条儿迎着风沙沙地响。

        夕阳灿烂,余晖在念恩和秉诚的身上跳动着,两人步履款款,静静地走着。

        秉诚忽然放慢了脚步,向念恩的背影望了一眼。轻轻地说:“再过几天,我就要去北京了。”

        念恩止步,顿了顿,方转过身来,吐词不清:“啊,为什么?”

        秉诚并未察觉到她的脸色正在逐渐变化,接着回答:“我考上了中国大学法律系,要去北京了。”

        “你太棒了,中国大学法律系耶。那你要去多久?”

        “不清楚。大概四年或者五年,很难说清的。”

        念恩满脸挂着失落,加快步伐走在秉诚前面。

        秉诚依旧没有察觉到,尾随在她身后。

        “哦,我可以邀请你吗?”

        念恩猛地回头,惊讶道:“啊?”

        秉诚忽然驻足,微笑着说:“后天就是我的生日。虽然是满十九,可家人要给我办二十岁的生日。你,你可以来吗?”

        念恩停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

        “嗯。”念恩应允后,不知为何又觉得很后悔。

        念恩和秉诚在门口分了手,各自朝另一个方向回家。念恩沉重地刚迈出步伐,又情不自禁地回头来,秉诚的影子逐渐消失在她模糊的视线。

        时间蹉跎。

        念恩整天沉溺于画室中。突然,画室的门打开了。

        念诗匆忙走进来,不容喘息地提醒:“姐,你还在这里啊,你忘了你今天要做什么事吗?”

        念恩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用手中的铅笔挠挠脑袋,“什么啊?紧张成这个样子?”

        念诗急得跺脚,忙解释:“生日宴会!费秉诚的生日啊。”

        “哦,天哪!”念恩猛地站起身来,措手不及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念诗说:“幸好你当初给我说过,叫我提醒你。要不然,你该有多后悔啊。”

        念恩无暇顾及念诗的唠叨,直奔门外。

        费家已是热闹沸腾。

        出租车未启动,念恩便下了出租车。将手提袋挎在手腕上,朝公车跑去。

        “哪有这么贵啊?一定是欺负我是学生吧。算了,还是坐公车去吧。”念恩喃喃自语。

        生日宴会仍在进行中。请来的宾客三三两两地各自都跟自己熟悉的朋友聊天。

        秉诚拿着酒杯穿梭来往的应酬着。

        黛莎穿了一件白色大袖裙,蓬着头发。手里携着一本集子,款款地走下楼来。“哥,请接纳黛莎的礼物《欢乐颂》。”说着,拉着秉诚的手款款地走到落地窗前的钢琴旁。

        在座的所有宾客都纷纷站立起来,相继走到钢琴旁。

        念恩在林荫道跑着。

        黛莎结合她新作的曲谱,开始拨动了她的琴弦。

        念恩听见琴声往门口跑去,她寻着琴声,轻轻地走进大厅。

        念恩踮起脚,透过错落不齐的脑袋,只见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和一位男生背对着这边,坐在钢琴边下。秉诚喜形于色。

        柏蓉英和费承德笑笑点头示好。

        瑾雯和费祥和望着眼前的黛莎弹得一手好琴而骄傲。

        念恩别扭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个舒缓平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到她的面前,突然停止了。念恩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她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到了那疑惑望着她的柏蓉英。

        念恩微微欠身,“您好!”

        柏蓉英上下打量她,疑惑道:“请问您是?”

        念恩闻此话不免有些尴尬,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找不出此时该说的话,于是顺着她的问话说:“哦,我是费秉诚邀请的客人。对不起,我来晚了。”

        “客人?哦,请进!”

        “谢谢!”

        念恩跟随她走进大厅。

        柏蓉英猛地回头,差一点就撞上念恩。念恩差点呼之欲出。

        “对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柏蓉英亟问。

        念恩缓冲了一会儿,方说:“我叫李念恩。”

        “李念恩?!”柏蓉英突然止步。

        念恩也随应停住脚步。微笑说:“对!”

        柏蓉英心一惊:“这不是黛莎提过的那位女生吗,秉诚怎会和她认识?”犹豫片刻,立马叫住念恩:“对不起,请先出来一下好吗?”

        “哦,好。”念恩疑惑地跟着她返回走出了大厅。

        念恩礼貌地:“阿姨有什么事吗?”

        柏蓉英看着她,淡淡地一笑:“你手里提的是礼物吧?袋子看上去挺别致的。”

        念恩望着手提袋一笑:“哦。”

        “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可别这么破费,父母的钱也是辛苦挣来的,经不起你们这样挥霍。”

        念恩按捺不住想要解释抬头看见了柏蓉英那张严肃的脸,她一下愣住了。

        柏蓉英仍未改色:“好了,请进吧。一会儿该切蛋糕了。”

        念恩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没受邀的不速之客。柏蓉英进屋去了,撇下念恩一个人站在外面。

        灯光忽然亮了,很多人拥了秉诚唱出生日快乐歌,很多人夸张的笑声帮着吹蛋糕上的蜡烛,之后各自拿蛋糕……

        念恩孤独一人置身门外,下意识明白自己已经来晚了。即便努力过,还是来晚了。失落地转过身来,起步离开。

        经过花园,念恩突然驻足。眼前闪过一个念头:“我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话?还有,我准备的礼物也要浪费掉吗?”

        念恩左思右想,下定决心把带来的礼物送给人家再走。

        走进花园,找了一块空地。念恩从袋子里取出灯笼,把褶皱的灯笼展开来,一个挨一个并列排好。最后还在上面写下祝福语。

        念恩打开火机点亮了灯笼。随后,只看见一条波浪条形的红线徐徐升起,飞往广袤无垠的夜空,点缀寂寞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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