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17、
对哥谭人来说，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上了，即使昨天晚上刚刚发生了阿卡姆越狱事件。
早上警方通报的时候，说还有几个人没有被抓获，惯例的提醒哥谭市民注意自身安全，并悬赏征集逃犯线索。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难道还能大早上打电话给老板，说“因为有人越狱，外出不安全，所以我就不去上班了”，你的老板不会体谅你的恐惧，他只会冷冷的告诉你“既然这样，你被开除了”。
刮风下雨，头疼脑热，都要上班。
即使是小丑，都阻止不了打工人上班的步伐。
在这还带着少许冷的早上，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惯例的前去庄园门口取出邮箱中的信件，家里的老爷少爷们都还没睡醒——或者说他们才刚刚睡下。
韦恩庄园往往不会有太多的信件被邮寄过来。
一般日常除了一些同样是哥谭老牌贵族送来的邀请函——但这些数量也不会很多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就只有报纸了。
一般来说。
一般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但今天有所不同，阿尔弗雷德打开邮箱的时候，一个绿色包装的礼盒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邮箱当中，一张鬼牌正别在礼花带上。
“……”
“？”
半个小时后。
一群带着黑眼圈的人聚在了蝙蝠洞——距离他们刚刚离开这里还不超过一个小时。
三个人人手一杯咖啡，全是又黑又苦的意式浓缩，无糖无奶。在蝙蝠电脑幽幽的蓝光下，带着黑眼圈的三人肤色苍白的简直是经典吸血鬼形象。
那个礼盒被各种检测，翻来覆去。
发现没有任何陷阱手脚之后，这份明显来自小丑的礼物，才被机械搬入了一个透明隔离箱中，两只机械手被小心翼翼的操作拆开了这份礼物。
出乎意料。
既没有笑气袭击，也没有其他什么小丑式jumpscare，那个盒子被打开的如此轻松和普通，就好像真的只是在拆个普通的礼物盒。
——如果，他们没有看到里头东西的话。
18、
清晨，阳光下，高层公寓的阳台上。
绿发惨白肤色的男人挂着笑容，躺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他手上是最新一期的哥谭日报。
他随手翻过一页。
“啊哈——现在小蝙蝠应该看到我给他的礼物了吧？”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你知道么？鲁伯特。所有的快乐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最简单的搞笑就是设下些机关，让人出丑，于是大家就会自然的笑起来，但有些时候……”
他笑的意味深长。
“真正高深的喜剧，不需要那些机巧手段，它们只需要深刻而痛苦的内涵。”
“就好像，折断鸟儿飞翔的手，踩断他赖以逃跑的脚，给他注入超量的恐惧——”
一旁的鲁伯特战战兢兢，看着小丑边说边笑起来，那笑声逐渐变成了按捺不住的大笑声，在这片阳台响起来。
“只有足够深刻的痛苦，才是真正伟大喜剧的来源！”
19、
惨叫声在蝙蝠洞中响起。
视频中的陌生少年在挨着毒打，直到他被各种穿着哥谭反派cos服、狂笑着的小丑帮手下，打成了一团看不出原型的烂肉。
长达半个小时的虐打视频，被用原速播放完成。
老式的磁带播放完后，咔哒作响，又开始继续播放起反面。
“嗨，杰森，你今天过得好么？”
黑色的屏幕上没有画面，只有小丑的欢快招呼声从音响中传出。
在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来气的环境中，那个礼物盒，和着其中没有被取出的内容物，好像被人刻意遗忘了一样，静静躺在隔离柜中。
那其中，是一块陈旧的、黄色披风的一角，沾染着已经发黑的血块。
以及
一张布满裂纹的黑色多米诺面具。
20、
姑且略过蝙蝠家的糟糕清晨。
弗兰克这边倒说得上是……和谐。
事先声明，惩罚者和蝙蝠侠的关系并不好。虽然很少人知道，但惩罚者基本上是少有的几个，踏入哥谭就跟超反回家一样待遇的人。
——明明人家好歹也是anti-hero（反英雄），而不是反派好么？
两个人都很克制的、清醒的，能不出现在对方视野就不出现在对方视野——主要是惩罚者，毕竟蝙蝠侠并不爱离开哥谭。
他们的第一次碰面，据说是因为惩罚者追查什么来到了哥谭。
【“天啊，你是没有见过，哥谭火拼现场都不如他们俩当时干仗的激烈，各种爆炸蝙蝠镖和重火力枪械构成的火力网，连哥谭警局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围着。”】
——来自迪克的亲身经历之谈。
那个时候的他还在盲目相信着蝙蝠侠，所以对惩罚者没有半点好感，他怎么说的来着？
【“哼，反正最后赢得肯定是蝙蝠侠！”】
……
很好，他现在就在人家背后。
真是“甜美的”尴尬。
床上的维吉尔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是喊都喊不醒。
‘也是，他昨天睡得很晚，这时候怎么可能早起啊？’
看着在小卧室对面厨房忙活的弗兰克，杰森胡思乱想到。
——虽然实际上来说，按照时间计算，维吉尔昨天一天醒着的时间，可能都没有超过两个小时。但此时此刻此地，还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感谢弗兰克在回来的路上终于想到要带两套衣服回去——维吉尔不出门就算了，起码那只不知道怎么不在蝙蝠侠身边的知更鸟还是需要的，不过既然带上了杰森·陶德，那顺手带上维吉尔的也没什么。
杰森是在弗兰克热早餐的香气中醒来的，弗兰克当然会做饭，但那样太费功夫了，所以这次的早餐还是便利店三明治——然后他回来发现客厅一团糟，昨天晚上的三明治被遗忘在地上。
——起码没被砸烂，还能吃。
于是两人见面的第一句，从弗兰克头也不回的吩咐开始：
“你去把浴室的衣服洗了，然后来吃饭，衣服在沙发上。”
‘……呵，这命令式的口气可真像是——’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行动，惩罚者接下来的一句是：
“里面是你的制服。”
……
那确实得他来。
但等到杰森进去才发现，泡着的不只是一盆衣服，另一份甚至比自己这盆还多，从他杰森接受的训练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件拘束衣。
全是血，而且破破烂烂的，洗的相当费劲，他那身制服就算了——早就破破烂烂了，他并不想再面对这件制服。
比起那件制服，他现在穿着惩罚者的战术迷彩裤——虽然有点长但裤脚挽挽就好了——套着崭新的廉价运动鞋和白t恤。
半天后，拘束服洗好被他挂了起来。
上面的血迹残留的轮廓洗不干净了，但已经能清晰看出来衣服上有着不规则的破口，破口的边缘还有着烧焦的——明显来自爆炸。
“你在蝙蝠手下也要收拾这么长时间么？”
弗兰克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杰森抱臂皱眉看着那件悬挂起的衣服。
“我猜——你认识？”
“……”
少年清亮的声音此刻低沉的可怕。
“阿卡姆精神病院用来拘束高危病人的拘束衣，我当然清楚……”
何止是清楚，他甚至穿过！头戴着面罩，谁都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人，就好像尸体一样被人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
他甚至听见过戈登的询问。
【“这又是谁？”】
【“新的病人，您要看他的资料么？”】
他听见纸页翻动的声音，他拼命试着挣扎，他想要出声——
【“抱歉，他挣扎的太厉害了，我们恐怕得先给他来一针——”】
【“等——？？？？”】
【“长官，joker在那边，我们的探视是有时限的。”】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居然有这么年轻的犯人了。”
“阿卡姆没有他，我知道的。”
谁能比在阿卡姆住了半年的他更清楚，那栋破精神病院，有什么人/又有什么地下设施？
“阿卡姆精神病院只是个精神病院，并不生产拘束衣，他们的拘束衣和药物都是统一自外界采买，这种拘束衣……”
——这话可说的真讽刺，这家病院明明还兼职超反监狱和小丑的游乐场等多重功能。
“他们采购自盖勒文企业，这家企业原本是盖勒文家族的家族产业——一个原本只比哥谭四大家族次一等的家族——但在上个世纪末他们破产后，整个企业被阿布斯泰戈集团收购了，但阿布斯泰戈并没有更改名字，因此现在那家还是以‘盖勒文’这个词开头，被叫做盖勒文制药公司。
目前他们主研究抗抑郁药等精神方面的药品，阿卡姆的药品和器具不少就来自这家公司。”
他曾经彻夜努力背过的资料，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起到了作用。
但杰森感觉不到丝毫高兴
——哥谭这地方除了韦恩企业，还有干净的么？！这东西一直在他们眼皮下，他们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么？！
“那还真是巧了。”
惩罚者往门框上一靠。
“我也是来找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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