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因为搬家耽误了功夫，许如意到夜市时，已经六点二十了。
她还没走到昨天摆摊的地方，就有人叫住了她，“来了来了！她过来了！”
“美女，你可算来了！我们给你宣传了好半天，大家都等着长见识呢！”是昨天在杨明庭小区门口的那几个小年轻，许如意还记得领头的那个叫陈海超。
他们昨天跟过去吃瓜凑热闹，亲眼瞧见许如意掐诀掷符，后来又一起到了杨明庭的小区，目睹了许如意找出猫尸解决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与其说是颠覆了认知，不如说感觉到惊讶和震惊——玄学这些事存在是事实，他们之前在夜市质疑的并不是玄学算命，而是许如意这个人。
如今亲眼看见许如意‘露一手’后，这种震惊慢慢的就转变成了幸运和骄傲！他们几个可是为数不多的见证人！
所以今天不到六点便早早赶来了夜市，把昨天看到的一切绘声绘色的讲给其他人。
在这会儿，他们仿佛和许如意成为了一边的人：如果有人质疑许如意，那就是在质疑他们的眼睛！这当然是不允许的！
他们迫切的希望许如意早点过来，然后漂亮的露一手展示给其他人看，堵住他们质疑的嘴，闪瞎他们的眼睛！
“快来！地儿我们都给你占好了！”陈海超伸手招呼许如意，“刚才有个卖水果的大妈看了我们好几眼，想要这摊位，我们都没让！”
“是啊！美女快过来！”
他们几个人热情的招呼许如意，脸上全是笑容，就差把‘快夸我’写在脸上了。
“谢谢谢谢，今天结束了我请你们吃宵夜。”许如意笑着道谢，然后恭敬不如从命展开折叠凳坐在了他们占好的位置上。
“宵夜就不用了，你快给他们露一手吧！”陈海超他们几个比许如意还着急，在围观的人群中看了看，从中拽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生，“快，把你的事儿说说，你放心，这美女肯定有办法！”
这是许如意没想到的。
帮她占位就算了，竟然还拉了客？
那人开口替许如意解了惑，“你好，是杨老板介绍我过来的。我有点事儿……想请你帮帮忙。”
“对。刚才我们正说着你昨天在烧烤店掷符那事儿，这人就找过来了，说是来找你的。”
昨天看热闹的那几个人忍不住心中的兴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亲朋好友说了个遍，在许如意过来前他们已经在夜市上讲了好几遍了。
他们的动静不小，再加上昨天许如意一个年轻小姑娘过来摆摊算命的事迹也不是小水花，因此依旧有不少人围在这儿看热闹，算是给许如意来了个预热。
这个人是杨明庭介绍过来的，恰好看见一群人围在这儿讲故事，故事的主角又正是他要找的人，于是便被陈海超他们拉了进来，一起等着许如意的到来。
知道了前因后果，许如意再次朝那几个小年轻到了谢，然后看向今天的客户，“咱们明码标价，公平买卖。我先和你讲一下我这儿的价位，算卦是一千一卦，一天只算一卦；咨询费是五百一次，出外勤看事情难易大小另算。你能接受吗？”
那人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没问题，不过……出不出外勤是怎么论？”
“一般过来找我的大差不差都是遇上常理无法解释的事儿，算命破邪消灾看风水，各式各样都有，所以得看具体情况。”
许如意想了想，换了个简单的方式和他解释，“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如果是一场凶杀案，算卦是我告诉你凶手，咨询是答疑解惑告诉你前因后果，出外勤么，你可以理解为你即便知道了前因后果依然束手无策，我去帮你抓人。”
“不过不能一概而论，也有特例。这个放心，我都会提前告知的。”许如意看向周围的人。这些都是她的潜在客户，解释清楚方便后续发展。“还有其他问题吗？”
围观的人都摇摇头，附和着没问题了。但是今天的来人却喏着嘴没讲话，似乎有些犹豫。
许如意补了一句，“你们放心，出外勤的收费都是正常价格，没解决不用给钱。当然，这种事大概率不会出现。”
人群中立马有人追问，“如果有人赖账呢？比如他说自己一直被鬼压床，你出了外勤解决掉了，但他不愿给钱撒谎事情没解决呢？”
“人会撒谎但鬼不会，他如果说没有解决，那肯定是没有吧！”许如意面带笑意，不慌不忙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听完回答，在场众人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有些渗人。
“你呢，还有其他问题吗？”许如意问她对面站着的那个人。
那人摇摇头，“没有了。不过我暂时不确定需不需要您出外勤，可以先咨询么？”
“当然可以。”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之下，这人揪着衣服下摆犹豫许久，终于开口了，“我其实是想帮我弟弟咨询下，我感觉最近他很奇怪。”
孙宇今年二十一岁，因为家里穷，高中便辍学外出打工了。他之前在杨明庭的烧烤店里做服务员，前几天烧烤店停业，他便把在老家的弟弟孙天接了过来小住几天。
因为父母早亡，孙天一直借宿在舅舅家，由孙宇回寄生活费让舅舅帮忙照顾抚养。大概是寄人篱下的不自在，再加上农村里辍学打工的现象太过普遍，孙天也生了这想法。
孙宇自己已经吃了这条路的苦，当然不同意弟弟也这样。更何况孙天还不满十二岁，辍学了能干什么？
于是趁着自己空闲的这个机会，将孙天接到了城里。一来两兄弟确实许久没见了，二来好好教育教育，让他看看自己现在的生活，才能有努力学习的觉悟。
起初还挺正常，兄弟俩挤在孙宇租住的小屋子里，苦归苦，亲人相聚的温暖能抵挡。
但没过几天，孙宇便发现自己的弟弟有点不正常了。
“这两天烧烤店里停业，我就去找了个超市促销的兼职。上班时间朝九晚九，做二休一，也没太顾得上他。所以具体是哪天开始不对劲儿的我不知道，但我是前天发现的。”
那天孙宇下班回来，孙天站在巷子口等他。孙宇还叮嘱以后不能单独出来，城里拐子多，又是大晚上的，孙天年纪小不说，还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全。
哪知孙天挽上孙宇的胳膊后，捂着嘴笑了笑，又推了他一下，说，“知道啦！”
孙宇心里一咯噔，觉得孙天有些奇奇怪怪的，但具体哪儿奇怪，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再之后就是那天晚上，孙宇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弟弟孙天没睡觉，正对着镜子捣鼓什么。
听到动静后，扭头看了眼孙宇，砸吧了两下嘴，问他，“好看吗？”
孙宇睡得有些迷糊，花了三秒多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孙天那动作，那姿势，是有些熟悉的。
他在超市里见到过，他负责的对面那片区域就是化妆品柜台，经常有小姑娘们过来选口红唇膏，对着镜子涂完后嘴巴抿匀和，然后问同伴好不好看。
和孙天这一套是一模一样的！
可孙天现在是在做什么？孙宇吓得一激灵，一时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在梦游，还是孙天在梦游。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将自己拍清醒，又去叫孙宇。
好一会儿，孙宇才回过神。恢复正常后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哥，怎么了？”
这是第二次不正常。
第三次是昨天晚上。
孙宇反思了下，挣钱固然重要，但他陪伴弟弟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现在接了过来又不珍惜实在不应该，于是在早上就辞了兼职，带着孙天在周围好好玩了一天。
晚上又去买了不少菜，打算兄弟俩好好的吃顿饭谈谈心。
一顿饭还没做完，他看见本该在休息的孙天，突然出现在了客厅里。踮着脚从厅头走到厅尾，一字步，打节拍。
每一步都走的孙宇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打那天半夜起来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有点……但后来小天又恢复正常了，我就有点侥幸心理。所以昨天晚上我不敢叫他，只好偷偷跑出来找杨哥。”
“虽然我在杨哥这儿干了不到半年，但他人很好，对我也挺照顾。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其他人，就只能去找他了。杨哥说他最近有点事儿，所以让我来夜市上找一个算命摊……”
孙宇的声音逐渐小下去，事情的始末也很清楚了。他一双眼睛紧巴巴地盯着许如意，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许如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倒是围观人群中有人说话了，“踮着脚？他刚刚是不是说踮着脚啊？踮脚走路这是鬼上身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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