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软硬不吃
顾仁虽是账房，但他却是家里个儿最高身材最扎实的，再加上他发疯一般的乱打乱砸，外面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季氏看着顾仁一脸无赖的样子说：“老三，今儿我不进去，但你也别想出来。”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去给我把老三的房门砸了，把屋里的贱人和赔钱货都拉出来，我打不过老三，倒要看看能不能打过她们。”
顾明珠首当其冲，直接走到三房的屋子面前去砸门，没想到手刚放上去门就开了。
她走进去一看，根本没找到人：“娘，屋里没人，那两个贱人肯定是跑了。”
原来顾仁早就和顾熙商量好了这一出。
顾熙知道砸了仓库后肯定就再也拿不到食材了，那索性把事情闹大一点，大家都不要吃了。
她是知道顾三河这个人最是伪善爱面子，不管家里闹成什么样，打开门都得装成和气一家人，所以一点也不担心闹大之后收不了场。
父女两商量好晚上砸厨房的事情后，顾熙就直接带着她娘开溜了，说好等顾仁去接，她们才会回来。
顾仁翘着二郎腿说：“我出不出去没关系，反正我下午刚饱餐一顿，现在也不饿。咱们就这样熬着吧。”
看着屋里起无赖一样的顾仁，顾三河觉得如果再这么闹下去，家丑都要传出门了，于是决定跟他好好聊一聊。
顾三河假装痛心的说：“三儿，爹知道你为熙丫头的事情心里不平，但那是意外，我们没人想要看到场面。”
“还有你媳妇儿，当时熙丫头已经断气了，你娘想要让她入土为安，她却不同意，没办法这才绑了她。”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聊呢？你这样闹来闹去，最后伤心难过的都是咱自己人，反倒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看着他爹的样子，顾仁想起上辈子好像也是这样，他爹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说都是意外，没人想这样，都是秋娘想多了，没人害熙儿。
而他竟然愚蠢的相信了，这才逼死了秋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家里季氏就是只会叫的狗，攻击力有限；顾三河是一直披着羊皮的豺狼，整个家里最毒的人就是他。
他永远当好人，不管对自己还是秋娘熙儿都和颜悦色，偶尔在娘发脾气的时候还会帮忙说好话，所以上辈子的自己才会轻易信了他。
顾仁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后才开口：“爹，我不管意外，也不管笑话，我只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好好活着。”
“当然会好好活着。”顾三河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不管是秋娘还是熙儿又或者是那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肯定都会好好的。”
“所以你也别闹了，把脾气发完就差不多了。闹过之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顾仁不为所动：“爹，我不信你，也不信我娘，我只相信自己，所以我必须得守着她们。您别劝我，我肯定不会出门去干活的。”
这话把季氏气了个倒卯，她刚想说话就被顾三河推了一把，只得忍了回去。
“爹不是催你干活。”顾三河说：“你不想出去也没关系，就跟我在家里捣侍家里的田地就行，咱家现在也有三十多亩水田，肯定能养活一家人的。”
顾三河原本的想法是，老三已经许久没种过地，肯定吃不了下地这个苦，最后还是会去县里找活计。
奈何他这个想法也被拒绝：“爹，您是能管得住我娘还是能管得住顾明珠？我得寸步不离的守着秋娘才会安心，所以田我也不会种的。”
“我呸，活不干田不种，你想在家里吃干饭啊？你做梦吧！咱家可不养这号人。”季氏再也忍不住开口说话。
“娘，怎么会不养呢？老四今年28了，我是没见他下过几回地，他也不像我每个月能拿银子回来，他不是吃干饭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吃屎吗？”
“他媳妇儿，进门也十年了吧！不说比我媳妇儿和二嫂，就算跟一贯爱偷懒的大嫂比，她算是干活的人吗？”
“顾明珠，今年十四了，是给家里做过一餐饭，捡过一根柴火，还是打过一次猪草？”
“不说我家熙儿，就是大哥家的佳儿，二哥家的香儿和惠儿，哪个不是六岁出头就给家里干活了？”
“您瞧，我随便一数，家里就有三个白吃饭的人了。”
“我家三口人可不比他们，摸着良心说，家里的活计除了二哥二嫂外，没人比我们三房干得多。”
“赚钱的话，我一年二十四两月银一分不少都上交了，一年四季的红包大多我也交了，这个家里谁有我赚钱多？”
“为家里辛苦十来年，我想休息一下还不成了？”
眼看顾三河的伪善套路走不下去，就只能让季氏继续撒泼。
“老娘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跟我算账的？早知道这样，生下你就该把你扔到粪缸溺死。”
“你个兔崽子，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不干活没饭吃。”
顾仁满不在乎：“没关系，我没饭吃，大家也别想吃饭，一起饿着呗。”
季氏恶狠狠地说：“我们能饿，就是不知道那个肚子里有货的贱人能不能饿。”
“娘，你忘了我辞工了吗？这辞工的话工钱自然就领回来了。”
“我早就给六婶子交了一两银子的伙食钱，我猜应该够吃到秋娘生孩子为止吧。”顾仁早有防备，这话一出就把季氏堵得哑口无言。
老三这个挨千刀的，竟把钱交给了吴氏那个女人，她跟吴氏可是死对头，看来这银子是要不回来了。
谈话一下进入到僵局。
没办法顾三河只得开口问：“老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停？”
顾仁说：“我刚就说了啊，让我在家里陪着秋娘把孩子生下来，把熙儿的身子养好就行。”
“爹，您看我回来很老实的，谁的麻烦也没找，是娘逼我的啊！她不给我们饭吃，我们自己做也不行，那我不就得闹吗？”
顾明珠愤愤的说：“谁说你没找麻烦，我刚回家你就把我扔进水缸了。”
这话刚落音顾明珠就察觉到顾仁冰冷的眼神，犹如闪着寒光的刀剑一般射向她，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狠：“我那不叫找麻烦，叫报仇。顾明珠，你把熙儿推下水的事情我跟你没完。”
“熙儿是晚辈不好意思跟你计较，我可是你哥哥，管教你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后你记得给我小心点儿，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把你扔到水里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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