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亲密接触界限
余思韶昨天下午旷课，班主任刘青课上先是狠狠批了她一顿。
见到对方睡眼惺忪，不以为意的模样，一口气更是不上不下，下课让她来办公室。
王莹道，“老刘真是不信邪。”
余思韶站起来晃晃悠悠去办公室，“要不我今天让他信信。”
到了办公室，余思韶发现一位“熟人”。
柯一潼站在一班班主任身旁，正校对数学卷子。
浓长眼睫跟把小扇子似的，不时颤动两下。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眼睫一敛，那双总是淡漠的眸子与余思韶对上，一直看着她走到刘青办公桌前面，歪歪扭扭站着。
一班班主任徐徽是位样貌姣好的男omega，看到余思韶进来，又见自己的优秀学生一直盯着她看，不好的预感袭来。
他立马想到自己听到的传闻。
因此，他开口说，“柯一潼，你先回去吧。”
“数学卷子不是还没对好吗？老师。”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徐徽却感到莫名的压力。
他干笑两声，“是，老师差点忘了。”
他不敢再管了。
尽管柯一潼优秀听话的过分，可她始终是柯家唯一的女儿，以后的继承人，现在更是分化成alpha，以往还收敛的最优者的气势，此刻刚显露出分毫。
徐徽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最无奈的理由，还是，他也惹不起柯家。
刘青见她站没站样，一拍桌子，办公室其他老师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
“你昨天下午刚分化完，那么危险，跑哪里去了？也不请假？你当学校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刘青这点功力，余思韶还真不放在眼里，“我记得开学演讲的时候，校长不是说过学校是家，团结友爱，共同进步吗。这才过了多久，老师就不认账了。”
刘青指着她骂，“净是歪理，你不要以为你家有钱有势就可以不尊重老师！跟老师顶嘴！”
刘青此人，是跳槽来到归杨一中，自持能力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极度厌恶学校富家子弟浪费学习资源，是个热血的中年男人。
他说的这话，颇是嫉恶如仇，其他老师嘴上不说，内心都在叫好。
这么不怕死的老师，是归杨一中的宝藏啊。
余思韶冷眸，“顶嘴？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就是别的老师不敢管你，你才无法无天！”
余思韶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天降神兵，特别牛逼，能管住我。”
“你”字刚出口，办公室门被推开，教导主任擦着额头的汗走进来，冲淡紧张的气氛。
刘青站起来，“主任有什么事吗？”
余思韶看不惯他狗腿子样，翻个白眼。
教导主任一定睛，正好看到想找的两个学生都在这里，“余思韶，柯一潼，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为什么要去？”
教导主任干笑两声，“肯定是有事情找你们，咱们先去再说。”
刘青拉开椅子，在地面上剌出一道响，郁愤看着余思韶。
他好不容易树立的教师威信，主任这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将他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走廊上不乏看热闹的学生。
等目睹到柯一潼和余思韶一同出来，人群沸腾起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余思韶一个眼神扫过，不少人噤了声。
校长办公室在最顶楼，到了门口，隐隐听到说话声。
余思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谢谢校长了。”杨靖清将头发别在耳后，继续道，“我听说学校要扩建体育场是吗，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扩建的所有费用由我全出了，也算是我们对学校贡献的一份力。”
校长眼褶子笑开，“有余夫人对学校的大力支持，我相信，归杨一中一定能再上一层楼。”
“对了，小韶我刚才找她来了，要不要跟她说说？”
余思韶听了恶心的直反胃，她跟这个秃老头子见过几面，叫那么亲热。
她压着嘴角，肩膀往柯一潼那边歪了歪，“你爸和那群校董们眼光真差，选这么个老头子当校长。”
柯一潼睨了她一眼，她眸子流光溢彩的，有狡黠不屑，同样还有冷淡。
“也许有别的优点。”柯一潼挪开眼，不甚在意回道。
当着教导主任的面，俩人排暄着校长。
他汗冒了一额头，心里也在想，有个好家世，真的是不得了。
杨靖清笑意不变，“肯定要跟她说的。她姐姐和弟弟都从国外回来了，以后也要跟她一样在归杨一中继续上学。”
门嘭的被打开，吓了所有人一跳。
余思韶手指握紧，声音几乎从牙缝里逼出，“谁让她们回来的。”
杨靖清先是惊吓回眸，余思韶怒气腾腾的脸闯入视线，还有柯一潼淡然的身姿。
她捂住心口，“呀，小潼怎么也在。”
换来柯一潼礼貌一笑。
回过神，杨靖清起身前去拉住余思韶的手，温热的掌心揉揉她的脸。
明明是温情的画面，偏偏被余思韶的冷脸给打破，显得怪异。
避开杨靖清的动作，余思韶居高临下俯视她。
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杨靖清轻轻叹气，“小媱和小隽都想家了。跟你一样大的年纪，爸爸妈妈都照顾不了她们，想想太可怜了。”
余思韶冷笑，黑玉般的瞳孔已是冰凉一片。
“我不同意。”
话出口，不光是校长和教导主任，连柯一潼似乎都诧异。
见到余思韶和她妈妈相处的那么疏离，她大概知道，多年前传出余思韶是私生子的谣言应该是真的了。
不过，作为身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余思韶被余家人承认，给予了该有的一切，甚至，连杨靖清，这个余家正牌夫人也得谦让着她。
连余文媱、余文隽回国，看起来也要经过余思韶的同意。
杨靖清手慢慢垂下来，神情忧伤，“可是你爷爷也很想小媱小隽了。小时候的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吗？”
她没特意点出，做出一副白莲花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料定余思韶不会将那件事说出口。
胸脯起伏不定，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余思韶要爆发之际。
她忽然扬起一个笑容，眼尾泠泠。
“也是，毕竟，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
余思韶从来都是美的，这点杨靖清深有体会。
哪怕当年她只见过那个女人一面，久到现在，她也未曾忘过。
而余思韶，比之过而无不及。
只是，她爱用锋刺的眼神和话语逼退其他人。
这一刻，她却掩藏了下去，那笑容灿烂清澈。
杨靖清从心尖开始慢慢发冷。
她忽然想，自己现在让小媱小隽回来，究竟是好是坏……
可对于柯一潼，以后柯家唯一的继承人，她绝不能放弃掉。
细腻柔滑的掌心这次抚上了余思韶的蓝发，杨靖清一寸一寸目光下滑，“阿韶，有你这句话，妈妈就放心了。小媱小隽明天回家，别忘了。”
余思韶拂下她的手，声音轻碎，“忘不了。”
校长咳嗽声打破这对母女俩的涌动，“说到着。余夫人呐，小韶哪都好，就是爱逃课，这次，她班主任告到我面前了……”
杨靖清接道，“校长，我正要说呢，昨天下午，我们阿韶一直呆在家，我们家老爷子特意叫她回去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问题。刘青也是，太矫枉过正了。”校长自顾自圆场，“余老身体还好吧？”
“前段时间去了山庄修养，身体是好了不少。”杨靖清回道，她又慈爱的看着余思韶，“阿韶，那妈妈就先回家了，明天别忘了你姐姐弟弟的接风宴。”
余思韶偏开头，恶劣撇嘴。
等杨靖清离开，校长整整领带，让她们坐下。
他说，“学校里传言你们也听说了吧。”
余思韶举起手，“先说明，完全是捏造。”
校长肥硕的肚子明显一松，“想想也是，毕竟小潼是个有分寸的人。”
什么意思？
那就是说她没分寸？
余思韶舔舔上颚，哼了一句。
“可是。”校长提高腔调，“你们俩个二次分化后，实在不适合过分接触。”
柯一潼按住蠢蠢欲动的余思韶，“我和余同学是清清白白的同学关系，担不上过分接触。”
那截细腕的主人眼睛都快把她盯出个窟窿，柯一潼淡定看向她。
那双好看的眸子仿佛再说，你有病？
明知道我们情况特殊，还跟这个该死的老头子扯什么谎话。
被自己脑补的凶巴巴说话神情逗到，柯一潼天生上翘的唇角隐隐出现一个梨涡。
余思韶受不了她了。
就这情况，她还能笑的出来。
“什么算是过分接触？我们走在一块，算是过分接触吗？”
校长捋捋头上剩的不多的头发，斟酌开口，“alpha和omega对彼此都有很大的吸引力，走在一块……也容易出现问题啊……”
余思韶嚯地站起来，“放屁，alpha和omega都能在一间教室里上课，怎么到我和柯一潼这里，走在一块都算过分接触了？”
校长意味深长道，“那你说，什么算是过分接触？”
余思韶想也不想就回答，“牵手，接吻，搂抱，上、床，这些才算吧！”
教导主任听见那两个字，屁股都坐不稳了。
校长了解余思韶的性子，没多大波动，“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是古板的人，只要你们不做这几件事，我就不会管你们。”
“就这些废话，耽误时间。”余思韶骂道。
她也狐疑，这死老头子好端端的提这事干嘛？
她不信死老头子会因为学校里莫虚无有传言特意把她和柯一潼找过来，说下这么一番话。
倒像是，知道她俩信息素不稳定，需要依赖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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