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贵妃


婉娘对着孟衾衾轻蔑一笑,带着几分不屑,“孟衾衾,你又算什么东西?得了娘娘的宠爱,就忘记了你的身份吗?”

        孟衾衾呆愣,这话啥意思?她在脑海中问客服。

        客服却回道:“就你罪臣之女的身份啊!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孟衾衾闻言更加无所畏惧,冲着婉娘道:“婉娘姑姑,我没忘记我的身份,罪臣之后又怎么样?娘娘宠我又怎么样?大乱将至,世事无常,你真以为你逃得过去?”

        她在恐吓婉娘,但却未曾料到这句话真降在了婉娘的头上。

        婉娘松开白小容,将她狠力掼在地上,大踏步来到孟衾衾面前,“孟衾衾,我身为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婢,教训你们这些小宫女是理所应当的,你再叫嚣,我就让你和她一起受罚!”

        婉娘很严肃,她不常笑,只有对贵妃有着好脸色和好脾气,对着其他人皆是臭着一张脸,瞧着就是那种不好惹的女人。

        孟衾衾却根本不怕她,笑话,她高中班主任比婉娘还严厉,这个世界上,孟衾衾也就只怕过班主任这一个女人!

        除了班主任,对着其他讨厌的人,她孟衾衾就是一个怼天怼地的小刺头!

        客服冷笑:把荀无祸叫过来试一试呢?

        “婉娘姑姑,我叫你一声姑姑,是敬你在娘娘身边呆得久,你不会真以为宫内的小宫女们都敬重你吧?”孟衾衾虽然才来几天,但每次遇到婉娘,婉娘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好像有人欠她千八万一样。

        且婉娘对宫内的下人都一视同仁,全都没好脸色,对白小容是格外厌恶。

        婉娘被她的话气笑,“孟衾衾,牙尖嘴利的小东西,原本看在娘娘面子上,对你倒有两分喜爱,如今看来,倒是我瞎了眼,你与这贱人也是一条道上的嘛。”

        孟衾衾黑人吃惊脸,她完全没有感知到婉娘对她的那两分喜爱

        或许是孟衾衾感知迟钝吧。

        “婉娘姑姑,大家都是伺候娘娘的,何必搞得这般难看,要我说,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孟衾衾将话圆了回来,给白小容求情。

        “呵,孟衾衾,不想和她一起跪鹅卵石的话,就快点滚,别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了。”婉娘根本不应孟衾衾的请求,心中只想狠狠处置了白小容!

        孟衾衾头疼,早知道婉娘油盐不进,她就不来趟浑水了,这下真是进退维谷了。

        这时白小容却开口了,“姑姑,要罚就快点罚吧,我待会还要伺候娘娘用晚膳。”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轻的很,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落在婉娘耳中却觉得她是在挑衅。

        这令婉娘越发地厌恶白小容,“贱人,需要娘娘时便口口声声要伺候娘娘,想踩着她上位时便一口一个贵妃,你这贱人真是恶心。”

        婉娘是真的难以理解贵妃,就这么一个吃里爬外的小蹄子非要留在身边干什么呢?

        她劝过贵妃好多次,让她把白小容打发了出去,可贵妃每次只笑了笑,并没有应承她。

        白小容脸色苍白,她很瘦,刚才被婉娘揪着耳朵一路扯过来,身上的侍女服有些凌乱,耳朵和耳侧还带着未褪去的红痕,这让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婉娘最是看不惯白小容这番作态,她目光阴冷地盯着白小容,语气尖利道:“滚出去跪着吧。”

        说完这句话后,婉娘转身往贵妃寝殿走去,她要再次去恳求贵妃将这个贱人撵出去。

        白小容路过孟衾衾身边时,她微顿脚步,侧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孟衾衾有些无措,她也没有帮到白小容什么啊

        等到这场闹剧落幕,孟衾衾赶紧溜出了贵妃的宫殿。

        是非之地,还是少呆。

        “孟衾衾。”

        孟衾衾循声抬头看去,荀无祸正站在她寝院外。

        今日想来是他当值的日子,荀无祸穿了一身格外笔挺的禁军服制,倒真是有几分制服诱惑。

        孟衾衾打断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怎么在这里?”孟衾衾挪动着脚步走近,离荀无祸还有一丈远时就停下了脚步。

        荀无祸看着小心翼翼不敢走近的孟衾衾,他心中发笑,但神色如常道:“我昨天不是说了赔你衣服嘛?呐,今天给你送来了。”

        说着,荀无祸侧开身,露出身后的台阶,台阶上放着一个无花纹的实木盒子。

        孟衾衾有些犹豫,踮着脚在原地不动,她支着脖子去看了看那个盒子,“你拿过来呗。”

        荀无祸挑着眉望向她,这是在报复昨天他喊她过去拿玉佩的仇吗?

        “行,我给你拿过去。”荀无祸弯腰将盒子拾起来,抱着它来到孟衾衾面前。

        他将盒子打开给孟衾衾看。

        孟衾衾目光在荀无祸脸上游离了一圈,然后才瞟向盒子里面的裙子。

        荀无祸微微侧头,等着孟衾衾来夸他。

        “这颜色,好难看啊!”孟衾衾表情木然,言辞犀利地吐槽道。

        “怎么会?豆绿色啊!这不是豆绿吗?”荀无祸似乎有点激动,他一手抱着盒子,一手将裙子拿了出来。

        孟衾衾躲开他递过来的裙子,坚持道:“颜色就是很难看啊!”

        宫外的东西就算再贵,与宫内的御物还是有差距的,所以都是豆绿色,但孟衾衾那条更加清新淡雅有质感,但荀无祸买的这条其实也很不错了,只不过比不上宫内的罢了。

        荀无祸眉头轻蹙,语气似乎有几分生无可恋,“这可是我跑遍了长安城找到的与你那条裙子颜色最像的!”

        孟衾衾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又怎样,颜色就是丑啊!版型也不好看,我穿上后肯定又宽又肥大。”

        “那怎么办?”荀无祸将裙子塞进盒子里,低头问她。

        孟衾衾转头去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丛花,隐隐约约是绣球,蓝紫色的小花团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大朵圆溜溜的绣球。

        她仰着脸对荀无祸道:“算了吧,就是一条裙子而已。”

        她在心底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还有几天就离开这个时空了,下一个时空中,她会有更漂亮的裙子穿。

        荀无祸垂眸,与她对上了目光,他眼睛生得格外漂亮,桃花眼的眼型很特别,不笑时眼神带着几分痞气,“要不我带你出去买?你自己挑?”

        话一出口,荀无祸就有点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孟衾衾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待会你下值了过来找我吧,傍晚的时候出去,还不会太热。”

        荀无祸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的盒子走了。

        孟衾衾站在原地,眼神跟随着他的背影走远,心中感慨:穿制服是真的很帅啊!

        收起花痴小心思,孟衾衾转身进了寝院,准备先睡个午觉养养神。

        许久没有做过梦的孟衾衾竟破天荒的做了一个噩梦。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茫,明明前一瞬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梦,醒过来后就忘了七七八八了。

        “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噩梦来着?为什么我现在都心有余悸?”孟衾衾低声嘟囔着。

        她抱着脑袋想要将梦回忆起来,只窥得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好像有荀无祸?

        她皱眉叹气,好像就是一个关于荀无祸的噩梦

        可她忘记了,这让孟衾衾真是难受得很。

        故此,再见到荀无祸的时候,孟衾衾就臭着一张脸。

        荀无祸有些懵,前不久还好好的呢,怎么就又开始甩脸子了?

        “谁欠你钱了?”荀无祸走在孟衾衾身边,歪着头问她。

        “不就是你嘛!”孟衾衾没好气地回他。

        荀无祸闻言笑了笑,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逗小孩,这让他真的难以克制的想要整哭孟衾衾。

        他绝不承认是有些报复私心在里头的。

        两人来到宫门时,孟衾衾看见只有一匹马后,表情又再次难看。

        “不是吧,荀无祸,带我去买衣服,你能不能诚心实意一点?”孟衾衾崩溃欲绝。

        “??什么意思?我哪里不诚心了?”

        “至少得弄一辆马车来给我坐吧?”孟衾衾仰着脸,对他怒目而视。

        荀无祸浅笑出声,他轻咳,收敛了脸上的神情,一本正经道:“骑马多方便啊,马车太慢了。”

        孟衾衾表情木然,不再和荀无祸讲话了,自己转身就要返回王宫中。

        荀无祸却没有让她得逞,他伸手握住孟衾衾的手臂,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个旋身,便将她置于马背之上了。

        孟衾衾瞬间目瞪口呆,转头就冲着荀无祸怒嚎道:“你有病啊?”

        荀无祸动作利落地上了马,端坐在她身后,闻言道:“我没病。”

        两人再次共乘一骑,这次孟衾衾开始无所畏惧了,她直接将背靠在荀无祸的胸膛处,一个劲地往后挤他,力道之大,非要将他挤下马似的。

        孟衾衾咬着牙在心底冷哼,让他爱犯贱,今天她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荀无祸感受着孟衾衾往后仰倒的动作,她身量不矮,四肢修长,骨肉匀称,但缩在他怀中时,竟有几分纤瘦怜弱之感。

        荀无祸低头,靠近孟衾衾耳边,轻声问她:“孟衾衾,我们还没有成亲呢?这么快就想着投怀送抱了吗?”

        孟衾衾的耳朵被他呼出的鼻息烫到,眨眼间,她耳后就染上了绯红的颜色。

        孟衾衾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蹭得一下就远离了荀无祸。

        “呸,不要脸的登徒子!”孟衾衾一边侧头去骂荀无祸,一边挪动着屁股往前移。

        荀无祸看着她避他如蛇蝎的模样,笑得更肆意了。

        等到两人到了长安城中最热闹的西市后,孟衾衾不等荀无祸下马,自己就翻身跳了下去。

        幸好今日她做了心理演练,倒是没有再出现摔下马的蠢状。

        “为什么带我来西市?”孟衾衾转着脑袋去看街市上热闹的氛围。

        “这边更热闹,还有胡商和外商,供你挑选的商品更多。”荀无祸慢悠悠答道。

        孟衾衾闻言,抬头去看了他一眼。

        等到荀无祸低头时,她又移开了目光。

        孟衾衾提着裙摆走在热闹纷繁的街市上,她身后跟着牵马的荀无祸。

        两个人隔着一步之遥,让旁人一看就知道这俩是一路的,灵动又俏美的年轻小娘子与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郎君倒真是配的很。

        等到逛完了四五个店铺后,孟衾衾终于是买到了心仪的新裙子。

        不过不是豆绿色的,而是一条缨红齐胸衫裙搭靛蓝暗纹披帛。

        荀无祸斜着眼睛瞄了瞄她手上的裙子,心中腹诽:看来也不是非要豆绿嘛。

        孟衾衾将下巴一扬,对着荀无祸道:“楞着干什么?结账啊。”

        荀无祸面无表情地掏钱结账。

        两人出了店铺后,又慢慢悠悠地逛了逛。

        孟衾衾正转着眼睛看热闹,下一瞬目光就被人群中的某一个人吸引了,她伸手去拉荀无祸的衣袖,有些吃惊地问道:“那个是不是楼念鹤?”

        荀无祸抬眼去看,“嗯。”

        “他身边的人是谁?”

        “他的妻子。”

        孟衾衾再次惊诧,“他成亲了?”

        原来他真不是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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