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危险举动，风剑冰刀
林毅马上跑到帐篷外，另外三人也意识到危险，跟着他一起跑出去。
“啊！”
震动越来越强，短发女孩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掉下去。
“抓紧了。”
林毅来不及思考救她的风险有多大，一个冲刺抓住她的手，她的身子在空中悬挂，另外两个人也拉住林毅的身体。
“不，你..”
她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脚下如同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对死亡的恐惧吞没了她的理智。
林毅全身肌肉剧烈膨胀，将她的手抓出一圈红色的淤痕，吼出一句：
“冰镐！”
一声大吼，她才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学过的攀登技巧。
她拿出一把冰镐，镐身弯曲，镐尖锋利无比，这种镐是专门用来攀登陡坡的。
她颤颤巍巍地举起冰镐，用力向前一挥。
“啵。”
冰镐牢牢地嵌入山体中，配合着林毅的拉力，她一直往上爬。
“咔嚓”
一个冰块砸下来，与她擦身而过。
还没等她庆幸自己的运气好，她抬头一看，眼神忽然呆滞，仿佛见到了无间地狱。
轰隆隆。
雪崩，地震引发的雪崩。
雪在狂奔，山顶的雪花连成巨大的一片，从高处顺着山势浩浩荡荡地往下，如千军万马，席卷着路上所有的雪花，摧毁着所有胆敢拦在它面前的东西。
原来死亡也能这么美么。
自己就要死了。
在她视线中，最前面的雪花，化成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掀起死亡的音浪。
还有两秒的时间。
林毅的大脑光速运转，此时身后的陌生男子已经跑开，另一个女孩还在。
只能这样冒险一试了。
林毅用力一踢，身后的女孩倒飞出去，瞬间超过还在跑的男子，飞到雪崩的路径之外，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
“啊。”
陌生男子没能跑过雪崩，像一张纸般被卷走，迅速消失不知生死，在这愤怒的大自然面前没有一丝的抵抗能力。
还有一秒。
林毅牙齿咬得嘎嘎作响，手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似的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破体钻出。
短发女孩眼中噙满了泪珠，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陌生人，自己不过给了他一份微不足道的烤肉。
她不知道的是林毅不仅仅是为了救她，也是为了心中的坚持。
“起！”
林毅用一只手抵住，另一只手将手中抓住的女子甩出去，她在空中飞一个抛物线的轨迹，也飞到那块岩石下。
林毅纵身往右下方翻滚，眼疾手快拔出那把冰镐，借助身体下落的速度离开原地。
雪花滚滚而下，瞬间吞没了他原来在的地点。
那两个女孩怔怔地望着林毅原来的位置，瞳孔一点点地失去焦距。
“呜，呜呜。”
短发女孩先是一小声抽泣，断断续续，泪水从通红的眼眶溢出来。
然后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最后完全放声痛哭。
另一个女孩也忍不住悲伤，眼泪一滴滴的挤出来，无声地流泪。
短发女孩抹去眼泪，声音嘶哑地说：“姐，我..”
两人彻底失去言语，她们紧紧地抱在一起。
幸运的是她们还有吃的，氧气也还剩不少，足够等到搜救队的直升机
……
雪崩咆哮着从身边冲下空荡荡的悬崖，林毅不得不闭上眼睛，两只手死死地抓住冰镐。
这只冰镐的镐尖几乎全部陷进墙体，上面是一条深深的凹痕，长达几十米。
“以后再也不吃别人的食物了，因为一份烤肉差点掉下去。”
林毅无奈地摇头，半开玩笑似的安慰自己，辛亏及时抓起冰镐，不然真就掉下去了，不过肾上腺素还没爆发，不算绝境。
“看样子要改道了，先去右边的山脊，拐个弯再走到大风口。”
林毅在空中往右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这里的海拔高度是七千多米，每挪动一下，他就要停下喘几口气。
往远处拉看这一幕，简直就是一只蚂蚁在悬崖上爬动。
“哈哈，痛快！”
面对这样的挑战，林毅生出一股冲天豪气：我是不能被打败的。
太阳渐渐落下，阳光也没有那么强烈。
“应该到三四点钟了。”
一脚踏上右侧的山脊，他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的方位，估算现在的时间。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也不知有几人能活下来。”
林毅黯然想到，不由得敬畏自然。
现在的自己终究不是神，能救下那两个女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抖去身上的雪花，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路还要走下去。
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又斜又长，仿佛成为了一个巨人。
……
大风口，一条狭长的通道。
林毅在离入口还有三四米远的地方，强风就吹打在他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被吹得四处乱晃，头发也朝着脑后躲去。
狂风似乎在对他吼：
“知难而退。”
“一定要过去。”
顶着无情的疾风，林毅信念没有一点动摇，身子向前倾斜，慢慢地向前挪，希冀抵消一点风力。
“七级风，行路难；八级风，树枝折。”
林毅想到小时候背过的风速歌，这里的风起码有七级，不然以自己如今的体质不会走得这样难。
“呼呼。”
走到大风口中间，风力忽然变大，如脱缰的野马，猛然跑进林毅的鼻子。
连冰面都被掀起一层，细碎的冰屑被吹起，打在林毅的脸上，竟有渗出丝丝血迹。
大风仿佛在惩罚这个胆敢违逆自己意愿的渺小之人，让他受这刀剑一般的酷刑。
“风为穿肠剑，冰作刮骨刀。”
林毅在心中默默地念出这一句。
身体上的痛觉只会让我更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冰冷刺骨，猛烈狂风。
这些吓不退我。
他趴在冰面上，用手脚慢慢地往前挪，如同一条微小的毛毛虫，一点点地爬向目标。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
林毅默不作声，然而大风没有就此心甘情愿地罢休。
“喀，喀。”
冰川龟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缝隙。
无穷无尽的风争相往里面挤去，简直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在吞噬周围的一切。
“啊。”
林毅发出怒吼，用尽所有力量一挥，冰镐全部没入冰面。
“喀喀。”
裂缝越来越大，较小的一块滑落向深渊。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林毅一只手往镐尖凸起的部位抓，另一只手狠狠地往前插。
嚓。
他的手硬生生地插进光滑的冰川中，指甲间冒出血丝。
凭借着这股劲，他终于爬出大风口。
“这倒省得包扎了。”
他看着指甲附近的血早已被冻僵，有几处指甲甚至变形断裂。
“呼，呼。”
被林毅抛在身后的风发出惊诧的声音，惊诧于林毅这狂徒怎么能不惧怕自己，不向自己这天灾般的力量低头臣服。
林毅站在出口处，从外表看全然不没有一点文明人的样子，衣服破碎不堪，上上下下全是碎片，只剩一缕线牵着。
他却大口的吸气，从地上抓起一把还算干净的积雪咽下去。
“疾风得意步履艰，冻血裂指狂无涯。
吞风咽冰不足夸，欲凌绝顶极天穹。”
峰顶，就在眼前。
然而，八千七百米，死亡之坡。
这是一个八米高，近乎垂直的岩壁。
林毅站在下面，全力仰起头，才能看清这道粉碎了无数人最后希望的岩壁。
翻过去，就是峰顶。
翻不过去，粉身碎骨。
1960年5月，中国登山队第一次登上珠穆朗玛峰，当年在这里，面对这绝壁，所有人都束手无措。
一名叫刘连满的队员，他用自己的身体做登山梯，另外三名队员，王富洲、屈银华和贡布踩着他的肩膀登上去，这份团结和信任创造了历史。
“到了这里，我怎么可能后退？”
林毅拿起冰镐往墙上一凿，凿出一个小洞孔，然后用力沿着洞边不断地凿，洞孔扩大成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差不多可以放进手和脚。
他凿开一个又一个洞，沿着这些洞不断攀爬，寒风凛冽，却冻不住他往前的决心。
林毅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开，贪婪地吸收热量。
爬到一半时，原本锋利的镐尖已被磨钝。
“哈哈。”
林毅哈哈大笑，扔掉手上的冰镐，索性不再使用冰镐。
他一拳打在这万载不变的石壁上。一股热气沿着手喷涌而出，在石壁上留下一个洞。
他又一脚踢向这石壁，同样也留下一个深洞。
“到了。”
他两只手抓在峰顶，先是右脚横着翻上去，再整个身体爬上去。
一路攀登，终达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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