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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亲近


那一箭可谓凶险,箭头离心脉只有两寸,若是再偏差一点,阿离的这条小命便交代在炼魂殿了。

        初春夜晚寒凉,后背的衣衫被剪了个大洞,猎猎的灌着冷风,冻的她直打哆嗦。容锦打开药箱,将处理伤口所需物品一一摆了出来。

        阿离趴在床上,背部直剌剌的裸露在他面前,总让她觉得别扭万分。“师父,这点小伤怎敢劳您亲自动手,让墨染帮我处理一下就好了。”

        容锦不语,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柄精巧细薄的小刀在烛火上反复灼烧,直至整个刀面有些微微的发红,他才移开烛火,缓缓道:“墨染他是男子,不方便替你处理伤口。”

        可,你也是男子啊!阿离内心捶胸顿足的狂喊。

        “我也想避嫌的,可考虑到你又不能自己把背上的箭给拔了,迫不得已,我只能勉力为之。”

        内心的想法被人一眼看穿,阿离大囧之下,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容锦瞥了眼闷声不语,脸色反常鲜艳的阿离,唇角忽而勾起:“若阿离觉得的吃亏了,无妨,大不了我负责就是。”

        哐当,脑袋狠狠磕在床榻上,阿离扭头,看着她家师父,一脸惊悚的问:“负,负责什么?”

        容锦勾勾唇,理所当然的道:“看了你的身子,自是要娶你的。”

        “没,没那么严重。我不不,不觉得吃亏!”裸露了一小块肌肤而已,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阿离闻言慌忙摆手,背上的伤因此疼的更加厉害,她龇牙咧嘴,努力挤笑:“劳师父亲自动手帮我疗伤已是感激不尽,阿离怎会觉得吃亏。。呵呵。。”

        “阿离不觉得吃亏了便好。”唇角勾笑,但眸底却是一片清冷。容锦起身来到她塌前坐下,修长的双手扯着衣洞两侧,微一用力,便将她背上衣衫尽数撕开,纤细柔美,白嫩如玉的美背在他眼前坦露无遗。阿离面色霎时惨白,她紧咬下唇,双臂缩着,尽量减少春光外露。

        “箭头上淬了毒,伤口周围的肉必须全部剜除,墨染给你剪开的那处衣洞,实在太小了。”微冷的指尖似是无意划过她细滑柔嫩的皮肤,阿离身子不由一阵颤栗。容锦声音淡淡的,依旧是惯常的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欲望的成分。

        他只是为了方便处理伤口。阿离闭上眼眸,在心里一遍遍的说服自己,强迫自己忽略背上游走的那令她颤栗的微冷指尖。

        “要开始拔箭了,若是疼,便喊出来,不要压抑。”

        双手紧紧抓住床褥,阿离深吸一息,点头:“嗯。”

        左手微微用力,箭头被拔了出来,一股血箭随之喷涌而出,容锦迅速一面长指如电封住她周身大穴,阻止更多血流出,一面右手持刀,快速的剜去伤口周围的腐肉。然后有条不紊的清洗伤口,敷药,包扎。而在整个过程中,除了起初阿离闷哼了两声外,竟没喊一声疼。

        不愧是他容锦的徒弟,有胆色!容锦转眸瞧了眼趴在床上双手死命的抓住床褥的阿离,颇感欣慰。

        “好了,起来把床边的药喝了。”容锦起身,将物品一一放回药箱,转身回望她时,却见阿离依然趴着,不动一动。他微微皱了皱眉,抬步上前:“阿离?”轻轻一推,人便倒向一处。

        竟是晕死过去了,难怪方才那么‘英勇’。

        容锦抚了抚额,轻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不该对她抱多大希望的。

        伸手取来床边的药碗,容锦用力捏开阿离咬的紧紧的牙关,将苦涩的药汤一股脑儿灌了下去,呛得尚在昏迷中的她一阵猛咳。

        掏出锦帕擦了擦手,容锦缓缓起身,余光扫过她仍光裸着的背脊,他微微抿了下唇,抬手将一旁的锦被拉过来,丢在她身上。

        因为受伤,容锦暂停了阿离一切功课,不用练功,也不用背毒术药理,每日躺在床榻上,补品汤药轮番上阵,喝的她几欲要吐了,但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每日憋在屋子里出不去,无聊的她要发疯了。

        终于在第五日,实在忍无可忍的阿离‘越狱’了。

        当容锦亲自托着药碗来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眸光扫到床上摊开的百草图集,他微微皱起了眉。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后山峭壁一角的平台上,红色的果核被扔的到处都是,阿离坐在果核之中,心满意足的抚着吃撑的肚皮喟叹:如此美味东西,她竟现在才发现,真是暴殄天物了。

        休息了片刻,她悠悠爬起,拎着小竹篮,准备再采一些,带回去给容锦他们尝尝。

        才抓着藤蔓荡了两圈,阿离便察觉有些不对劲。

        藤蔓原本粗糙的纹理变得细滑,凉凉的,软软的,还有点腥味。阿离疑惑的抬眸去瞧手里的藤蔓,这一瞧,顿时惊出她一身冷汗来。

        她手里攥着的哪里是藤蔓,那分明是一条绿油油花斑斑的蛇!那蛇三角状的蛇头被她攥在手里,赤红的蛇眼凶恶的瞪着她,吐着信子,一副进攻的模样。

        阿离一惊,下意识的松了手,全然忘了在她的脚下,是万丈悬崖。

        耳畔疾风飞驰,阿离认命的闭上眼,心想,这下死定了,铁定会摔成肉泥。不过还好,临死之前她吃的饱饱的,就算到了地府,也能有力气跑过其他鬼,给自己挣个好的投胎机会。只是,白白便宜了这峭壁底下湖里的鱼,自己这般如花美眷,到头来给它们果了腹。还有师父和墨染,他们二人的养育之恩自己还未报就死了,对他们着实亏欠的很,等她魂归地府后先去他们二人梦中诚诚恳恳的表示完歉意,再去投胎。

        正在乱糟糟的想着,一道清越的嗓音似穿破千山万水遥遥地传入她耳中,沉稳,淡然,又带了些许冬日初雪般的清冷:“睁眼。”

        好似重重迷雾蓦然褪去,阿离倏地睁开眼,一下子撞入眼帘的,是一张清雅绝伦,颠倒众生的容颜。

        看着犹如天神降临的人,阿离愕然,“师,师父!”她在做梦吧?师父怎会突然出现?

        颊边嫩肉被人狠狠掐了一把,阿离顿时疼出了两眼泪花。

        “师父您干嘛掐我?”阿离捂着腮帮子委屈道。

        容锦云淡风轻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想掐掐自己么。”

        “。。。。。。”好吧,她方才确实想掐自己一把来着。

        “抓牢。”容锦又道,阿离忙依言圈紧他的腰。

        踩着崖壁斜生出来的一棵细小的岩松,容锦弹纵而起,顺利的抓住了一条藤蔓,但藤蔓毕竟太过脆弱,哪里经不住两人的重量,眼看着就要断裂之时,容锦已带着阿离荡到了另一棵靠近崖底的树上,此时天忽然开始落雨,容锦抬头望了眼黑压压的天,又扫了眼底下,一个纵身直接落到了另一棵树上,接着又一棵,直至带着阿离安全落到崖底,才将人放下。

        阿离抬头看了看上面,疑惑的问道。“师父,我们不上去吗?”

        “暴雨将至,此时上去不安全,加上,还得先给你解了毒。”容锦环望四周,看到一处崖底的洞穴,便道:“我们去那边躲躲雨。”

        “解毒?解什么毒?我没中毒啊。”阿离一头雾水。

        容锦瞧了她一眼,忽而叹了口气,捏着她的后脖颈子将人提走。

        教了她那么多年的毒术,她竟还连中毒了都不自知,不得不说,他这个师父做的很失败。

        洞穴不大,只勉强容得下两个人。将阿离放下,容锦先简单的给她包扎了背上的箭伤,又用随身的匕首划破手掌,伸到阿离嘴边,言简意赅的:“喝了。”

        阿离皱眉,将脸撇开:“我不喝血。。。。唔。。”未等她说完,容锦便用两根手指捏开她的嘴,将血强行喂给了她。

        满口的血腥味,呛得阿离一阵天旋地转。

        容锦淡漠的瞥了眼她扒着喉咙跪在地上干呕,眉梢眼角嘴边鼻腔,都带着显而易见的鄙夷。

        “即使我中了毒,您该给我解药啊,喝血又什么用呢?”跪在地上扒着喉咙干呕了一阵儿的阿离,倚着石壁瘫坐着,边抹嘴角边小声嘟囔。

        容锦冷冷瞟她,阿离立即识时务的收了声。

        “百草图集里所绘的是红莓果,你吃的那些叫梦生果,有毒,食多会让人产生幻觉,顶多一刻钟,便会毙命。”

        难怪藤蔓会忽然变成蛇,原是她的幻觉。阿离恍然,想起崖顶上一地的果核,她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幸亏她师父来的及时,不然她先喂鱼之前就把自己毒死了。

        她垂下头,老老实实的认错:“是徒儿大意了,请师父责罚。”

        容锦点点头,撕下一片衣衫,将手掌的伤缠上。为了她,他的这只手连续被划了两刀,这笔账,他是要算的。“等你伤好了之后,我自会来清算。”

        暴雨终至,外面的雨大了起来,风裹挟着雨水拍打进来,阿离倚着岩壁坐在稍稍外侧,雨打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身上,只一会儿,半边身子便淋湿了。

        初春时节的雨水还是很冰冷的,阿离偷眼瞧向靠在里侧闭眼假寐的容锦,心里很是犹豫。他坐的位置靠里侧,那边完全避开了雨水,很干爽。她想挪过去,但容锦的洁癖之症甚是严重,自己身上又是血腥味又是湿哒哒的,他肯定受不了。

        正在犹豫之时,忽然听到容锦清淡的声音:“过来。”阿离扭头,却见他仍是闭着眼眸假寐。

        阿离看看自己,犹豫:“可是我。。。。啊”话未说完,阿离便被容锦突然伸出的手扯到了他身边。“老实呆着,别乱动。”

        “哦。”从前温润清雅的师父最近变得有点霸道,不过,这样的他,却让她觉得更加的亲近了。斜倚着容锦的肩膀,阿离偷眼瞄向他,心里忽的涌现出莫名的甜意。

        “那日在箭阵,为何要替我挡箭?”闭眸假寐中的容锦,忽然开口问道。

        闻言,阿离怔了怔。回想起那日那时那刻的情景,她的脑子仍是一片空白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那样做。她素来怕容锦,当时的她满脑子想的也都是容锦罔顾她的生死,但却在瞧见箭飞向容锦之时,行动快于理智的挡在了他面前。

        想了想,她道:“因为,你是师父啊。”除了这个,她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

        听了她的回答,容锦没有再言语,狭窄的洞穴复又沉寂下来。

        一夜风雨过后,天亮放晴。阿离睁开眼,发现身边已无人,容锦不知去了何处。

        揉了揉惺忪睡眼,她起身朝外面走去。

        岩洞外左右两边是杂草丛生松柏高耸的野林子,前面是烟波浩渺的湖,而上面则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

        阿离环顾四周,看不到半丝人影,空旷旷静寂寂,唯有栖息此处的鸟儿时不时啼鸣。

        她喊了声,无人应答。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容锦没有听到,她又提高了音量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阿离皱了眉。

        容锦既已跳下来救她,就断没有弃她而去的道理。

        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想到此处,阿离顿时慌了。“师父!师父!!”她边四处张望边大声呼喊。快找寻到湖边时,忽听有水花拍打之声。她循声跑去,却只见到数圈涟漪。

        该不是溺水了吧?虽然她家师父水性极好,但也架不住有个万一不是?“师父,您坚持住,阿离马上来救您。”说着,她快速蹬掉鞋子,飞身就要跳入水中。

        “你要干嘛?”容锦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手疾眼快的拉住她的衣服,将她拉扯回来。“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准备来个伤上加伤么?”

        “师父!”阿离惊喜回头,一个旋身紧紧抱住神情淡漠里带着明显嫌弃意味的容锦,“还好您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容锦皱起眉,伸手就想把她推开。但无奈阿离使出了吃奶的劲死死的抱着他,任凭他怎么推都没办法推开。双手认命的垂下,容锦甚感无语的望向苍天。

        “师父没事太好了!”阿离又道,话语里氤氲着水汽。

        怀里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容锦垂眸,眉头微蹙。

        他不过就是去洗了个澡而已,她至于如此么?

        抬起手,在将要触碰到她背时他却又停了下来。长翘的眼睫微敛,顿了半晌,又放下。

        他不是墨染,没有资格对她心软。

        “您去哪儿了?我喊了那么多声都没有回应。”怀里的人半是嗔怪半是委屈的道。

        “方才我在沐浴。”

        难怪听到有水声呢。想起方才湖面荡起的涟漪,阿离微微红了脸。

        幸亏她是喊着跑过去的,要不然,岂不是要和正在沐浴的师父大人撞个正着?

        “你能不能先撒手?”容锦叹了口气,淡淡的语气里透着无奈。浑身湿哒哒的,又被她死命的抱着,实在难受的紧。

        “啊,哦”阿离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她总感觉凉呼呼的,原是她家师父大人现在是‘湿身’啊。她连忙撒开手跳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默运内功,真气游走了数圈之后,容锦一身湿哒哒的衣服便干爽如初。阿离见状,嘿嘿一笑,蹦跶到他面前,自动自觉的展开双臂。

        容锦眉梢微挑,“干嘛?”

        “我的衣服也湿了,师父也帮我弄干呗。”阿离嘿嘿笑着道。经过昨日,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师父亲切。

        容锦瞟了她一眼,转身走开。有些人不是随随便便想抱就能抱的。这一点,他得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小气!阿离吐吐小舌头,朝容锦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不过,最后容锦还是不得不帮她把衣服弄干了。因为他的‘废柴’徒弟,背部的箭伤还未痊愈,攀爬不了悬崖。

        带着个累赘,容锦着实费了番功夫才从崖底攀爬上来。然而,刚上来,他便想把她一脚再踹下去。

        “你,来葵水了。”不染纤尘的白衣上,氤氲着一大块诡异的血色污渍,与某人衣服上某个匪夷所思的位置上的如出一辙。容锦盯着她,素来处变不惊淡然从容的俊脸,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抓狂之色。

        他错了,他后悔了。

        昨日发现她偷跑出去玩,他就不该来找她。

        瞧见她坠崖,他就不该跟着跳下来救她。

        贪吃误食毒果,他就不该给她解毒。

        最最不该,是他费心费力的把她这个废柴从崖底带上来。

        来了葵水不自知,竟还蹭到了他的身上!他简直怀疑她是不是女人了。

        不敢看向那张色彩纷呈的俊脸,阿离垂着头,脸色酡红。她张着唇,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最后,索性一跺脚,溜之。

        正赶过来找寻两人的墨染,瞧见她,正欲说什么,她已像一阵风似的掠过他狂奔而去,墨染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他转头瞧见容锦衣服上血迹斑斑,顿时一惊。“公,公子!您受伤了?!”他家公子武功高绝,在这世上鲜少有能与之匹敌的,是谁竟能伤他至此?!

        容锦一把拂开扑上来要为他验伤的墨染,脸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去通知老头子,‘燕还巢’计划开始启动。”筹谋十一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墨染闻言,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些许,“是。”

        出了大糗的阿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她趴在床榻上,头闷在被子里鬼哭狼嚎。

        明知道这两日会来葵水,她怎么就给忘了呢?来葵水这么明显的感觉,她怎么可以因为花痴容锦的侧颜而给忽略了呢?现在好了,丢人了丢大发了。

        正在她捶胸顿足,哀嚎不已之时,门外传来墨染无奈的声音:“事已至此,你就是把床捶烂了也没用,快!赶紧开门。”

        “不开!”阿离继续鬼哭狼嚎“我没脸见人了。”

        墨染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让你见人,你开下门,我给你送完饭菜就走。”

        “不吃!那么丢人,饿死算了!”

        “真不吃?”墨染挑眉,憋着笑问。

        阿离态度坚决“不吃!”

        “好吧,”墨染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模样。“我只能回禀公子了。”说完,他转过身,慢悠悠的往回走,边走边用屋里完全听的清的声音‘喃喃自语’“公子料事如神,这饭果然得他自己亲自来送你才吃啊。”话落,他迈着步子倒数‘一、二、三。。。’

        “回来!我吃我吃!!”被子一掀,阿离忙不迭的喊,鞋没来得及穿,便跑去开门。

        笑话,她现在最不愿见的便是容锦,他若来了,她真得挖个坑自埋了。墨染闷笑,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踏入房内。

        一天都没吃东西,阿离着实也饿了,一番风卷残云后,她顿时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墨染看她大快朵颐的模样不禁轻笑,将食盒里的一碗暗红的汤水递给她,嘱咐道“这是公子亲自熬的,说是滋阴补血,暖宫驱寒的,让我务必看着你喝掉。”

        阿离脸又是一红,默默接过汤碗,她小口轻抿着,心里似揣着一只小鹿,狂跳不已。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墨染温软的浅笑变得有几分苦涩凄凉。

        次日,经过一夜的调整,阿离觉得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容锦了。踏出房门,走过竹林掩映的回廊,一转弯便瞧见,让她一夜无眠的人正等候着她。

        看着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阿离红着脸,步子定在了原地。

        颀长的身子慵懒的斜倚着雕花的木柱,容锦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唇边浮笑。浅浅的笑意一如平时,但又与平时不同,如画的眉眼依旧温润如玉,清冽高雅。可眼波流转之间,竟有几分魅惑。

        “饿了么?”他问,声音温软低沉,煞是好听的。

        俏脸更红了,阿离垂下眼眸点点头,模样像极了害羞的小鹌鹑。

        容锦又是一笑,慢慢直起身子,泼墨似的长发滑落到胸前,随着徐徐清风,慵懒而恣意的扬起:“今日你随我出谷,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话落,深深望了她一眼,容锦缓缓转身。

        出谷?!阿离蓦然睁大眼睛,欣喜的抬头。容锦已慢悠悠的走出了数丈。“是!”羞赧什么的完全抛之了脑后。阿离笑嘻嘻的小跑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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