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后之位
“不是告诉过你别乱跑？”
“是！”褚灵转身就走。
“去哪儿？”
“君上不是让我别乱跑？自然是回客栈。”
这有问有答的，态度算不上好，至少不再情绪化，墨夷旻禛忍不住笑。
她不悦，回头道：“君上笑什么？”
旻禛慢慢踱步走近，道：“寡人告诉过你，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你应该将这个为数不多的优点，贯彻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去，这样你的生活会顺当许多。”
他这是什么话？难道她还不够忍气吞声？这必定是在讽刺她敢怒不敢言，势单力薄，还时常做妄图摆脱他控制的梦！
她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还请君上赐教。”
“赐教谈不上，倒是可以给点小建议。比如……比如从此安安分分待在寡人身边；比如当寡人的王后；再比如为寡人诞下个一儿半女的。”
他语气极其平静，生怕自己会错意，她一字不差地在脑中又复述了几次，她没想到会有人能如此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出这些话来，像是描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呵，君上玩笑了。我们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不适合谈论这些。”她并未当真。
“水火不容没关系，迟早都会水乳相融的。”他说得越笃定，她越不安。
“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此挽留，难不成又有什么王看上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为何还是揪住以前的事不放，旻禛也来了火，道：“你还没资格跟寡人翻旧账，这样的话，寡人不想再听见。方才的话，也绝无半点虚言，只要乖乖地待在寡人身边，王后之位，便是你的。”
“王后之位？君上可真是大方。”
如果没记错，云思俭曾说过，那王后之位是他留给另一个下落不明的女人的，连宠冠后宫的云思俭都只能望洋兴叹，更何况是她了。
这只是他要她乖乖回上野的计策，她不禁想笑，他有钟府上百条人命在手，她敢不服从？何苦动用这样大的筹码？
可墨夷旻禛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玄机，也没注意她脸上的表情，以为她是太过惊讶，气顺了不少。
“寡人对你一向大方。”亲昵靠近，手去摩挲她的肩，随后慢慢的滑到手肘，忽然用力一拉，将人抱了个满怀。
褚灵一激灵，汗毛林立，好一会儿才算平静下来，只当这个拥抱是缓和彼此关系的必要付出。既然他“开恩”给了这个机会，她自然乐于下这个台阶。
只是，她最不喜欢跟别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尤其是他，她一向置他于楚河汉界的另一边，自己不敢越雷池，当然也期望他能划清界限。
自己吃过一次亏，知道他是情感与□□可以分而治之的人，更是避他如豺狼虎豹。
好在，他还并非滥情放纵之人，尚可以礼相待，不过像现在这样，抱着人许久不松手，却不能不提防了。
“君……君上，太晚了，咱们快回去吧，无影该担心了。”她用力推了推。
他倒也没难为她，手放开了，却并没有拉开距离，转而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脸，额头抵上她的，低语道：“他看戏看得好好的，才没空担心我们。”
“可是……”
他的手把她下巴一挑，温热的唇就吻了上去。
褚灵心里勃然一跳，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径自捂着胸口呼吸。
旻禛见她这模样，笑着骂道：“真没出息。”
无影看完戏，回到客栈，见两人都未归，站在门口悬悬而望。
心里嘀咕：两人不会又吵起来了吧？娘娘这一闹算是把君上得罪了，“下场”怕不会太好。
正想着，就见两人一前一后走来，无影迎上去，见旻禛脸上面无表情，也不敢多问，只好凑到褚灵跟前，好奇地等她开口，却见她脸上红扑扑的，道：“咦？小姐脸上怎的这样红，是不是被这寒风吹的？这样不经冷，还要做面子把大氅让给秦小姐，跑出去冷了这半天才回来。”
又去看了看墨夷旻禛，道：“公子倒面不改色，好歹都是习武之人，何以差别这样大，单小姐这样不抗冻。”
褚灵听无影一本正经地大发议论，脸上更烧了，尴尬打断道：“秦小姐可生我的气了？你可知她住哪儿？明日我找她赔个礼。”
无影想起什么似的，像个背了大人惹祸的孩子，小碎步带着犹豫踱到旻禛身边，一面给他倒茶，一面对着褚灵说：“我随意找了个理由帮你糊弄过去，她倒也没说什么，还让我劝劝你呢。”
“那就好。”褚灵舒口气。
“不过……不过……”他不住去看旻禛，吞吞吐吐半天不言语，褚灵发急，催促他快说。
“不过我这倒有另外一桩事。”
“到底什么事？”褚灵道。
“我，我请了秦小姐和陈伯同我们一道上路。”
旻禛把杯子砰的一声搁在桌上，茶水溅出来撒得到处都是，无影吓了一跳，急道：“公子息怒！当时我没多想，只道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这么远的路，十分辛苦，反正咱们正好顺路，就，就随口说了。公子……公子………我……”
褚灵不顾旻禛脸上明明白白的不悦，无所谓道：“我当是什么大事，把你吓成这样。我正有此意，你今日不请，我明日也要去邀的。”
无影听她这样一说，立刻向她投去一道多谢她救命之恩的眼神，小动作不住给她作揖打拜。
可旻禛还未松口，无影用眼睛求褚灵，没办法，褚灵只好坐在旻禛对面，询问道：“公子以为如何？”
旻禛这才道：“带了他们，一路多有不便。”
“如何不便？路途遥远，正缺个人做伴，我偏要他们跟咱们一起走。”
这话多少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她本就长得好看，说起这话，似娇似嗔，看得墨夷旻禛很是受用，拉了她搁在桌上的手，道“你要怎样便怎样。”
她抽手不及，被无影见了，笑着告退，她也怕溺毙在他的逢场作戏里，也慌忙逃离。
第二天到了城门口，果然看见秦阳姿和陈伯站在那里候着，双方见了礼。
钟褚灵心情大好，要跟秦阳姿同乘她的马车，旻禛一甩手径自上了马车，无影笑了笑，朝褚灵做了个鬼脸。
也不知是无影有意为之还是天意使然，两辆马车有节奏地并驾齐驱，隔着两层车窗，两位姑娘的说笑声，旻禛这边听得一清二楚，害他没法儿专心看书册，心烦不已。
无影嘴里含着一片不知随手在哪里扯下的树枝，正悠闲赶着马车，不想被车内重重的摔书声，把嘴里的树枝都吓掉了，又听一声埋怨：“离开了寡人，便高兴成这样！”
无影只好捂紧了嘴笑，陈伯见了他笑歪在那里，不解地挠挠头。
这边钟褚灵跟秦阳姿正聊得起劲，忽听得无影唤她，她探出头答应。
“二小姐，公子有本书册子找不着，问你帮他收在哪里了。”
“什么册子？我怎会知晓？”
他的行礼都是无影打点，她正奇怪，只见他们把车停在那里，秦阳姿也让陈伯停了马车，劝她去看看，没奈何，她只好回到旻禛的马车上。
没等她吩咐，无影就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驾车走了，还不忘对秦阳姿道：“秦小姐，天色已晚，进了前面的小城，暂歇一晚。”
秦阳姿茫然，一瞬间觉得他像个强抢民女的恶人，有些不体面。
好在陈伯反应快，搭了两句腔，驱车跟上。
褚灵上了车，刚问旻禛要什么册子，便被无影突如其来的打马加速弄得脚下不稳，直扑向端坐着的墨夷旻禛。
他也没防无影这一出，见她扑过来，只好慌地接住，手肘打在木栏上，又痛又麻，等褚灵爬起来坐好，他才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痛处。
褚灵道了谢，又问他要什么册子。
原本就是无影撒谎，被她这一问，不知怎么作答，道：“寡人并未要寻什么书册。”
这下褚灵知道了是无影从中捣乱，气鼓鼓坐下，道“那君上让他招我回来，所为何事？”
旻禛道：“你以为是寡人示的意？寡人为何要招你回来，难不成是想你了？”
褚灵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好瘪瘪嘴，拿无影出气。
进了城寻了客栈，晚饭时，钟褚灵和秦阳姿兴致不减，百灵鸟似的说个不停，全不管黑脸吃饭的旻禛。
他吃不好，旁边的无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他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听她们谈论各家趣事，大赞自家兄长如何厉害如何勇敢，无影便插话道：“这算什么，我家公子除了先王，还没怕过谁。”
旻禛跟褚灵鲜有默契地瞪了眼无影，他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打算一会儿找补回来。
可秦阳姿偏没理解其中真义，她一直以为旻禛就是褚灵的兄长，听了无影的话，只当是锦上添花的夸赞。
“真羡慕姐姐有这样一位兄长疼着宠着。”秦阳姿羞涩地看旻禛，慢慢道。
褚灵听得她把自己话里的兄长当成旻禛，心中不满，皮里阳秋道：“可不是，妹妹若遇上他，一定长命百岁。”
秦阳姿以为她在玩笑，手绢掩着嘴笑出了声，褚灵也跟得意的笑。
无影干笑两声，非常后悔方才的搭话，低眉去看旻禛，见他面不改色，像全不计较褚灵出言不逊，但无影了解他，心里暗暗替她捏把汗。
饭后闲谈许久，旻禛早回了屋，无影也跟着他上楼，两人忘乎所以地聊到很晚，掌柜来催了几次才回房。
她刚走到门口，无影神出鬼没跳出来，道：“小姐，公子有请。”
褚灵点点头，领命就要去，无影压低声音道“别惹公子生气，说点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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