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王依依站在那里，举着化妆品，眼里亮晶晶地闪着邀功的光芒，期待地看着黄小芮，好像在说“我找到了！我厉害吧？”
上一秒还在强调自己没有化妆的黄小芮：……
节目组请来的都是些什么笨蛋东西？！
她嘴角一僵，隐蔽地咬了下舌尖，强压下心里的火气，“可能是工作人员帮我提前放到这里了，还让我找了好久，真是的。”
“这样呀。”王依依把化妆品递给黄小芮，又突然停住动作，缓慢地放下手，疑惑地摸了摸化妆品的表面。
“小芮姐没用过，但是上面有水汽？”
伸手去接化妆品却被半路打断的黄小芮：。
她真的要生气了！
黄小芮贴近王依依，笑着打圆场道：“浴室用了那么久，水汽弥漫得到处都是，肯定会沾上呀。”说着，她自然地去抓化妆品。
“可是。”王依依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盖子的内侧也有水汽，这就代表它在浴室里被打开过，对吧？”
黄小芮在笑容下狠狠咬了咬牙，嘴角绷紧。
有完没完了？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趁早结束这个话题？
王依依抬头看向杜若，眉头皱起，“浴室里只有两份化妆品，一份是我的，一份是小芮姐的。你的、夏致姐的一直都在卧室。”
她看向女歌手，对方一言不发地整理着衣物，不认可也不否定，明显不想参与这段对话。
王依依扬起眉毛，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我在浴室里没看到你的化妆品，杜若。但我也没听到你征求小芮姐的同意。”
随着王依依的引导，弹幕们的思路逐渐清晰，自以为掌握了事情的全貌。
“是啊！杜若肯定化妆了。”
“在浴室里待了那么久，费了好一番功夫吧！”
“偷用别人的化妆品，好恶心。”
“心疼黄小芮，连护肤都没做。”
“虽然但是，希望杜若能出一个素颜妆教程。”
“希望出教程＋1”
“出了我也不看，晦气。”
黄小芮咬紧的牙关慢慢松开，心里的火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算计。
王依依蠢是蠢了点，但居然能在意外处派上用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藏化妆品的事抛给杜若，再揭穿她的素颜妆。
这么想着，黄小芮的眼里做出难以置信和失望的情绪，放轻声音说道：“阿若，你提前和我说就好呀，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杜若静静地看着她，对方的每个动作和表情都无比真实，流畅得像提前排练过。
如果仅仅是质疑她化了妆，杜若并不想多费口舌辩解，毕竟她一句话都不想浪费在黄小芮身上。
但是污蔑她偷用化妆品，整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从“废物花瓶”变成“骗子”，又直接升级为了“小偷”。
杜若把面膜放到一边，眼睫颤了颤，目光在两人身上淡淡地扫了一圈，最终落到王依依手中的化妆品上。
黄小芮垂下眼，挡住压抑不住的得意，手指捏住衣角摩挲着，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在强忍委屈。
杜若开口道：“可以查指纹。”言简意赅，语气不重，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听到的人都是一愣，包括节目组和直播间观众。
杜若看向摄像头，“这关乎到我的人品问题，相信节目组不会放任我被栽赃陷害而不管的，对吧？”
“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名誉和事业，如果切实损害我的利益，应该会有不少律师愿意接手……”
“阿若！”黄小芮轻声喊道，“只是化妆品的事情而已。”
王依依在被短暂的震慑住后，变得更加不依不饶：“杜若，你别以为说些空话就能吓到我们！再说了，谁知道你有没有把指纹擦掉？”
“依依，好了。”黄小芮侧身抱住激动的王依依，息事宁人地安抚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如果阿若说她没有做过，我们要相信她。”
她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化妆而已，面对镜头化妆是当然的事，对吧？”
这句话点醒了王依依，她盯住杜若，“只要看看你是否化妆就行了吧？你没有卸妆巾，我们有！”
杜若坐到床边，双腿交叠，双手搭在膝盖上，好像被针对的人不是自己，“可以。那你们呢？”
“你什么意思？！”王依依立刻嚷了起来，“你怀疑我？还是怀疑夏致姐？”
杜若不慌不忙，“这屋子里可一共有四个人。”
王依依“哈”了一声，做出一个介于嘲讽和嗤笑间的表情，“你连小芮姐都怀疑？如果不是你用的，难道还能是小芮姐的自导自演不成？”
她单手叉腰，“好啊，那我们就陪你……”
“依依！”黄小芮皱眉，心里一紧。
她只想让杜若卸妆，可没想把自己的妆也暴露出来！
王依依却会错了意，理直气壮地说道：“小芮姐放心吧，我没化妆，相信夏致姐也不会介意的。”
夏致回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地扯了下嘴角。
四人卧室里的争执很快吸引来的大批的观众，大家都在期待杜若卸妆后的“真实面目”。
看着分发卸妆巾和卸妆水的王依依，黄小芮眼里发沉，装作委屈才去捏衣角的手真的发起狠来。
她想不出阻拦的借口，也没有借口出门避开这里。
夏致无心趟这摊浑水，用卸妆巾在脸上草草地摸了几下，证明自己只做了简单护肤后便上了床，裹在被子里看着屋子另一侧的剑拔弩张。
王依依用下巴点了点杜若，“到你了。”
“如果不是我呢？”杜若问道。
王依依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哼一声，“那就一起擦，冤枉不了你的。是吧小芮姐？”
黄小芮僵笑着点点头，手里的卸妆巾几乎要被攥成一团。
看着杜若把卸妆巾放到脸上，王依依心中的不屑和骄傲一点点拔高。
卸妆巾肯定都要变黑了吧？毕竟越是自然的素颜妆其实越是繁琐厚重——
杜若把擦过的卸妆巾平摊在掌心，洁白无暇，除了多了些褶皱，和崭新的卸妆巾没有任何区别。
弹幕惊讶声不断：
“她居然没化妆？”
“没化妆吧？着卸妆巾比我脸都干净。”
“所以化妆品到底是谁用的啊？”
“我恍惚了，没化妆长这样子，什么神仙！”
“出什么素颜妆教程啊，出投胎教程吧？”
王依依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白净的卸妆巾递到自己面前。
“还要再试试吗？或者你亲自上手？”杜若问道。
黄小芮再次插话：“看来都是误会，不如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做任务呢。”
“确实。”杜若赞同道，这让黄小芮微微吃了一惊。
但下一秒就听对方调转话头，伸出手说：“我去把卸妆巾都扔了吧。”
黄小芮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倒是王依依一声不吭地把卸妆巾塞到杜若手中，黑着脸，沉默地站在原地。
很快，她就沉默不住了。
杜若手里的两块卸妆巾都是干净的，夏致的那块同样白净。可是这样的话，用化妆品的人难道真的是——
突然，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导演的声音从屋内扬声器传出：“各位嘉宾请注意，熄灯时间到，请勿擅自活动。祝各位休息愉快。”
“直播间将于三分钟后关闭，感谢各位今天的观看，我们明早八点再见。”
黄小芮松了口气，卸妆巾紧紧攥在手心。
没有人再说话，房间内无比安静。
剑宗人严格的生物钟让杜若刚到零点就失去了意识，隔壁床的王依依则辗转反侧，黄小芮更是睁眼到了凌晨一两点。
按照现在观众人均列文虎克的眼尖程度，她只能寄希望于运气，希望自己的卸妆巾攥得足够严实，没有被人看到上面的污渍。
殊不知，最后三分钟的直播间内，全是关于“到底谁用了化妆品”的讨论。
“只剩黄小芮了，只可能是她了。”
“不把卸妆巾拿出来，是心虚吧？”
“一看就是熄灯了来不及啊，再说你会把用过的垃圾放到别人手里？”
“不把垃圾给别人是小芮有素质好吗。”
“误会杜若没的洗，怎么连道歉都没有？”
“笑死，谁会给小三道歉啊？都是现世报！”
结果显而易见，无论黄小芮的粉丝们如何为她开脱，“撒谎自己没有化妆”的事无可辩驳。
早上八点，观众们陆陆续续地进入直播间。嘉宾们陆陆续续地起床洗漱，唯独不见杜若的身影。
有观众跑到杜若直播间，发现镜头里是浅海的景色，摄影师又被“请”到了远处，叉上来的鱼已经在烤架旁摆了一圈。
“哈哈哈哈我的天哪！第一次看见有人早起叉鱼！”
“美好的一天从叉鱼开始。”
“不愧是妈，凭一己之力承包了全员的伙食。”
“早起的鱼儿被人吃。”
看着足够全员吃一整天的鱼，导演无奈地叫来副导演，取消了原本的觅食任务，准备直接进入小组任务。
弹幕实时反馈到旁边的屏幕上，“凭一己之力承包全员伙食”的弹幕正醒目地飘过。
导演：……
观众看到的东西还是少了，何止是伙食，杜若还凭一己之力改变了节目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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