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纨绔子弟

两人正说话间，一道惹人厌恶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出来：“哟！这不是王兄吗？今儿个怎么舍得出来走动了？

        二人转身，只见一个身穿姜黄色丝绸圆领袍，手持折扇通身富贵做派的男子正站在身后看着他们。

        他身边是两个家丁和一个秀丽女子，模样倒是生的美艳，但一生脂粉气却熏人欲醉，应该是个烟花女子。

        那名女子依在男子的身边，团扇掩了红唇娇笑一声道：“马文昭，这位是？”

        这马公子名叫马文昭是县里的富户，家里开着好几间酒楼还有南北杂货，年纪比王渭涯大不了多少，五官也算端正，但眼角眉梢却藏着轻浮之气，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听到丽娘、的话，马文昭笑了笑，搂了那烟花女子故作惊奇的道：“这你都不知道？这位王公子当年可是咱们乡试第一，十六岁就中了头名秀才，名满山阴的大才子啊！我们夫子最是器重的学生。”

        韩雪柔不认识这个人，却不难看出这姓马的公子言语间的戏谑，存心和她家相公过不去。

        但当着王渭涯的面她不好发作，只得故作懵懂的出声：“哇！相公，原来你这么厉害，这位马文昭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那马文昭闻言耳朵一支棱，有些诧异的望向韩雪柔。

        这一看眸色不由沉了几分，只觉眼前女子明眸皓齿，气质脱俗，温婉间带了几分不似寻常女子的洒脱，光是被她瞧上一眼，便觉得如沐春风，身旁的花魁丽娘与眼前的韩雪柔一比，立时显得索然无味，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了几分兴味：“这位小娘子……”

        韩雪柔却很不给面子的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小娘子也是你叫的？咱们非亲非故的，我看你还是叫我一声王夫人的好。”

        那马文昭没想到韩雪柔脾气这样冲，不由直起了身子，把手从丽娘、的肩上拿了下来，目光灼灼的正视着韩雪柔。

        王渭涯见他目光轻佻，心中有些愠怒，面上却温文有礼的道：“马兄见谅，拙荆出身乡野，天性耿直，王某虚长了她几岁，平日里也疏于管教，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马兄见谅。”

        说着明面上是将韩雪柔从石凳上扶起来，实则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大手略带惩罚性的扣住了韩雪柔的腰肢，轻声道：“娘子，这位马文昭是为夫昔日的同窗，快给马文昭赔不是。”那语气却是半点愧疚也无，反倒惹的韩雪柔娇羞的望了他一眼。

        马文昭见此情景，脸上表情不觉有些微妙。

        年前听说这王秀才快不行了，他母亲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个乡下丫头冲喜，没想到就是这个？真是有意思。

        笑了笑道：“早前传闻王兄娶了一门媳妇，我等却并未收到请柬，还道是那些嘴碎的人道听途说呢，不想竟是真事儿？”

        韩雪柔把马文昭的神情全瞧在眼里，心中对这个马文昭甚是鄙夷。

        这人看她的是什么眼神？正经人家的公子哪有这样朝人家有夫之妇脸上看的？更何况还当着人家相公的面。

        脸上却是笑了笑，不动声色朝那马文昭道：“原来是相公的同窗啊？失敬失敬。”

        马文昭见美人转了态度，脸上也带了笑，拱了拱手道：“嫂夫人说的哪里话，常言道不知道不怪罪嘛，王兄这些年卧病在床，和我们这些昔日同窗之间少有走动，你不认识也是有的。”

        虽不着痕迹，话里话外却在说王渭涯的身体不好。

        韩雪柔察觉到身旁王渭涯的神色有些黯淡，心中不由懊恼。她好不容易哄了王渭涯和她出来散心，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姓马的竟敢破坏她的好事！

        眼底有暗芒一闪而过，歪了歪脑袋，一派天真烂漫的朝身旁的王渭涯问道：“我记得母亲跟我说过相公十六岁就中了秀才，马文昭既与相公是同窗，想必学识应该也不差吧？不知道马文昭如今是什么功名啊？”

        那马文昭原想着韩雪柔一个下乡出身的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他马文昭家财万贯，温柔多金，比王渭涯那病秧子书呆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谁知她开口就戳他的痛处，脸上不免有些难看。

        更让人气恼的是，王渭涯这个书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窍，竟然跟他夫人唱起了双簧，似笑非笑的道：“娘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科举之事，七分才学，三分运势，有些考一辈子也考不到一个秀才，都是命运使然，这马兄兴许时候未到，也是有的。”

        马文昭一听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这病秧子书呆是在诅咒他这辈子都考不上秀才啊！

        他心中气恼，但人家明面上并没有这么说，他也不得发作，只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自是比不得王兄，自四年前从考场出来之后，便称病在家，连州府的官学都没去上，我们这等庸人，比不得王兄自在，每日里依旧是勤学苦读，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韩雪柔闻言气息一窒，这些年王渭涯虽然卧病在家，但每日里读书从未间断，想必心中对考取功名的愿望还是很强烈的，如今这个马文昭竟然当面戳王渭涯的痛处，真是岂有此理。

        她柳眉一挑，杏眼里带了几分凌厉，斜睨着马文昭道：“这就不劳马文昭费心了，我们王家不求相公高官厚禄光宗耀祖，只求相公身体健康，事事顺遂！”

        说着抬手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暧昧的道：“这以后的孩子有个秀才爹，将来开蒙，读书就不用请先生了，岂不两全其美吗？”

        说着，拽了一把怔愣在当场的王渭涯，娇声道：“相公，妾身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不如咱们先回去吧？”

        王渭涯听她这般说，一时反应不过来被拽出去老远，才慌忙的回过头给马文昭拱了拱手：“内子身不便，在下就先告辞了，马兄，咱们改日再叙。”

        那马文昭正和韩雪柔较着劲儿呢，听到王渭涯这么说不由急道：“才见面怎么就要走啊？我家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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