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过年准备

两人先回了老院，把车上的年货能卸的全卸在了这边，才开车去了李亮的新院。

        屋子里特别的干净，堂屋还烧了煤炉子，很暖和。李亮去了李建军住的那屋看了看，挺干净的，床上的被褥也厚实，也是天天住人的样子，这才放了心，看来大伯有听他的话。他不担心李建军的吃饭问题，李建军今年除了伺候那几亩瓜，就在李明的饭店里帮忙。守着饭店总不会饿着。

        冯新凯今天晚上肯定不会走，他去年来就住过这房了，熟门熟路的把李亮的行李扔进他屋，就躺上了李亮的床。床上的被子应该是大姐刚晒过的，特别的暄软，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深吸了一口，舒服的直叹气。

        两个刚吃了那么多的肉和炸货，也不急着再去店里吃饭，索性都睡了一觉。等他俩醒了都快五点了，车上还有那四大块牛肉，应该要在店里卤，索性就又开上了车到店里来。

        集上已经没啥人了，就留了一地的垃圾，烂菜叶子啥的，店前面也是，小三和小四一人抱着一条大扫帚，正在扫地，李秀芳抱着蛋蛋正在店门口玩。一看车来了，小三和小四欢呼着把扫帚一扔，就跑了过来，小四求着冯新凯：“冯哥冯哥带我们开车兜兜风呗，我还要抱上小蛋蛋！”

        冯新凯当然不推辞，他也挺喜欢小四的，这个小小的愿望当然要满足他，当即就开车带着三个小孩子跑了。

        李亮看他们走远了，捡起来扫帚就开始扫地。李秀芳也和他一起扫。李亮把地扫完，垃圾装进一个破土筐里，才进店里洗了手。

        李明和李老蔫正在对账，李建军坐在店里烤火，见李亮进来，赶紧拿了个大茶缸，从火上提了茶壶，给李亮倒了大半缸温水递过来。

        李亮正好渴了，中午吃的肉太多了，吃完饭也没喝子，端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往下灌。李建军就看着他笑。他也想孩子了，孩子有本事，飞得高走得远，他高兴，但是就是想孩子想得厉害。

        李老蔫和李亮这会也算完了，等他喝完水，李老蔫就问他：“你们中午也没正经吃饭，晚上想吃啥？爹给你做，你哥这一段还琢磨了好几个菜，要不你也尝尝？”

        李亮笑：“咱家生活都这么好了吗，中午我俩吃了那么多的肉，还有两大碗面，你们还说没正经吃饭。晚上不想吃啥，就是想吃点凉菜吃。对了爹，你会卤牛肉吗？二哥他舅给送了好些生牛肉，我也没卤过，他还让我多带了一块，让你们卤一下他们过年吃，还有程家和薛家的，也都要麻烦咱家。还有一腔羊，也要你看着做。”

        李老蔫来了精神：“生牛肉呀，好几年没见过了。我会卤，要吃啥味的？五香的还是酱牛肉？”

        李亮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呀，咋做好吃就咋做呗。都在二哥车上呢，我想着还是在店里卤着方便，就都拿过来了。”

        李老蔫也不问了，这孩子啥都不懂，“那就一半酱牛肉，一半五香吧，牛肉咋做都好吃，你就等着瞧好吧，我还腌了不少腊八蒜，明天你记着给这几家送牛肉的时候都带上些，配着牛肉特别的好吃。老大你跟我好好学学，好牛肉可不好碰。”

        冯新凯一回来，李老蔫就开始忙活。牛肉难得，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光料包就用了二十几味。卤牛肉其实不难，难的是料和火候的掌握，牛肉下锅的时间合适，出的肉多，还容易烂，还香，要是不合适，就成了一块死硬的，嚼都嚼不动。

        把牛肉煮上，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李亮想吃凉菜，这些天在店里天天炸东西煮肉蒸卷尖的，李老蔫也有点胃口不振，李亮想吃凉菜倒是正好。不过凉菜也不随便啊，孩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一趟，他细细的用菠菜拌了猪肝，里面还加了点杏仁；白菜心切丝凉拌，里面加了点炸好的豆腐片；从锅里捞出来两根腿骨，把上面的肉剔了下来，加一大把葱丝一点点焖芥末香醋香油拌一下；切个藕片，下水焯一下，加姜和糖调成糖醋口，切两根卷尖，挟一盘子酥肉，又煮了一大锅米汤，现成的葱花咸卷还热着，和菜一起上桌。

        这些都做得很快。他一边招呼大家吃饭，一边问冯新凯，还有啥想吃的。冯新凯也是对李家服气，这家人也太会做吃的了，李亮说想吃凉菜，一会儿李老蔫就准备了这么一大桌。他回李老蔫道：“叔，也没啥吃的了，就是吧，你去年做的那个萝卜干挺好吃的，还有没有？”

        大家都笑了，李老蔫笑道：“有有，还可多了，我腌了好几坛子，你倒是提醒我了，还有泡的酸豆角，这就给你盛一点哈。”说着，就把泡的酸豆角和萝卜干各盛了一碟子，酸豆角还切碎拿香油拌了拌，还配了一碟子腌好的腊八蒜一起端了上来。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舒服极了，人就是这样，平时想吃肉，但是真的肉多了，又不想吃了，守着一堆肉菜可能想吃的就是个凉拌白菜。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家里要是开油锅炸各种好吃的肉啥的，反而不想吃，这就叫年饱。

        这个词，在80年大家还都不知道的。但是从中医上来说，在什么季节要吃什么东西，就像在夏天吃火锅会很爽一样，在冬天，也要多吃点凉的东西，免得有内火的产生。

        吃了饭收拾了东西，大家就往家里回。人多车上坐不下，李明和李亮就带着小三小四走着回去，让其他人车上挤一挤。乡村的路上，天一黑就没啥人了，李亮在路上问大哥，这过年咋生意这么好？这还要忙几天？

        李明小声跟李亮说：“明天还要忙一天，后天人就不多了，不过初二可能就要开门，走亲戚的多，今年大家都有点钱了，嫌自己蒸的馍没有咱家蒸的好，估计年后来买的人也不会少了。我跟爹腊月初八就开始蒸馍，现在卖的都是前几天存的多，但是还不够，你看火都不停。肉也卖得多，还是卖肉挣钱。老三现在体格子也跟上来了，也有劲了，我准备年后看看给他弄个卖肉摊子，一年也不少挣的，是个好生意。”

        李亮笑着看大哥，大哥现在可真自信，“大哥，看你这样，今年没少挣钱吧？就是我看你和爹都累得很，你要不要年后招两个厨师？“

        李明看小三小四在前面跑得慌，做了个手势让李亮附耳过来：“老二你别跟别人说啊，今年我和爹一共挣了这个数。”他比了个9。

        李亮心里大概有个数，逗他哥：“九百？”

        他哥摇头：“往上猜。”

        李亮笑：“九万？”

        他哥赶紧摇头：“那不敢想，挣不了，哎你小子逗你哥呢吧，九千，你哥我一年挣了九千！还不算这几天的，这几天的钱还没算清账。”

        李亮不逗他哥了：“那哥你一年也挣了个万元户啊，不错不错，哥真厉害。但是哥啊，你要不要请人啊。”

        “过年看看吧，现在是累点，但是有劲，等后天人不多了，哥琢磨了好几个菜你给我看看，要是还是这么好的政策，我就过年收几个徒弟，带出来了就让咱爹在家里管着这个饭店，我想去h市再开一个，明年要是政策不变，你就给我看看h市的门面啊。”

        “行啊哥，你要是去h市开饭店，我们几个可都不再开火了，你到时可别嫌烦啊。”

        “到时候我天天让伙计把菜给你送家里去，跑都不让你们跑，说的净是见外话，咋会嫌你烦，你要是能一辈子吃哥做的饭，哥才高兴呢。”

        第二天一早，李亮就把冯新凯拽了起来，今天都二十九了，还不回家都说不过去了，再说大力还不知道咋样了，让他拿了年菜赶紧滚。

        牛肉卤了一夜，都已经卤好了，李老蔫把牛肉都捞了出来。他五香的卤了两大块，酱香的卤了两大块，这会正切成四块，让李亮一会儿都送过去。自家留的他直接切了一样一盘子，炒了个酸豆角肉沫，凉拌了一盘子猪耳朵，还炒了个醋溜土豆丝，打了鸡蛋甜汤，又拿了肉包子，招呼冯新凯赶紧吃，吃完赶紧走，还能赶上回去吃中饭。

        要带的东西也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李老蔫心疼儿子，东西准备的也齐。一份三十个蒸馍，二十个花卷，六条卷尖，十二个扣碗，一盆酥肉，一盆鱼块，一份猪下水。薛家的，程家的，冯新凯家的，牛大力家的，还有刘根家的，一共五份。李亮要给他爹钱，李老蔫却不要。老头儿现在天天忙得不得了，钱从他手上过得也多，却不再想花钱了，吃的店里啥都有，孩子们又孝顺，除了给小四和蛋蛋买点零嘴，其他他啥也不缺，也没地方花去。老二在外面不容易，这点东西现在对家里也不算啥，给朋友拿点东西哪能要他的钱咧。他真不要，李亮也不再推。过年忙，大家都还没空买新衣服，幸好他从特区带回来不少，一会晚上给大家分分新衣服吧。

        牛肉香得很，好嚼，但是却还有嚼劲。切那两盘子都没够大家吃，李老蔫还添了一次。这牛肉切法也很讲究，切不好的话，吃起来就不好嚼，还没让李明上手。

        吃完饭，李亮把依依不舍的冯新凯推上车，顺道把程薛两家的牛肉送了，就让冯新凯赶紧走，他在程老师家呆了半天，晚上给程老师做好了晚饭才一脸笑容的坐公交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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