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威风凛凛2
佳儿把小药盒、大药盒拿在手里好奇看。她知道药有中药西药之分，只没想到一个解酒的也有中药西药之分。解酒西药也不是不可以生产，但国产不行吗？做什么要吃进口的？光对比大小药盒的密封方式，佳儿就觉得那小药盒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个字‘贵’。
她皱起眉头专注看小药盒。小小药盒不过两寸见方，都是英文没一个汉字。她没心情研究那英文代表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样两盒药送出去做人情，那还不如不做。佳儿把自己意思说出来。
佳儿不就是觉得小药盒特殊，不论是让谁吃，都会让其他人多想吗，这好解决。何东秀说：“那这样，大药盒里的解酒药分给他们随便吃。我自己吃小药盒，好吧。”
佳儿这才点头。何东秀伸手要来佳儿写的纸条，完整看完后，又要佳儿署名字。
佳儿没多想，一边写名字一边玩笑说：“东秀你过分了，我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在名字上按个手印什么的？”
何东秀没心情回答佳儿。她紧张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她不敢开口，她怕她一开口声音抖起来让佳儿起疑。小心翼翼折好纸条，把它和药一起放到包里，她快步出了佳儿宿舍。
离开学校坐上出租车，何东秀再把纸条拿出来从头到尾看两遍，上边没写解酒药是一盒还是两盒，只写的给喝了酒不舒服的同学们吃。谁绝对喝酒了？当然是苏沐瞻，解酒药自然该先给苏沐瞻吃。其他同学，她哪知道谁喝酒谁没喝酒，让喝酒的同学拿大药盒分去呗。
何东秀把纸条按着原来折痕折好，和小药盒单独放一处。抬眼看车窗外灯光的明明暗暗，她的心慢慢冷下来。生日时候已然对不住佳儿，再利用佳儿一次也就生不出多少愧疚。还有以她对苏沐瞻了解，只要她达成目的，苏沐瞻会对吃药这事闭口缄言，佳儿永远不会知道她利用过她。
因为心里藏着事儿，到酒吧后何东秀立刻把纸条、小药盒给了苏沐瞻。苏沐瞻就着昏暗光线看完纸条，扫一眼小药盒上长串英文单词，哼一句‘可是舍得大出血了’。酒吧嘈杂，何东秀听不清苏沐瞻说的什么，但直觉不是好话。正想劝苏沐瞻赶紧吃，苏沐瞻转脸看她，把小药盒推回来大声说：“你让佳儿拿回去退货吧。”
退货？！何东秀磕巴一下，很快大声回答：“药出了药店，没质量问题，人家不给退的。苏沐瞻你吃了吧，回头你再把药钱转给佳儿！”
苏沐瞻仍是不想吃。这时周边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改为劝他吃药，把苏沐瞻烦的不行。他这才把药盒拆开，把药片吞进肚。
药进了苏沐瞻肚子，这时候是真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何东秀颤抖着手从包里把大盒药拿出来，示意在座的同学们吃。
小药盒1粒药专人专吃，大药盒两板药想吃就拿。佳儿要真是苏沐瞻的什么人，好东西专给苏沐瞻，这能说的过去。但什么都不是，搞这种赤裸裸的区别对待，看不起谁呢？觉得离了她孟佳儿，他们进药店就买不来一盒这样的解酒药？在座的同学们脸上或多或少露出嫌弃之色，没人伸手接何东秀手里药盒。
何东秀往外递药盒的手僵住了，转脸看苏沐瞻。
苏沐瞻心里也在埋怨佳儿：会做事就做，不会做就缩着。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抽风了，干这种花钱招嫌弃的蠢事？！当然帮忙捎药的何东秀也是，两盒药一块摆上来，大家分吃大药盒剩下小药盒不吃，不也就没事了。阴沉着脸，苏沐瞻对何东秀开口：“有喝醉不舒服的，自然会找你拿药吃。没人要就是不需要，你没必要拿药出来分。”
同学刘蓝杰看看苏沐瞻。解酒药都是提前吃，等喝的烂醉如泥，解酒药能起到几分解酒效果，没人知道。而且照苏沐瞻意思，他们要是在这酒吧消磨一夜，何东秀就在这陪一夜等着他们喝醉不舒服？苏沐瞻说的话，那是明晃晃偏袒佳儿嫌弃何东秀。可何东秀不过是个捎药的，招谁惹谁了？刘蓝杰扭头眼神勾搭几个调皮爱闹的，起哄说要看佳儿写给苏沐瞻的纸条上有什么特别贴心安慰话，他们要学，等以后碰上事了安慰别人去。
苏沐瞻没一点迟疑，很干脆把纸条给刘蓝杰。虽说佳儿脑子不好使做事欠考虑，但在私德方面无可指摘。纸条上是囊括了在座的所有喝过酒同学，又不是单单写给他，苏沐瞻不怕纸条被人看。
刘蓝杰看完纸条，随手给下一位同学，眼盯着苏沐瞻说：“她倒是对你好，连个解酒药都要整两种。药名是什么？给我说说，下回我喝酒也指定吃你吃的这个。”
苏沐瞻把小药盒给刘蓝杰，随口一句：“你们对我不好吗？嘴皮子都快说干了吧？”
刘蓝杰看看那英文转手还给苏沐瞻，说一句：“我最讨厌英语。”
苏沐瞻接了药盒，没说话。他能为佳儿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佳儿自己作的就自己抗吧，他是没办法了。
药盒在手里把玩，苏沐瞻一口接一口沉闷喝酒，全不管周边同学在旁边说什么。没一会感觉到身体不对，他停下喝酒。盯着手里小药盒两秒，抬眼看看不远处安静坐着的何东秀。低头再想想，苏沐瞻把外套搭在手臂挡在身前，对周边同学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喝。”
一堆人站起来说要陪着苏沐瞻去办事。苏沐瞻这才改口说他要回家睡觉不用人陪。苏沐瞻前脚走，又等五分钟何东秀站起来对其他同学说：“你们玩吧，我要回宿舍了，再晚点宿舍该锁门了。”
刘蓝杰撇撇嘴。那药的鼎鼎大名，真的不需要有太多的英文单词储备，他扫一眼就知道是进口的‘印度神油’。唉，原还想着是何东秀给孟佳儿背锅，看了那药才知道是孟佳儿给何东秀背锅。
苏沐瞻也是，非早早找着女朋友出去租房。多和他们住段时间，听他们口嗨调侃一下那个药，也不至于稀里糊涂就着了道。不过这对苏沐瞻来说不算坏事，一个女人刚走立马有女人接上，怕是没时间体验失恋的痛苦。
何东秀觉得自己走得很快，出了酒吧看，路上没有苏沐瞻。那他是打车回家了，还是去找了真真？何东秀犹豫，伸手招来出租车，报上了苏沐瞻出租房的地址。下车到了房门前，她敲门，里面没人应声。苏沐瞻这是没回来？
何东秀探头看路口等了近十分钟，没看到苏沐瞻的影子。刚想到路边去看看，听到房里头嗵的一声，可能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里头有动静就代表苏沐瞻在家。何东秀立刻精神了，当当敲门，嘴里说‘苏沐瞻，我知道你在家，你开门’。嗯，不管怎么敲，门就是不开。
何东秀不死心，歇歇后继续敲门。敲到第三次，苏沐瞻开门了，说完‘你赶紧走我不想看见你’就关上门。何东秀不信苏沐瞻会真狠心把她关在门外站一夜，接着敲门。敲敲停停五次苏沐瞻还不开门，何东秀开口说：“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可药真是我替佳儿……”
门再次被打开，苏沐瞻背光而站冷冰冰看何东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说了让你走！”
何东秀不理解，她是没佳儿美身材没佳儿好，但也没差到哪儿去，苏沐瞻怎么能这么绝情对她？她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压不住了，鲁直出口：“你和真真在一起、佳儿和明远谈着的时候，你就和佳儿偷偷摸摸。你们是不是不满足正经恋爱，就喜欢偷摸的刺激？”
苏沐瞻诧异，上下打量何东秀好一会儿，才说：“我明确告诉你，佳儿、我，我们两个没干过偷偷摸摸的事。其它的，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没义务也没心情给你剖析我自己。”顿一下补说：“何东秀你是成年人不是小孩，理智点，别在我这儿闹，你也闹不出什么。”
何东秀听不进苏沐瞻的话，脑子里还是纠结佳儿，咄咄逼问：“你说你和佳儿没事，那你告诉我，和颂生日那天，你和佳儿两个洗菜怎么就把佳儿的乳罩搭扣从最后一排洗到倒数第三排！”
那天佳儿动她乳罩了？苏沐瞻心里问自己，嘴上回答何东秀：“那天我只顾着洗菜，没关注到佳儿的搭扣。你不就想知道佳儿为什么动搭扣吗？这样，下次你发现佳儿搭扣变动告诉我，我去问佳儿原因再告诉你，行吧？这下你没事了吧，可以走了吧？”
“我不想知道佳儿为什么动搭扣，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不避嫌？你见过哪对情侣参加聚会是分开走的？明知道明远和佳儿闹矛盾，还要我叫走佳儿？你那样跟撺掇佳儿和明远分手有什么区别？”何东秀气呼呼质问。
苏沐瞻不想搭理何东秀，他和佳儿除了同学关系嘛关系没有。他有病啊，大晚上的陪何东秀佳儿长佳儿短！不，他还真有病，这病还是拜何东秀和她嘴里的佳儿所赐。苏沐瞻再给不出何东秀好脸色，冷冽说：“你回去找佳儿，你们俩想好有什么话问我，总结下来留到明天，我明天一总回答了你们，好吧？”
何东秀不愿意，开口说：“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苏沐瞻的眼又冷下来，阴沉说：“何东秀，别逼我。你再这样夹缠不清我可报警了。你不想让老师明天去派出所领你，就给我滚！”说完门‘嘭’一声再次关上。
何东秀不肯死心，又在门外守了半个多小时，苏沐瞻仍不肯开门。她哭了，她没想到苏沐瞻这么不喜欢她，连发泄都不肯用她。等哭够了擦干净泪，她开始担心苏沐瞻吃了那药纾解不出来闹出毛病。拿出手机搜了那药的说明书，看到中文不良反应的时候她开始担心。看到吃那药禁止喝酒，她才真正害怕，疯了似的拍打房门，说：“苏沐瞻你出来，我求求你，你出来。”
苏沐瞻终于开门了，没说话。给何东秀看的手机屏幕上有两个1，而苏沐瞻的手指正放在0号键上。
何东秀安静下来，眼睁睁看着房门第三次关上。她不想进派出所，也怕苏沐瞻出问题死掉。苏沐瞻要真因为那药死了，她怎么给査上门的警察解释她没想害死苏沐瞻？她说是苏沐瞻坚持不让她进门，导致意外发生时候她不知道,没能及时拨通120能免除责任吗？她如果要担责，那是公安局通知学校还是能让她自己回学校体面办休学或退学？
越想越害怕，何东秀远远走开，拿出手机拨通了佳儿电话，说：“苏沐瞻吃了药以后有点问题，怕是过敏了。佳儿你也知道的，喝醉酒后被吐出来的东西憋死的，酒精过量喝死的都有。要是因为药过敏诱发了那些情况，咱俩谁都担不了。佳儿，苏沐瞻家地址我发给你，你先过来看看。我可怕呢，我想去找我男朋友壮壮胆。”
佳儿看着挂断的手机，很是诧异。东秀不是嫌她男友不行要分手，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没分完？还有既然会出现那么危险的情况，那让苏沐瞻去医院，或是让男同学陪着苏沐瞻才对。她去，她也害怕啊！再有大晚上的她要愿意出门，那不就随大流安慰苏沐瞻去了，哪里还用何东秀捎解酒药。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倒霉的不行不行的！只是佳儿抱怨再多也没用。谁让她手欠写纸条呢？现在弄成这样，苏沐瞻有个好歹，一半责任就落到她头上，可沾不着其他男同学一丝半毫。
而大晚上找苏沐瞻的家也不容易，到地儿敲人家大门，半天才有人回应说那里没有叫苏沐瞻的。佳儿打开手机看看何东秀发的消息，又打开手机手电筒查对街道、门牌号，确实是这家没错。她再次敲门，这次回应的声音很不客气，说这里没有叫苏沐瞻的，让她到别地儿找去。
佳儿不得不给何东秀打电话。一次不接两次不接，第三次终于接了说完她发的地址没错就挂了。佳儿再打过去让何东秀核对一遍，通话时长这才超过五秒。何东秀在将挂未挂的当儿补说了一句‘苏沐瞻家挺好找的，你走过一个桥就能看到，好多四合院’。
佳儿很诧异，抓着何东秀尾音开口说：“我按你发的地址，没看到桥，也没看到好多四合院。东秀，你再看看你发的地址？”
过了两秒，何东秀这才说：“是芙蓉北路，我忘了个北字。”
返回公交站台，等佳儿从站牌上知道要坐哪路车。一抬头，嗯，刚好看到那路末班车悠然而去的尾灯光亮。回转头继续看站牌，没有去那儿的公交车了，佳儿不得不打车。招手的那刻，她觉得她的钱像长了翅膀似的，哗哗全飞走了。
到了正确地址再次敲门，回答佳儿的是有这么个人，但是人没住在这个院里，住在北墙小巷里。这听得佳儿一头雾水，她实在理解不了，问：“巷子是人来人往的小道，怎么可能住得了人？”
房东疑问开口：“你不是苏沐瞻女朋友？苏沐瞻搬那边去没给你说？”问完手电筒的光朝佳儿照过来。
佳儿快速侧身弯曲手臂遮住脸，说：“他提过一句，我忘了。还有您别照，光太亮刺我眼睛。”
佳儿想顶真真的名头，她不想露脸让房东知道她是谁，相应的也就不能细问真真知道的‘北墙小巷’是个什么所在。深一脚浅一脚，一边听电话里何东秀的指引，佳儿一边找门开在墙上的房子。
太难了，佳儿在那巷子来回走了两遍，也没找到什么房子。最后是苏沐瞻主动开了门，应该是她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也就是苏沐瞻开了门，佳儿才知道什么叫住在北墙小巷。那就是在厚厚的墙体里掏了个的洞，然后在洞口安一扇漆黑铁门。
终于找到苏沐瞻家的门，佳儿是松一口气。苏沐瞻却不是，把佳儿当成了何东秀，开口直接吼：“我说了让你滚，你还不走！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彻底不要脸了？”
佳儿很委屈。她花了钱费了力，结果招来劈头盖脸的骂。骂完了，苏沐瞻还砰一声把门关上，把她晾在外头吹冷风。她这大晚上的折腾，图什么？而且就苏沐瞻那中气十足的吼来看，他离死且远呢，用不着她担心。趁现在还能打着车，她赶紧回学校吧。
只还没走出两步，身后的门又打开了。苏沐瞻疲惫又带着点沙哑的声音传过来‘佳儿，是你吗’。
佳儿回头，苏沐瞻站在门中间，很快侧了身体给她留出了进房的通道。佳儿咬咬唇，她要进去吗？确定苏沐瞻没事，她不该走的吗？对，得确定苏沐瞻没事。她得问问，亲耳听苏沐瞻说他身体没问题，更保险点。对了，手机录下来，就算她走后苏沐瞻有了意外，那责任也跑不到她头上。佳儿拿起手机想点开录音功能。
“佳儿，你到底进不进来？再不进来，我关门了。”苏沐瞻的声音冷下来。
佳儿拿手机的手僵住了，她还没问呢？看苏沐瞻真要关门了，她赶紧小跑着到门边，伸手正要撑住门框，苏沐瞻伸手把她拉进房里，砰一声再次把门关上。佳儿还没来得及看房里摆设，就听到‘哒’的一声。
眼前黑了，佳儿什么都看不到了。眼睛看不到，触觉却灵敏起来。她猫似的收缩身体，抗议说：“苏沐瞻，你别闹。我什么都看不到，你赶紧开灯！”
苏沐瞻低头在佳儿颈边蹭蹭，压着声音说：“你不用看，乖乖躺着睡你的觉就好。”
佳儿心跳如擂鼓，真要只是睡觉，苏沐瞻凑这么近干什么？她强硬说：“我来着事呢！还有你我可是同学，你不能对我做过分的事！”
“我不能对你做过分的事，你却能对我为所欲为？”苏沐瞻哑声开口。
佳儿，她，有为所欲为过？诧异抬头，佳儿想在黑暗中寻找苏沐瞻的眼睛，想问苏沐瞻开什么国际玩笑。嗯，看不到，脸却被短短的细密茬划得有点疼。那是男人的胡茬，蹭脸上是这感觉啊？
佳儿的心神被牵扯，一时忘了抗议。她想伸手去摸一摸，可手刚抬起来就被苏沐瞻抓住。她正想开口说‘你别…’，嗯，嘴刚张开话音还没出，苏沐瞻把她推开了。这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她不让苏沐瞻碰，却想碰苏沐瞻？
黑暗里苏沐瞻看不到佳儿脸上的纠结，就算看到他也没心情管。他还纠结是顺着动物本能把佳儿搂回来拆吧拆吧吃进肚，还是理智咬牙硬撑。咬牙再咬牙，苏沐瞻终是理智战胜动物本能，平稳开口说：“我真不碰你，就是你在这待一夜吧。我要有个什么事，有人在，我还能体面点。”
苏沐瞻回来都快两个小时了，他以为他自己能行，结果根本不行。他也上网查了，好像是没事，得慢慢熬药劲。但从没吃过那方面药，他也怕自己倒霉，是万分之一的那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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