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明月清影
散落在雪原的众神，一个一个的被不知名的刺客杀死。
此刻，雪原南部的村庄，一位以战斗见长的神祇，在激烈的战斗后，被长剑钉死在了树上。而那柄回忆，依然精准且干净利落的穿过对方心脏。
不远处，负伤的黑衣剑士瘸着腿，为了取回自己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向被钉在树上的神祇，两人的鲜血飞散在雪地上，盛开在周围如玫瑰花瓣一般。
穿着铠甲的濒死战神对A举起右手，用尽最后的生命力，从食指射出一道黄色的射线。
可惜，光线偏移了目标，擦过A苍白的脸颊飞向远方，消散在空中。
当天下午。
夕阳映上雪地时，神的遗骸正缓缓化为灰烬，尘埃，最终回归虚空。
一只金黄色的猫头鹰在遗骸附近树梢上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曲调悠长而温暖，时而温柔，时而激昂，时而哀伤。
“是黑衣的死神零吗？”曲罢，猫头鹰发出人类的语调，是沁人心脾温柔动听的女声。
“不是，目击到的是男性，大概是那个她弑神者吧。”一位身材修长的金发男性凭空出现在遗骸附近，传送术的气浪冲开了周围的空气。
“应该有上千年了吧，他还记得呢？”猫头鹰飞落在身着白衣的金发男性肩膀上，亲昵的蹭着他的头。
“当然了，据说不管死掉多少次，他都会复活不顾一切去寻找她。”
“就像她一样？”
“对啊，像她一样。”
“弈月，这是为什么呢？”
名为弈月的白衣男性轻轻抚摸着猫头鹰的额头。
“希望我们永远不会明白吧。”
说完这句话，男性和猫头鹰啪的一声，突然又凭空消失，只留下孤独的气旋，卷入了神祇遗骸上的灰烬，孤单的起舞，消亡。
夜幕降临，冰原上回响着那曲优美的乐曲，银河从未如此清澈，熙熙攘攘跃过无边黑暗的夜空，不远处，圆月明亮又孤单的呆在角落，追逐着消失于地平线的太阳。
奕月很轻松就顺着血迹找到重伤的黑衣剑士，A倒在附近的冰湖上，手中紧握着回忆，不远处是一队身着机械铠甲的士兵的残骸。
大概又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迷糊中的A看见猫头鹰从金发男性的肩上缓缓落地，幻化为一位身着黄色长裙的女性的身影。
虚弱的A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意识模糊。
再醒来时，自己在一间温暖房间里，身上盖着被褥，壁炉里跳动火焰的温度渗透在整个屋子的角落。
不远处，一位金发的男性优雅的演奏着钢琴，另一位同样金发的女性人靠在他肩头，用神的古语唱着一首熟悉的歌曲。
“银色夜空下～～孤独死神结伴而行～～黑色丝带随风飘舞～～。”
两人注意到A的苏醒，金发的奕月放缓了乐曲，原本激昂的音乐，变得轻柔、哀伤。
女性停止了歌唱，转而轻吟曲调，缓缓走向虚弱的黑衣剑士。
手中依然死死握着回忆的A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我是卿影！他是我的恋人奕月！别伤害我们。”
女性停下了脚步，天真的眼神望着躺在沙发上的A。
奕月停下了演奏，说道“我们只是会魔法的凡人，窃取了神的知识得凡人。”
“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A嘴上虽然强硬，但是眼神却缓和了很多，转而望向天花板。
思绪带着幻想穿过屋顶，天空中某个角落，一位黑衣少女牵着白色巨鹿，伫立在原地正背对着他。
“诶…成对的死神，解救神明的恋人，弑神的背叛者……古籍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卿影睁着天真的眼睛询问着他。
“我们人类的书籍，最擅长的不就是把真相藏在谎言里吗？”
原本盯着天花板的眼神里，突然透露着无法抑制的哀伤。
“或是把谎言藏在真相里呢？”
钢琴又继续响起，熟悉的曲调，熟悉的故事，却回忆不起一点细节，只有她的身影，历历在目，栩栩如生。
“亲爱的，让他好好休息吧。”
“哦……”
卿影回到了奕月的身旁，一人弹奏，一人轻吟。仿佛这个世界再与这遗世独立的小屋子再也无关。
第二条日出时，多亏了她的心脏，A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活力。他悄悄起身，推开门独自步入雪原。
行走了一会，A回头望向不远处，那间屋子有着大理石的外观，古老、典雅，既温暖又落寞。
屋子里金发的奕月记录着黑衣剑士的故事。
“宿命的轮回依然未被打破，神纪元4711年，黑衣的死神再次苏醒，誓言将为残存的众神带去最终的审判。”
“另一方面，女死神仍旧维持被抹除的状态，距离记录者最后一次目击记录，已经2000余年了”
“历史总归是一人之见，不可尽信。”
“最后的记录者们，将按照计划决定干涉事件的发展，打破轮回。”
屋子里伴随着唰唰的书写声的，是卿影温柔的歌声。
黑衣剑士独自前漫步在雪原，从一个城市游荡去另一个城市，寻找神的气息。终于，在雪原不知名的角落，一个山巅的圆形旧教堂里。
黑衣剑士推门而入，雪花随风飞入空无一人的教堂，满天萤火的烛光被寒风吹灭。
一位暗色红衣女神静立在教堂中心。她比常人要更高大一些，举手投足异常的优雅。
这位被赋予罪恶的名字的女神，被人类称作罪业的女神，安静的等待着审判背叛神的凡人。
“背叛者。”女神用沙哑的声音说出古老的语言。
A按住剑柄静立原地，女神拍打长裙上的灰尘，也未曾挪动一步。
气氛逐渐焦灼，厮杀一触即发。
罪业的女神纤细苍白的手臂轻轻一抬，随着手指的舞动，从地底召唤出了黑色的烟尘包围着黑衣剑士。
未等A做出反应，女神原地像跳舞一样旋转。优美的手势，优美的姿势，却蕴含着无限的杀意。
黑色的烟尘化为一片一片细小的刀片，随着女神的舞蹈旋转于圆形教堂的外围。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黑色的烟尘逐渐变成红色的烟尘，带着黑衣剑士鲜血的烟尘。
A以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舞着长剑护御周身，可是无孔不入的细小刀片仍旧防不胜防，身上瞬间多出了无数的小伤口。
黑衣剑士寸步难行，只好长剑一挥强忍伤痛，冲出烟雾，飞身杀向罪业女神。
女神轻挪莲步，避开了冲过来的黑衣剑士，然而A在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回转剑锋。长剑划过女神右眼，黑色的脓血顺着伤口落下。
失去右眼的女神没有被情绪左右，继续着施法，A分不清这情绪是平静，还是绝望，亦或只是机械般的杀意。
女神把自己的身形藏于刀片组成的黑色烟尘中，不见身影。
而黑色烟尘逐渐的扩散，很快笼罩了整个教堂，笼罩着黑衣剑士。
A此时不再移动，沉心静气，只顾挥剑格挡护御周身。
现在是体力的较量。
曾经与零在森林里追逐着打斗，与人类联军无数次长达数月的交锋也不曾停下挥舞长剑的A，深知尽管自己体力异于常人，可面对强大的主神，这次等待自己的或许是两败俱伤的战斗。
刀片逐渐扩大，整个教堂被瞬间撕裂，崩塌的建筑瞬间被切为粉尘，空旷的山巅只剩下一团无规律飞速旋转的黑雾。
战斗焦灼之际，一只金黄色的猫头鹰从空中俯冲而下，卿影幻化为人形，手持着金色法杖稳稳落在不远处未被波及的地面，原本天真的眼神变得炯炯有神。
金发的奕月手持短小的魔杖通过传送术出现在她的身边，依然一脸平静温柔。
两人都默念咒语，卿影的法杖聚集着光芒负责凝结。魔法的光芒微微悦动，奕月着舞动魔杖负责控制。
黑色烟尘中，A的周围缓缓聚起一层透明的护盾，短暂的偏移了所有旋转的刀片。
汗水划过卿影和奕月的脸颊，落向地面。
“复仇吧，黑衣的死神！”奕月大喊。
声音突破嘈杂的噪音，传入黑衣剑士的耳中。
A静下心神，回忆起零教给他猎杀神的剑术，从不可见的烟尘里锁定了不断的飘动、飞舞的罪业女神。
再从一呼一吸之中判断出对方的弱点………。
黑衣剑士化为死神，飞速冲向敌方。速度之快，凝结的护盾的移动速度都跟不上他。
A冲出了护盾，任由刀片割裂全身。
眨眼之间，长剑已经从背后刺穿了罪业的女神的胸口，穿过了心脏。
黑色的脓血流出身体，女神移动了两步，让长剑拔出了胸口，便瘫软的倒在了地面。美丽的面容逐渐衰老，乌黑的头发变为苍白，光滑的皮肤布满皱纹。
然而另一边的黑衣剑士，除了持剑的手臂以及胸口的心脏位置，身体其余部分已经血肉模糊，只是勉强的站立在原地。
“我们终究都要赎罪。你也一样啊……黑衣的背叛者………只是……希望这次你能找到她。”罪业女神气若游丝的吐出生命里最后一句话。
“嗯。”A温柔的回应了一声也倒在了地面上。
当天晚上，冰原角落，大理石的温暖小屋里，一位金发的男性在纸长上书写着。
“黑衣的死神在知晓真相的人类帮助下，抹除了罪业的女神。”
“距离罪业女神复生，大约还剩77年”
夜空下的冰原小村庄里，一个年幼的小孩对他母亲说。
“妈！你注意听嘛，真的有个姐姐在用外国的语言唱歌，很小声很小声。”
不知名的温柔歌曲，覆盖着整个北地冰原。
金色的猫头鹰盘绕在天空，掠过明月。
“黑衣的少女此刻在何方～～带着纯白心脏的黑衣死神终将与你～～重聚。”
https://www.biqivge.com/book/64012383/8895581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