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死神之路（一）
“我向来不喜欢这个世界…被困在无尽轮回中的不只有人类，还有我们行走于人间的众神。
但是………”
神纪元1893年……
在一地的遗骸中，零向不远处撑着阳伞的红发魔女如此说道。
然而后半句话，她却没有再继续说出口。
她走过了红发魔女身边，平静的语调低声说道
“假如我早些知道你也获得了永生……”
红发的魔女沉默着，眼神平静的可怕，她双目直视前方，始终不曾看向擦肩而过的死神。
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零一步一步走向躺在角落的瘦弱士兵，她看见对方重伤的身躯，温柔的对他低声说道，
“对不起……”
瘦弱的士兵盯着她的脸，眼里却没有恐惧，他笑了笑说道，
“…我觉得对你好熟悉。”
听闻这句话，一滴泪水从零的脸颊落下。
白色的绝望一闪而过，击碎了眼泪的同时也斩去了对方的头颅。
零弯腰捡起了恋人的头颅，头也没回的说道，
“谢谢你…告诉我他的所在…”
等红发魔女回头时，她已经传送去了远方。
她看着A的遗骸自言自语的说到
“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神强大的存在，一定就是命运。”
她轻轻念动咒语，手中变出一只红色的花朵，轻轻放在A的遗骸上，叹了口气传送去了远方。
神纪元1894年……
死神独自行走在世界各地消灭与神作对的凡人，人类惧怕她的无情，而众神则嫌弃她对那个人类的感情。
她在看似永无止境的旅途中，来到了东方大陆边境的小村庄内。
村庄中心巨大的黑衣稻草人正被举着火炬的人们团团围住。
沉浸在庆典中的人们载歌载舞，没有人注意到现在远处的黑衣女死神。
“烧死叛徒！烧死叛徒！烧死叛徒！”
人们一边喊着口号，一边投去火炬，烈焰点燃了整个稻草人，火光照亮了整个村庄，
零面无表情的转头准备离开，一位高大的神祇在附近向女死神搭话道，
“零…好久不见…”
女死神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平静的回应道，
“洛玄……”
正当女死神准备继续旅途时，象征贪欲的高大男性神祇指着远方的黑衣人草人挑衅的说道，
“像不像那个弑神人类？”
零停下了脚步，绝望应声出鞘，往身后挥去。
强大的剑风击散了稻草人，飞散的烈焰瞬间引燃了半个村庄。
原本还沉浸在欢乐时光中的人们开始大声呼救，手忙脚乱的四散跑去救火。
零把绝望收回剑鞘，对着高大的贪欲魔神冰冷的说道，
“你觉得呢？”
皮肤黝黑的洛玄看着眼前的死神，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可他还是忍不住要继续挑衅这个恐怖的女死神。
贪欲魔神摆了摆手，说道
“要我说，还不够像，不知道等他复生时被抓住那天，众神们会不会也和这些村民一样，这么兴奋。”
女死神的呼吸开始加重，双手开始颤抖。
贪欲魔神接着说道，
“再说了，灵魂毁灭可不像烧稻草人，想想到时候他的惨叫我就觉得开心。”
女死神拔出了绝望，冲向了挑衅她的洛玄。
然而对方竟然不闪也不避，只是轻蔑的说道，
“你要是被审判了，谁来及时去杀掉复活的弑神者呢？”
绝望微微泛红的剑刃停在对方的皮肤上，零被对方气的发抖，尽管她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可她却无法斩下这一剑。
因为对方说的没错，假如自己因为杀掉主神被审判囚禁，A面临的就是灵魂被永远毁灭的结局。
她冰冷的双眼直视着这位魔神，身躯完全静止了下来。
恐惧在两人间蔓延开来，高大的洛玄也不知道这个死神到底会不会因为一时愤怒失去理智。
他原本平静的声音开始略微颤抖，
“死神，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而已…”
零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高大的洛玄突然感知不到了她的存在，只觉得眼前的黑色身影向无尽的黑洞一样正在吞噬自己的灵魂。
古老的神语从她的口中说出，
“你觉得……会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你吗？”
原本就陷入恐惧的贪欲魔神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瘫软的摔倒在了地上。
长剑剑刃跟随着他倒下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皮肤丝毫没有离开一分。
贪欲魔神开始变得惊慌起来，他喊到
“等等！我只是想帮助你！”
零依旧保持着让人恐惧的姿态。
“我想要更多的人类信徒！仅此而已！作为交换，假如我发现复生的弑神者我第一个告诉你！”
零仍旧以冰冷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只需要去附近效忠星神的城邦里待几天就好！”
洛玄依旧感知不到眼前的女死神的存在。
他的自信已经在恐惧下崩塌殆尽，他也并不知道此刻的零不会出手，因为在她心里那个人比任何事物都重要，容不得她冒险。
零缓缓收起了长剑，冰冷的说道
“…一言为定。”
她转身离开了因为恐惧喘着粗气的高大神祇，向着银河延伸的方向缓步前行。
星空下一个黑衣少女走出了森林，漫步在随风摆动的草原上。
原本残暴的狼群竟然温顺的跟在她的附近，护送着这位温柔的死神。
零看了下走上前来的领头白狼，温柔的说道
“尼莎……”
白狼突然张嘴说出了神的语言，
“零姐…父亲很不开心，你三番五次阻止那个人类的灵魂被毁灭。”
白狼欢快的跳跃着，却说出了让人不安的言语，
“人类终究只是我们的奴仆而已……”
“你也要来责备我吗？”
白狼委屈的低下了头，
“不是的……可你为什么要帮一个人类呢？”
零蹲在草原上抚摸着白狼的额头，温柔的说道。
“尼莎…但愿你永远不要懂我现在的感受。”
说完这句话，零又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旅程，操控着白狼的尼莎，一直伴陪伴着零，两人沉默的相伴着。
直至日出时，尼莎才离开。
恢复意识的白狼看着眼前的女死神，惊慌的带着狼群四散而逃。
数日后，零如同约定一样来到了效忠星神的城镇，进入巨大的拱形城门后，零被周围的景象所惊叹，整个城市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道路上布满了粉红色的花瓣，踩在上边柔软的感觉如同草地一样。
她四下望去，看着周围繁华的街道暗自感叹。
在众神的统治下，人类之间不再爆发战争，长时间的和平下的人类，竟然能创造出如此美丽的城市。
让她最惊奇的是这座城市里身着华服装的人们，似乎并不惧怕这个不详的死神，他们恭敬的向她跪拜、鞠躬，然后又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她顺着布满鲜花的道路一路走去，来到了巨大的广场，主神们的白色雕像围着中央金色的喷泉而立。
零走向广场中，在最显眼的位置还有着她的雕像，英武的黑衣女死神手握白色长剑侧身而立。
她的雕像下还聚集着不少黑衣的信徒，为首的人类正传颂着她在时间之初的英勇事迹。
诸位信徒回头看见黑衣的女死神，整齐的向她跪倒，高呼着她不为人知的名字……终末之零。
她没有理会这些人类，径直穿过广场走向了远处巨大的教堂，十来米高的建筑外部由白色的大理石制作而成，屋顶覆盖着金色的瓦片，十六位主神形象的旗帜悬挂在屋顶。
零靠近了教堂，金色的大门外星神的雕像正微微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它手捧着装满星辰的水晶球凝望着天空。
“要是你也能看见这样的景象该多好…”
零叹了口气推开了大门，步入了教堂内部，白色石料雕刻的椅子错落有致的排列，屋顶挂着闪耀着魔法辉光的银色吊灯。
中央布满玫瑰花的道路一直延伸到最后的祭坛处，零踏着花瓣优雅的前行，玫瑰花瓣在她身后伴随着她的步伐缓缓起舞，周围的人类看见死神后纷纷跪拜在地面，口中正念念有词的祈祷着什么。
零看见伟大存在的金色权杖被供奉在祭坛上，一惊之下，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
食指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她摇了摇头，果然只是仿制品。
正当她叹气的时候，星神出现在她身后，传送的气旋卷起地面的玫瑰花瓣。
零率先开口以神语说道
“尽一……我当初来的时候，这还只是一片麦田。”
星神笑着捋了捋大胡子回应道，
“你觉得如何？”
“很……”
零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远方对她投来崇拜眼神的孩童们，接着说道，
“很美…”
“我们众神就没有人类的这样创造力，只会创造朴素的白塔和小屋。”
星神打了一个响指，带着零来到了教堂顶部，金色的大钟下站着一个洋溢着笑容的人类，他转身看见两位突然出现的神祇，优雅的鞠了个躬，爬着楼梯离开了屋顶。
星神指着下方美丽的城市说道，
“尽管人类拥有被虚空污染的灵魂，但是老朽到觉得他们还不错。”
零侧身坐在屋顶，微风摆动着她的长发，冰冷的眼神凝望着远方，她低声说道，
“不过是挥舞武器的野兽……”
“只需要正确的引导，人类就可以创造出如此美丽的城市。”
“不过是昙花一现……”
尽一慈祥的看着零，温柔的说道，
“我对这些人类抱有希望…”
微风吹开了她遮挡眼睛的刘海，冰冷的眼神闪现出转瞬即逝的忧愁，零沉默看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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