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重要的十天
魏言板着一张国字脸，表情凝重，目光深邃。
他没有理会那个大声喊叫的老战友，目光扫过在场的另外十一个人，最终看向中科院基因研究所某权威团队首席科学家，也是目前华国威望最高，影响力最大的科学家之一，付国强。
“付老，您的团队对这个【下一代】机械病毒有初步判断吗？那份秘密资料里说的可准确？”
付国强已经年近七十，但依旧精神矍铄，底气十足：“拿到材料的第一时间我就组织人做了分析，材料内关于病毒本身的描述和信息真实性毋庸置疑，但它对个体的影响和作用结果还必须经过实验验证。需要时间。”
“要多久？”
“合成病毒本身就需要至少48小时。”
魏言和在场其他人听到后，立刻面露失望。
这个时间太长了，如果资料里描述的是真的，距离第一波爆发也只有十天时间。
按照付国强说的，合成病毒之后还需要设计实验，等待实验数据。
而根据资料中提供的【下一代】病毒数据，病毒从释放到产生变异效果的时间计算，就算再怎么加快进度也至少需要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若疫情当真已经爆发，混乱即将袭来，从现在开始的每分每秒都分外珍贵。
这时，付国强又开口道：“不过在拿到资料的第一时间，我也安排团队对我们自身进行了基因检测。”
在坐不少人听到他这话眼睛一亮。
魏言更是意识到什么，身体前倾：“结果如何？”
“虽然很隐蔽，还是有所发现。”付国强声音低沉缓慢了许多，“一位年轻的助理研究员确实发生了碱基突变，可能影响其血红细胞的再生速度。但是尚没有症状表现。”
然而不等惊呆的众人说什么，他又继续道：“当然，这种变化也不是完全没有自然发生的概率，必须进行更大规模的筛查和统计分析。但是目前比较麻烦的是，除去我们团组的成员，如何拿到其他人之前的基因做对比。”
在坐一名头发卷曲呈现深褐色，带着丝巾的优雅女士立刻道：“付院士，我们卫生系统可以配合，您这边制定出执行方案我们立刻往全国重点医院推行。”
“好！”付国强点点头，“那就有劳韩部长了。”
魏言听了二人对话，沉吟半晌又看向坐在长长会议桌左侧，一言不发，低眉沉思的鹰钩鼻中年男子。
“王部长，公安部这边对资料的核查结果如何？”
相对付国强国士无双，温文尔雅，王师的回答就显得简洁明了：“这份资料里的信息完全真实。”
接下来魏言又问了几个关联性较强的部门，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
真实，完全真实。
最让他心惊的，是来自经济和农业方面的反馈信息，最近几个月，粮食能源价格一路走高，但国际局势并没有大的变动，甚至几个产粮大国不断释放出今年大丰收的消息也不能将价格压低一点。之前他们都认为是abcd四大粮商在炒作粮价，现在看来，恐怕就是释放病毒的团体，或者提前得到消息的国家和机构在大肆扫货，囤积粮食。
丁全荣心情沉重：“虽然我们这段时间也跟着囤了一些，但如果真的乱世将至，这种程度的囤货完全不够，必须立刻改变策略。”
说这他看向在座的掌管财政大权的“财神爷”，暗示对方要加拨资金。
这时又是那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难道你们就这么都相信了？一份来源不明的资料？一个藏头露尾的爆料者？十四亿人的未来和方向岂能如此儿戏？”
魏言没有和他争辩，转而道：“宁可信其有，但确实也必须考虑全面，做多手准备。大家受受累，这几天的时间务必从各自负责的角度拿出多套方案，互相配合。如果【下一代】是真的，那么接下来的十天将是对所有华国人最为重要的十天。”
“五个小时后，今天晚上十一点，我会与这个神秘的爆料人对话。大家务必保持消息畅通。”
—
陈晓楠和郑苗听了苏念的话，浑浑噩噩的离开，不知各自如何打算。
苏念也暂时没有理会他们。
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关注国际原材料交易价格，大宗商品交易价格，尤其是粮食价格。”苏念重新坐回电脑前给fate下达指令，“对了，根据【xian】释放病毒的时间，分析国际期货和股票行情变化。”
她有一种预感，【xian】这个组织不会只做释放病毒一件事。
他们既然拥有着大量的资本和财富，就不可能不以国际经济的思维去思考问题。
如果他们真的认为【下一代】能够诱导产生变异之后的新人类，并认定自己都是新人类中的一员，就一定会为想象中的新世界做准备。
趁着还没有人察觉积累资源和资本，在混乱到来时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苏念忽然意识到，如果华国想要为全国十几亿人的末世做好准备，就必定要先与他们展开正面对抗，这个过程可能并不容易。
而且，谁又知道【xian】的背后有没有其他国家或机构的影子？到现在为止，【fate】对他们的追踪仍不算成功。它的真实组成仍然成谜。但是苏念猜测这是很有可能的。甚至她脑海中已经蹦出了几个名字。
不过大国战略，国民未来这些苏念作为个人并不想去过多背负。
毕竟她最初想做的也就是为自己和亲朋好友提供一个乱世中的避风港，尽量保留存活的希望。更多的，也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照拂。
想起自己发送的那份资料，苏念只希望收到资料的人能用心对待。
正想着，【fate】声音响起。
“念念，魏言激活了联系方式，约定时间为11:00pm。”
苏念神色放松了些许，点点头道：“好。”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肃淡然，有序地推进各项工作。
—
周宇边走边看手机，苍老的脸上神色焦急。
他刚接了个活儿拉起一个剧组班子却没料到原定的男主角突然传出爆炸性丑闻，被迫无限期停止演艺活动。
男主角没了，剧自然也暂时拍不下去，他自己失业了不说，手下一帮兄弟跟着他，还有他垫钱雇来的人还等着拿工资。
可投资方这时跑的比猴子都快，他一个也找不到。
“真他妈的，一个个的都他妈孙子。”周宇一个大男人急得想哭。
眼看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却陌生电话一个个打进来，不用接起也知道是要钱的。
可他真的再拿不出一分钱了。
甚至接下来几天的饭钱都没有着落，只能暂时厚着脸皮去妹妹家待几天。
就在绝望之时，周宇忽然看到手机上出现一条短信，是银行卡入账提示。
他下意识就认为是诈骗短信，却仍旧抱着一丝希望点开。
周宇一看就惊呆了：“确实是银行的短信号码！”
不过他仍记得有人提起过那种伪装号码的诈骗短信，摸了一下身上，确定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他立刻往最近的自动提款机奔去。
很快，周宇便确认了自己账户里确实多出了一万块钱，而且他还成功将这些钱取出来了。
回到家，周宇打了一圈电话，确认不是投资方给自己转的钱。
他对着桌子上的钱发呆，思考会不会是有人汇错了，要不要把钱还回去的时候，手机再次剧烈震动。
“喂？”
“周宇周导演吗？”
一个略显机械的女孩声响起，吓了他一跳：“你，你是谁？”
“给你汇款的人。”女孩继续道，“算是小小的见面礼。”
周宇只是暂时资金周转不开，但并非毫无社会常识的傻子，立刻意识到情况有些奇怪。
“你想干什么？”
机械声依旧平稳：“放心，我只是想让周导的剧组拍一部网络剧。正好用你刚组好的剧组。剧本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演员明天就可以报道。所有参与制作人员的酬劳我会按照之前价格的一倍支付，条件只有两个，质量好，速度快。”
周宇愣愣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要多快？”
“短剧，一天一集。如果你同意的话，今天就可以拿到三分之一的定金。”
周宇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声音不受大脑控制，喊道：“这活儿我接了！”
苏念正对着屏幕上放大的【下一代】机械病毒与基因作用过程的模拟，反复观察研究，进行计算和推演，忽然听到【fate】的反馈消息。
“周宇、吴正、李秀梅三人都同意了。预付金已经支付。”
苏念“嗯”了一声并不理会。
fate：“念念，网上有人散布你的违约的消息，需要处理吗？”
苏念微微思考几秒，忽然笑道：“不用了，反正也不是假消息。”
fate：“你很高兴？”
“你能听出来？”苏念微微惊讶。
她确实给fate系统加入了通过语音判断人情绪的智能代码，但却还没有足够的学习训练，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生效。
fate：“你的声音微微上扬，心跳也有变化。”
苏念惊叹：“这都能知道，看来这个新探测器还真给力，一分钱一分货。”
说完她又继续道：“我不是高兴，只是感叹。不过几天时间，曾经娱乐圈的经历都仿佛很遥远了。如果是以前我看到你说的这些消息和讨论，恐怕要烦躁不安很长时间，但是现在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是在听一件与我无关的事。”
fate听不懂她说的，没有回话。
“就让他们多聊聊，尽情释放吧。再过十几天，估计也没人有心思去讨论什么娱乐圈什么明星了。”
晚上十一点，苏念进入她设置的虚拟场景。
魏言将军已经在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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