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凯厄斯的训练课
毁容吸血鬼詹姆斯和他的伴侣维多利亚还在逃，副校长詹姆斯怕出意外，不敢再带蒂娜离开沃特拉，加上假期还未完，便暂住在了普奥利宫，在阿曼达的房间歇息。
阿曼达早已经与蒂娜分了房间，她的套间就在蒂娜隔壁，但因为工作繁忙，用的频率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极少。
清晨，詹姆斯扯开窗帘，隔着被子将睡成一团的蒂娜拍醒。
蒂娜艰难地撑开眼皮，窗前那一块亮堂堂的，透过彩色玻璃窗，隐约可以看到太阳似乎刚在远方的山脉上探出头，晨晖微弱。
看一眼床头柜的兔子闹钟，蒂娜气得直往被窝钻：“现在才五点！”
“快起来。”詹姆斯将她的灰色制服、斗篷从衣箱里翻出来，抛上床，拎着靴子坐到床边，将靴子放到床脚。
“凯厄斯的训练七点开始，他是沃尔图里的长老，七点前你就要准备好等着他。”詹姆斯揪住被角开始扯，轻薄的丝绸被套在吸血鬼与半吸血鬼不知轻重的角力下脆弱地裂成两片，没了束缚的鸭绒顿时像雪絮飘飞满整个卧室。
“……”
“……”
四目对视，一双控诉，一双尴尬。
“咳咳，”詹姆斯移开目光，摸着鼻子又重复了一次，展示作为父亲的坚定立场，“快起来。”
“又不是我想做这个过渡守卫的……”蒂娜不甘心地嘟嘟囔囔爬起身。
蒂娜依靠潜力巨大的能力成了沃尔图里的过渡守卫，与她一起被阿罗宣布纳入过渡守卫队列的还有阿曼达，凭借的是她在人类商业领域的出色表现——除了守住现有产业，阿曼达还成功盘活了一家长期靠沃特拉商业集团输血活命的奢侈饰品设计公司。
这家公司主要的业务就是给沃尔图里设计饰品，比如历代的沃尔图里“v”字挂坠都是这家公司设计、制作的。
沃尔图里不缺钱，虽然不知道自家老板是哪路大神但稀里糊涂背靠着大树乘凉的公司也表示不缺甲方，渐渐地公司便就这么混成了业内顶级但年年赤字被对手嘲讽却年年不倒惹得对手既气恼又摸不着头脑的存在。
阿曼达所做的，只是开辟了品牌的中端市场，并建了几条生产流水线而已。她现在是沃特拉集团的资深总监，手中掌握着好几个集团在欧洲的重要项目。
等蒂娜洗漱好、穿上衣服下楼，吉安娜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你们来了，早餐很快就好。”满室热气蒸腾的香味，吉安娜忙碌中抽空望了他们一眼。
代理人都回去了，餐厅重新属于蒂娜和吉安娜两人。蒂娜成为过渡守卫后便不用再和代理人上商业课了，她的将来不再是沃尔图里在人类世界的“代理人”，而是沃尔图里的永久守卫。
在沃尔图里的众长老、守卫看来，这对蒂娜而言是无上的荣耀。
亚力克不止一次地和蒂娜分享过早日成为永久守卫的诀窍，蒂娜却心知那都是阿罗激励人心的手段，他看中要纳入永久守卫的，不论如何都会成为永久守卫。
因为今天开始上新设立的训练课，吉安娜特意为她做了熟肉大餐，餐桌上摆了两只劈成两半的芝士烤龙虾、一盘煎牛排、一盆炸鸡翅炸鸡腿炸鱼炸薯条，还有水煮玉米、蔬菜沙拉和牛奶。
蒂娜喜欢能拉丝的芝士，第一个吃的就是还热着的龙虾。龙虾肉很紧实，叉住一端一扯就能将剩下的肉从壳中剥出，芝士拉出的丝能有蒂娜手臂那么长。龙虾钳已经被提前敲碎了，但即便是完整的也禁不住蒂娜一咬。
吃完龙虾，蒂娜擦了擦手和嘴，就将爪子伸向牛排。刚铲一块牛排进碟子里，吉安娜就夹了一碗沙拉摆到她跟前。
“吃点沙拉吧，均衡下营养。”吉安娜自然地又倒了一杯牛奶给蒂娜。
蒂娜看着沙拉呆了呆。
“谢谢你，吉安娜。”詹姆斯笑着道谢，“普奥利宫能有你这么照顾蒂娜，真的令我和阿曼达非常感激。”
“不，是我该要感谢你才对，”吉安娜感谢回去，“我最初照顾蒂娜只是为了完成阿罗的任务，而那次在大厅，多亏了你我才能躲过一劫。”
吸血鬼不需要睡眠。凯厄斯在后院的书房枯坐等天亮，马库斯捧着本古董手抄书在蜡烛旁边一页页地翻，阿罗直到快天亮才从苏尔庇西娅那里到这儿。
“我记得训练有特殊能力的守卫应该是你的喜好。”静默了一夜，凯厄斯在阿罗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进门时突然开口。
阿罗听到凯厄斯的发问，步伐顿了一下，而后才继续向座椅走去，边走边开始回道：“的确，可是她非常抗拒我。现在也就罢了，可刚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奇怪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基本上每天都会做有关我的噩梦，一次我甚至把她做成了仰望星空派。”
“然后她就因为这些梦开始抗拒你？”凯厄斯觉得这简直荒谬得有些可笑，如果不是从阿罗嘴里说出来，他一定不会相信。
不对，阿罗嘴里说出来的话，有时候也只能信个七八分。
“你也觉得荒谬吧？但这却是事实。”提起这个，阿罗也有些郁闷，“更何况，我若再对蒂娜表现得另眼相看，简恐怕要受不了了。”
这可不利于沃尔图里的稳定和睦。
“兄弟，蒂娜的能力，一定不能落于沃尔图里之外的家族手上。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只有掌握在他自己手上，阿罗才能放心，就像简和亚力克一样，只可惜现实不允许。
凯厄斯点了点下巴，表示知晓。过去三千年也是如此，特殊的珍贵的人才，要么归顺沃尔图里，要么因为“违反”法律而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简和亚力克是一体的，能力与忠诚也已经由时间证明；阿曼达营商管理能力出众，但随时能通过转化另一个杰出的经商人才来替代，蒂娜拥有极佳的能力，但忠诚不能得到保障。
简和亚力克必不能被舍弃，那么两方发生冲突会被处死的只会是蒂娜和阿曼达。
“而且，她从亚力克那里知道了你打了约瑟夫一顿为她报仇，再加上被维多利亚他们追杀的时候你及时赶到，现在她对你比较有好感。”阿罗的声线带上了些揶揄。
凯厄斯皱起了眉：“……我不是为了给她报仇才打的那家伙。”
“我知道主要是因为他冒犯了你，顺便才是护短。”阿罗笑了。
七点快到了，凯厄斯起身出门。
他的训练，向来都是肉搏实战，可这次对方是半吸血鬼，他下手不能太重以免造成死残，而且她父亲还在这儿，能不能用实战去训练还不一定。
凯厄斯觉得他根本无从入手。
阿罗还真是给他找了个“好”差事。凯厄斯内心抱怨了句，半路拐去找菲利克斯和圣地亚哥。
过渡守卫都住在地底，永久守卫才有在前院挑选房间的资格。吸血鬼不喜欢阳光猛烈的地方，但普奥利宫住所的阳光代表的却是荣誉、地位。
凯厄斯领着菲利克斯和圣地亚哥走下楼梯时，看到蒂娜居然还由詹姆斯抱着，斗篷也搭在詹姆斯臂弯上，忍不住又皱起眉。
凯厄斯想呵斥蒂娜自己走，嘴刚一张还没出声，蒂娜就敏感地跟条泥鳅一样从詹姆斯臂弯中滑溜下来。
凯厄斯：“……穿好斗篷。”
蒂娜：“好的。”
几人下了地道，穿过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黑暗走廊，出去是一片半个足球场大小、四周被茂密森林围绕的荒无人迹的平原。
平原的地势并不平坦，交错着丘陵与低矮山崖，一个三四米高的山崖壁下的大型动物巢穴样的土洞，就是这次的暗道出口。
凯厄斯挑了个略空旷些的地方站着，蒂娜在他前方三四米远的地方站好，菲利克斯、圣地亚哥和詹姆斯各自在离两人比较远的地方围站着。
凯厄斯叫我们来是干啥？菲力克斯给了圣地亚哥一记肘击，朝场地中央的两人侧了侧头，对他一阵挤眉弄眼。
我也不知道。圣地亚哥截住了同伴不厚道的肘击，厚道地没有还回一记给同伴，只也对着他一阵挤眉弄眼。
旁边用余光感觉到什么的詹姆斯缓缓向他们转过头。
“……”
这两个是面部神经抽搐了吗？
“不要以为你救过我一次，今后我就会无论如何保住你的性命。”
这是凯厄斯到训练场后说的第一句话，他下颌的角度没有丝毫改变，只低垂着眼珠看着蒂娜。
“……哦，好的。”蒂娜有些蒙。
“想活下去，只能靠你自己变强，”凯厄斯顿了顿，“以及忠诚。”
“……好的。”
女孩的表情有些懵懂，凯厄斯觉得自己已经尽了义务，若这女孩太蠢想不明白，或实力实在太差，日后也不该怨到他头上。
凯厄斯看向了场地一侧的菲利克斯和圣地亚哥，说道：“夺魂他们中的一个，和另一个打。”
“什么？”蒂娜一愣。
菲利克斯和圣地亚哥一听也呆住了。
“还是说你想亲自和他们中任意一个战斗？”凯厄斯眯起眼睛，“或者是我？”
“不，不用！”蒂娜这回反应很迅速，手一伸指向离她比较近的菲利克斯，“就他了。”
菲利克斯：“……”
逃过一劫的圣地亚哥顿时满脸幸灾乐祸地往一侧挪。
夺魂能力会受视线的影响，蒂娜必须要与对方视线相交才能施展，也会受对方情绪强弱的影响，如果对方抗拒心特别重，那么要么夺魂失败，要么在完成命令时出现各种差错、抵抗。
菲利克斯没有像维多利亚和毁容吸血鬼詹姆斯那样抗拒蒂娜，因此蒂娜控制起来倒也不麻烦。
真正麻烦的是战斗。
当菲利克斯第六次被圣地亚哥毫不客气地摔到崖壁上的时候，他拒绝起来了。
蒂娜：“起来，起来！”
菲利克斯目光呆滞，接收到命令后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却无论如何就是不起来。
圣地亚哥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嘴脸，詹姆斯用手挡在额头上遮住了脸。
蒂娜尴尬地朝凯厄斯望去，发现他居然也在瞪着眼睛憋笑。
教不好学生居然还有脸笑！
凯厄斯努力了几次，压下了想往上翘的嘴角，开口道：“咳，你的能力对阿罗来说重要的地方不在正面战斗，正面对战自然有其他守卫上。但阿罗既然让我来训练你，那在这一块上你也不能够太差劲。
从现在起，你每周的两次训练课都跟着菲利克斯和圣地亚哥学习格斗技术，学会后再控制其中一个和对方实战，差不多了我们再开始之后的课程。听懂了吗？”
蒂娜：“听懂了。”
凯厄斯：“很好。”
所以短期内的课程凯厄斯不教了扔给俩手下了？说好的第三个由执法长老亲自训练的守卫呢？难道就只是个噱头？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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