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死不足惜

翌日，陈夕因公殉职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朝野。

        有的人唏嘘其年少有为英年早逝，也有落井下石他就是好管闲事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了，更有甚者，直接拍掌叫好。

        “没想到她死得那么快。”御书房内皇上内心五味杂陈看着前来报信的江卿。

        在他眼中陈夕该死，因公殉职让他喜出望外，同时也对她的才能感到惋惜，但更多的是担心夏景阳。

        这半个月来夏景阳反而更加惦记姑娘家，儿子还年轻，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他这个做父亲的真担心此事对他打击太大。

        他今天还没来给父亲请安，是因为她死了，他觉得没必要再掩护下去了吗？

        “去，把景阳叫来。”皇上眉宇紧锁，吩咐身边的高公公。“东宫不用找了，直接去赌坊，就说因为陈夕的事找他。”

        “是。”

        随后，皇上有些狐疑看着站得跟木头似的江卿，他正等着他问话，多年君臣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你做的？”皇上问道。

        “庆王。”江卿笑答，什么因公殉职根本就是谎言。

        陈夕可不是莽撞少年，卫庆元说他为了抓捕逃犯因公殉职，他是不会相信的。

        人在哪死的，怎么死的，可有证据，这些江卿都会派人暗中调查。毕竟御史台只能忠君，卫庆元的行为已经涉及党争。

        “真是朕的好儿子！”闻言皇上冷笑，庆王的性格的确会不留活口。

        皇上好不禁想起之前江卿曾说过御史台出了内鬼：“卫庆元是内鬼？”

        “并非，但此人臣不会再留。”江卿道，

        闻言，皇上更觉得陈夕死得还不是时候，不过没有这种不畏强权的小官当炮灰，有些事真的不好办。

        因为官小很少人会在意她查的是什么，毕竟大案子基本上都是高官自己把控。

        因为是女子，对权势并不会太过执着，乖巧听话又机灵。

        她才华横溢，处事临危不乱进退有度，抛开欺君大罪和出身，皇上也欣赏她，也难怪夏景阳会被她所吸引。

        书房内突然安静下来，江卿见夏景阳还没来就留下来当和事老了，父子俩爱怎么吵怎么吵去。

        “陛下，若无他事臣先忙去了。”

        “……行吧。”

        而夏景阳这边，他一夜未眠，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喝了不少酒，他这千杯不醉的酒量真让人看的头疼。

        酒不醉人人却醉了，醉倒在与她少有的回忆里……

        高公公在门外等了许久劝了许久：“殿下，陛下召见您不能不去呀，陛下还说了是为了陈夕大人的事召您进宫。”

        “……老家伙想说什么我知道，不去。”夏景阳坐在地上，身边东倒西歪的摆了不少酒坛子。

        皇上召他进宫还表明是为了陈夕，无非就是想劝他，一个八品小官而已，一个朋友而已，要他以国事为重。

        “要不您随老奴回东宫？这样老奴也好向皇上禀报说您病了。”

        太子抗旨不进宫，称皇上老家伙，高公公很是为难，可是皇上宠他，高公公知道，父子不和大家更是清楚。

        这不提还好，一提夏景阳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起身怒砸酒坛：“行啊，回东宫！”

        这么杀气腾腾是唱的是哪出？高公公不敢多问，只能跟在夏景阳身后将他送回东宫。

        “来人！将宫女小兴给我拉出来！”夏景阳回到东宫二话不说就喊来护卫，拖出宫女小兴。

        这平时不生气的人，突然生气气来让人看了瘆的慌，太子突然这般阵仗，高公公作为皇上身边的贴身宦官也被吓了一跳。

        太子雷霆盛怒顿时吓得东宫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小兴被两个士兵拖到庭院内，小太监们连忙搬来椅子给夏景阳看坐，可惜他家主子就喜欢站着。

        “殿下，殿下，小兴伺候殿下多年小兴不知做错了什么。”那名叫小兴的宫女趴在地上哭诉着。

        “你精心准备的慢性毒我心情不好，不想喝了。”夏景阳看着地上的人冷冷道。

        闻言小兴吓得花容失色噤了声，想喊冤，但太子之精明东宫的人都知道，他没事混在赌坊只是装糊涂。

        “杖毙吧。”夏景阳声音有些沙哑下了酷刑，之后又打算回赌坊猫着等消息。

        这下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东宫出了内鬼，太子一直知道，今天心情不好处以极刑杀鸡儆猴。

        东宫平日里从未处罚宫女、太监，杖杀宫女更是头一遭。

        “殿下，殿下饶命！”

        几个平日里和小兴私下关系不错的小宫女小太监，见小伙伴被打得那个惨啊，哭哭啼啼的跪倒在夏景阳面前。

        “我们之前不知道小兴是皇后的人，殿下饶命！”

        一时间，小兴痛苦的哭喊声，宫女的哭啼声，响彻整个东宫。

        夏景阳回头看了看小兴，她的下半身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人疼得发抖，冷汗打乱了她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打在她身上的棍棒已是血红沾了肉碎，仍不停落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活活打成肉泥。

        也难怪几个宫女太监被吓得不轻，这么大的场面他们是头一次见到。

        “吩咐下去，封锁东宫，非赌坊的人一律不见。”夏景阳无奈留在东宫，毕竟这帮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看主子脸色行事，他若不在他们还不知道会乱想些什么。

        待到小兴气绝身亡，夏景阳展现成果似的看了看目睹一切的高公公：“公公可以回去交差了，本太子忙着杀人呢！”

        “……这……”太子这一手，高公公算是看明白了。“殿下何必呢，皇后贵为国母，庆王是您兄长，您是未来的国君，一个小宫女做错事您爱怎么处置都行。”

        宫女是皇后派来的，皇后是庆王的生母，母子二人一丘之貉。

        平时不杀人的太子突然开杀戒，仗杀宫女这件事可大可小。可以是宫中常规杀了小宫女，也可以是杀了皇后的人变向向庆王宣战，关键看高公公怎么禀告。

        高公公的态度其实也是皇上的态度，息事宁人。

        那么庆王那边，皇上为了兄弟不起争执，自然会给庆王和皇后施压。

        “这些话，你去跟皇上说。”夏景阳不耐烦催促高公公赶紧滚，他很忙，真的很忙。

        东宫开始杀了人，这天也就变了，宫女太监们无法再心安。

        直到正午艳阳高照，跪着在院子的人实在受不了，夏景阳这才出来下令。

        “都下去吧，你们安分守己自然不会有事。”

        “叩谢殿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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