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逆不道
时间很快的过去两天，来到了太子诞辰的日子。
按照往年规矩，太子寿诞宫中设宴，大臣们都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礼物赴宴。
有的甚至还带了女儿过来，期待着宴会献舞，能被太子看中。
高座上，皇上左边是太子，右边是皇后，太子的旁边是极少出现的惠妃娘娘，再往后则是公主殿下。
太子和公主，都是惠妃所生。
“母妃！您可算进宫了！”夏芷榕拉着惠妃的手撒着娇。
“景阳诞辰，做娘的自是得进宫一趟。”惠妃笑着梳理女儿的头发，时不时看向夏景阳，而后者则是冷漠的独自喝闷酒。
母子间并无言语，很是冷淡，坐在对面的庆王冷笑着白了夏景阳一眼。
父子不和，母子不和，这太子可真有本事。
宴启，锣鼓喧嚣歌舞升平。
夏景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应付式的搬着一张脸很是无趣。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直到皇上赐礼……
“景阳，今日是你诞辰，朕给你准备了礼物，来人啊，呈上来！”难得太子那么安分，皇上更是合不拢嘴。
皇上开启了献礼环节，一个小太监猫着腰双手捧着一个小箱子入了宴席。
“打开看看！”皇上道。
“……”夏景阳喝了杯酒看了看对面的庆王，这宴会感觉不出点什么事，就不符合逻辑。
毕竟庆王刚回来，他应该也算准太子接下来会抢他的功绩，而且他折损那么多眼线，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沉得住气。
“你去打开。”夏景阳随手指了身后服侍的宫女，动都懒得动。
宫女领了旨，上前轻轻打开盖子。
“啪——”
只问一声清脆之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宴席上顿时鸦雀无声。
箱子里，是一堆碎成渣的，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敢砸皇上的东西，尤其是送给太子的礼物，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
“这，这，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明察！”小宫女见状惊慌失措连忙跪下
呈箱子的小太监也哭了：”奴才，奴才只是把箱子呈上来，求陛下明察！”
“噗，这是什么？”一个个急着喊冤，夏景阳没忍住笑回头看皇上，果然出事了啊。
“放肆！！”皇上眼看礼物变得粉碎，怒拍案桌。”谁干的！”
此时庆王及时发话：”太子殿下莫不是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情况，故而让宫女开箱顶罪？”
“陛下赐礼，我就算要砸，也得有个理由吧？”夏景阳好笑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懒得动也能算我砸东西，庆王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啊。”
“那可不好说，殿下与陛下素来父子不和，做出一些忤逆之举亦非不可能啊。”庆王淡淡道。
眼看两个皇子又要起争执，皇上再次怒砸桌子。
“够了！礼部！你负责筹备宴席，给朕解释解释！”
“这……”礼部尚书董秋也是一头雾水，但皇帝叫了你不得不应话。
董秋上前检察了下箱子，内有几根头发。东西好像是已经碎了的，被人拼凑而成盖在箱子里，在打开盖子的时候，拉动了头发扯动机关，导致里面的东西不成形。
“运输的过程还是好好的，应该是在宫中内阁保管时候出了岔子，是微臣失察，请陛下降罪。”说罢，董秋咚的一声也给跪下了。
这下子夏景阳可无法再作壁上观了，礼部可是他的人，不帮忙解围可不行。
庆王可真是给了他一件大礼！
他连忙加入盘问，试图将罪责转移到别人上：”这什么东西？谁负责看守的？又有多少人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话说的，把接触过箱子的人都圈入嫌疑犯之中，小太监、小宫女都得倒霉。
“夜明珠。”看他小心翼翼坐着就是不敢动，皇上没好气道。”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么大的材质又稀有的真的不好找。”
“夜，夜明珠？！”夏景阳瞬间愣住，自从知道陈夕晚上睡觉得点灯，担心烛火不安全，他就派人四处找这东西。
看他那表情心疼的，皇上又道：”朕知道你派人四处打听夜明珠，就送你这东西。”
也就是说，如果太子知道箱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砸的。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的夜明珠变得粉碎，送人好像不太好。
“江卿，彻查此事，明天必须给我答复。”礼物被砸，皇上也心疼，立刻喊来御史台。
“是。”江卿出列应了一声。
礼物被砸，在没有结案时，夜明珠的碎片只能暂时放在御史台作为物证。
夏景阳看着江卿手捧夜明珠碎片，想了想道，”礼物我还是收下吧，回头我会派人去取，多谢皇上。”
就算是碎片也许还有办法补救吧？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都碎成这样了他还想要，皇上哭笑不得。
这宴席闹成这样也办不下去了，皇上败兴离去，皇后也跟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吹着枕边风，庆王和其他皇子则留下来看热闹。
此事夏景阳已洗脱嫌疑，他起身走向惠妃：”我送你出宫。”
“多谢殿下。”惠妃起身，欣慰的搭上夏景阳的手。
这孩子的手，越发强壮，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需要扶着母亲的手，学走路的奶娃娃。
夏景阳牵着惠妃离开宴席，途径董秋身边，他低声道。
“羊若出现，自保为上，哪怕是你礼部的人你也不能保。”
大逆不道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是高官，轻则挨板子，重则革职丧命。
董秋只有把这件事的责任撇干净才能自保。
而夏景阳已经引出了一群羊，现在就看谁倒霉去上断头台了。
“……景阳……”出了宫门，刚才夏景阳对董秋的话惠妃自然也听到了。
她想说些安慰话，却知只是徒劳。这孩子，已经学会了如何杀人，掌握了强权，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儿子了。
“让母妃失望了？”夏景阳牵着惠妃苦笑。”儿臣这双手，已满是人命。”
“母妃知道你心里苦，你也不想这样，但是只有你能抗下这重任。”
惠妃长叹，拍了拍夏景阳的手，所言非指替罪羊，而是太子之责。
“呵，皇上也曾这么说过。”
至高无上的皇权，有时向大海中的灯塔，指引百官建设国家。
有时也会像侩子手里的刀，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
“还记得五年前，你的父皇杀了一位忠臣，来寺里郁闷了好一阵子。”有些时候，不是说杀的人该不该杀，是不是坏人，而是在大局面前，怎样保全更多良人义士。
这就好比下棋，弃车保帅。
可是被牺牲的人，又有多少人会记住，会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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