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花会跳舞
午饭后安城奈同芝记者一道出发，前往同在轻井泽山岭中的迹部别墅。原以为搭上了顺风车，谁知记者小姐与她一般地不认路。安城奈还是认为自己稍微好一些，坚持指着路牌的别墅区，而掌舵的记者小姐认着地图非说迹部别墅在别墅区的边缘就不算是别墅区。
许是轻井泽有点大她们开得又慢，生生折腾了两个小时，下午太阳最盛的时候二人终于到了。管家领着二人去了网球场，那场地条件比起青学来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优越。芝记者兴奋地随手拍了几张，直问其他人去哪了。
“侑士你看那边是谁？你认识的吗？”
场边的蓝发少年闻言径直过来，先跟芝记者握手，解释球场健身房可以让她随便拍，然后转向记者身后他曾在别处见过的高挑少女，一脸似悟非悟。
“哦，你是……”
“你好，我是青学的经理越前，来商量一下后天训练赛。”安城奈迅速接上他的话、避开并非初见的寒暄，并一字不顿地演绎着龙崎教练和乾贞治的解释——
【我去商量……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就说你是青学的经理。】
【本来嘛临时经理当然也是经理。】
忍足侑士先简单回答了记者的问题又止住双打同伴的好奇，回道：“哦我听说了，但这得找我们部长。你坐会儿，他们在健身房。”他示意管家招待她们，然后领着红发少年回训练场。走出两步开外他顿了一下，又说，“你也可以跟着去看看。”
于是管家使女仆领她们去球场尾区连着别墅主体的独屋，灰黑的玻璃看上去便是带防晒涂层的单向窗。她们跟着进屋，这规模竟能抵得上小型商业健身俱乐部，两扇大钟从房梁上垂下滴答记录着时间，也果不其然能透过暗色的落地窗清晰窥见外面的网球场。
一拨人在推胸训练，一拨以冰帝部长为首的四名正选在划船机上匀速动作。她们等了几分钟，迹部景吾扫了一眼大钟，趁着训练间隙走过来。
“哦，你是来……”
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于是安城奈重复说辞，而迹部景吾一只眼挡着擦汗的毛巾看着她，虚眯了一刹眼帘。
“得晚点。”他扬扬下巴示意女仆小姐招待她，征询她意见，“三点？”
安城奈从善如流地答：“无妨，训练要紧我可以等等，能参观一下吗？”
“你随意。”他转向了芝记者道，“采访的话现在五分钟。”
于是芝记者飞快开着录音笔开始问，那干脆的语速跟犹豫找路的模样全然不同。安城奈在健身房稍绕了一圈，不止正选，连第二梯队的预备正选也在里面，器械齐全得每种够三四人同时练。
她想笑，被金钱碾压原来是这种感觉。安城奈继续侧耳听着那边的采访，想着青学队员下午要去跑野林，对比之下完全是野生放养。不过在训练量一致的情况下，野蛮放养也有无限潜力的好处。
“啊，是榊监督！”
安城奈看完几组训练后，被像风一阵刮走的记者小姐引到了外面网球场。芝记者在里面掐着点采访了三个休息间隙了，好容易见着个大的。
这时候已经快三点，有人来通知她说少爷要晚一些，需等到四点让她们用点下午茶。安城奈问榊监督要不跟您说说，按特点排排比赛对象就完事了？榊监督只同她说：“这事你跟部长商量吧。”
诚然，这等事也没有经理跟对方教练商量的道理。她只好安心在阳伞下待着听芝记者和榊监督正经八百的采访。好在，女仆小姐托来三份咖啡和甜品，而其中给青春期小女孩的显得尤为更可爱。
“哇，迹部君家的咖啡果然不错呀。”芝记者赞叹着，顺道问，“我喝的这是什么呀？”
许是还在采访状态下的榊监督回答她道：“牙买加，蓝山。”
“欸？”安城奈手上很是一顿，她这杯明明是瑰……
正是熟悉的一幕。太阳底下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
榊监督目光如炬地往女孩手中一瞥，又转头继续回答芝记者的问题。
安城奈咬了口草莓蛋糕，心想：害，小气，不就是两杯咖啡吗？记那么清楚做什么。
快四点的时候，迹部景吾从健身房里出来，里外队员交换了训练场地。跟着他出来的金发男生拉着自家部长说着什么。片刻，女仆小姐去而复返，抱歉地跟她道：“少爷抽不开身看您五点行吗？是否要随我先去会客室坐坐？”
安城奈默道，行吧看在能观察对战的份上。于是她跟芝小姐有搭没搭聊了会，又研究了会儿各场比赛对战、整理了会儿笔记。差不多快到约定时间，女仆小姐来领她去了会客室。
“少爷让您稍等一会儿，他马上来。”
会客室落在别墅一楼的回廊上，落地窗外对着一片山原。轻井泽的森林中难得有一片空旷的山原，在西垂的太阳下渐渐笼罩墨色。晃眼看去墨色中带着点点紫红，细看竟是满山生长的玫瑰花。
这儿还真长着。
可是就算欣赏美景，也不能欣赏整整二十分钟吧。她跟女仆小姐聊了会儿风景，而会客厅里没其他人，记者小姐还在外面，只好走出房间看了看。再晚就耽搁芝小姐回家，而她说不定赶不上晚餐了。
这时候转角另一侧传来脚步声，安城奈顺着声音探出头，瞥见换了套休闲服的迹部景吾匆匆上楼的身影。
小伙子，你这是又要作什么妖让她继续等？安城奈认真想了想，她没得罪他呀。她几步跟过去，没来得及出声，就见对方进了房间。
“迹部部长在里面吗？”安城奈跟着走上，被门口的另一位女仆小姐拦了拦。
“客人请稍等，少爷现在正在上舞蹈课！您——”这个女仆小姐正在关门，却被跟着客人的同僚示意止住了话头。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呢，便由着突然半眯起眼的客人推开了门。
这表情神似平日里发怒的少爷本少。
安城奈推着双开门，愠声道：“你约的三点，有事耽搁，我等你那是我们青学的脾气好。”
迹部景吾一愣，忍着眉头的抽动瞪向她身后不知哪个管家佣人。
但现在再等下去就是他们青学的好欺负了，脾气耐心都消磨干净的安城奈继续问道：“你现在又什么？舞蹈课？我看看，就你这技术，趁早放弃，麻烦这辈子不要出去祸害女孩子行不行。”
迹部景吾低眼瞪了回来。
屋里余一的舞蹈老师满脸‘理解理解’地慢慢靠向门口，挥一挥手让人关上厅门。
“技术是吧，祸害是吧？”大爷看上去不想解释，倒像跟着上了气，抄着手臂往大厅中间一站弯唇道，“这么敢说，你来啊？”
“哈？”安城奈再挑眉，干脆光出脚，把外套一脱系腰上，侧头往那舞蹈老师扬了扬下巴问，“他学的什么？”
舞蹈老师礼貌微笑看着雇主的无声首肯，调着留声机道：“你们听着随意来吧。”
刹那，两组短促大提琴拨弦倔然先行，从黑暗渐渐生长出的小提琴音昂然报以回应。
二人一致往留声机旁的人一瞥，女方这一瞬觉得对手的想法可能和自己一致——老师您真是会选，这舞种真是适合拿来battle。
迹部景吾冷着脸，伸出一只手问：“哦，不敢了？”
安城奈眸色一凛，抓过对方的手指根靠上去应道：“you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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