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条条大路都通往完犊子的方向
这时外面有人推门进来，是两个女孩。
周大勇的小弟往门口一站，凶神恶煞的挡在她们面前。
女孩们对视一眼，不明白状况。
萧沐在里面喊了一声：“今天没空，纹身明天再来吧。”
女孩们哦了一声，赶紧走开了。
周大勇：“生意不错呀？我这都耽误你挣钱了。”
“都是些便宜活。”萧沐说。
“行了，我也不在这影响你生意了，你是聪明人，田宝这小狐狸藏得太深，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只要能截了他的路子，勇哥不是田宝那种小人，该给你的只会比你想的多，而且保你后半生富贵安生。”周大勇站起身，拍了拍萧沐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小子。一星期时间，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周大勇往外走去，小弟掏出一张卡片放在茶几上，也跟着出了门。
萧沐觉得这屋子太小了，憋闷，喘不上气。
他把门敞开，又撕下了封在后墙窗户上挡风的胶带，把窗户也打开。冷飕飕的穿堂风灌进来，萧沐没有感到畅快，反而整个人都冷到发抖。
据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谁他妈这么损，连上帝的谣都造。
他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很久，脑子无法思考。
还有一星期。
再说吧。
程亦舟最近很忧愁。
离上次回家过去好多天了，王露娜发消息让他不行用苦肉计试试……
妈耶，苦肉计！
听着都疼。
他最怕疼了，手上划个口子都头苦好久。况且划个小口子并不能引起钢铁老程的同情。
装病？从小装到大。老程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还有什么办法呢……
“程老师~~~~”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响起，程亦舟打了一个寒颤。
“我那个骷髅啊！越看越害怕，我不能再画了，不然晚上肯定做噩梦！”
程亦舟心里白眼翻上天，这些女生一天到晚可真能整幺蛾子。
“不画头骨怎么了解人头的结构？克服一下，这样，今晚你把那个头骨带回家，晚上放在枕头上培养一下感情，人都说千年修得共枕眠嘛，睡一觉你就爱上它了。”程老师支招。
女生一脸吃了花椒的表情：“程老师~~~~”
程亦舟：“六个角度各画一遍，画不完不许回家！”
“程老……”
程亦舟一溜烟跑了。
切，这要是萧沐沐的头骨，你们非得抱上去亲两口不可！
要是能让对方当模特就好了…
程亦舟前几天搬来了开发区的新房子里。而且每天下班都去吃麻辣拌。
他想，自己才不去为了蹲守某人，反正都是要吃饭的。
他要是清楚萧沐的选妃规律，一定会吐血三升……麻辣拌吃多了真上火啊，嘴角都裂了。
但这种程度远达不到苦肉计的标准。
偷偷给程妈发了条信息，周末想骑摩托出去玩，求露娜女士大发慈悲帮忙把车钥匙偷出来。
程妈回：糖炒栗子，杨枝甘露，三文鱼刺身，三个先森炸鸡，蜂蜜芥末味的………
程亦舟：你不会点外卖？！
程妈：你爸不让吃。所以你偷偷带回来。别被发现！
程亦舟：……
萧沐一直没跟周大勇联系，他当然不会选择周大勇，那不过是从一个熟悉的泥坑跳到一个不熟的泥坑。
他不知道田宝这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牵扯黄琪更不行，想想唐泽的下场……
操，条条大路都通往完犊子的方向。
赌一把吧……
萧沐想。
周五这天，他拨通了田宝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田宝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呦，我没看错吧？沐哥？怎么想起我来了呀！”
“宝哥。大勇来找过我了。”
“哦……是吗？找你干嘛？”
萧沐：“想截你的路。”
田宝沉默半晌：“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跟你说一声，你防着点。”
田宝语带意外：“哦？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刀两断了呢。”
萧沐心想，你可猜对了……
他说：“怎么会，我只是怕公安盯着我，给你惹麻烦。”
“哦……这样啊，理解理解！你还能想着我我也挺高兴的，这三年辛苦了，哥欠你的，萧沐。”
“都过去了，而且……你也答应让小黑去戒毒所治疗了，我没觉得不满。”
“唉……小黑那事儿是哥疏忽了，没管好手底下人，总之，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提醒我，就说明你心里有哥，大勇蹦跶不了几天了，你等着瞧吧。”
萧沐：“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田宝：“萧沐，回来帮哥吧。”
“宝哥，我想开店。而且那两年我什么都没干，也帮不上你什么。”
田宝叹了口气：“萧沐，我手底下人多了，但是靠得住的没几个，你这孩子还没成年的时候就稳，我养你两年，就是为今天，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耽误你三年时间，你早就是这帮人里最出息的了……”
“宝哥，我现在也挺好。”
“哦……行吧，你开心就好，我知会一声，大勇他不敢动你，放心吧。”
“嗯，宝哥你忙吧。我这来人了。”
“行，有空过来一趟，咱兄弟喝两杯。”
“好。”
收起手机，萧沐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
有些声音存在于噩梦中太久，让人就算身处现实，也会觉得心悸。
店门口有和两个年轻男孩，在这儿有一会儿了，踟蹰着不敢进来。
萧沐推开玻璃门走出来问：“有事儿吗？”
男孩有些支吾：“我……我们纹身。”
萧沐打量了男孩子们一会，开口道：“成年了吗？”
“……成了。”
“身份证我看一下。”
“……没带。”
萧沐铁面无私：“带了再过来，还有，20岁以下的成年人，只给纹火柴盒大小以内的图案。”
一男孩瞪大眼睛：“为什么啊？别的店没有这说法吧？”
“本店特产。为了好清洗，不耽误当兵。”
男孩明显很失望：“好吧……那我们明天过来。”
男孩们走后，萧沐仰靠在沙发上，琢磨着田宝的态度。
这通电话，表面上兄友弟恭一团和气的。实际上呢？
萧沐太熟悉田宝那标志性的语气，那一声声“哦……”里面藏着的，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第一声是他提到大勇联系他的事。
萧沐猜测田宝是知道这事，并且原本以为他答应了周大勇。
所以那声“哦”里有明显的意外的语气。
最后一声“哦”是什么意思呢？
是遗憾他没有答应回去？还是在考虑要不要管他这事儿？
头疼，他不愿意再回想田宝的声音。
随便吧……
爱谁谁！
程亦舟背着一大背包吃的溜达到自家楼门口，和王露娜女士完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终于骑回了心爱的小摩托。
再见了，11路……
回了自己的狗窝，思忖着明天该去哪里浪里个浪呢？
当老师就这点不好，接触的都是些学生，同事还都是正经人，连个能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都没有。
他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
朋友圈越来越没意思了，成年人都隐身模式，一年半载不发个朋友圈，学生们倒是发，乱七八糟都看不懂……
这个能看懂──
“万能的朋友圈，有没有长得跟本人三分以上相似的20岁以上的大哥哥，明天晚上七点前借身份证一用！！急急急！！！”
配图是一个小破纹身店的照片，店名“xx刺青”，另一张是画室学生朱琦的美颜照……
靠！反了天了！
程亦舟用自己不知道多少的智商立刻破案──这是要冒充大人去纹身啊！
为人师表，岂能让自己的学生干这种坑蒙拐骗自毁前程的事？！
那必须不能！
他放大那张图片，看到刺青店里隐约还有个黑色影子。
这店名也太奇葩了吧……敷衍中透着一种特立独行的不羁。
位置在哪里呢？
他丛网上搜了一下，居然没查出来。
可想而知是个垃圾小店，这别说未成年不能纹，就算成年人纹了也得毁皮啊！
于是他现学现卖，保存了这张照片，发了条屏蔽画室学生的朋友圈──
“万能的朋友圈，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啊？明天六点前告知即可，不急不急……”
发完朋友圈，程亦舟扔下手机，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想一想明天挽救失足少年的戏份，隐隐还有些激动的睡不着。
这人一睡不着，就爱胡思乱想。
他一个二十三四血气方刚常年单身的美男子，睡不着的时候，总是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立正了……
唉，柜都出了，男朋友还没个鬼影子。
白白透支着本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一个人孤苦伶仃深夜思春……
但他没后悔过。
总比等有了男朋友的时候再说，让对方陪自己一起面对这凄风苦雨强。
我可真tm善良……
程亦舟起身打开笔记本，开始搜寻资源，妈的，也太难找了！
最后他在一条隐晦的微博评论里加了个微信，花了88买了好几个g。
他给文件夹重命名“人体结构特写”，混在一堆绘画资料里。
看，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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