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无相妖（五）
洛玖盯着连熏的眼睛，那双黑眸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看了一眼便会深深地陷进去。
“什么？”洛玖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握的感觉，她讨厌连熏这种说话的态度，但是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
连熏放开洛玖，转身往前走去。洛玖会意地跟着她往前走去。到了一出开遍桃花的树林，洛玖记得在昆仑山也有这样一个地方，那是师父最喜欢的地方。洛玖也曾经问过为什么墨琛这么喜欢桃花，但是从未得到过答案。
此时墨琛正站在树下微笑着，眼中全是深情。洛玖顺着墨琛的目光看去，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起舞的女子。但是面容迷糊洛玖看不清楚，远处腾起的烟雾缭绕而起，仿若仙境。
“那是……”洛玖呼吸骤然一紧。她记得陌轩说墨琛曾经爱过一个女子，甚至是不顾性命。
“你似乎……不开心？”连熏凑到洛玖耳边轻轻的说道。
洛玖自然是不开心的。但是却不是因为墨琛爱着其他人。师父爱着谁这都不会改变洛玖喜欢他。洛玖只是害怕墨琛真的就不愿意离开。
“可你这样将师父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师父也不会爱上你。”以前总是听陌轩给洛玖说戏中的女子爱上人是什么模样，洛玖觉得连熏想保住自己的容颜，对师父又是这般态度一定就是喜欢他了。
连熏眸光一滞，“你凭什么这么说！”
洛玖其实只是猜测，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我猜的。”洛玖实话实说反而叫连熏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洛玖得意地笑了笑。
“一只被妖族抛弃的无相妖也好意思质问我？”连熏冷冷的抬起下巴，看着洛玖。
“我不是被抛弃的。”以前师父说因为无相妖特别，妖族才要送到神族来扶养的。
“是吗？”连熏挑眉道，“这四海八荒谁不知道你是因为妖族战败而送来的贡品？不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墨琛收你为徒不过是怕你回到妖族。你光是被自己的族人抛弃，还一直被自己的师父欺骗。光是墨琛，连你身边那个魔族皇子也知道。”连熏步步逼近，直到洛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才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洛玖，“不然为什么墨琛从来不让你回妖族？”
洛玖倔强瞪着连熏的眼睛终于没了之前的气势，她说的没错。虽然墨琛告诉洛玖的她是无相妖，但是每当洛玖说想回妖族时，墨琛总是摇头。
“怎么了？没话说是因为我恰好说中了？”
“不是！”洛玖想站起来，却被连熏狠狠地推到。
“如果你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解脱了。”连熏冷笑道。
“小羽和陌轩还在外面，你以为你做得到吗？”
“我是神族的上神，柒羽纵然气愤也不会拿魔族的未来开玩笑。陌轩和我自上古便认识了，你以为他会帮你？”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原来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傻子般的活的这么大。
洛玖摸了摸眼角，有种液体流了出来，却还苦涩地要命，难受地要命。
“不是的！”洛玖猛然间站起身，退后几步瞪大眼睛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猛然间，洛玖不动了。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连熏。连熏一愣，洛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紫色。
“你……怎么会？”不是说无相妖的妖气被压制住了吗？墨琛骗她？连熏不敢往下想，当初天界为了防止无相妖的妖力释放祸害生灵，命令墨琛将洛玖的妖力剔除。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墨琛没有这么做？
“我不喜话太多的人。”洛玖缓缓上前，深紫色的眸子倒影出连熏慌张的脸。
“我是神族的上神，你！”
话永远停留在了喉咙，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一切都结束了。
柒羽和陌轩找到洛玖时，只见到了躺在地上的连熏的尸体和抱着洛玖的墨琛。洛玖的眼角有鲜血流出来，但是好在没什么大碍。
“师父。”柒羽有些担心洛玖。
“玖儿累了。”
“墨琛，你打算就这样向天界交代？”陌轩扫了一眼连熏的尸体。
墨琛将洛玖交给柒羽，面无表情，“连熏上神滥杀妖族之人，已经被洛玖杀死。这是为民除害。天界理应该奖赏。妖族也应该感激她。”
那一刻，柒羽才知道，自己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师父。墨琛来瀛洲的确是因为连熏的事情，但是却算好洛玖会来趁机让洛玖在天界站定脚跟，而不再是让人欺负的无相妖，异族之人。
“师父他……”柒羽到底是年轻了。墨琛离开许久都未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师父会算计到这种地步。
陌轩晃了晃折扇，“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但是……”柒羽还想说什么，却一时间没了话说。
“连熏倒还痴情于墨琛，所以刚好被利用。世间的事情大抵都是这般，为了在乎之人不择手段。不管是妖还是神。”那一日陌轩的一席话叫柒羽想了许久。
洛玖醒来已经是回到了昆仑山。她睁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墨琛。
“师父。”洛玖蹭到墨琛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你这调皮的性子什么时候才好？”墨琛无奈地摇头。
“我没有做什么呀。对了，连熏上神伤的重吗？我好像打伤她了。”洛玖觉得自己好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墨琛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喝药吧。柒羽在藏书楼。等会你也过去吧。”
“小羽？去藏书楼干什么？”
洛玖好奇的问道。
“你这几日荒废了多少功课，叫柒羽给你补上。”
“嗯嗯。”洛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实她从来也没有认真学过。
洛玖很快喝完了药，起身就往外跑。刚出门就撞上了在昆仑山乱晃悠的陌轩。
“你怎么还在？”
洛玖以为陌轩早就走了。
“你这小孩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还在？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陌轩没好气地说。
洛玖想到陌轩之前带自己去瀛洲找师父的事情，觉得自己这样子对他不好，便换了一个态度，“那你好好散步。我有事先走了。”
“欸，慢着。”陌轩拉住洛玖，“你去哪里？”
正巧他现在无聊，不如跟着洛玖去走走也好。
洛玖不知道陌轩为什么这么问，“藏书楼。”
“你也看书？”这不学无术的洛玖玖也看书？陌轩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要不然就是自己去瀛洲时魔障了。
“我怎么就不能看书了？”自己也是认真学习的好吗。要不是因为天界的书籍实在无聊，自己也不会落下那么多。
陌轩连忙说到，“不如我和你一道去。”
“你去干什么？”洛玖警惕地看着陌轩，他不会又想干什么坏事吧。
“我已经许久未去昆仑山的藏书楼了，去看看也好。”
陌轩不假思索。
洛玖打量了陌轩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不会是看上守楼的小仙了吧？”
“什么？”
昆仑山的藏书楼有一位颇有姿色的男子看管。这男子名唤倾悦。只是这男子喜欢女子扮相，时常打扮成女子，但是姿色是一绝的。洛玖常常去他那里借好看的衣服穿。洛玖以为陌轩是冲着他去的。
“你不会是断袖吧？”洛玖围着陌轩转了几圈，感慨世间有姿色的神仙都成了断袖，就说这倾悦，那模样真真是不错，但看起来也是断袖一枚。只是暂时还未有相好的。
陌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洛玖想象力实在可怕，在叫她说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和倾悦有一腿了，于是连忙打断她，“我只是想去看看书。”
“唉！那多没趣？”洛玖有些失望。
陌轩翻了个白眼，你失望什么？
洛玖讪讪一笑，便带着陌轩前往了藏书楼。这藏书楼是昆仑山最为僻静的地方之一，原因是大多来藏书楼的人都是做错了事情被惩罚来抄书的。不过柒羽是个例外，除开被洛玖缠着玩闹的时间，他总是会花时间待在藏书楼。
洛玖将这些说给陌轩听，陌轩没说什么。心里倒是觉得这柒羽倒还不简单，神族的藏书能够光明正大的看估计也就这个机会了。到了他该回魔族的年纪，恐怕再不会有这个机会。不过好在在昆仑山藏书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其中记载的东西也是大有用处。但是没想到墨琛就这样叫柒羽随意到这藏书楼待着，心也是大。
想着，很快就到了藏书楼。门口坐着一个穿着素白衣裙，撑着脑袋打瞌睡的女子，不，应该说是男子。就是倾悦。
“如何？是不是好姿色？”洛玖小声的说道。
陌轩望了望，这眉目倒是像极了女子，模样生的也是不错。但是要和女子比起绝色倾城还是差了一点。洛玖大抵是见得少，所以觉得新奇。
“还可以吧。”陌轩没什么兴趣，回答洛玖也是敷衍得很。
“倾悦。”洛玖上前突然大喊道。
倾悦原本还在睡梦中，猛然间被惊醒，抚了抚胸口，“小玖，你干嘛？”
洛玖咧咧嘴笑到，“我来藏书楼呀。”
“你？”倾悦看了看洛玖，“不是从来不来藏书楼吗？怎么被你师父惩罚了？”
“没有。”洛玖连忙摆手。自己这么乖才不会被师父惩罚呢？
“我是来找小羽的。”洛玖朝里面探出脑袋去，想看看柒羽是不是在里面。
“这位是？”虽然陌轩时常来昆仑山，但是极少来这，倾悦自然是不认识陌轩的。
“他就是个闲的要命的神仙。小羽呢？”洛玖直接忽略掉陌轩，一心想找到柒羽。
“听说从天界来了一群天界的神仙，柒羽前去招待他们了。你也快去吧。我要再睡一会。”说着倾悦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洛玖觉得奇怪，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天界会派人来。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洛玖觉得陌轩在天界住着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陌轩耸了耸肩，“我也不是万事通，哪里晓得这么多事情。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你也太没有用了吧。白在天界住了。”洛玖丝毫不客气地说到。
“你师父都没叫你应该尊敬长辈吗？”陌轩无奈摇头，和洛玖并肩走着。
“师父没叫我尊敬为老不尊的长辈。”
“……”
两人谈话间便到了昆仑山的大殿。这大殿是来招待客人的。洛玖刚踏进去就看见两旁坐满了人，都是一群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但是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天界的。柒羽站在一旁，大殿上空荡荡的位置应该是师父坐的，但是师父并没有来。
“怎么回事？”洛玖抬头看着柒羽，想问他怎么回事。但是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使眼色，就被那一群人围了上来了。
“恭喜，恭喜。”
一声声的恭喜听的洛玖头疼。
洛玖茫然地看着柒羽，她扒开人群朝着柒羽走去，“怎么回事？”
洛玖刚走到殿上，下面的众人便纷纷跪下，“殿下！”
“哈？”洛玖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摔到，一个趔趄坐在了师父平常的位置上。很快就又站起来。
“玖玖。”柒羽动了动了嘴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洛玖。
洛玖茫然地看着他们，陌轩在众人当中静静的站立着，眉头微微皱起。他大概知道了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未免太过残忍。
“你们为什么？”洛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殿下。为什么突然之间就……
“殿下不知道吗？你杀了连熏上神，保护了瀛洲的生灵。你立了大功。妖族和神族共同决定赐给你殿下的爵位，并且将会稽山给你居住。”为首的神仙上前说道，脸上还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想来洛玖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就这样便住进了会稽山。
洛玖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柒羽，手指抓住他的衣袂几乎。泛白，颤抖着问道，“我，杀了连熏？”
记忆似乎在慢慢的回来，她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杀死连熏，她想起自己手慢慢将她掐死时手掌残留的温度。
“殿下，可喜可贺呀！”耳边全是道喜的声音，洛玖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她就呆呆地看着柒羽，期待他摸着她的头安慰道，“这只是一个梦。”然而什么也没有，柒羽只是缓缓地点头。
“你们，退下吧。殿下她伤还没好。”陌轩终于开口了。他知道这样对洛玖未免残忍，但是却也是最好的结局。洛玖杀了连熏一方面是会让神族的人生不出好感，但是也可以树立自己的威风。至于妖族也会感激洛玖，认为她还是想着妖族的。不至于在以后无处可去。
洛玖终于在众人退去以后到了下去，并不是晕倒，只是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累，脑海中连熏说的话还清晰的响起。只是因为她说了这话自己就把她杀了吗？洛玖颤抖的伸出手看着，自己……杀了她。
“玖玖。”
柒羽扶着洛玖，她的脸色很不好。柒羽想不通为什么墨琛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让她成长起来。不是太过残忍了吗？
“别碰我！”洛玖突然一把推开柒羽，站起身猛然跑了出去。
“玖玖！”柒羽想追上去却被陌轩拉住。
“追上有什么用？你又帮不了她。”陌轩淡然的开口。
“你们神族的人是不是疯了？”这世界上居然有人会奖赏一个杀死自己族人的人。神族的人简直疯了。
“神族不仅仅是管理着神族，还管理这人间。我们考虑的比你们多得多。”陌轩对上柒羽冷漠的眼睛。
“是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她？她什么都不懂，只能一昧的选择相信你们。”想起就那张痛苦的脸，柒羽便觉得难受。他的玖玖什么时候受过这般苦。从小在墨琛师父的庇护下长大，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以后她要如何在天界生存下去？
“就是她什么都不懂，才要教她慢慢懂。”陌轩的语气也是无奈。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这是昆仑山，洛玖是墨琛的徒弟，他没有权利干涉墨琛教导自己徒儿。
洛玖从没有哭过。哪怕是幼时被师父扔在无人的山上她也没有哭。过。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不是一个人，师父总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保护自己。回到昆仑山会有柒羽照顾自己，会有师兄和自己。玩闹。但是现在洛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一个人哭一次。
昆仑山的峭壁上有一处山洞，在这可以眺望到远处的景色。这里只有她自己知道，连柒羽她都没有。告诉过。
洛玖此时就蹲在这个山洞的角落抱着自己，她很想大哭一场。但是泪水还没有流出眼眶，就被墨琛轻轻的抹去了。
洛玖慌张地站起来，师父怎么会知道这里？
“为什么哭？”墨琛坐到洛玖。身边，玄色长袍的衣袂肆意铺开。
“我杀了连熏上神。”洛玖不去看墨琛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一看师父的眼睛就瞒不住任何事情。
“就因为这个？”墨琛问道。
“我不属于任何地方。”洛玖怔怔地说道。
“只因为这个？”
“我杀了神族的人，但是他们却奖赏了我。这是要告诉所有神族的人远离我。我又是妖族的给神族贡品，回不去妖族。我是一个人，无家可归。”
墨琛没想到洛玖竟然看的透这点，倒是有些惊讶。
“只是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吗？就连师父，小羽都是在骗我。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却不告诉我。”洛玖咬着嘴唇，眼泪又要流出来。
墨琛轻轻的搂着洛玖，像是安抚一只小猫似的轻声说道，“你不是无家可归。师父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是神族的殿下，他们要对你毕恭毕敬。你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欺负的孩子。你杀死连熏是因为她作恶多端，罪有应得。玖儿，你要知道，没有人会怜惜你，除了自己。所以你要学着自己一个人活下去。有一天，哪怕是师父也不能一直护着你。”
那一天，墨琛说了很多。是以前洛玖认为温柔的师父不会说的。明明是柔和的语气，但是每一句话却是无比的决绝。甚至冷漠到不近人情。洛玖静静的听着，渐渐发现，自己认为的一切在师父的几句话当中都会变得无关紧要，甚至是瞬间坍塌。
什么叫做应该冷漠的活下去，对别人有了感情会拖累自己的。不要接触爱这种东西，会叫人疼的死去活来。
洛玖不懂，她也不想懂。为什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就连师父也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洛玖再次出现在柒羽面前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师父对自己。的话。告诉柒羽，但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
“若是心情不好，我们下山转转？”虽然天界把会稽山给了洛玖，但洛玖从未去过。昆仑山的人知道洛玖近来不高兴也都没敢拿这件事开玩笑。不过。也有人好奇洛玖是怎么杀死连熏的，毕竟那可是上神呀，哪里那么容易就被洛玖杀死了？
“大抵是因为洛玖本来就是妖。所以和我们自然不一样。”这种的话不止一次落到洛玖耳朵里面。但是她竟然没了什么感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
“玖玖，你大可不必在意。”柒羽总是担心洛玖的，他害怕洛玖伤心。
洛玖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没事。小羽。”真的没有事，真的。只是难受得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你最近都瘦了。”柒羽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师父对洛玖说了什么，洛玖。自哪一天开始便连笑也不怎么笑了。
“小羽，陪我去会稽山吧。我想去看看。”洛玖突然说道。
柒羽一愣，随即点点头，“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洛玖愿意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可要和师父说一声？”以前洛玖去哪里都会告诉墨琛的，柒羽每次都会问，这次也是如此。洛玖却摇摇头，“我要自己想清楚一些事情。”
“玖玖，你很不对劲。”柒羽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
“所以需要好好想想。”
陌轩歪着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喝茶的墨琛，“你对你的小徒弟太狠了吧。”语气有几分讽刺。
“她需要自己长大。她这孩子的脾气，若是我不在了，她如何在天界生活？”墨琛反问道。
陌轩沉默一会儿，“说的也是。可是你怎么知道你就哪一天不在了？”
“你猜。”墨琛挑眉。
“不猜。你叫你的好徒弟猜吧。只怕哪一天你真的不在了，她得把四海八荒翻过来。”
也许是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于陌轩这种老神来说分别是世家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是若是洛玖却不一定看的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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