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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墨迟被送到丹峰王长老那里。王长老父辈皆是被魔族所害,对魔这个字厌恶得很,自然不能给墨迟用什么好药,只拿普通的止血散随便敷一敷了事。

        被盘龙鞭抽过的修真者,就算有灵药的加持,也得几天下不了床。墨迟被三条盘龙鞭抽得遍体鳞伤,第二天就下了床,带着浑身血腥气蹒跚着离开了丹峰。

        王长老坐在窗边,看着少年瘦弱的身影,叹气道:“本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可惜有了那样的娘。”

        旁边的弟子插嘴,“白羽的爹娘也是魔修,怎么副门主就收他做弟子?”

        王长老严厉道:“小羽的身世不可再提。”

        弟子忙躬身,“是。”

        王长老没理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许久又是一叹气,“同人不同命。”

        鹿门山分内门和外门。外门是边缘弟子,只有成功筑基才可进入内门。内门三座山峰,主峰、丹峰和剑锋。主峰是门主李庭慕,丹峰是丹修长老,剑锋是副门主李庭洲,他是李庭慕的亲哥。

        除了丹修弟子,剑修弟子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拜在李庭慕门下,一部分拜在李庭洲门下。主修剑仙之道,额外也学仙诀、阵法和符录。

        璃沫穿过来时,原主的爹因门派事务外出。她以为要过好久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李庭慕就回来了。

        璃沫被叫到主峰大厅,王青桉正在和李庭慕坐着说话。璃沫不知原主是怎么和李庭慕相处的,不敢乱开口,只在门口看着。

        李庭慕一眼看到女儿,连忙招手,“沫沫,怎么见到爹不说话?”

        璃沫走进去,唤了句,“爹。”

        李庭慕长相温润,不像修仙者更像一个书生。他见女儿几日不见,瘦弱了许多,也不叽叽喳喳了,文静的模样看上去竟有点像她娘。再想起她娘走得早,小小一个婴孩没有奶吃,天天嗦手指,现在一晃这么大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两只大阿福,“给你,你那两只不是碎了吗。碰到了,就给你买了。”

        王青桉在一旁笑着说,“夫君是去景江城,大阿福是苏城特产。哪里是碰到了,根本就是专门去买的。”她又转向璃沫,“也是你爹爹疼你,回来只带了这两个泥娃娃。”

        李庭慕这才想起没有给王青桉和苏妹白买东西。

        璃沫接过大阿福,轻轻摸了摸,对识海那几块破碎的魄灯说,瞧,你爹爹回来了,给你带了大阿福。

        魄灯死气沉沉,没有回音。

        璃沫叹了口气。

        李庭慕问:“怎么了?”

        王青桉怕璃沫还在生苏妹白的气,说出不该说的,忙用话打岔,“夫君刚回来,舟车劳顿,不如先去歇一会儿,我已吩咐了饭食”

        “爹,我想修习术法。”璃沫打断道,李庭慕和王青桉皆是微微一怔。

        李庭慕道:“你不一直跟着你大伯学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干脆不去了。”

        璃沫道:“现在想去了,而且今天就想去。”

        王青桉一脸担忧,“沫沫,修仙之路漫长又枯燥,辛苦死了。你之前在烈日下练剑,皮都晒掉一层,还是我用珍珠膏给你养回来的。娘是舍不得叫你再去的,快收了念头。回头我请一个好绣娘,教你绣花不好吗?女孩子文文静静,才叫好看。”

        李庭慕道:“让她去吧。她娘当年就是仙门三姝,剑气一绝。想来沫沫以前不乐意学,现在突然开窍了。况且修仙本就不是人人皆可,那些没有丹巢的凡人,想修还修不了嘞。”

        王青桉脸色白了一下。

        璃沫这才露出笑容,“我会好好学的。爹,我现在就去啦?”

        李庭慕点点头。

        璃沫离开后,他转头道:“青桉你不要太宠溺沫沫,凡事总由着她胡来。她与你不同,她是仙门长大的孩子,注定要走上求仙之路。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担心沫沫,但是修习术法就得吃苦。”

        王青桉面上不显,手指已经把袖口扭得麻花一般。

        “我就是太心疼沫沫了,夫君也知道,我疼沫沫比疼妹白更甚。我一想到她那么小就丧母,就心痛难忍。平常我都让妹白让着沫沫的。说句难听话,妹白跟沫沫的婢子也没有两样了。夫君也不当她是自己孩子,不然怎么连个泥巴都不给她带?”说到委屈处,泪珠一滴滴落下。

        李庭慕沉默了一下,“一会儿你去我的私库,看上什么,拿就是了。”

        王青桉立刻问,“是普通的财库,还是仙器库?”

        “随你。”

        王青桉立刻不说话了,暗暗盘算去仙器库给女儿挑什么好。妹白喜欢留声珠,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留声珠。

        璃沫要立刻修习术法,除了这具身体太弱之外,还因为识海里除了她的魄灯还有原主的魄灯。

        虽然原主魄灯已经碎了,但是长期堆在识海,会吸取她的魂魄,最后化为精怪。身体里多个精怪可不得了,必须取出来。但是没有灵力,她连识海的边都碰不到。

        璃沫上了剑锋,向守门弟子说明来意。守门弟子让她在庭院等着,便朝山廊跑去。

        剑锋很高,依着山峦建了许多亭台楼阁和石桥。一层一层,像一条巨龙一样盘桓到山顶。而最下层就是一座巨大的庭院,连着许多个月亮门,也不知道是通往哪儿去。

        璃沫等了一会儿,守门弟子重新回来,说副掌门有事,让她去寻他的弟子令狐震。

        璃沫估计自己人缘不好,连带着亲大伯都不待见,这才把她推给弟子教导。

        无所谓,谁教都行,她自己都能教自己。反正得让大家知道她开始学习了,不然突然会了术法不好解释。

        转身时,听到守门弟子与另一个守门的嘀咕,“听说苏师妹挨了三十棍杖,现在都爬不起来。”

        “夫人说抢魔修遗物的是苏师妹。我是不信,定是有人让苏师妹背锅。”

        “我也不信。苏师妹柔柔弱弱,不争不抢,最是心地纯善。那些歪事啊八成还是璃师妹”

        “嘘,小声点,人没走远呢。”

        璃沫顿时有点无语,这样都不信啊。也是,可能她平日的形象根深蒂固了。但是凭她这两日的经历,所谓的歪事还不一定是谁做的呢。

        不过王青桉也真厉害,怪不得当时一口答应下来,原来是料定没人信。现在就算她拿出留声珠放出里面的声音,大家也会说是她逼迫苏妹白说的。最后闹上宗堂,也会有一大堆人摇头不信。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是什么,其实并没多重要。

        在大家没有对她转变看法之前,她还有的受。

        璃沫走到主峰前面的校场,找到令狐震。

        跟她想的一样,令狐震掏出一本小册子让她自行练习,并客气地说,“师妹以前修习过,如今捡起来就好了。有不会的地方,可以去问我徒弟沈溪。”

        好嘛,又推给了一个徒弟。

        璃沫也不气,笑吟吟地道谢。

        令狐震见她没有似平常一般发脾气,倒有点诧异。

        阳光下,少女杏眼弯起来可可爱爱,风吹着白色的裙摆,就像一朵绽开的小梨花。

        令狐震有丝丝懊悔,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掌门夫人去的早,没娘的孩子可不就得脾气大点嘛。不大,别人欺负她啊,好好教导就是了。

        他冲着璃沫的背影补了一句,“唉,若是沈溪讲的不好,来找我也是一样的。”

        璃沫有点想笑,这是让她找还是不让?沈溪讲的不好,找他也是一样的,就是他也讲得不好呗?

        璃沫一边走一边问沈溪的去向,但是似乎大家都知道苏妹白挨打的事了。不是给她支的地方不对,就是装作听不见。

        璃沫根本找不到沈溪,有些气馁地站在内门的大门口。

        正是上午最好的时辰,庭院里有好些弟子在练剑,穿着月白色的门服,朝气蓬勃。

        璃沫欣赏了一会儿,余光瞥见门外走过一道身影。她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又瘦又高的少年,背着一个硕大的箩筐朝水缸走去。

        他穿着不合身的薄衫,袖子边卷了好几圈,用线牢牢固着。裤子也是,挽了厚厚的边,也用线锁好。长短对了,但是却宽大得很,一看就是成年男子的衣裤。但即便如此,衫裤却是十分干净,一点脏污也没有。

        少年把箩筐从身上卸下,从里面拎出一个大陶罐,将里面的水倒入水缸。

        鹿门山地势高耸,没有瀑布,要用水得从山下运。虽然符术里可以变出水,但那是无根之水,没有河水清甜。因此,门里用水,都是雇山民来背。

        也不知他背了多少趟水了。明明是深秋,衣衫却被汗水浸湿。箩筐的带子在他的肩膀压出了血迹,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出来。看得出来,他身上的伤根本没有好。

        “谁让他背的水?”璃沫问旁边一个练剑的弟子。

        弟子随口道:“副掌门让的。一个依附山门生活的人竟敢跟仙门弟子斗殴,还弄断了梁师兄的手指,副掌门罚他把所有水缸挑满。”

        璃沫怔了一下,“难道不该罚梁元和另外两名弟子吗?他们抢人东西,还打人。”

        弟子笑,“怎么可能罚梁师兄和另外两位师兄?魔修人人得而诛之。魔修本来是人,但他们不愿做人甘愿与魔族为伍,那么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就不是人了。鹿灵山门规,不许欺负无辜凡人。梁师兄又没打凡人,他打的根本不是人,何罪之有?”

        璃沫心道,怪不得墨迟后来入了魔。不把他当人,可不就当魔了。

        “这已经很轻了。要我说,贱种就该扔进深山喂狼。别的门派对魔修子嗣管都不管。只我们还接来,允他依山而居,真是宽容。”

        弟子大大咧咧地评论,嗓音大的要命,璃沫忍不住看向门口。

        墨迟低头整理箩筐的带子,像没听见一样。少年眸光疏凉,把陶罐重新装进去,背着朝山下走去。

        不一会儿,弟子被同伴叫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原本她站着的地方还有几名年轻男女练剑,自她来了后,大家都离月亮拱门远远的。

        看来不仅处境不妙,人缘也不好啊。

        璃沫在石阶坐下,叹口气,托着腮。

        在这期间,墨迟往返了十二次。一趟一趟的,不知疲倦地背水。他就像一只沉默的工蜂,不惜力,仿佛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璃沫看着他,从开始少年脸上殊无表情脚步稳健,到后来捧着陶罐的手都在打颤,显然他快挺不住了。

        秋风又阴又冷,墨迟流了许多汗,混着渗出的血迹,将衣服洇出一团团深色印记。

        璃沫忍不住出声:“这样背水要背到什么时候啊?内门外门加起来有八个水缸。”

        墨迟像没听见一样,专注地倒完水,重新背好箩筐。

        璃沫伸开双臂将他拦住,“墨迟,你是不是跟大家一样也不信我,认定是我让人抢了你的东西?”

        少年神色冷淡,薄唇抿得紧紧的,绕开她往前走。

        璃沫很缓慢地放下手。

        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就算再豁达,接二连三的冷待也会心生委屈。大家都躲着她,随时随地都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墨迟的不信任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心里筑建的城墙。所有的冷遇像潮水一样冲过来,鼻尖发酸,她突然很想回家。

        墨迟走到转角,余光瞥见璃沫低着头揉眼睛。

        少年狭长的双眸微微睁大了些,有些惊讶地转过身。

        那个素日嚣张跋扈的小姑娘,此时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一滴滴地往下掉泪。

        她与昨天穿的衣裙不一样,但是裙摆上依旧绣着合欢花。一朵朵,好似春光里的粉扇子。

        “我信你。”

        诶?

        璃沫懵怔地抬起头,杏子眼氤氲着一层水光,像带着雾气的青涩果子。

        墨迟淡淡看着她,抿了抿唇,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信你,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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