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沈家末路
像闻人昭这种高阶修士，周身自带护体罡气，对□□本身的防护反而较弱，如果能突破罡气，以沈轻轻合体期的修为重创大乘期并非不可能。
让她绝望的是，沈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操控她透支灵气将那一击提升到接近大乘期的水准。
沈轻轻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无论是自绝经脉还是走火入魔，只要能夺回身体控制权，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她连活动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触碰到师尊的衣服。
她祈求师尊能像原著中一样，对她多一点点戒心。
可闻人昭对她毫不设防，只顾着检查她是否受伤，旁人难以触碰的罡气在她这里比空气的存在感还要微弱。
她听见骨魔的嘲讽：“闻人昭啊闻人昭，你蠢得让我好笑。”
沈轻轻即将再一次把师尊逼上绝路。
下一刻，她的手被师尊捉住，沈家的控制瞬间消失，灵力枯竭的她倒在师尊怀中。
昏迷前她听到了闻人昭的承诺：“你的恨，我会为你一一讨回。”
闻人昭把沈轻轻安置在无人打扰的高处，用袖子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道：“等我。”
骨魔见状不妙，转身想要通过传送阵逃跑。
闻人昭没有阻止他，嘴角上扬，露出满是嘲讽与恶意的笑容。
很好，省得他还要出手引导。
骨魔坠入一片昏暗的空间，惊慌失措：“这不是我的洞府，这是哪儿？”
“你再瞧瞧？”闻人昭散发出的柔和光芒，照亮了此地。
这里的确是骨魔洞府，地面上的建筑被拦腰截断，露出地牢底的森森白骨。
骨魔走的是连魔界之人都不齿的邪道，他靠吸食他人的血肉灵气修炼，死在他手中的修士不下千人，皆是根骨上佳的好苗子。
闻人昭来到地牢上方，一滴血自他指尖滴落，在白骨上开出一点红梅。
“你该为过去的恶付出代价。”话音未落，白骨仿佛遵从他的号令，从地下爬出，歪歪斜斜的向魔头的方向走去，骨头碰撞，发出咔咔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骨魔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调动怨念？你怎么会魔修的手段？”
闻人昭模仿沈轻轻的口吻：“可能是本尊天赋异禀罢。”
白骨拽住杀身仇人的脚，企图将他拖入泥坑，他们生前修为低微，即使有闻人昭的帮助，也无法轻易破开骨魔的防御，只能张嘴撕咬，在他的腿上手上留下浅的牙印。
仅凭一具白骨无法做到，地牢中的白骨何止一千？
强撑着的骨魔发出怪叫声：“闻人昭！难道你不需要有人帮你指认沈家吗？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闻人昭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的欣赏他的惨状。
“放心，你死不掉的。”
听到此言骨魔狂喜，迅速解释证明他的价值：“是沈寒江，他向我许诺，只要助沈家重伤你，就将沈轻轻赠与我做炉鼎，他们说您身负热毒，实力大减。”
闻人昭的视线愈发冰冷。
骨魔察觉到他的不悦，伸手狠狠的自扇自脸，扇得连牙都崩飞了：“敢打贵徒的注意，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骨魔啐了一声，不忘踩合作者一脚，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仙尊您身体康健，沈家却咒你时日无多，实在可恨。”
白骨得到闻人昭的允许，继续向他爬去，打断了他的抱怨，白骨一口咬下魔头的手指，细细的咀嚼，连骨头茬子都没有放过。
骨魔惊诧：“您不是放过我了吗？”
“吾徒沈轻轻共受你七道剑伤，在你受尽七日蚀骨之痛前，本尊会维持你的神智清醒。”
骨魔发出尖叫，诅咒谩骂的声音堵在嗓子眼，硬生生的呛出一口暗色脏污的血，心黑的人连血的颜色都让人生厌。
闻人昭的食指抵在唇上，白皙的肤色衬得嘴唇鲜艳得惊心动魄：“嘘，本尊不喜吵闹。”
“恶鬼！”
闻人昭将恶鬼视为对他的赞美：“吸食他人血肉之人被白骨吞噬，本尊喜欢这个结局。”
上辈子骨魔并不屑于与仙门合作，闻人昭的直觉告诉他有猫腻，用摄魂术强迫他回答：“你厌恶仙门，为何与他们合作？”
“是你杀了我，重活一世，我当然要先下手为强。”骨魔神态状似疯癫，“天道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哈！”
闻人昭懂了，骨魔拥有前世的记忆，天道能让骨魔觉醒，自然也会唤醒更多他上辈子的仇家。
先下手为强吗？不错，他深感赞同。
重回人间，怕身上魔界的气息侵扰到沈轻轻，闻人昭等到血腥味散去才走到她身边，查探她的经脉，索性只是亏空，没有伤到根基。
对于沈家的狗急跳墙他早有防备，沈轻轻本不用那么拼命，只要尽力保全自己就好。
望着连沉睡都紧皱眉头的女孩，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考验她的真心，让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孩子，陷入沈家的泥潭。
是他低估了世家烙印的威力，他上辈子被地火灼心时才发现，烙印的影响是多么可怕，连他都差点支撑不住，最后还是靠沈轻轻的玉珠才得以苟延残喘……
闻人昭突然瞪大双眼。
他分明记得上辈子成为魔尊后众叛亲离，而沈轻轻为了挡住仙门的背刺尸骨无存，连魂魄都无法收拢，关于地火的记忆中不可能会有她的存在。
哪段记忆才是真实发生过的？
闻人昭不愿意否定沈轻轻那张绝望而温柔的脸，只是回忆起画面就让他的心脏被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握住。
闻人昭抱起沈轻轻，向所有交好的门派高层传音。
“仙门沈家家主沈寒江，勾结魔界恶徒骨魔，刺杀吾派少掌门沈轻轻，愿襄助本尊讨伐沈家的道友，请到天工阁主殿。”
闻人昭不会放过任何针对沈轻轻的人，天道容不下他们，那他就将天道踩在脚底。
沈康乐一同既往的给学生教课，对着交上来的作业挨个分析，窗外田野正在上实践课的药王谷弟子突然发出惊呼。
上课哪有看热闹重要，他拿着脚边就伸头看向窗外，和学生一起吃瓜。
下一刻，教鞭落在地上。
闻人昭怀抱血染的沈轻轻，表情阴沉的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要有人头落地。
沈康乐的御风术颇为生疏，急忙向着闻人昭的方向赶去，满脑子都是他姐姐怎么受伤了。
一路无阻拦，他进入内室，看着掌门亲自为沈轻轻涂抹伤药。
“谁干的？”沈康乐气极，心中隐隐有不好的猜测。
“沈家。”闻人昭的回答相当干脆。
在新年前，闻人昭就在私下里找过他，暗示他沈家背后的阴私事，让他尽早做出抉择，念在沈轻轻的面子上，即使他倒向沈家，闻人昭愿意放他一条生路。
从那时起，他才真正收起世家子弟享乐的心态，他不是修炼的料，练到死也无法左右局势，所以他尽力辅助门派发展，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有用。
可当事情真得发生，沈康乐还是有些茫然。
不管沈寒江私下是什么人，但作为他的父亲挑不出毛病，他的叔伯族人待他极好，会认真的教他修行，会在节日送他心意的礼物。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家族，一边是爱护他的姐姐，沈康乐活像夹心，夹在中间无所适从。
察觉到他的动摇，闻人昭冷淡道：“离开吧，不要再出现了。”
沈康乐得到一只装满灵石的储物袋，足够他快活潇洒一辈子，眼睛被沈轻轻手肘后的小小伤疤刺痛。
他将储物袋退回。
闻人昭说：“即使你会成为背叛家族的罪人？”
“我不确定。”沈康乐苦笑，“他们是我的亲人，但沈轻轻也是我的姐姐，我不想做一个连我自己都鄙夷的人。”
他将闻人昭请出内室，“您先去忙，我来照顾她。”
闻人昭点头离开房间，沈康乐久久不能回神。
昏迷中的沈轻轻发出呓语，他凑近才听清姐姐在说什么。
她在呼唤每一个人的名字，陷入噩梦中久久不得清醒，崩溃的求他们不要死。
沈康乐悲哀极了，再蠢他也知道，沈轻轻被他的父亲当做可以舍弃的棋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态生活的？
他不争气的抹了一把眼泪，帮姐姐换下脏污的衣服，视线不经意的发现她锁骨处的一个深棕色印记，印记向心脏蔓延，狰狞可怖。
沈康乐毛骨悚然，因为他的锁骨处也有一块，当初问父亲时，父亲告诉他这是天之骄子的特殊印记，为此他还得意了好一阵子。
确定沈轻轻的状态比较稳定，沈康乐叫来自己的契约伙伴凌夜和慕容锦，让他们照看沈轻轻。
凌夜慌张的要死，焦急的在床边瞎转悠。
慕容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皱眉问：“是沈家……吗？”
沈康乐点头，转身要走，“我是沈家人，掌门应该会需要我的血脉，该做个了断了。”
慕容锦喊住了他：“祝你不违背本心。”
“嗯。”
主殿之上，不止有盟友，连剑宗、昆仑、蜀山、崆峒等掌门都为了沈轻轻风尘仆仆的赶来助阵。
沈康乐知道，沈家无论如何也在劫难逃，这是仙门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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