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摇滚
淡淡的语气让已经围过来的三四百人都有一种给远方的朋友深深祝福的信念。
歌唱完，趁大家沉默的时候齐洛有撸了几串，更是把酒干了。
他继续面对观众时，老罗又送了一瓶白酒并打开盖子。
“逝者已矣，可惜思念但不能颓废，我独自一个人看着天空时，想到了一句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着，齐洛的手在吉他上极速的操作。
虽然音符很乱，但激昂的声调配上齐洛坚定的眼神却让人有一种蓬勃向上的感觉。
在音乐一停时，齐洛开口了。
“今夜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海阔天空你与我，可会变……”
当齐洛第一句尾字的颤音配上吉他滑音的时候，魏军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同时，乐队各司职也正身威坐仔细倾听。
随着歌曲渐进，魏军站了起来，虽然不停的走动，但魏军脸上已经没有惊讶，只有思索，加上手也无意的做着乐队各司职的动作。
在齐洛音调拔高时，魏军尽然作用电贝司弹到激情时半身后仰的动作。
在最后的反复段落最后一段时，齐洛挂着吉他，双手不停的挥舞，如果单看，那瘦弱高挺的身躯挥舞拳头很搞笑，但配上歌词音调却让人能感受到努力拼搏向上，意志坚韧不屈的坚定之心，让自己的心也变得火热。
齐洛唱完，高举握拳的双手，闭着眼睛有着淡淡微笑的脸仰面天空。
围观的群众轰然爆好，掌声雷动。
就连小口抿啤酒的老头也猛然喝了一大口跟着叫好鼓掌。
魏军突然跑到齐洛身边，急切的话语通过麦克风传到围观群众的耳朵里：“齐洛兄弟，你怎么想到这首摇滚的？”
“摇滚？这是摇滚吗？”齐洛装傻。
“配好乐就是一个极高质量的摇滚歌曲！”
“摇滚是什么？”
“摇滚就是直白，自我，大力的呐喊着用很强的节奏把自己的情感表现出来，你刚刚的表现就是。”魏军重重的点头。
“情感的宣泄？”
“对，不顾及其他，我行我素的按着自己的意愿表达。”
“原来这就是摇滚。”
魏军脸面通红的点头。他喜欢摇滚，可他的理念想法一直都得不到肯定。在华国这个几千年来始终是温婉儒家为主流的文化史里，即使你年轻时可以歇斯底里，但有家有事业之后，就必须要让人把你当成一个稳重的人。只有这样你才会有发展的机会，有活下去的资格。
十几年的起起伏伏，从少年的张扬到中年的萎靡，他已经向社会，向主流屈服。可他的那点点的心火却始终没有熄灭，哪怕十几年来都没有得到承认。
“魏大哥，看你很激动，刚刚听老爷子说了你是玩摇滚的，那这首歌就送给你。”
魏军眼神一滞，但随后点点头，首向后招了招。
架子鼓键盘和贝斯位上的三人都过来跟魏军并排。
“我在十几年前，是一个摇滚乐队的一个吉他手，乐队一共五个人，主唱老婆生病了在陪护，今天没来。”魏军虽是看着齐洛说的，但声音却通过音响传播的很远。
“主唱叫齐子，以后介绍给你，这是架子鼓若响，贝斯明华，键盘明凯。我可以自信的说，我们每一个都是好样的。”
“都知道！”
“我们都是你们的歌迷！”
魏军几人对场外抱拳施礼。
“兄弟，十年前，纵横乐队也风光无限过，但我们殚思竭虑的都拿不出我们自己都满意的作品时，没落是必然。我们都不是创作类型的人，而摇滚的小众也让创作人看不上我们，所以这几年，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一摊事，我因为负担轻，所以就支了这么一个不挣钱的租赁店，呵呵，可能放不下那一点执念吧。他们没事就到我这里聚聚，怀念过去。
“今天你的这首歌，非常的摇滚向，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它做好，做到无可挑剔。我们已经不适合出名当明星，但我们放不下心中的那一抹执着。”
“执着吗？你们为了自己自己曾经的梦想努力过，哪怕做不下去，心底也有着坚持，这是执着。可我却因为兄弟的一句话坚定的认为她们是自己的弟弟弟妹，这是执着吗？可为什么他们死后我会有无尽的后悔？”齐洛被自己感动了，被这个世界的齐洛的呆傻感动了，感动的想骂人。这不叫执着，这叫傻！
魏军看到闭着眼的齐洛趟下眼泪时刚要转身拿纸巾时，齐洛唱歌了。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候，是我无限的温柔，每次面对你的时候，不敢看你的双眸，在我温柔的笑容背后，有多少泪水哀愁。不管时光怎么转变，世界怎么改变，你的爱总在我心间，你是否明白？我想超越这现在的生活，注定暂时漂泊，无法阻止我内心的狂热，对未来的执着。”一段清唱把齐洛的内心干干净净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兄弟……”魏军欲言又止。
“魏大哥，临时感触，想到了就说了出来。也是基于我原先就有类似的想法。这一段不成歌，但我也不想把它补全，就这样吧。魏大哥，我还有两个类似摇滚的你听听？”
魏军眼睛一亮：“还有？快来！”说着快步退回座位。其他有样学样，但都没拿家伙事。他们是要在心里编曲，不能影响齐洛的发挥。
“这首歌也没名字，但它会给你一股动力。”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如果他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我想在那个最高的山峰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用力活着用力爱哪怕肝脑涂地……”直白的叙述用高亢的音调表达，让人看到了向往。
在齐洛的末一句声音拉高拉长时，魏军几人的也跟着提升起来。
“向前跑……迎着冷眼与嘲笑，生命的广阔不经历磨难怎能感受到，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向前跑……带着赤子的骄傲，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有一天会再发芽……”
歌曲结束时，魏军魏军四人全都高举双臂仰面朝天，全程高昂声嘶力竭的呐喊是真的喊到了他们的心底，他们认为他们就是那个带着赤子的骄傲向前冲的人，虽然是曾经，但这首歌又把他们骄傲唤醒了！
坐在桌边抿酒的老头嘴里嚼着肉片，看着外围几百个红脸红眼高举双臂挥舞却鸦雀无声的观众，不禁笑了，或许，摇滚也不是一无是处，在感染力方面是无出其右啊。
全程清唱的齐洛在放下手臂时，掌声叫喊声排山倒海的涌起，这一刻，他感受到那种不一般的狂热，那种为了一首歌，，观众可以付出最大的热情，把自己所有奉献给歌唱者的心态，仿佛这一刻，就是他最成功，也最享受的一刻。看着欢呼的人群他感觉到：我就是站在世界之巅的人。
一分多钟后，随着齐洛的频频示意，场面终于压了下来。
魏军过来抓着齐洛的说了半天就一个字：“好……好……好！”
齐洛也回味的说：“魏大哥，这种感觉……好像能让人上瘾……”
魏军心中明了的问：“是什么感觉？追捧？”
“追捧？不是，是……我哭，他们悲伤，我笑，他们欢呼，我同命运抗争，他们还有同感，那种……那种……”
“认同感！”
齐洛的眼睛一亮：“对认同感！就是认同。我挣了一块钱不嫌少，他们告诉我哪里有便宜的雪糕，我丢了十块钱想这不是事我还能挣他们会让我快去挣钱，我摔倒时想到要坚持他们告诉我可以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就不会再摔，我冲刺时他们有着比我还强硬的心态，认同！是认同！”
魏军笑了，自己因为家境好所以不会迷惘，而这个小老弟却全凭本心抵住了虚荣的诱惑。也是，要是没有这份清纯，怎么能让自己爷爷的老友，文艺协会的会长孙爷爷孙浩然看中？为了听歌竟然在自己这里做了几个小时？我爷爷都没这能耐吧？他也制不住文人的那股撅劲儿。
“兄弟，我服，你继续。”魏军说了就要走，他想跟乐队兄弟们商量一下歌曲的编排。
齐洛伸手拽住他：“魏大哥，我还有一个，是我看电视剧的时候的随想，不过经过修改后，虽然词义我喜欢，但改变成歌却有些另类，听到你说的摇滚后，我觉得摇滚更适合它，要不你听听？”
“靠！还有！你唱，完了再说。快！”
魏军回去又当小学生了。
齐洛对着观众说：“刚才大伙听到了，大哥要准备。刚刚的歌都是歌手在发挥，乐队的伴奏连点缀的作用都起不到，也就是间间隔，别让有空缺而已。下面这个是我看到了一个唐朝的电视剧的感想，当时那个皇后让我浮想联翩，想娶她当老婆，后来因为想的多了就把她和电视剧都抛到一边去完善自己的想法，不是娶老婆的，是歌，别想歪了。”
上千人的笑声即使每个人都不大可也震耳欲聋。
齐洛拿下麦克风：“第一次合作，我得给魏大哥他们一个指引，要让他们明白我的主题。等一下。”齐洛边说边往魏军那里走。魏军他们也主动的凑一起。
“魏大哥，我不知道该突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们，这是我看唐明皇时的一种感叹，对那个时代的向往，和作为现代人的一种追忆。这首歌我唱三遍，第一次清唱，第二次你们试着伴奏，第三次，我们然起来，怎么样？”
“哥们们，小老弟的话都听清了？好，为了不让小老弟失望，也为了咱们曾经的招牌，该怎么做，大家都清楚了？”
魏军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也来了，这种盛会怎么能少了我？”
众人抬头，齐洛是惊讶，这个人真有型。中等个，平头，刀削斧砍的脸棱角分明，让人看着就有种阳光的韵味，虽然他已经是大叔。
这个人先是到孙老头那里问个好，然后酷酷的走过来一把抱住齐洛的肩膀：“军哥的兄弟就是我兄弟，放心，我不会让你看到我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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