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烙印
这时傅临打来电话，林晚澄赶忙下了车去接听。
“在忙吗？”傅临问道。
“宋东就在我旁边，只不过他坐在车里。”林晚澄说，“什么事？”
一般两个人谈正事的时候，他都会打这个号码。
“上面接到情况，说宋东有可能在帮人洗钱，你现在跟他的关系，能查到他手底下的账目吗？”
“这两天我先试探试探他，有什么动静你随时告诉我。”林晚澄问，“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就是，周末我们能见个面吗？”傅临说，“想让你陪我看场话剧。”
“陈悦去吗？”林晚澄问。
“她不去的。”
“行。”林晚澄答应了下来。
陈悦不喜欢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她在旁边的话，林晚澄又得装孙子，很累。
自从那次宴会上跟宋煊纠缠了一次，林晚澄居然连续两晚都梦见了他，内容还都有点不可描述。
其实她也重欲，只是习惯性会把心底的激情深深压抑，跟欲望进行抗争，表面对人一副冷漠如冰的状态，其实心里住了座休眠的火山。
就是宋煊这一下子，点燃了某些东西，火山那股劲儿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
林晚澄一开始还不想承认，直到这两天屡次碰见宋煊被无视了之后，她开始有点躁动不安。
宋煊绝对故意的，欲擒故纵。
阳春三月，道路两旁的蔷薇都开了，还有团团成簇的黄月季。
宋煊刚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坐在车里撑着额头看文件。
“这个方向是往城北吗？”宋煊问。
“对啊，我们不是要去见政府部门的负责人嘛，经过城北。”
“约的几点？”宋煊抬起腕表看了一眼。
“下午四点十五分。”
“那还早。”宋煊说，“走，先带我去见个人。”
司机转了个弯儿，驶向了林晚澄家。
接到宋煊电话的时候，林晚澄刚好化完妆，听到他用悠闲的声线说道:“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林晚澄穿着拖鞋下了楼，看到宋煊就斜倚在车前，穿着白衬衫，灰色西装搭在手臂上，一副很慵懒的模样。
“打扮得这么好等会儿是要去见谁？”宋煊挑眉，“不会是傅临吧？”
林晚澄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的。
宋煊笑了笑，“我果然没猜错。”
林晚澄没说话。
车子就停在香樟树底下，那叶子缝隙里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宋煊的脸上，他勾起唇角说，“以前你见我的时候，也没这么费心打扮过吧？”
林晚澄抿唇，“因为我自信打不打扮都一样好看。”
这话是没错，其实宋煊倒是喜欢她素颜多些。
“想我没这两天。”宋煊走上前问她。
“注意你的措辞，我是你爸的……”
“行了，别装了，宋东不在这儿。”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煊打断了，他不加掩饰地揭穿她的内心，“你不仅不讨厌，还很喜欢我这么对你，我能看得出来。”
女人身体做出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这点宋煊奉为真理。
林晚澄不想承认，“没有。”
“我送你过去。”
林晚澄摇摇头，“不用了。”
“那我就拦这儿，你今天别想出门了。”说完宋煊就往那儿悠闲地一靠，抬起眼皮看她。
林晚澄无奈，“等我上去拿个包吧。”
他今天喷了超级雪松，闻起来挺清爽的，林晚澄跟他一起坐在后座，若有似无能闻到一点点。
“你最近在忙什么？”林晚澄问，“很闲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哪有时间跑来跟我闹？”林晚澄说，“看得出来很闲了。”
宋煊说:“最近在忙着研究股票，我知道你对这个不感兴趣。”
“也不能说不感兴趣，因为听不懂。”林晚澄说，“是我比较无知。”
“宋东没跟你讲过他年轻的时候第一桶金是怎么捞到的吗？”宋煊问。
他这么一问，林晚澄倒是想起来了，宋东确实跟她说过，说起这事儿他当时表情还挺骄傲。
当时宋东在国外上高中，还没能实现财务自由，他想搞个投资家里人却不愿意出钱，于是他便开始研究股票投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巨额资金。
“当时我的生活费加上奖学金一共是十万块钱，我就带着这十万进场，最后赚了一千多万。”宋东说，“其实也不算多吧，但确确实实让我感受到了股票的甜头。”
捞到这第一桶金，宋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宋为民打了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
宋为民震惊不已，“你说你从股市赚了一千万？开玩笑吧？”
这笔钱带来的愉悦感不多，但是宋为民对他刮目相看的态度，让宋东觉得极度舒适。
股市动荡，高风险高收益犹如坐过山车一般的巨大落差，同时也刺激着宋东的肾上腺素。
从那以后，他陆陆续续在股市赚了更多的钱，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投资分两种，价值投资和风险投机，宋东喜欢的是后者，因为他天生就喜欢心理博弈，而我更倾向于价值投资。”宋煊说，“我并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好坏之分，因为毕竟市场的大门打开，就接受所有的投资方式，这样才能保持整个市场的生态平衡。两者最大的区别是，有没有持续的内在价值支撑，价值投资是长线，所以利益是不断增长的。”
林晚澄点点头，继续听他说。
“没有背靠资本的普通人，由于信息差是没办法看清市场的走向的，即使能赚钱也只是一级市场的钱，想要动二级市场的奶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宋煊说，“这玩意儿水很深，不过还好我坐庄，风险把控得很稳。”
宋煊野心勃勃，成长的速度很快，倘若再给他几年的时间，接手宋氏应该不成问题。
看她没接话，宋煊以为是她又不爱听了，于是便转换了话题问，“你跟傅临待会儿去干嘛？”
“看话剧。”林晚澄有些疑惑，“你是怎么认识傅临的？”
“我去了你待过的孤儿院。”宋煊说，“查到了他的一些信息。”
这些信息的确是公开的，只要他有心去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到。
“你喜欢他。”宋煊转头看着林晚澄的眼睛，平淡地陈述，平静的目光之下夹杂了一丝丝爱而不得的恨意。
林晚澄低下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对傅老师的感情，形容不好。”
“嗯？”
“很复杂，有时候我容易把他替换成父亲的角色，但是有时候他更像是兄长和老师。”林晚澄说，“以前我没有意识到他在我心里的重要性，他结婚了我也觉得无所谓，但是直到有一天，我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他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难受。”
林晚澄看到尼采在书里是这么说的，在深渊边缘行走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护栏，不是为了抓住它，而是在视觉上觉得安全。
虽然傅临的存在并不会给她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却给她一种总会有人保护自己的错觉，仿佛只要她需要，他随时都会到来，这种安慰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宋煊尽量让自己语气保持平缓，“那他对你呢？”
林晚澄摇头，“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你想知道吗？”宋煊问。
林晚澄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宋煊淡淡看了她一眼，没给她解释。
傅临跟她约好在咖啡馆门口见面，宋煊让司机把车停到了咖啡馆门口的位置。
林晚澄给傅临发了条消息，“我到了，你人呢？”
这家咖啡馆人挺多，今天又下了点小雨，门口站着都是避雨的行人，不是很好找。
司机在背后给宋煊和林晚澄撑着伞，站了一会儿才看到傅临在靠窗的位子冲他们挥手。
林晚澄刚想走过去，就被宋煊扯了回来，往怀里拉了拉。
林晚澄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低头吻了上来，比上次更深沉绵长些，一股清新辽阔的气息袭来，夹杂着雨天的潮湿，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没来得及闭眼睛，林晚澄看着他的睫毛在自己眼前轻轻颤动，舌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被他咬破了。
“嘶啊——”林晚澄推开他，感觉口腔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宋煊你干嘛？”
宋煊勾起唇角笑了笑，这程度仍嫌不够，于是再次揽过她，将脸埋进她的肩膀，轻轻舔吻她的脖子，林晚澄挣扎了几下，但是在宋煊的力量压制下并不管用，他低头在林晚澄锁骨的位置狠狠地吮吸出一个淤紫的印记。
做完这一切，他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烙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行了，你去找他吧。”宋煊挥挥手，转身走去了。
林晚澄这才发现，刚刚他一半的肩膀都在伞外，西装外套竟然淋湿了一大半。
这时，林晚澄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傅临站在咖啡馆门口，目光正在注视着宋煊的方向，眼神悠长，像是盯了很久。
隔得远了，林晚澄有些分辨不出他眼神中的情绪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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