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抓捕易欢喜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不许离开皇宫半步!”太子满脸怒容,气息不稳地命令道。
凌麓舟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太子若是以此为借口将他禁在宫里,可就麻烦了。
但太子显然比他想象的更加暴躁。
太子已经不剩下多少耐心,随着皇帝又一口鲜血吐出来,他的眼睛仿佛也被染红了,转过头凶狠地看向凌麓舟,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不是你?”
太子有些失控地扯住凌麓舟的衣襟:“你不是很会用毒么?是不是你!”
猛然收紧的衣襟勒住凌麓舟的脖颈,他迅速抬手制住太子的手腕,声音低缓:“太子慎言。”
在场的所有大臣都转头看过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突然的安静和手上的轻微痛感让太子回神,他慢慢松开手,甩袖坐到龙床边上,开口道:“所有人都出去外殿守着,刘青,速宣洛贤。”
听到洛贤的名字,凌麓舟眉头一跳,掩住表情转身出去。
洛贤来得很快,不动声色地看了凌麓舟一眼,匆忙进了内殿,搭上皇帝脉搏时,心下一咯噔,立刻不敢说话了。
“怎么样了?”太子很焦躁,语气非常差,“说!”
“不……不容乐观。”
“啪——!”
太子手上那串被主人迅速转动的珠串断裂开来,拇指粗的墨翠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我要听办法!”
洛贤连忙低下头,答道:“也许……也许可以试试那噬蛊。”
噬蛊?意思就是要把太子等待多年的噬蛊拿去试试能不能救得了皇帝。
太子定定地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皇帝,反问:“如此珍贵的东西,你说只是拿来试试?”
洛贤连忙道:“噬蛊已经将成,能救得了太子殿下,兴许也能救皇上呢?”
不等太子再开口质疑,皇后抢先道:“不行!想其他办法!噬蛊是给太子的!”
太子回过头,看到匆匆进来的皇后,心下一松,舒了口气。
“那……”洛贤紧张地搓了搓手,“那我便先给皇上喂几粒丹药试试。”
“去抓易欢喜。”皇后声音很冷,“她的血不是有奇效么,就用这个。”
洛贤闻言,小心翼翼地去看太子的脸色,见他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便点头应道:“是。”
皇后的人脚步极快地往懿辞宫赶,而刚收到消息的太后正一脸焦急之色,皇帝病危可是大事,但消息来得突然,一时分辨不出来在昌磐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欢喜坐在她身边,莫名被她的情绪感染,手指绞在一起。
不多时,懿辞宫的大太监来报:“娘娘,皇后派白琴来请易姑娘去养心殿一趟,看起来确实着急。”
皇后的人先来了?
太后手指紧了紧,看样子是凌麓舟处于下风了,否则该是他来接易欢喜才对。
一个姑娘家,抓了又能做什么,不过是用来威胁逼迫凌麓舟罢了。
太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将一只放在衣袖里的锦囊交到易欢喜手心里,一脸肃色地嘱咐道:
“这个锦囊是非常灵验的平安符,要随时带在身上,若是锦熹或者端亲王受了伤,你便立刻送给他们保平安,但也要记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打开这锦囊,若是别人开了便不灵了,还会折煞到哀家。”
易欢喜一听,吓得立刻捂住开口处,用力将带子又拉了拉,系牢拉平,认真点头道:“记住了。”
“好……”太后缓缓呼出一口气,“时辰晚了,你先出宫,我去见了锦熹之后,会让他早点回府的。”
易欢喜总觉得太后不对劲,她不安地拉了拉太后的衣袖:“娘娘……”
太后已经来不及与她多说,摸了摸她的头顶,对段嬷嬷道:“送姑娘出宫,越快越好。”
说完,太后不再耽误,起身走出去,看向一脸焦急的白琴,斥道:“皇上病了不来禀报哀家,倒是来请个不相干的小姑娘,皇后就是这么给昭和宫立规矩的?”
白琴听到太后的质问,不敢回话,只得跪伏到地上,连忙认错:“皇上龙体有恙,奴婢吓破了胆,一时便忘了规矩,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也懒得跟个宫女置气,抬腿往外走:“去前头引路。”
白琴微微抬头看了看太后身边,没见到易欢喜,便试探地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要请易姑娘一块儿过去……”
太后眉间一冷,反问:“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白琴吓了一跳,爬起来低着头到前面引路,只偷偷朝一起来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是个机灵的,抄了御花园假山后的小道一路跑到养心殿,偷偷和皇后说了易欢喜没来的消息。
皇后眉眼间露出一股狠劲,咬牙道:“与太后分开了那就正好捉她了,传令过去,在懿辞宫附近的人手留一队盯着懿辞宫出口,其他人分散去找人,看看跑了没,势必把人给我抓过来!”
此时的易欢喜被段嬷嬷带着,走懿辞宫侧殿,绕过御花园准备从偏僻些的北宫门出去,没多久就被拦住了,领头的年轻侍卫朝她拱手:
“姑娘,传皇后娘娘懿旨,请姑娘去养心殿一趟。”
段嬷嬷上前一步,应声道:“姑娘没有身份,不宜见驾。”
侍卫仍旧不让:“嬷嬷,我只是奉旨行事。”
段嬷嬷叹了口气:“我也是奉太后娘娘懿旨,送姑娘出宫的。”
双方都没有退步的意思,段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皇后派来的人不敢硬来,场面一时间冷得像冰。
正在僵持间,另一队侍卫也过来了,脸色非常不好,看了易欢喜一眼,规矩地朝她行礼:“姑娘,请随我等去一趟。”
说完,他身后的人就走向易欢喜,准备强行将人带走。
段嬷嬷有些急了,连忙去拦,却被高大的领头侍卫挡住:“嬷嬷,我等奉命行事,得罪了。”
说完,一行人带着易欢喜迅速离开,不顾她的挣扎。
段嬷嬷气得发抖,拉过一旁的小太监:“快去禀告太后娘娘!”
与此同时,凌麓舟派到易欢喜身边的人也出手了,直接拦住那队人的去路,欲带走易欢喜。
颜钦几个起跳消失于夜色中,朝养心殿而去。
可惜此时的养心殿却是无法传进消息了,皇帝咳血的情况越发严重,血色染红明黄的枕头,却没人敢去把皇帝挪开换一个。
洛贤冷汗涔涔,心里已经知道皇帝多半是熬不过去了,但他根本不敢说,其他太医跪在龙床边上,都是默默低着头,大多也是与洛贤一样的想法。
太子握着皇帝的手,感觉到皇帝越来越无力,气息越来越微弱,直到脉搏停止跳动。
“父皇……”太子声音都在抖,“父皇?”
皇后也发现了不对,腿一软哭出声来:“皇上……皇上!”
皇后的哭声仿佛一道惊雷,内殿里太医和外殿里地臣子皆是心下一凉,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不可能……不可能!”
皇后崩溃地重复着,偏头看到洛贤,她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问道:“有办法的对不对?易欢喜马上就来了,你等着,等着救皇上!”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落进刚进殿的太后耳朵里,她身后忙不迭跟进来的一干大臣和端亲王父子俩,也把这话听了个实实在在。
凌麓舟眼睛倏然睁大,什么意思,皇后派人去抓易欢喜了?
她想干什么!
意识到易欢喜可能有危险,凌麓舟的理智也维持不住了,不管不顾转身跑出去。
太子正是情绪无法发泄之时,看到凌麓舟消失的背影,意识到今日不可能体面收场了,也不可能再不动声色抓住凌麓舟和易欢喜这两个人了,他不再忍耐,高声喝道:
“锦熹!你跑什么!”
凌麓舟根本不回头,脚步更加快了几分,遇上赶来的颜钦,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跟着颜钦跑过去。
见他这动作,太子一不做二不休,起身下令:“凌麓舟行事怪异,恐有谋害皇上的嫌疑,来人!抓住他!”
端亲王脸色一冷,反驳道:“太子莫言空口无凭地冤枉锦熹!”
太子急喘几下,坚持道:“是否空口无凭,也要等他回来对峙了再说!”
两人都不退让,其他大臣不敢多嘴,太后也是心力交瘁,望着躺在龙床上已经失去气息的大儿子,终于落下泪来。
前去捉拿凌麓舟的京翎卫已经追过去,端亲王拉住太后的手,朝她跪下,低头轻声道:“儿子过几日再来看母后。”
说完,他毫不犹豫起身追了出去。
“皇叔!”太子咬牙攥着拳头,也很想追出去,但眼下的情形,他根本不能走开,也不能大张旗鼓抓人,此刻冷静了一点,他才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境地。
在父皇死时无凭无据派人抓捕凌麓舟,被臣子和太后听见皇后抓易欢喜的消息,就连现在端亲王离开,都让人觉得是被他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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