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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走西口


  堡内的艺人们正在表演着流传于当地的《新婚别》,二人台那种哀婉的曲调,让人感受到了为生计而忍痛分离的无限悲凉。黄河滩涂上布满的龟裂纹路,就像是黄土高原上的墚茆沟壑,干涸、贫瘠。滩涂上的古渡曾是走西口的一个通道,它见证了当年的人们西渡黄河、背井离乡的悲壮历史。

  在人们的心目中,黄河应该像一个壮怀激烈的野性汉子,但眼前的黄河却是如此的平静,平静的就如同一个温婉的少妇,安静地陪伴着岸上那座沉默的古堡。它如同一池湖水,掠过,划出了一道白色的纹线;它就像一面镜子,太阳斜射,倒映着两岸垂立的崖壁。

  太阳在不断的升高,黄河西壁上的光影在渐渐降低、消失,进入古堡,老牛湾又将迎来新一天的喧嚣。

  烽火狼烟散,紫塞长河存,600年的斗转星移,老牛湾早已物是人非。当年走西口的古渡,停泊着到黄河击水的小船,昔日戍边将士的石窑,住满了人,曾经狼烟四起的老牛湾墩旁,人来人往。老牛湾堡的崛起源于战争,老牛湾堡的重生归于和平。老牛湾,一个败落后重生的古堡,一个值得住上几天的观光之地。

  上午10点离开老牛湾,前往5公里外的乾坤湾,高大的门楼赫然写着“天下黄河第一湾”,不知道万里黄河到底有多少个乾坤湾,也不知道那个湾才是第一,人们感兴趣的还是黄河这个天然的乾坤大湾。

  离开乾坤湾继续向河曲前进,这段沿黄公路时而盘山绕岭,时而伴河而行,老旧的坑洼路上全是满载的或空载的货运大车,轰隆隆的让人心烦。这些大车司机道路熟悉、经验老到,开起车来都是玩命,蜗行的重载大车都是一大溜令你难以超越,空载的大车则是追的你心里发虚只好靠边礼让。黄河来到了河曲龙口水利枢纽,终于从狭窄的河谷中呼啸而出,水坝的下方,河道骤然拓宽水流变缓,黄河进入了一片开阔的川谷平缓地带。

  “九曲黄河十八弯,传奇莫过娘娘滩。历经沧桑数千年,依然盘踞河中间”。娘娘滩号称“天下黄河第一岛”,是黄河水道上唯一有村庄人居的岛屿,岛上百姓以捕鱼种田为生,男子都是弄潮好汉。慕名登岛的游人不少,从沿黄公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下到岸边就是渡口,可乘船登岛一个来回。坐上村民的机动船横渡黄河,船下是激流的河水,岸上是绵延的长城,两道屏障并肩守护着中原,感受的是一种浓厚的边塞味道。

  娘娘滩不是一个平庸之地,相传汉高祖刘邦驾崩吕后篡位,幼时的汉文帝刘恒随母薄太后避难于此16年,其后刘恒称帝,在滩上建娘娘庙,娘娘滩因而得名。

  岛内绿树成荫,庄稼茂盛。我们先是沿着绕岛路径观看黄河四周风光,然后穿过阡陌土路进到村民家中感受田园风情。这里还是一种纯粹的原生态。

  到达河曲县城后直奔西口古渡,这是我们来河曲最想看的地方,遗憾的是建在黄河岸畔的观河台被大水冲毁了。河曲的县名源于此地的黄河水道曲折蜿蜒,之前对于它的了解,也跟大多数人一样,仅限于那首充满辛酸的河曲民歌《走西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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