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河曲
河曲是个鸡鸣三省之地,不过叫的声音得高亢一些,需要越过黄河传到彼岸。西口古渡的对岸,右是内蒙古准格尔旗大口渡,左是陕西府谷大汕渡,自古以来是中原西出河套的必经之地。据河曲县志载,西口古渡可追溯至汉,延至隋唐,宋与契丹、辽、夏进行通商贸易,元明清经贸更为频繁,既可与蒙古交易,又许河民垦蒙田地,其时水旱码头,丝绸之路,商贾辐辏,渡河船只云集,五方杂处,兵民繁错,万家烟火于斯盛焉。从县志记载来看,这个渡口不仅是穷苦人背井离乡的通道,也是商贸人累积财富的基石。
渡口是看不成了,我们只能在渡口上面的广场看了看河神庙。河曲延续了一个古老的习俗,每年的七月十五中元日,会在河神庙前举办河灯会,旧时是为了给走西口死难的人们超度亡灵,现在则是演变成了一种节庆式的文化嘉年华。也就在我们到此的半个月前,这里烟花升空,河灯漂浮,岸上五彩霓虹,河面瑞光闪烁,引得晋陕蒙无数河民到此欢歌载舞。河灯会作为民俗,文革期间曾以宣扬封建迷信被停止过,现在则被纳入了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河曲县城不大,4公里长的黄河大街就如北京的长安街一样横贯东西,精雕细琢的两座牌楼矗立在黄河大街的两端,我们从西端牌楼的西口古渡,前往东端牌楼处的文笔塔。
文笔塔又称状元塔,它的造型就像一支立地顶天的大毛笔。塔在国人心目中是驱魔辟邪求吉之物,一个地方修塔必定有它的缘由,由此也便会衍生出许多的故事来。河曲的这个文笔塔是为了平衡地运所建的,传说当年贫穷的河曲为了翻身求富、聚金生财,县吏乡绅请来了堪舆家点评河曲,先生走遍城内大街小巷,看不出要害所在,最后踏上黄河堤坝,突见对岸的内蒙大口村,状如黑龙血盆大口,又似异兽酣卧侧睡,正在吸吮着河曲的精气。县吏乡绅决定建塔镇妖,31米高的文笔塔不久就直插云天,清晨的椽笔投影,如一条长索越过黄河镇在怪兽头上。说来也巧,河曲自乾隆年间建了文笔塔就开始兴旺,后来竟成了南来北往的晋商所必经的水陆码头。
城西北的护城楼是河曲一座保存完好的长城敌楼,它是明代朝廷为了抵御漠西蒙古的入侵,令戚继光在长城上加修的一座方形烽火台。护城楼纵高六丈,顶阔九丈,环围有九窑十八洞,门额上镌刻“镇虏”二字,战事平息后,人们在护城楼顶修建玉皇阁,钟鼓晨昏,警示军民懈惰勿生。
我们外出寻觅美食。一家当地品牌的辛公府醋店,满墙全是辛公府的制醋工艺图画。山西人素有“老醯儿”之称,河曲人同样也是无醋不吃饭,当地有句俗语:男人不吃醋,感情不丰富;女人不吃醋,家庭不和睦;小孩不吃醋,学习不进步;老人不吃醋,越活越糊涂;常在河曲住,哪能不吃醋?由此可见,河曲人对醋的感情绝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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