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讲给你的睡前故事

　　早起的鸟儿吃到了虫子，蝉还在卖力地叫着，昼夜不分。

　　十几年的学习生活中最长的假期也过了一半，个人有着个人的生活。

　　树荫下乘凉下棋的老爷爷总是很准时，每天固定不变的衣服搭配：白色两根筋+黑色短裤+一双拖鞋，手里拿一把大蒲扇，悠然自得。

　　嘎子约大家晚上去老地方重温一下高中的快乐。

　　晚七点，漆黑幽静的小巷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风一阵阵地吹过，凉飕飕的。

　　风扬和苏辰是领着家属来的。

　　在这幽静的小巷尽头拐角处，有一家存在多年的网吧，连门匾都没有，但却在一代代汶水人中口口相传。

　　墙上的装饰破败不堪，昏暗的灯光若有若无，沙发下的轮子也早已经没了踪迹，偶尔会有一两只迷途的鸟儿从窗户外飞进来，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头顶的吊扇也“吱吱”作响，似乎随时要掉下来。

　　刚好十个人，5V5相对开了机子，准备进入召唤师峡谷，领略英雄联盟的魅力。

　　昏暗的灯光比刚刚亮了一些，打游戏的激情不减，两位女生刚开始还能凭着好奇心看他们打完一局，之后就兴致不存了，两人一合计，就在背后开了台机子看电视剧。

　　北京时间零点整。

　　两位夫人已经进了梦乡。

　　苏辰轻轻晃醒她，“依依，我送你回去吧，别感冒咯。”

　　沐依依慢慢挺起身子，“啊，你玩完了啊。”

　　苏辰宠溺地摸摸头，“恩，我背你回家睡觉。”

　　风扬轻声叫醒唐雨蝶，“困了吧，以后这种活动我尽量不来了，我们现在去吃个宵夜然后送你回家。”

　　马路上昏黄的灯光打到这群人身上，风吹树枝，沙沙作响，偶尔的小水坑为昨夜的雨保留了些许痕迹。

　　在临开学的前几天，苏辰一群人在某日晚上于小巷深处的老地方通宵，一群好哥们情比金坚，任由时间打磨。

　　分别的日子转眼及至，我们到了不得不说再见的日子。让我们共饮此杯，无问东西，日后，最高处见。

　　十八岁的青年背起了行囊，独自走向远方。

　　十八岁以后的生活要勇敢，对喜欢的事情要足够热情。

　　关于明天的故事，走过去就明了。

　　我满怀期待和憧憬像未知的未来走去。

　　风扬和唐雨蝶去了同一所学校，两人之间的关系发展迅速，双方家长都知晓并支持，苏辰甚至怀疑要不是两人法定结婚年龄不到，两人就算结婚家长也不会拒绝。

　　这让苏辰好生羡慕，但他也明白，这种事只能慢慢来。

　　苏辰考了沐依依学校相邻的一所，两人之间的距离是步行五分钟。

　　值得一提的是，白婷婷也来到了相邻不远的另一所学府，苏辰经常在自己学校的图书馆和操场看见她，偶尔也会在课堂上遇见。

　　翘首以望的大学走进了我的生活。

　　迎面而来的先是一座大山---军训。

　　但有你在的日子我很开心。

　　酷热的夏天，不能吃冰的生理期，沐依依这几天格外烦躁难受，脸上的阴云要把明亮的天空覆盖。

　　学校里不多的树下挤满了乘凉的人，些许的树荫成了不可多得的宝藏。

　　人手一瓶或几瓶防晒霜，或喷或抹，恣意地朝脸上喷洒涂抹，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沐依依蹲在一处余荫下，太阳的光芒从树的枝叶缝隙中刺射出来，她的发尾有几处成了金色。

　　她捂着肚子，面露难色。

　　舍友在一旁安慰照顾。

　　十二点的阳光正浓，成群结队的人儿在大太阳下站军姿，汗水遍布全身，打湿了宽松的军装。

　　随着几声嘹亮的哨声响起，一上午的军训终于结束。

　　苏辰捧几捧水往脸上一泼，一股清凉感走遍全身，他用水冲冲胳膊，最后再往脸上泼一捧水。

　　他径直走向隔壁学校操场。

　　他知道有人在等他，所以不管前路茫茫，也只顾风雨兼程。

　　下午苏辰留在了沐依依学校的医务室照顾她。

　　他没有责怪她生理期还逞强，也没有责怪她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只见他坐在床边，温柔地说些什么，手里拿着刚削好的苹果，一旁的小柜子上放满了吃的，各种水果，各种喜欢的零食还有最爱的红色罐装的旺旺牛奶……

　　沐依依看着这一幕，嘴里嚼着他喂的苹果，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孩，而不是已经十八岁的成年人。

　　原来只要你在，我便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负责开心和可爱就好了。

　　我要成为可爱的人，是你可以一直爱的人。

　　医务室走进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姐姐，带着听诊器，手里拿一盒病例单走了进来。

　　“209床，大一外国语系沐依依，是你吗？”

　　“是，”沐依依点点头。

　　医生姐姐收起病例单，拿起听诊器。

　　苏辰早已起身，让开空间。

　　“医生姐姐，她没什么事吧？”

　　医生姐姐看了一眼苏辰，又瞥了一样柜子上的吃的，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生理期过量运动。这几天的军训就不要参加了，我给你开个证明。”

　　“好，谢谢医生，那一会儿我们输完液就可以走了对吧。”

　　“恩，别忘了带走你们的零食。”

　　医生姐姐很体贴嘛。

　　终于，两周的军训结束。

　　晚上冰冷的水打到身上，清凉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蓬蓬头将昨日的满身臭汗味冲刷干净。

　　第二天，所有人都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不用早起，无需稍息立正，没有“刺耳”的哨声。

　　我穿过一层层云彩，不追求什么，只想领略无尽的浪漫。

　　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晚霞不必热情如火，我背着吉他等你来听我为你的演唱会。

　　今天操场上的绿茵草地被外校的五六个人“霸占”，苏辰加入了学校的乐团，为了今天这场表演，他们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星期。

　　操场上许多人被吸引过来，心知今晚将有一场好戏上演，大二大三的学姐，打球的学长，或近或远，不约而同地讨论着哪个幸运儿会是今天的主角。

　　时间越走越快，操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沐依依早上九点多刚醒就看见了苏辰的留言，他告诉她今天晚上七点，学校操场不见不散，有好玩的事情。

　　在六点半左右，沐依依和舍友姜琦琦不紧不慢地向操场走去，刚军训两个星期，浑身酸疼，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沐依依边吃着那天的零食边抱怨，“臭鸭子，没有好玩的事情看我不打死你。”

　　苏辰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只待佳人赴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苏辰些许有些压力，有些紧张。

　　王仲浩向前一步轻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放轻松，你可以的。”

　　苏辰回头笑笑，点点头，又目向前方，坚定，执着，这没什么问题。

　　在七点零一分之后的第十万八千三百六十四分之一秒的瞬间，他的眼睛捕捉到了她。

　　他向前一步，“依依，这儿。”笑着朝她招手，满心欢喜。

　　沐依依笑着挥手回应，两个小酒窝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她慢慢地向着苏辰小跑而来。

　　九月十九日下午七点零二分的拥抱。

　　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小跑来到这舞台的中央，站在他世界的中央。

　　他背上吉他，朝后帅气的打个响指。

　　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温润的声音传遍整个操场。

　　你我笑靥如花。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好甜蜜”

　　王力宏《大城小爱》

　　这座城哪比得上你一丝爱意。

　　周围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在此刻，万物沉沦在那简单的歌声和绝美的爱情里。

　　一曲终了。

　　苏辰从一旁接过一大束玫瑰。

　　“沐依依，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百天，也是我们认识的第1195天，以后会有更多的一百，会有更多的1195，我希望有你的每天都是纪念日。”

　　苏辰向前一步走，送出手里的玫瑰。

　　沐依依满脸笑颜，开心地接过，两人相拥。

　　四目相对。两唇相拥。

　　热烈。温柔。绝配。

　　周围人纷纷起哄，为这对神仙眷侣欢呼祝福。

　　同时也有些人想到自己多年的单身生活，不禁感慨甜甜的爱情什么时候轮到自己。

　　在哪有棵生机盎然的桃树可以为我结一朵鲜艳的桃花，一朵就好。

　　苏辰回头招招手，便拉着沐依依走向人群外。

　　在学校旁边的一两千米处的小巷子里，一个手工作坊坐落多年。

　　小巷子整体偏黑，房檐低垂，经常有奔波的鸟儿在此停留，午后的野猫对这处休憩之所颇为满意，经常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觉便消磨掉整个下午。

　　隔壁的木匠师傅也精益求精，细致地打磨着作品稍有瑕疵的地方，万年如一日。

　　落单在旧巷子里的猫，很自由，但没有归宿。

　　今天不知哪家顽皮的小孩子，把彩色送给了晚霞，月亮开了间便利店，贩卖着彩色的心动。

　　苏辰带着沐依依来了这家最靠近晚霞的手工作坊。

　　造物屋。顾名思义，创造万物的房子。

　　创造一切你所能想到的东西。

　　今天，苏辰来创造快乐和爱情。

　　两人坐在木质粗纹长凳上，相视而坐。

　　中间的地板相对房间的整体水平低了五厘米左右，里面屯着许多泥，是创造万物的原材料。

　　两人的手上满是泥，沐依依衣服的袖子滑落下来，苏辰用两胳膊夹住衣服给她拽上去。

　　“再往上点，不然还掉。”

　　苏辰看她一眼，低头用嘴咬住往上撸，然后，另一根袖子同样。

　　沐依依直盯着他给自己整理衣袖，开心地像个憨憨，傻笑不止，苏辰抬起头，嘿嘿一笑，把手上的泥抹一点在可爱的她脸上。

　　两人闹着，也笑着。

　　窗里闯进的点点霞光在此刻也格外绚丽。

　　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作品，一个不那么高大威猛的老虎出现。

　　晚上八点五十分。

　　晚风轻踩着云朵，月亮在贩卖快乐，你从银河后靠近我，我与星辉一同为你沉沦。

　　苏辰和沐依依坐在操场上，喝着同一杯奶茶，同一根吸管，数着童年的星星，却发现数了这么多年，怎么也数不完。

　　“苏辰，哎你看，东边的星星就比西边的星星亮，这是为什么呢？”

　　星星也在一直不停追逐你的脚步，引领我别丢了你。

　　苏辰笑笑，她躺在他腿上，她注视着远方的月兔，全身雪白，毛茸茸的。

　　他注视她。

　　他不禁低下头吻她，在她耳边轻语，“看天上，别眨眼。”

　　话音刚落，西边的天空中出现了接连不断的烟花，烟花的光芒在空中不散，最终汇聚成沐依依的模样。

　　她站在半空中，眼波温柔地望着，带着仙气，给我无限向往。

　　沐依依早已经主动扑进了他的怀抱，献上自己的红唇。

　　苏辰摸摸她的头，揩揩她眼角的泪，“还没完呢，继续看。”

　　只见学校操场的主席台上播放了VCR，旁边还有两个大音响。

　　只见VCR中苏辰出现，音响也随之出声。

　　“大家好，我是苏辰，是今天操场上表白那个，刚才的烟火是我准备的，那女生是我女朋友，是我的人。”

　　VCR中播放着两人互动的片段和照片。

　　今天是虐杀单身狗的一天。

　　霸道的占有欲也会给对方更多安全感。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记录下来，苏辰和沐依依当晚便占据了学校论坛的热搜。

　　两人也迅速在学校出名，成为神仙爱情的模范。

　　对于我喜欢你这件事，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河流山川，平原荒野。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西方的星星为什么不如东方亮了吧，因为你一出现啊，万物沉寂。”

　　大一学期的课还是比较多的，两人经常出现在对方学校的课堂上。

　　十二月二号。-3℃小雪

　　勤奋的空调被无休止的压榨。

　　教室里还是寒意阵阵。

　　苏辰低着头写着什么，沐依依在旁边穿针引线，织着什么东西，一个带着方框眼镜的老教授写着苍劲有力、气势雄浑的板书。

　　苏辰停下笔，看看她，整理一下她的衣服，温柔地说：“好了，休息一会儿，别织了，一会带你去吃火锅。”

　　苏辰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肚子，用温暖包裹寒冷。

　　与此同时的另外几个地方。

　　校园比赛。

　　风扬正发表着获奖感言，唐雨蝶在台下看着。

　　“我没什么感想，我来参加这个比赛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唐雨蝶是我的女朋友，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会一直是。”

　　说完他走向她，牵着手就离开。

　　留下一路脚印，或深或浅。

　　林奇在部队当兵，娜娜回了法国，念着大学。

　　沐思思跑去了内蒙古，在一望无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策马奔腾。

　　嘎子、胖虎、小龙、中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遇，有自己的故事。

　　精彩人间，不容错过。

　　腊月二十八日晚。

　　春风三千里只剩苏辰沐依依两人。

　　小清风。

　　苏辰斜躺在榻榻米上，听着钟摆的跳动，看着淡黄色吊灯下绝美的人儿，她读着书。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余光中《独自》

　　沐依依轻理一下耳边的发丝，剥一个橘子，她吃一瓣，往苏辰嘴里塞一瓣，甜甜的，我说的不是橘子。

　　最后一瓣橘子，她送到苏辰嘴边，苏辰刚张开嘴准备享受美食，她又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再重复这过程，最后，苏辰逮住她的手，把橘子放到她嘴边让她咬住一半，苏辰吻上她的唇，连橘子带人一起吃掉。

　　苏辰用力一拽，她便压在了苏辰身上。

　　苏辰紧紧吻住她的香唇，软软糯糯。

　　他抱住她柔软的腰肢，“这样吃才更甜。”她的脸色羞红，把身子缩得更紧，苏辰笑笑，抱得更紧，她完全贴在了他身上。

　　“呆头鹅，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这么害羞，来，你亲亲我。”

　　她害羞地把头扭向一边。

　　苏辰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极具挑逗的目光直视着她，房间里一片旖旎。

　　满是粉色气息。

　　新的一年很快来临，大年三十晚的钟声“DuangDuang”敲响。

　　一群人顶着冷冽的寒风在山顶上哈哈大笑。

　　爷爷奶奶家的炉火烧得正旺，水饺在滚烫的水里翻滚，小孩子们白天在天井里玩雪，双手冻得通红，掌心却格外温暖。

　　晚上坐在板凳上看电视，烤着炉火。一家人挤在一间小房子里，嗑着瓜子，话着家常，温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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