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妄自菲薄

上回说到，孤鸿、袁冲与胡韦三人来到南城的梨花堂，原本想好好玩一下，结果却遇到了怪物。虽然怪物最后被南城城主夏侯霸刀消灭，但是三人游玩的兴致已经全无。到了晚上，他们早早便睡。此后数天，三人在南城瞎逛，不敢再去胡闹。

这天，他们三人逛够了，决定离开南城回去刺客盟。北城门外，梨花堂堂主秦暮雪为他们三人送行，“三位慢走，恕不远送。”

“秦堂主请回吧。”袁冲拱手拜别。

“还请替我问候一下大长老。”

“嗯，告辞了。”

三人策马转身，往刺客盟扬长而去。

此时北城门城楼上，守城将领陆安正看着孤鸿三人离开。这些天来，他被怪物袭击一事打扰得心神不宁。他想起前几天孤鸿与怪物打斗的情景，不禁感叹，今后要是能与孤鸿一起并肩作战倒也不错。想罢，他吩咐左右，下令全城加强警戒，为了提防怪物再次袭扰南城。

……

孤鸿三人照原路返回，路过松山镇时，他们也不做停留，径直往西山寺赶回。

一个月后，他们三人回到西山寺。西山寺方丈玄明出来迎接。三人随着方丈到寺院后院的厢房歇息。到了晚上，孤鸿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欲早早入睡。方丈却派人来叫他到禅房一叙。

孤鸿带着疑惑来到禅房，方丈已经坐在床榻上等候。孤鸿上前拜见，“不知大师叫孤鸿前来，是为何事。”

方丈示意孤鸿坐下，“听闻孤鸿少侠伴随袁公子到南城，在南城遇到了怪物。”

“大师说的没错，”孤鸿坐到方丈对面，倒上茶水。他喝了一口，便将他们三人一路到南城上遇到的事情一一说出，他又说道：“这趟旅程幸好有佛祖保佑，才能化险为夷。”

“世间万物，必生因果。那黑暗水晶虽能提升功力，令人青春永驻。但毕竟是至阴至邪之物。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三姐妹妄自菲薄，心生孽障。她们经不住暗黑水晶的诱惑，变成妖怪，最后被南城城主所灭，也是咎由自取。”大师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孤鸿听大师这么说，心中释然，“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到了第二天，孤鸿、袁冲与胡韦三人向方丈道别，离开了西山寺。三四个时辰后，临近中午，三人回到了虎口关。“孤鸿小兄弟不在虎口关住上几天再走吗。”

“多谢袁公子好意，我还要急着回去刺客联盟向大长老报告呢。”孤鸿婉言谢绝，“我觉得袁公子倒是应该去看看大长老，给他道个平安。”

“不了，你别看我平时在我爹面前唯唯诺诺，其实我并不喜欢我爹。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想夺了他大长老的位置。”袁冲说着，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孤鸿心里琢磨着，这父子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正欲问个清楚。只是袁冲与胡韦已经转身走远了。他只好作罢，骑马穿过虎口关，往刺客联盟直奔而去。

一个时辰后，孤鸿回到了刺客盟。他到大殿去拜见大长老，并把到南城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大长老点头夸赞孤鸿任务完成的很好。孤鸿想起袁冲说的话，问道：“大长老是不是跟袁公子有什么误会呀。”

大长老听孤鸿这么问，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袁冲在我身边被我指来喝去多年，无时无刻不再窥觑我大长老的位置。他这个兔崽子。”

原来大长老也知道袁冲对他心有不满。孤鸿只觉得他们父子俩真是有意思。只是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孤鸿不便多问。他正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大长老从身旁的一个小宝箱里拿出一对金镯子，金光熠熠。“这对金镯子是松山镇的王贵夫妇派人送来的。说是他的珍珑阁有盗贼光顾，他们守不了这么贵重的宝贝。他就把这金镯子送给老夫了。”

孤鸿上前细看，正是前些天他们到松山镇王贵家看到的那对金镯子。“事情正是如此，那盗贼光顾的那晚，孤鸿正好在场。”孤鸿便把那天到松山镇上发生的事说出。

大长老听了，乐呵呵笑道：“好在有惊无险呀。”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孤鸿便回刺客盟大殿后院的厢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早，孤鸿记起临走前，秦暮雪堂主曾要求替她转交她对三长老的问候。他赶紧翻身起床。洗漱之后，他走出房间来到后院。他想约虚一道长一起前去，只是看到虚一道长住的厢房房门紧闭。想必道长是还没起床。他便独自往三长老的住处走去。三长老住在山峰的左侧，二长老住在右侧。孤鸿沿着山道走了过去。

一路上花红草绿，树木枝繁叶茂。三长老的院子就在绿树丛间，若隐若现。孤鸿走了过去，只见院子有人身高般的围墙围着，围墙正中间有一扇朱红色大门，大门敞开着，上面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写着“情义居”三个俊逸的大字。

院子内种着几棵大树，三长老正在树底下练剑。孤鸿走了过去，站在一旁静静观看。三长老的剑法实在了得，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变幻莫测。看得孤鸿是如痴如醉。过了一会儿，三长老收了剑，孤鸿立即上前打招呼，“三长老真好剑法。”

三长老看到孤鸿，很是惊讶，“孤鸿小兄弟呀，快快进来。”孤鸿笑嘻嘻走了过去。

那大树底下还摆放正一张黄花梨莲花纹方桌，供三长老练武歇息用。那桌上已经沏好了一壶茶。二人围着桌子坐下。三长老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孤鸿这次前来，可是有事吗。”

孤鸿便把到梨花堂发生的事说出，他继续说道：“看得出秦堂主与三长老可谓两情相悦。你们二人为何不在一起呢。”

“唉，”说起自己与秦暮雪之间的事，三长老不由得一声叹息，“大陆没有安定，哪有什么家可言。我并不想大长老夫妇之间的悲剧在我俩之间重演啊。”

“悲剧？那到底是一件什么回事。”孤鸿听三长老这么说，饶有兴致问道。

三长老接过孤鸿递过来的茶水，聊起当年大长老夫妇之间的往事。“鬼王一门被灭的前一年，袁冲刚好六岁。北境出现了一只九尾狐妖。狐妖在北境妖言惑众，荼害生灵。鬼王派出几路刺客，皆不敌。当时，袁长老夫妇在刺客联盟可是如鬼王般的存在。他俩立即请命奔赴北境击杀妖狐。哪知狐妖狡诈，善于隐匿自己的行踪。袁明哲夫妇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北境的梅山镇识破狐妖，逼其现出原形。”

三长老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袁明哲夫妇使出刀剑合璧，与狐妖在城中大战数百回合，最终将狐妖击伤。狐妖见打不过袁明哲夫妇，便转身扑向城中的老百姓。一时间，城中血流成河，老百姓死伤无数。张夫人为了救起狐妖爪下的一对母子。不慎被狐妖打成重伤，刀剑合璧被破。狐妖带伤逃出了城。”

三长老放下茶杯，“后来，张夫人因重伤不治身亡。袁冲在他娘死后，悲伤之余曾当面质问他爹，为什么非得是他的爹娘。为什么不是别人去诛杀那狐妖。”

“人在江湖，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啊。”孤鸿听了，颇为感慨。

“袁冲心里其实不是真的想坐上他爹大长老的位置，他只是想把他爹打败，他恨他爹当年没能保护好他的娘，害得他早早就失去了他娘。”三长老长叹一声，

“他不喜欢刺客联盟，一点也不。”

……

孤鸿与三长老聊完，离开情义居。他回到大殿后院，虚一道长已经起床。

虚一道长正在后院坐着品茶。孤鸿上前打招呼，“虚一道长，早呀。”

虚一抬头看到孤鸿，乐呵呵说道：“孤鸿小兄弟呀，过来坐这。”他示意孤鸿坐到身旁，“我离开桃木堂太久了。该回去看看了。孤鸿小兄弟要不要一起去。”

“我去桃木堂干嘛。”孤鸿坐到虚一道长身旁，“我明天也要到东南楚家找箐箐去了。”

“桃木堂离西山往北数百里，路途遥远，而且我这伤势刚刚痊愈，运不得内力。若是在途中遇到怪物，后果不堪设想。我希望孤鸿小兄弟与我一同前往。”

“这个不妥吧，”孤鸿一心拒绝。

这时，从走廊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如今北境骚乱，桃木堂身处西境与北境交界。怪物出没频繁，有孤鸿小兄弟护送正合适。”孤鸿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大长老袁明哲。

“虚一道长可以等到伤口完全康复之后再回去呀。况且一个月后不是三大堂主齐聚刺客盟商谈北境巫王叛乱一事吗。”孤鸿极力推脱。

“原来我们也想这么做。只是后来鉴于北境事态紧迫，我与虚一堂主临时做了调整，我决定先派虚一回去做些调查。等青松堂主从大陆东北来到刺客盟。我们再一起到桃木堂，那时再做商议。”袁长老解释着。

“你可以派别人送虚一道长回去呀。”

“你也看到了，刺客联盟没有什么人了，难得你是想叫我这个老头子护送吗。”

“那倒不是。”

“这便好，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你护送完虚一长老，你就可以去找箐箐了。”

孤鸿见大长老认真起来，推脱不得，他只好答应，“也罢，那我就再与虚一道长走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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