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allthetime
异地恋最难受的不是无法经常相见，而是见了面之后，分别的那一刻。
我本可以忍受孤独，如果我未曾见过你。
嘉尔预备回北京的那天，小猫才五点就自然醒了。
她想，大概是被子太沉，压得她喘不上气。可等她掀开被子才发现，这并不关被子什么事，完全就是她自己的心思太重了，重到她大脑缺氧，透不过气。
她眼巴巴地望着天花板，静静倾听着来自时钟秒针的残酷判决。
“怎么不睡了，baby？”
王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小猫的异样，他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骄憨，从她身后拥住她，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怀抱一向都是温暖且有力量的，如同冬日正午的阳光，它没有日出时的稚嫩，没有日落时的苍茫。一切都舒服得刚好。
小猫在他温柔的怀抱里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该怎么回答呢。
说是因为舍不得他走？
但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呢，再给他多添些不必要的负担？
小猫把脸埋在枕头里，不答他。
“怎么了？”嘉尔起身，轻声贴在她耳边问，满是关切。
小猫呐呐道：“没什么。”
鬼都看出来了，她不对劲。
沉吟片刻，他握住小猫纤细的手腕，强行将她翻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不巧，却与她那双已经哭红了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怎么这小姑娘还学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哭了？
他慌张又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
随后，他的吻便不停地落下来，密密匝匝的，像雨又像雪，从眉心，到鼻尖，到下颌，到脖颈，到锁骨。
小猫温热的泪水沾到他黑色的背心上，转瞬便没了踪迹。
他把她抵在床上，托着她的后颈，深情又认真地望着她：
“小猫，你在我这，开心就说开心，难过就说难过，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干嘛就干嘛，不用遮遮掩掩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我想看见真实的你，也很想了解真实的你。”
“两个人在一起，是一定要足够坦诚，才能够走到最后的。”
“我想跟你走到最后。”
嘉尔一字一句清楚地说着，眼睛亮亮的，瞳孔里清澈地倒映出小猫的整张面孔。
小猫看着眼前俊逸的他，不禁出了神。
若是能同他一起，不论这中途的路多坎坷漫长，她都是愿意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拿手背擦掉泪痕。
“我只是……”
“sayit”嘉尔鼓励她讲出来。
“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是。”嘉尔顿了顿，“这样，我每天都跟你汇报行程，能对上时间的话，我们就见面。不会让你等很久，我也舍不得让你等很久。”
他说得是这样诚恳，让人心动。
小猫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顺了顺他细茂的发根，再一路沿着脊柱摸下去，眼看就快要碰到秘密森林，却不幸被他有力的手给拦住了去路。
他捏着她娇软的小手，拎起来放到她自己的头顶，而后整个人覆了上去，身子滚烫的要命。
“mylittlekitten”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走之前还想再来一次？”
小猫轻咬着下唇，脸上烧出的桃色红晕使她看起来更娇俏迷人。
明明算她先撩拨的，最终，还是嘉尔没忍住，一步步将其攻略。
她像湍急河流中落跑的小鱼，逃不出他主动的掌控。他如秋风穿过缭缭旷野，轻车熟路却又扣人心弦。
不久后，天边的云霞渐染上赤橘的日光，太阳刨开云层，调皮地冒了尖。数缕阳光在高楼大厦间跳跃反射，借着透明的玻璃，无声地催人起床。
趁小猫专心洗漱，嘉尔又突然出现，从身后拥住她，脸贴着脸。
“一会儿你要送我吗？”
小猫叼着牙刷转过身，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嘴里装满了泡沫：“不了，时间不早了，过会儿我可能得直接上班去。”
“哎，女人真是太无情了。”王嘉尔嘴贫道，“说舍不得我走，结果又不送我。”
小猫嘁了一声：“我怎么送？你有这么多粉丝给你送机，到时候我坐你车里，不得被人家看见啊。”
“办法肯定是有的，比如你可以再乔装成michael嘛。”
小猫连连摆手：“我不去，我七点半就要开始上班了，没这功夫。”
无论嘴上拒绝的多么果断，心里的真心话无法欺骗自己。
其实她是想的。
或许努努力也是可以再请个半天假，可她实在怕，怕到时候远远目睹他离开的背影又会忍不住大哭。若是再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眼泪，又会让他白白担心，牵肠挂肚。好不容易把心态给调整过来了，何必再往火坑里跳。
王嘉尔看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道不明他此刻复杂矛盾的心情。
一方面，他希望即使自己不在身边，他的女孩也能独立地享受生活，就如小猫现在这样，可以不受他的影响。
另一方面是他单身时不曾考虑到的。他一度以为对方的粘人会是一种负担，对于忙碌的他来说，他是不喜欢这样的。可当这份黏人的特质在小猫身上出现的时候，他竟会觉得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他想得有些出了神，手上不自觉松了力道，小猫趁此机会遛出他的怀抱，到洗手台前漱口。
“哎。”小猫叹了口气，“不知道莎莎现在怎么样了，要是那人真投诉了，肯定会影响她今年的评优…”
王嘉尔拍了拍她的肩膀，浅笑安慰：“没事的，别担心。”
她一直都不明白当下他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还以为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他才能这般敷衍了事，毫不关心。
直到她后来去了医院，发现那名闹事的中年男子居然对昨日之事闭口不提，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甚至对莎莎和自己笑脸相迎。
对比昨日他嚣张要钱的模样，小猫就觉得更奇怪了。得了空，便去病房问那中年男子，想寻出个原委。
那中年男子一开始不肯说，可拗不过小猫软硬皆施，死缠烂打，顶着一张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面孔，过了不久，对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人家不让我说。”那男子背过身去，躲避她如苏格兰猎犬的目光。
果然，这不是自然的结局，而是有人出手干预。
“不让您说，您就真不说呀，我家隔壁的孩子都没见您这么听话。”
小猫调侃了几句，扬长而去。
看他这么守口如瓶，感觉像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小猫聪慧得很，大致猜到了一二，于是也没再继续为难他。
“没事的，别担心。”
嘉尔的声音像是带着重力的吸引，在她的耳畔复燃，余洋洋。
她忽然明白，那一刻，他说这句话时并非淡薄冷漠，而是一切已尽在掌握。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完成这些的？又是怎么搞定一个这么难妥协的中年男子？
现在这年头竟然还真有人做好事不留名？
小猫看了眼手机时间，当面道谢是铁定来不及了，打个电话倒是可以。
“喂，谢谢你，活雷锋。”
小猫话音刚落，便清晰地听见电话那头，嘉尔压低音量问身旁的助理，什么是活雷锋。
然后，他惊讶于自己的秘密行动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这难道就是医生的智商吗？
“为什么这样说？”嘉尔轻声叨叨，“我倒是更喜欢你叫我哥哥。”
“谢谢哥哥。”
没听见的时候，想听。
等真的听见了，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脸红得发晕。
身边助理捂着嘴偷笑，表情耐人寻味。
“mypleasure”他顿了顿，“littlekitten，我马上要登机了，你好好上班，注意安全，我们很快就会再面的，记得想我。”
小猫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不禁想到他和自己都这么忙，下次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突然有些哽咽：“我会很想你。”
“可不可以升级成always？”
“allth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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