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叶胜平没有要开门的意思，钱佳丽终是忍不住去开了门，“你好。”
“你……好？”叶开宇懵了，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二十三了还单着呢，十八岁的小弟屋里竟然有个漂亮妹子。
钱佳丽将叶开宇请进屋，“他脚坏了，我来看看他。”
“啊——”叶开宇拎起打包的烤鸭，“我怕他饿死，来送点儿吃的。”
“认识一下。”叶胜平向钱佳丽介绍，“这我大哥，亲的。”
“大哥好。”钱佳丽搬来椅子，“大哥你坐，我去拿副碗筷，一起吃。”
“诶！”叶开宇直勾勾目送钱佳丽出门。
叶胜平黑脸，阴郁道：“再看我动手了。”
“啥情况啊？”叶开宇凑过来好信儿道：“这也太漂亮了！”
“啥情况，嗯——”叶胜平舔了舔后槽牙，“就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但是还没定呢，有点儿现实问题需要克服。”
“啥？”叶开宇难以置信：“人家长成那样能喜欢你？”
叶胜平胸腔扩大了一圈，“咋？不行啊？”
“我怕你被人骗。”
“她能骗我啥？我有啥值得人骗的？”
“也对，你又没钱。”
“……”叶胜平打开他带来的烤鸭，揪了个鸭腿塞进叶开宇嘴里，“谢谢你来给我送吃的，然后你可以走了。”
“人留我吃饭了。”叶开宇叼着鸭腿含糊不清道：“再说了，这些个菜你俩也吃不了。”
叶胜平紧了紧鼻子，“有点儿眼力价儿行么？”
“行！那有啥不行的！”叶开宇拿起叶胜平的筷子，飞快夹了块儿红烧肉进嘴，“兄弟情义嗷——”一摆手，“诶呀！不说了，伤心呐！”
将筷子拍在桌上，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正色道：“人姑娘菜整得不赖，长得还贼漂亮。四儿，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接近天鹅的一次机会，张大嘴好好把握。”
叶胜平拍桌欲起。
叶开宇转身开溜。
钱佳丽拿了碗筷回来，屋内就只剩叶胜平一个人，“大哥呢？”
叶胜平先是佯装困惑，而后四指并拢，坚定的指向自己。
“不是我大哥。”钱佳丽将新拿的碗筷放到一旁，坐下：“我问你大哥。”
“走了。”
“走了？”
叶胜平点点头，扯下另一只鸭腿放入钱佳丽碗中。
钱佳丽怀疑：“不会是你撵走的吧？”
“我没撵他，我就是给他讲道理。”叶胜平喝了口汤，“做人要有眼力价儿。”
钱佳丽眉眼带笑，娇嗔道：“你这不就是撵人么？亏了人家还惦记你，特意给你送烤鸭。”
叶胜平大喇喇道：“大哥是亲大哥，不会记仇。”
“有亲哥真好。”钱佳丽单手托腮，用筷尾挑起叶胜平下巴，妖里妖气地说：“就是不知道——，我这个不是亲大哥的大哥，以后能不能也这么包容我？”
叶胜平停止咀嚼，头皮一阵酥麻。
“我偶尔会干些没脑子的事儿。”钱佳丽给叶胜平打预防针：“你生气归生气，别跟我发脾气、讲难听的话。你好好和我说，我能听。”
“你爸生气时讲话特难听，你怕我也这样？”
“嗯。”
叶胜平想了想，说：“我跟你顶多生闷气，不会真吵架。你别搭理我，晾我两天我自己就好了。”
“大哥你这长相……”钱佳丽欲言又止。
一头大棕熊阴沉着脸在家晃悠两天，咱就是说搁谁谁能不发憷？
叶胜平熊爪捂脸，熊熊委屈：“我长相咋啦？”
“没咋的。”钱佳丽打哈哈：“生闷气对身体不好，咱们尽可能心胸宽广。”
饭后收拾利索，叶胜平催钱佳丽走：“这儿住的人多，晚上有喝醉耍酒疯的，你抓紧回学校，不用惦记我。”
“好叭~”钱佳丽起身，叶胜平却拉住她。
钱佳丽翘起唇边，这是舍不得我啊！
“给你买菜钱。”叶胜平抓着她是为了往她包里塞钱。塞完钱，贴心地拉上拉链，拍了拍她的小包，刚毅果决道：“走吧！”
钱佳丽：“……”
“走哇！”叶胜平见她不动，还特真挚地‘赶’她。
钱佳丽噘嘴走了，为了彰显自己没有非常在意他，连叶胜平那句‘路上注意安全’都没搭理。
这会儿下班时间，筒子楼走廊里人声嘈杂。
有坐在门口写作业的小孩儿；
闲聊家常的女人；
打着赤膊、穿大短裤的男人；
钱佳丽快速走下筒子楼外的楼梯，在院子里回头望。
她觉得叶胜平会出来看她。
果然，叶胜平单腿伫立，趴在栏杆上冲她笑。
钱佳丽扬起嘴角，很高兴地冲叶胜平挥手。
叶胜平却摆手让她快走。
钱佳丽砸吧砸吧嘴，一个原地转身大步离去。
筒子楼里没遇到喝多耍酒疯的，学校宿舍楼下倒是有一个。
伤心的男同学拦住钱佳丽，“她们说你心里有人了。”
“呵呵。”钱佳丽陪着笑脸伺机而逃。
此男同学篮球打得好，即使醉酒也完美的防住钱佳丽每一次突围。
眼瞅着讲了一箩筐肺腑之言，依旧打动不了钱佳丽。
男同学抓着她，情绪激动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刀。
“你要干嘛？”钱佳丽被吓哭了，引来大批围观群众。
而后男同学华丽丽地当场割腕。
割自己的腕。
自此一切都是混乱的。
校领导送男同学去医院，钱佳丽被带到办公室了解情况。
后来男生家长来了，大骂钱佳丽小小年纪就是个狐狸精了，如果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定让她偿命。
钱佳丽短时间内经历这么多大场面，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直到教导主任要叫她家长，钱佳丽激动道：“我又没有错，凭什么叫我家长！”
一旦叫了家长，她和叶胜平的事儿就会被爸妈所知。以老爸的性子，家里肯定要翻天。
教导主任被钱佳丽吼得不知所措，“我是怕你有心理阴影，让你父母过来安慰安慰你。”
“谢谢主任。”钱佳丽将散落到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软声道：“别打电话了，我不想他们担心我。”
教导主任还是不放心：“那你现在回宿舍么？宿舍可都拉闸了。”
“嗯！”钱佳丽用力点头，“我没关系，我回宿舍。”
教导主任见劝说无果，只好让班主任送她回去。
路上，班主任问：“要不要回家缓缓？我给你批两天假。”
钱佳丽眼泪汪汪：“我回家不提这事儿，就说学校突然放了两天假，可以么？”
班主任抚摸她的头发，怜惜道：“可以。”
回到宿舍，室友们打着手电陪她洗漱。
占明明把自己的被子拖到钱佳丽床上，“我陪你。”
佟兴慧往上爬：“我也陪你。”
“哦——”钱佳丽感受到铁架床的明显摇晃，念叨着：“塌了、塌了、床塌了。”
佟兴慧倒退下来，指着她凶道：“你嫌我胖！”
“不能够。”钱佳丽刚要哄她，有人敲门。
佟兴慧去开，“阿姨？”
宿管阿姨探头进来，因为钱佳丽教她织毛衣，所以她喊钱佳丽‘钱老师’，“钱老师能睡着么？阿姨那屋有灯，睡不着下来唠唠嗑儿。”
不等钱佳丽回答，占明明和佟兴慧率先自告奋勇：“我们陪她去！”
于是，宿管阿姨、占明明、佟兴慧，加上钱佳丽四个人，在楼下值班室关门、拉帘儿打了一宿麻将。
四点多钱佳丽困迷糊睡了半个小时。
醒了，身边三人还在睡。
安静的环境下，钱佳丽止不住地想昨晚种种。
环抱双膝又偷偷哭了一场。
到了五点，钱佳丽小声唤醒占明明，和她打声招呼就走了。
本想回家的，却鬼使神差去了叶胜平住处。
钱佳丽敲门。
叶胜平问：“谁呀？”
钱佳丽听到他声音眼泪就下来了，“我。”
这回叶胜平没有闲心逗她‘我是谁了’，掀被子下床顾不得别的便正常走路。受伤的脚钻心地疼，一瘸一拐拉开门。
钱佳丽扑进他怀里，眼泪浸湿叶胜平的前襟。
叶胜平关上门，一手揽住钱佳丽的腰，一手不断抚摸她的背，“谁欺负你了，跟大哥讲，大哥给你报仇。”
钱佳丽呜咽着，抱他抱的更紧。
叶胜平就这么单腿站立，静静地拥着她。
过了会儿，钱佳丽反应过来叶胜平是个伤员，扶他到床边坐。
叶胜平半倚在床头，拍拍床边。
钱佳丽坐在床边低声抽泣。
叶胜平递纸给她擦眼泪，钱佳丽不接，他只好亲自来。手指滑过脸颊，嫩嫩的活像块儿豆腐，大粗爪子不敢用力擦，一点儿一点儿沾着吸，“你被学校开除了？”
“屁！”钱佳丽认为这个猜测很荒谬。
叶胜平捏她的脸，“跟谁俩屁屁的呢？”
“跟你。”钱佳丽扭头在他小臂咬出一块儿手表印。
“嘶——”叶胜平揉搓胳膊，“你弟给我后腰咬的牙印还没掉，你这又给我整一个。”
“不一样。”钱佳丽吸了吸鼻子，娇声说：“他咬你下死口，我舍不得。”
叶胜平本该哄她得，却先被钱佳丽哄得心里发暖，“跟哥讲讲，到底怎么了。”
“昨天我从你这儿离开。”
“嗯。”
“回学校。”
“嗯。”
“有个追我的男的听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喝了酒在宿舍楼下堵我。疯疯癫癫拦着我，不让我走。”
叶胜平‘噌’地一下站起身，“他怎么你了？”
“没有、没有。”钱佳丽锤他坐下，“他抓着我，拿刀……”比了一个割手腕的姿势。
叶胜平忙提起钱佳丽两只手看。
“不是我的。”钱佳丽说：“他割他自己的。”
叶胜平长松一口气。
“手腕那个血……唉呀……”钱佳丽在他衣服上蹭掉刚涌出眼泪，“我当时真的是吓死了，他爸妈还到学校骂我。”
“他儿子自己作死，骂你干什么？！”
“骂我是狐狸精吸人阳气，勾搭他儿子魂不守舍做出这种傻事儿。”钱佳丽抬起头看叶胜平，梨花带雨道：“天地良心，我只勾搭过你。”
叶胜平又好气又好笑，“你委屈的是这个点？”
“别的就还好。”钱佳丽咬下唇，“狐狸精都是漂亮的，我和狐狸精也算是有共同之处。”
“宝儿，她说你是狐狸精，并不是在夸你。”
“我知道。”
“还挺会给自己宽心。”叶胜平含笑看她，“以后谁也不许再说我们傻，我们这叫大智若愚。”
钱佳丽没搭茬，闭着眼睛左右摇摆。
叶胜平忙扶住她，轻轻将她放倒在床上。
钱佳丽哼唧一声，调整个舒服姿势直接睡着了。
叶胜平扯过被子，为她盖住腰。
想她昨天受到惊吓，怕是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天一亮就来找自己。
叶胜平的心里满是怜爱。
钱佳丽在睡梦中猛地抽搐一下。
叶胜平跟着吓了一跳，伸出胳膊试探着轻拍她的肩，“不怕、不怕，大哥在。”
钱佳丽哼唧着翻了个身，背对叶胜平讲梦话：“杠！”
叶胜平：“嗯？”
“杠！”钱佳丽睡梦中面带晃笑：“清一色，杠上花，给钱、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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